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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她就明白了这个句子的意思，但是眼睛却是瞪得更大了：“你，你，你是说这是程小戚……这个世界的程小戚？”
系统没有吭声，但却在她脑海里表达了同意的意愿，程小戚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她眉眼轻颤，声音空荡荡飘出来：“那她呢？她……她去哪了？她是不是……”
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因离开本体太长时间所以被身体排斥了，但是她有系统的帮助，那个可怜的，无辜的女孩子呢？
系统的声音变缓，似乎怕她承受不了，声音像羽毛一般轻盈，轻轻地划过她的心尖：“你不要担心，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在哪里，但是她却还活着，而且灵魂之气一直很旺盛，根本没有丝毫减弱的表现，说明她要么是重生到了其他人身上，要么像你一样，穿越到了异世。”
程小戚的脸色仍旧蜡黄苍白一片，眼神空洞，根本没有被它所说服，之前是迫不得已，她才会上这个女孩的身子，现在如果因为她而让那个女孩遭遇不测，那么她根本没办法原谅自己。
系统继续：“况且，你应该明白，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解脱，她在新的世界，肯定也能开始新的人生。”
程小戚恍然，这话应当不假，那个程小戚上一世历经情伤，更因此而害了性命，如果离开了这里，去一个新鲜的环境，应该会开心一些吧。
她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额头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仿若一抹晕开的水墨画，倏忽，尚未完全铺满纸面，却又重新凝聚起来，她淡淡地在心底质问系统：“你似乎，变了许多？”
系统得意的情绪顿时一顿，似乎猝不及防程小戚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它可真身经百炼的执行者，当即道：“咳咳，你这样说也没错，因为你之前完成了任务，我可以从中抽取一部分能量做奖励，所以也越来越高级了。”
“哦？是吗？”程小戚眼神一转，“那你有多出什么功能吗？”
“咳咳，这个嘛，暂时是没有的。”
程小戚顿时翻了个白眼，不过它虽然没有多出什么功能，但是现在的声音却比之前那个嘶哑尖锐的金属的声音好听许多。
解决了身体的事，她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禁想起徐之饶来：“也不知道徐之饶在干什么？我不见后，他有没有察觉出不对来……哎？不对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帝海公寓吗？”
她记得当初走之前续交了两年年的房租，哪怕时间是按那个世界走，现在她也应当在帝海公寓啊。
当下，她立即着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系统？难道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出乎意料，系统刚刚还高谈阔论，此时却默不作声，仿若不存在一般，程小戚的心顿时沉入渊海，好像套上了千斤重的担子，勒得她两眼冒金花。
她嘴里泛出苦味，听到自己颤抖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 87 章
好半晌，程小戚声音干涩地问：“你说什么？”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让你选世界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仔细考虑考虑，而且也劝过你选其他的世界，你却满心都是这里，根本没有听进去。”
岂止那时，就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虽然十分不可置信，慌乱失措，但是眼中的倔强之意却一点都不少。
“那张空白的奖励卡名为朝阳，何谓朝阳，它代表希望的同时也代表着归零，重新开始，所以，你之前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消除，无论徐之饶也罢，成恬也罢，他们都不会记得你，你之前在这里置办的资产也会全部了无痕迹。”
见程小戚傻愣愣地回不过神，面目茫然之中带着些不知所措和孤苦无依，它不觉有点心软：“但是，也不是完全尽是坏处，最起码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完全自由的，不会再有什么限制你必须干什么的任务，也不会再干扰你找工作谈恋爱，你可以跟徐之饶重新开始啊。”
程小戚眼睛也不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系统看她马上就要崩溃了，不觉抓狂：“哎呀，你别哭啊，不然，不然我再给你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这个世界没有了你存在过的痕迹，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
程小戚回过神，平静地有些不寻常，她平淡而又决绝地说：“不，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说完，她垂下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好一会，才开口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在这里待了两年，回到本来世界却只过了两天，但是在本来世界待了一年多，这里却也过了一年多，还有，你说我存在过的痕迹全部都会消除，一切都会推翻重新开始，那么，我之前在这个世界生活过的记忆还是，真实存在的吗？”
系统回答：“这个倒是简单，因为之前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受到宇宙法则的保护，所以我才能给你开后门，让两个世界的时间不一致，但其实两个世界的时间应当是一致的，所以这次过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才能接缝，至于你说的回忆。”它顿了一下，似乎在踌躇该用什么言语表达，“其实，这个回忆对你来说是真实的不就够了吗？”
程小戚闭上眼睛，良久，没有吭声。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斑驳的阳光洒进来，她的侧脸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与淡淡的忧伤。
猝然，她睁开眼，闪过一抹怅然若失的情绪，随即道：“我知道了，”浅浅舒口气，“这样也好，大家都重新开始。”
说完，程小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散尽了心中的郁气，只要他们在同一个世界，何愁没有认识与进一步交往的机会！至于能不能像之前那般，随天意吧。
幸好，他们位于同一个城市，程小戚不用千里迢迢地辞职跑到另一个城市。
