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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时映菡,就是要冒充未在人前露过脸的时家四郎
时映菡与四郎年纪相仿,又都是雌雄莫辩的声音,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来
“你别紧张,那印五郎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坏人”二郎在进门时安慰时映菡
时映菡并不紧张,只是好奇这名印五郎到底是怎样的人,仅听二郎描述,还当真有几分传奇色彩
进入屋中,时映菡跟着二郎走入,看到时广山本要行礼,却突然顿了一下,喊了一声:“叔父”
时广山点头,随后向时映菡介绍:“四郎,这位是印家五郎”
时映菡对他行礼,眼脸下垂,入目仅仅是他的银灰色衣衫
徐州罕见的上好锦缎,上面用精致的绣功绣着如意云纹,边角用银丝勾边明明只是寻常的银灰色,却显得十分奢华,处处展现着尊贵
“五郎见过时四郎君”印五郎显得彬彬有礼,竟然站起身来回礼,“今日冒昧前来,多有叨扰,时四郎君莫怪”
时映菡猜测,如若不是时广山摆架子,这位印五郎也不会故意刁难
他的声音极为动听,犹如天籁之音,带着一丝慵懒,透着一股子诱惑的魔力,引得时映菡下意识地抬头……
019 印家五郎
他的笑容很暖
这是时映菡第一个感觉
随后,她注意到他的肩头汪着一只小动物,应该是一只小型的貂
早早就听闻过二郎述说印五郎长得有如何精致,就好似一名小娘子
今日,时映菡算是见识到了
眉如新月弯曲似柳,眉色偏为棕色,搭配着肌肤洁白,让他看起来越发的清淡清眸流盼之际,棕色的瞳孔带着一股子魅惑,微眯的双眸,其中饱含睿智他鼻梁很窄却高耸,嘴唇很爆唇色如淡粉桃花,甚至给人一种有着芳泽是错觉三千青丝被他整整齐齐地束起,看起来有些像道家的发鬓,饱满的额头前,只飘散着几缕碎发
他的脸很鞋是标准的瓜子脸身材纤细修长,显得文质彬彬一身银灰色的衣衫本是低调至极的,却暗显奢华
清雅如兰的男子,却在无形之中散发着一股子雍容的气质,不容小觑
他的肩头蹲着一只貂,头部的绒毛为白色,两枚如玉石般的眼眸镶嵌在脸上,显得古灵精怪,很是可爱它身上的绒毛为浅棕色,与印五郎浅棕色的眼眸互相辉映,显示着他们的有缘
“印五郎客气了”时映菡故意瓮声瓮气地回答
印五郎依旧是笑着的,眉眼柔和,笑如春晓之花
“还请时四郎君入座”印五郎说着,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时映菡入座去画画
时映菡知晓此行的目的,自然也不会怠慢
就在时映菡卷起衣袖,准备开始的时候,外面有人通报:“老爷,王家老爷求见”
时广山当即恍然,却有些尴尬
王家家主曾经答应时广山帮忙写推荐信,他有求于人,自然不敢怠慢
现在算来,应该是他们准备启程离开的时间了,今日到来,怕是来道别的
印五郎来得突然,时广山一时间也忘记了这回事,就招待了印五郎,此时还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时中州,我与王太史令也曾相识,今日正好一聚”印五郎开口,竟然没有什么客气或者回避的意思
时广山将信将疑,还是将王太史令请了进来
两边客气了一番,王太史令看到了印五郎,当即眼前一亮
“印先生,您也在此?”
王太史令的一句话,使得屋中一静
先生,一般称呼德高望重之人,多是称呼私塾先生的,王太史令这样将近半百的年岁,竟然如此客气地称呼印五郎,还是用的尊称“您”,可见印五郎在王太史令心中的地位
印五郎微微颔首:“今日来求见时中州,还真是与你们有缘呢,竟然同日相见”
时广山听闻之后,不由得懊恼,就连王太史令对待印五郎都是客客气气的,自己之前竟然还那般摆谱,也不知道有没有招惹到这位高人
唐初,对待几大姓氏是极为尊崇
李王郑卢崔氏这五姓的名声最大,他们讲究的是血统纯正,不与其他姓氏通婚
就算如今对这五个姓氏的女儿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青睐了,可是名声在外,还是不容小觑
王太史令也姓王,却是太原王氏的外族,不过,能有此姓也极为尊贵,不能轻易得罪这样的人,竟然也对印五郎很是尊敬,更何况名不见经传的时家了
随着王太史令同来的,还有王家七郎,他进来之后同样与印五郎问好,遵循着父亲的客气,称呼印五郎为先生,眼中却没有许多的讨好之意
无意之间,他瞧到了时映菡
时广山也是个心思敏捷的,当即训斥道:“四郎,你见过表舅为何不问好?”
