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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还是大当家有一回召人齐聚,要下山干活,结果一顿饭的工夫都过去了,二十个头目才来了十二个,其他不是在装病躲懒,就是在窝里跟娘们厮混,或是昨儿喝高了宿醉没醒,便来的人也有好几个衣冠不整,哈欠连天……大当家面上挂不住,发了狠,将没来的头目们都狠狠打了二十棍,还将他们吊在寨门一天一夜……打从这之后,头目们才改了许多。
“咋了这是?不是才刚议过事?又有肥羊路过?”
“那敢情好,自打这两月咱勤快了之后,把那些客商吓得都不敢来了,别说肥羊,就蚊子都不敢打咱们这地界过了。”
来得早的头目们一看,坐在堂上的交椅的有三当家,大二四五当家都还没来。
想想也是,大当家是什么身份,哪里会早早地过来在这儿等着的,五当家那只母老虎,得了俊小郎正心急似火,肯定是共度春宵,数不尽的快活,她又是大当家的亲闺女,就是称病不来议事,谁也不敢说个啥么……
有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问,“三当家,今儿怎么好端端地要议事?上回不是说让兄弟们歇息几日,练练兵么?”
旁边懒散地或坐或站的众人都纷纷插话,“正是呢,昨儿耍了一宿的牌,正要去睡呢,大清早地就听见钟响了。”
“大当家呢,咱们这人也聚齐了,快去请大当家过来吧?”
木大通瞥了眼全厅,瞧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咳了一声,大声道,“大伙儿安静!”
“今个来,是要通知大伙一件事……”
他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嗡嗡地说起了小话。
“嗨呀!原来是三当家找人议事啊……”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来了,阿欠……”
一个寨子里那么多当家,肯定有的权力大,有的差事肥。
比如大当家,那是绝对的老大,说一不二,大伙儿不敢不听。
比如二当家,管着钱粮分配,他召人议事,那肯定是有好处可捞,傻子才来得慢哩。
轮到三当家和四当家,那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修修补补,洒扫搬抬啦……都是要出力的活儿,没有大当家看着,谁想干啊……
有那站在门口的就想溜之大吉。
“都给我站住!”
三当家心知自己能否在新主面前立功,可就在今日了,当下死命一拍桌案,发一声怒吼。
“今日召大家伙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全寨弟兄的大事!”
“咱们的大当家,要换人当了!”
正文 第24章 人头
这话一出,直如平地一声雷,将先前乱纷纷一团散沙的众头目给震懵了。
“啥?换人当?”
“那大当家是要去哪里么?怎么不见他人?”
“三当家的你是不是昨儿没睡醒?说的什么梦话?”
“先前大当家的说要把其它六个寨子给并喽,莫不是要做七寨总把头,这才空出了个位置?可这位置空出来了,那也还有二当家和五当家啊?”
“就是,二当家和五当家呢?三当家的你可别瞎说八道驴大伙儿!”
三当家木大通本就没多少威信,这会群情激扬,更是连平时就蔫吧的小头目都敢怼上他两句。
一时间,厅中更是嘈杂,仿佛有几百只鸭子在同时扑腾。
就在这一片混乱里,从聚义厅虎皮头把交椅的大理石屏风后,一人雄纠纠,气昂昂,负手大步走出来,袍角一撩,大马金刀地就坐上了头把交椅,咚的一声,还顺便将手里拎的麻袋给撂在了桌面上。
厅中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众头目都哑了声,场面瞬间安静。
然而这安静不过数息的工夫,立时便如一滴冷水落进了滚油锅,轰地炸了开来。
“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贼厮鸟?不想活了敢坐大当家的椅子!”
“老子说昨儿夜里似乎有些什么怪动静,原来是山寨里进来了个外人!这是要做甚?三当家你甚意思?”
“还跟他废话个甚,看老子的!”
有性子暴的就撸袖子上去,要把这胆大包天的楞头青揪下来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那头把交椅大当家坐了十来年了,都是做山贼的,谁还讲什么礼义忠信,不过是拳头为王,头把虎皮交椅谁他娘的不想,这不是都打不过大当家么?
而且大当家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凡教他知道哪个有抢班夺权的苗头,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这几年就算有小心思的,也都装得对大当家万分忠心,这个骂骂咧咧,撸袖子就上去挥拳的就是其中最殷勤的一个,三十五六正当年的汉子,名叫宋达,手下管着十来个小喽罗,武力在小头目里头不算最高,但也很数得着了,平时大当家陆万钟表现着还挺器重他,分好处时也似有似无地偏向他一些,宋达也以大当家手下得力人自居,在寨子里很有些威风。
宋达上前动起了手,旁边作势要上的人反而脚步缓了缓。
这宋达忒不是东西,最会拍大当家的马屁,干起活来,他显得比谁都勤快,可实际上出力的时候,那又是两说了,总结一下就是只见吆喝不出工,拿好处时拼命抢。
既然宋达冲在头一个了,他们就算跟上也占不了功,还不如让宋达这厮去试试这楞头青的深浅,万一这小年轻的是个硬点子呢?