这算是回来后听到的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
上次来的时候有从天而降的资金支持，现在却是穷困潦倒，一文没有，不用想，那家小店也不属于她了，想到这里，程小戚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穆哥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国？
所以程小戚不能很任性地说辞职就辞职，最起码，她要先做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工作再说，程小戚现在的工作是个小公司的行政人员，工作比较清闲，同时工资也巨低，以她一个普通二本毕业的学生能找到这个工作也不错了。
顺利工作一周，完全没有人察觉出来有什么违和的地方，可见程小戚平常有多么透明，她知道之前的程小戚内向腼腆，自卑怯懦，所以初上班的第一天，开始修炼“闭口禅”，一天下来唯二说的两句话就是“谢谢”，“嗯嗯”。
然后再慢慢增加说话的次数，她本人虽然不是什么外向热情，爽朗大方的女子，但起码的交际她还是会的，这样一周下来，路上遇到同事，大家都会随意地跟她打招呼了，平常休息吃饭的时间，也能挤进一个小团体里，谈笑自若。
程小戚一边慢慢地融入这个世界，一边细细打听着徐之饶，成恬以及穆非珂等人的消息，徐之饶本人所在圈子太高大上，外界很少显露出他的信息，成恬还是原样，该上班上班，该约会约会，值得说的是，她和段朝明现在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确定关系已经将近半年，而穆非珂，现在还在国外，对国内的情形一无所知。
还有雯雯姐，现在已经回来上班，而且经常抱着她家小宝贝来上班，至于隔壁店，回归原点，竟然被那个抠门的大婶买下了，命运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一天周末，程小戚坐车来到雯雯姐的店门前，她下车后，看到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来人往，陈青青在里面忙活，偶尔雯雯姐也会抱着她家宝贝出门转悠两圈，脸上满是温柔，一瞬间，感慨之情一触即发，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泪眼潸潸。
大家都在，只是，已是物是人非！
她黯然地垂下眼眸，脸上悲戚之色渐渐浓郁，好一会，才收起心里的伤悲，转而走进另一家店，看到了魏高飞，看到了诸葛大山，都是她所熟悉的人，只有林有柳不在里面，想想也是，之前是因着她的关系才来店里帮忙，现在盘下店的人变了，林有柳自然不会在里面帮忙。
她看到那个刻薄小气的女人大刺刺地坐在往常她站着的地方，神色满是悠然，这个场面刺得她眼睛一红，猛然闭上了双眼，恰好此时魏高飞走了过来。
“女士要点什么？”
程小戚摇摇头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飘忽的笑容便离开了这里，那笑容，似是无奈，又似伤感，还带着一些莫名的熟悉感，魏高飞晃了晃神，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好像之前经常见这个笑容。
程小戚出来后，满目茫然地环顾四周，世界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地。
她自嘲一笑，坐上了去宠物医院的公交车。
到那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因为没有带着宠物不好意思进去，便在附近散步，走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像小说中那种跟踪狂，遂摇头一笑，准备离开，谁知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段朝明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正低着头玩手机。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此时上前肯定是突兀的，他根本不认识自己，但是，但是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恰当的时机，况且即使是陌生人，彼此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想好了，她正要走过去，医院门口人影一晃，出来一个人，段朝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放下手机，满面笑容地迎了过去。
程小戚这一犹豫，便愣在了原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欢喜地碰在一起，然后成恬一脸甜蜜地抱住了他，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不知道说了什么，成恬顿时笑开了，前仰后合，好像一个圆滚滚的不倒翁，笑毕，他们准备去吃饭，于是手拉着手朝程小戚这里走来。
程小戚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瞳孔不自觉瞪大，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走进——
然后谈笑着跟她擦肩而过。
好像她就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她慢慢眨眨眼，收回了愣怔的目光，随即肩膀一跨，好像肩上压了一个千斤重的担子，压得她有些直不起腰来。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透骨酸心的情绪。
忽听，“吧嗒”一声，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离得近，她根本听不见。
程小戚转过头，发现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卡片状的东西，她慢步上前，弯腰捡起，翻了一下，卡片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成恬二字。
“前面等一下！”
成恬和段朝明恍若未闻，直到背后的程小戚又重复了一遍，才停下来，转身，疑惑地看着她。
程小戚上前，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这是你们的东西吗？”她举起那个卡片。
成恬扫了一眼，又摸了摸上衣的兜，才一脸惊喜地笑出来：“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谢谢你啊，这位美女。”
说着，她极为自然又极为生疏地接过卡片，朝她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和段朝明一起携手离开。
程小戚则在背后，目送他们离开，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想象终究是想象，什么都不比亲眼所见对她的打击严重。
当天，回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