这也算是在间接性地提醒了
时映菡当即恭恭敬敬地问好:“四郎见过表舅表哥”
王家二人虽然不解,却还是没揭穿
不同于王家人的讨好,印五郎并不如何搭理他们,只是径直到了时映菡身侧
时映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将彩墨给印五郎看:“您请过目,这是常规的彩墨”
印五郎也是懂画之人,且绘画水平极佳,自然能够认出这些彩墨来并非是极品彩墨,而是市面上极为常见的彩墨,对于时家的经济水平,刚好适用
“的确没有问题”印五郎回答,语句很轻
时映菡一瞥,注意到了他纤长的双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手上的茧子很乱,似乎精通写字绘画,又是会吹箫之人,手腕上还有握剑的茧子,同时,一道道细细的伤疤,证明了他还会弓箭
随后他站在时映菡身侧,观看她绘画配色的过程
其实也不怪印五郎不信,当今丹青高手众多,也不见谁配得如此色彩,时广山与时映菡周旋了那么久,又亲眼目睹了几次,依旧不信
时映菡也十分无奈
时映低下头,取出狼毫毛笔,轻车熟路地开始配色
其实王家二人也好奇印五郎的来意,与时广山客套了几句,也跟着到了桌边
这个桌案是后搬进来的,文房四宝是时广山的,也是因为需要见外人,才用了府中最好的
时映菡原本就是个丹青好手,说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不假,这丹青却是唯一一样精通的,也一直是时映菡的看家本事
她画画并不紧张,只是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的围着作画,她也有几分拘谨了
好在,她还算是镇定,手忙脚乱了片刻,就开始调色
砚台乃是深色,在其中配色,需要用笔尖在一张白纸上试色才能看出色彩,所以她直接扑了两张宣纸,在时映菡试色的时候,众人就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到色彩的改变
她选择画风水画,这样更能够展现色彩
笔尖挥洒,转瞬成景
时广山与二郎曾经见过,所以还算是冷静
王太史令则是啧啧称奇了,就连王家七郎看着时映菡作画,都是片刻的怔愣
印五郎眯缝着眼睛,瞧着时映菡的画风,瞧出与之前两幅画是同一作者,他可是拿着那两幅画仔仔细细端详了好几日的
随后,他抬头看向时映菡,看着她的面相,突兀地掐指捏算起来
别人怕是不懂,王太史令则是看明白了,他是在推演时映菡的命数
印五郎原本慵懒的面容,突然变得有一丝诧异,那一双总是含着暖融融笑意的双眸,此时也是突兀地睁大,瞳孔微颤,片刻后才恢复正常
他再次看向时映菡,心中狂颤,不知不觉之中,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020 印家五郎
王太史令一直在偷偷地注意印五郎
原本只是出于对这位传奇人物的好奇,谁知还真看到了印五郎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知晓印五郎的神通,又听闻他乃是一位年纪轻轻,就已经老谋深算的主江湖术士,见到鬼神都不怕,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能够露出这样震惊的表情?
“印先生,您推演出三……四郎的命数了吗?”王太史令问了一句,引得众人不再注意时映菡作画,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印五郎
事关自己,时映菡不忍不住看向印五郎,不明所以
难道,印五郎在探她的底细?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时广山的表情古怪,就好似形状扭曲了的茄子
谁知,印五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盯着时映菡又瞧了几眼,才将脸上那邪魅的神色收敛,有些为难地开口:“我算得时四郎君的生辰,乃是庚戌年八月二十七未时,如此算来……”
他顿了顿,笑容之中更显出了一丝古怪,似乎是难以说出口
时广山不知道印五郎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当即心虚起来,脸色煞白,那一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在此刻在心中盘旋,令他惶惶不安,袖子下隐藏的手更是狂颤起来如若印五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他恐怕会一拳挥出去,令印五郎无法开口
王七郎看向时广山,他对印五郎并没有父亲那般推崇,只是突然有些奇怪,不明白一向沉稳的时广山,为何会惶恐到那般
时映菡却是急切的,她想要知晓,自己的身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从小就会觉得自己身份尴尬
结果,印五郎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如此算来,时四郎君与我的八字极合,竟然是天定的缘分,这……这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古怪……”他说着,苦笑着独自摇头,抬头再次看向时映菡
一般,如此八字匹配的人,该是天生注定的夫妻姻缘,可惜,与印五郎有缘之人,竟然是一名小郎君,印五郎不免就觉得有些心中怪异
王七郎的身体一颤,扭头看向印五郎,微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眼神犀利,就好似在瞪登徒子
王太史令知晓内情,见印五郎如此神色,不免颇为暧昧地看向印五郎与时映菡两个人,随后盯着时广山,心中开始思量,要不要促成这一对姻缘?要知晓,印家在长安也是有人做官的嫡系亲属,算是有些背景
而印五郎,也是仪表堂堂,人脉极广,家中财富多得吓人,也算是一位良婿了
如此,他还能够间接性地巴结上印五郎
时映菡则是当即愣在了那里
这……这究竟是哪跟哪翱
不过,想清楚其中的含义,时映菡还是小脸一红,羞怯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此时穿着男装,定然会认为印五郎是在调戏自己,就好似在暗示:小娘子,你我八字极合,不如就凑合过了吧
时广山的身体一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生怕印五郎会再发现什么似的,他连忙开口:“印五郎说笑了,既然今日你也看到了这种调色的方法,就该知晓时某人并未欺瞒与你”说完,也不顾时映菡的画才画了寥寥数笔,便吩咐:“四郎,你先回去吧”
印五郎一怔,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惹怒了时广山想要开口去解释,时映菡已经动了
时映菡注意到了父亲的脸色,当即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连印五郎都不再看一眼
在她离开之时,印五郎与王七郎同时看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待她完全离开,才收回目光
不过,王七郎没有印五郎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