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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看得直咬牙:这小贱人,这些年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来到垂花门外,胡氏内心的妒忌和愤怒已经快化为实质。
这么好的一处院子白放着让小贱人住,还不如给她娘家使唤呢!
她要打定了主意,这回决不能轻饶了小贱人!
满怀愤怒的胡氏一迈进垂花门,忽然一物迎面掷来!
吓得胡氏哎哟一声就躲,可偏偏一脚前一脚后,中间是门槛,可不是就绊了个倒栽葱!
头胸狠狠着地,一脚高高翘起,另一只脚却是挂在门槛上!
遍地金的罗裙倒翻过来,露出了里面的葱心绿撒花绫裤,还有白胖如萝卜的两条小腿……
胡氏这些年做着富商太太,养尊处优,哪儿遭过这种罪?
顿时单腿乱蹬,叫唤得呼天抢地,跟在身后的两个婆子赶紧上前来搀扶。
主仆三人这才发现原来袭击胡氏的是一只臭鞋。
看样式还有点眼熟,这不是穿在家丁孙有福脚上的那只吗?
再往里看过去,只见里头院的地上,倒了一排的人啊!
什么婆子丫头家丁,都是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有昏过去的,还有哀哀叫的。
胡氏这一跤跌得有点重,正是眼冒金星,不知南北,好容易被婆子们扶起了身,还要缓得一缓才能看清院内事物。
“胡氏,你来得正好!”
女声清凛,如冷泉凝冰,寒玉相击,大热天里听着,平白心头先自发凉。
胡氏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原来院子的正当中,一个女子负手长身而立。
这女子迎面背光,看不清模样,却能看清个头修长,几乎都超过了平常的男子。
一身粗布短打,宽皮带束着腰,更显得细腰长腿,身形挺拔如翠竹,虽是赤手空拳,但整个人往伤残横满地的空地上一站,就仿佛连日头的光都被她给遮住了似的,随时都会冲上来给胡氏一拳,教她也跟地上的婆子家丁做个伴。
“你,你,你是大大娘?”
方才听婆子们说这人如何凶狠,胡氏心中还待不信,此时未进门先跌了一跤狠的,再看满地下人的惨相,胡氏已是先吓软了,强自镇定地问了一句。
“我是孙钗。”
那女子似乎笑了一下,胡氏也不知道怎地,觉得整个院子似乎都暗了下。
“胡氏,你既然来了,就磕头百下再回吧!”
孙钗,可不正是那死鬼孙守业前头婆娘留下的女儿名字?
而此时,对方稳稳地立在当院,当着满院子的下人的面儿,放下话来,让她这个后娘下跪磕头,却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般!
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她再是后娘,那也是长辈,后娘也是娘,断没有说长辈给小辈磕头道歉的理儿!
闺中的女儿,如果落下了不孝之名,那这辈子可就都别想嫁出去了!
正文 3。 孤女和女汉子
不单单是胡氏,整个院里,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趴着的还是仰着的,但凡脑子还清楚的,听了大姑娘这句话,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傻了眼。
两个婆子本是胡氏身边养得两条好狗,让掐谁就掐谁,让咬东就不咬西,这会儿主子被辱,那自然是要先出头狂吠的,不过这两个也不傻,见识了大姑娘这彪悍的战斗力,他们这方还没援兵,为主子出头那也是要小心的。
“大小姐这话说得差了,自古孝道为先,太太嫁进孙家,那就是大小姐名正言顺的母亲,这十几年,虽没见过面,可太太一直都牵挂着大小姐,四时八节,府里头也没少了供给,如今太太挂心大小姐的婚事,来探望探望,大小姐怎么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哪有这母亲给女儿磕头的?这不是乱了纲常礼法么?”
胡氏听得猛点头,就是就是。
另一个婆子也赶紧帮腔,生怕落在了后头,“可不是,这忤逆不孝可是大罪,要是告到官府去……那可是要砍脑袋的!就算太太心慈不追究,那大小姐这不敬母亲的事儿传到了外头,哪家还敢上门来求娶大小姐?难不成大小姐要在家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何况就算是在家里一辈子,那还不得靠着弟弟?那少爷要是知道大小姐这般对太太,哪里能依?大小姐且细想想看,老婆子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两个婆子这么长篇大论下来,满院子的人都觉得说得太对了。
就是么,谁家的继女不是夹着尾巴小心作人,讨好继母,这才能有松快的日子,将来能有个不差的亲事?
可这大小姐可倒好,十几年不见面,这一见面就敢把继母的人都打成猪头,还放话让继母磕头下跪!这,这可不是闻所未闻?破天荒的稀奇事儿!
“大姑娘,可听明白了想仔细了?”
胡氏好容易身上摔着的地方没那么疼了,眼瞅着孙钗似乎神色平静,若有所思,不由得心下微松了口气,就说么,这再彪悍的女子也要想想前程,这坏了名头的闺中女,还想嫁人?
“想明白了,就给母亲我来赔礼,母亲我宽宏大量,一百个响头不用,大姑娘跪足……哎哟!”
胡氏自以为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忽膝盖仿佛被箭穿过般地巨痛,身子一重,就落在了青砖地面上,她惨叫的时候两个扶着她的婆子也都不知怎地,矮了身子各自倒地,哎哟痛呼声不绝于耳。
“这土匪养出来的小贱人!大逆不道……我,我要去衙门告你!治你个死罪!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给老娘回去找人,多些人手来,绑了这小贱人送官,老娘还不信治不了这活土匪了!”