宋达冲过去就是当胸一拳,这一拳他可没留手。
虽看着这愣头青跟三当家的似乎有些勾连,可他们俩敢肖想大当家的位置那就是作死,三当家这个位置怕也坐不过今日,将他撸下来,说不准还能轮着自己这个亲信呢……
宋达想得美,可他这一拳打出去,便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腾空三人多高,直撞上两个正歪着嘴指着虎皮交椅上年轻人骂他不知死活的小头目,三人连叫声都没发得出来,便个顶个地撞到了墙面上,弹下时又摞在了一处,出气多,进气少,口鼻冒血,痛得连喊都喊不出声了。
而虎皮交椅上的年轻人却仍大马金刀悠然而坐,仿佛方才只是拂去了一只苍蝇般。
厅里有那眼神好的,却是看出那年轻人在宋达出拳的时候,飞快离座而起,踹出了化为残影的一脚,正中宋达胸口,宋达飞出去时,他仿佛都听到了宋达胸骨断裂的轻响!
宋达逞威不成反栽倒,年轻人的这一脚顿时震住了众人,众人互相看看,也没方才那般不服不忿的声讨架势了。
宋达的本事他们都晓得,就是这些人里头武力最高的林长勇,也没把握说是能一脚就打倒了宋达……无疑,这敢冒死坐虎皮交椅的年轻人,在场的谁也打不过,要想制住这厮,除非并肩子齐上,然而既然知道点子扎手,没整明白来龙去脉,谁也不想在乱斗里头送人头。
三当家木大通摇摇头,压下心里的窃喜。
这宋达小人行径,仗着大当家的势向来不把他这个三当家放在眼里,派他做的事,没一回能痛快做的,还总是背后说怪话,告黑状,这下看样子整个人都废掉了,寨子里不养闲人,又变了天,估计这厮也只能等死了。
“好了!都闹什么!我来给大伙儿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大郎,一身出神入化的横练本事,江湖上有名的好汉……大当家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打从今日起,咱们黑风寨就换孙当家主事了!”
啥?
三当家的这不是在开玩笑说梦话,而是来真格的?
众人都是面色大变,互相望望,虽不似先前那般敢指着木大通质问教训,但平白冒出个人来就想做他们老大,没一个是心里乐意的。
“三当家的!你这话可是得三思!”
“这人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空口白牙的就想当全寨的家?”
“大当家呢,请大当家的出来说话?大当家的若是认了,那我们也没话说!”
虎皮交椅上的年轻人淡定自若地换了个姿势,侧头瞄了木大通一眼,木大通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为这煞星办事。
木大通来到桌前,抖着手一把扯开了先前那只年轻人放在桌上的麻袋,里头的东西就咕噜噜地滚出来,木大通颤抖着接下一个,将正面摆在桌前让众头目围观。
“你们都想见大当家,偌,大当家在这里,只怕是回不了你们的话了……”
众人瞧了那物事,都倒吸一口冷气,胆小些的,甚至一屁股坐倒发出惊声。
但见桌上血淋淋,发蓬蓬,分明是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正是大当家陆万钟!
正文 第25章 下拜
陆万钟出身富贵,因生母是歌姬,生父家中从没把他当回事,因此他的身份可谓既富贵又低贱,偏偏他又是锦衣玉食,无法无天地长大的,这就造就了他阴狠毒辣,自大又自卑的性情,一等到机会,就敢做出杀死嫡房二哥和嫡母六七口人的血案,落草为寇之后,他更是独断专行,嚣张跋扈,却又熟悉官场上的门道,跟长(阳)县官府勾结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这十几年来可谓横行南屏山脉,那号称跟黑风寨齐名的另外六寨压根不能与之相比。
黑风寨里的头目喽罗们真正死忠的屈指可数,大部分人对陆万钟都是又敬又怕,虽有点小心思,也是想再等上十来年,陆万钟上了年纪,武力衰退了,自然也压不住这下头几百号人了。
却没想到威风不可一世的陆万钟,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姓木的!是谁杀了大当家!可是这个贼胚!”
旁的人都还在骇然震惊当中,已有两人跳了出来,一人上来指着孙钗怒声垢骂,另一人却悄悄后退,想要溜出厅外。
这有动静的两个就是陆万钟为数不多的死忠心腹。
木大通识得要溜的那个,武力虽不高,心眼却是诡得很,是陆万钟的一员得力干将。这人悄悄出去,必是要去召集人手图谋搞事,不管是杀了孙钗为大当家报仇,还是要争一争大当家之位,又或是去搜罗一上批东西,自立山头,可都不是木大通乐意的。
他木大通既是已投了新主,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然叫这干人作反起来,孙老大本事高说不定能抽身而走,他却可怎么办?
“赵九,你往哪儿去!”
因此虽有人跳出来挑衅孙钗,可木大通挂心的却是要走的赵九。
毕竟,这山寨里几百号人,若是被煽动起来,那才更为可怕。
赵九一声不吭,却发足狂奔起来。
木大通料的不错,赵九手下管着十来个人,平日里还有七八个处得好的,把这些人叫人,一连十,十连百,怎么也能拉起一干人马来,不管是杀了木大通和孙钗为大当家报仇,还是趁乱离开山寨,另立山头,都比在这屋里对着那出手就能废了宋达的年轻人强!
他料定,就算屋内余下的十来个头目一起动手,也未必能拿下那年轻人,更何况这十来个人平日里你争我夺,有的见了面跟红眼鸡似的,怎么可能齐心?
他右脚刚要踏出厅门,背后劲风袭来,他本就全力警戒着,急忙矮身向旁一扑,谁知那劲风却不是道,嗖嗖嗖地逼得他手忙脚乱,竟是不得不退回了厅中。
眼瞅着溜都溜不出去,赵九一指孙钗和木大通,“大家伙还楞着做什么,并肩子上,把这两个剁成肉酱,给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