胡氏眼瞅着那女子迈开步子朝自己走过来,虽然不疾不徐,却分明是催命夜叉一般,只觉得杀气腾腾,危机四伏,如今的她心里悔死,早知道这小贱人如此彪悍不驯,就该多带些人手来,还不信这小贱人能反上天去!
胡氏身边的婆子得了这句,眼珠子一转,爬起来就要跑回去报信带人,孰知才转了个身就被一股大力击倒,摔了个狗啃泥!不管是前头,还是背后都疼得快要裂开一般,莫说跑路,就是爬起身都难,只能发出哀哀呻吟。
“我看谁敢动!主杀仆,不过罚银五十两而已。姑娘我有的是银子!”
孙钗收回侧踹出去的一脚,下巴微扬,抱着双肘,邪冷一笑。
满院的婆子家丁瞧了那婆子的惨状,哪里还敢动弹,有机灵的就把头往地上一倒,装作晕死。
“你,你你要做什么?”
胡氏身子直往后蹭,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心里直后悔不该上门来惹这尊杀神。
就算是后头再把这小贱人给摁死又如何?
这一顿亏是跑不了的了!
“胡氏,我爹没跟你说过?不要来惹我?”
“你没进孙家的门就有了肚子,做了我爹的外室,给你那卖油的娘家捞足了银子,这还没个足尽,还散布流言蜚语,说什么我娘是个克父母克公婆克子的煞星命?我娘性子弱,果真上了你的当被气死了,那时要不是我爹苦苦哀求,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孙钗俯了身子,两手捏住了胡氏白胖的下巴,眼神冷酷而无情。
身为一个铁骨铮铮的职业女武者,穿越到这种落后封建的时代,已经很悲剧了,而碰上一个宠外室灭妻的商人爹和一个性格懦弱的包子娘,那更是一桌悲剧。
包子娘蔡氏死的时候,孙钗七岁。
那个时候她都极力劝说,宁愿让包子娘合离,她带着娘出去另过,或者她上门去教训那外室胡氏一顿,让胡家滚出梧城都行,结果呢,包子娘就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宁死也不让孙钗坏了名声,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我了个大去!
如果嫁出去就得过像包子娘这样的日子,那本姑娘宁愿一辈子单着好吗!
后来包子娘过世,渣爹孙守业才装了两天悲痛,转脸就要风光娶外室胡氏进门,还是正妻。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胡氏进门可以,但不要在她面前晃悠,如果敢在她面前晃,休怪她翻脸无情!
孙守业起先还想拿拿当爹的架子,不过在看到孙钗一掌劈碎了厅里那张厚实的八仙桌之后,就什么话都不多说了,为了避免发生内宅流血惨剧,孙守业把七岁的女儿送到城东的院子里,本来要多派几个下人服侍,不过孙钗正是乐得清静,就只要了两个老仆,旁的都退掉了。
胡氏进门,如何风光,如何生下了个胖儿子洋洋得意,孙守业如何宠爱继妻幼子,都跟孙钗无关,孙守业倒还算是守信诺,每年的用度虽不多,也都按时送到了,没让胡氏来碍过她的眼,她也就暂时按下不发。
却没想到,我不去算旧仇,那旧仇倒上门来求着算!
孙钗这块爆炭,可不就算是点着了?
正文 4。 仇人和大小姐
胡氏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她不带着这帮人来,想要拿住大小姐可该有多好?
难怪这些年,那死鬼是死活也不肯让自己见孙钗,原来不是怕自己这个后娘拿捏继女,而是怕如母老虎般的继女暴起,来伤着自己?
死鬼呀死鬼,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我还能做些准备,就算是一定要跟孙钗对上,也会多带人手,保证把这个小母老虎给制服了才敢上啊?
“大姑娘,你,你这是要做啥?是哪个嚼舌根的同你小小年纪就说了这些混话?那都是给为娘泼的脏水,还不是想看着咱们孙府里主子心不齐,乱起来他们好看笑话?为娘这趟来,也是想着大姑娘年纪……到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笑话咱孙家有个老姑娘不是,这才专程上门来,请大姑娘回府去住,也好方便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婚事不是?”
胡氏越说越顺口,戏来了还擦擦眼角的湿润。
“前头大姐去的早,你小小年纪又一个人住在这边,我这个当继母的早就想尽尽心,出把力,这才过来的,谁知道这些,不中用的!”
胡氏指点着地上那些被打趴的下人们,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谁知道这些不中用的,是怎么传的话?又是不是对大小姐不敬来着?两下弄岔皮了,可不是黑了心肠,要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
胡氏是小商贩之女,从小见多识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机嘴皮都来得,要不怎么能把富商孙守业笼络了这么多年呢,此时见风头不对,赶紧把话颠倒过来说,就怕万一这个疯丫头真的想左了,发疯了,给自己来几下狠的,那自己这些年的小意笼络,百般经营,偷偷积攒下的万贯私房,可不要便宜了哪个去?
孙钗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氏装样儿,又听几个机灵的下人赶紧顺着胡氏讨饶告罪,道是他们猪油蒙了心,没弄明白太太的意思就一时冲动冒犯了大小姐云云……
孙钗朗声长笑。
“难怪我爹被迷得七荦八素,原来胡氏你还会唱戏!”
说罢,也不知怎地,手指一动,便在腰间抽出柄长剑,那剑明显是把好剑,寒光闪闪,剑气摄人。
胡氏善于内宅争锋,拈酸吃醋,哪里见过这个,瞬间吓尿,两腿一软,几乎就趴在了地上。
“大,大姑姑娘娘,你不能杀我,我好歹也是你爹名媒正娶回来的继妻,给给,你们老孙家生生生了儿子的,你你看看在你弟弟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