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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昕吩咐完。身后的小厮就自发去给三格格传话去了。
弘昕在自己院子里又走了两圈,深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一番去了梧彤院。
见到她,彤情就一个苦笑,弘昕心里一咯噔,“彤情姑姑,额娘还没有原谅我?”
彤情叹气。“五阿哥,您自求多福,奴才们也想给您求情来着,可是主子不准提起您,否则要杖责我们。”她说完,这才注意到弘昕的打扮,愣了下,“您这是做什么,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弘昕深吸一口气,笑得很是难看,往地上一跪,“劳烦姑姑给额娘通报一声,就说汤圆给额娘负荆请罪来了,额娘若是不原谅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了。”
“哎——,五阿哥,这怎么使得啊,您这样。。。。您这样不是难为奴才们嘛”,彤情要去扶起汤圆,被弘昕给甩开了手,“不成,小爷今儿既然是来请罪的,就不能这么没有诚意,彤情姑姑,您快去禀报吧,弘昕自知当日说错了话,惹得额娘犯了旧疾,弘昕不孝,请额娘责罚。”
见此,彤情只能应下,回屋里给年秋月回话去了。
屋里,年秋月额头上搭着帕子,气息虚弱,“他真跪下了?”
“回主子,小主子这会儿就这门口儿呢,只穿了件中衣,还背着个擀面杖,说什么。。。负。。负荆请罪。”
“擀面杖?”年秋月眼皮上翻,直接就是一个白眼,“负荆请罪还有背着个擀面杖的?这混小子。。。。去,让他回去,别给我添乱。”
“这不成吧”,彤情为难地道,“小主子说给您赔罪,您若是不原谅他,他就长跪不起了。”
“哟呵,真长能耐了啊,连威胁都使上了。”年秋月咳嗽了两声,“那你跟他说,我不生他气了,我身子不好,让他回去,别过了病气。”
彤情“哎”一声应了,又出去回话。
弘昕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姑姑去禀报下,弘昕想见见额娘,听说额娘病得厉害,我这做儿子本该在病床前侍疾才是,怎么能这会儿离开呢。”
彤情想想自己主子的脾气,有些纠结,这时候,棉袄带着自己丫鬟过来了,“彤情姑姑,彤情姑姑,额娘今天怎么样了?”
“主子方才吃过药了,瞧着气色比昨日好了一些。”对着虹娴小格格,彤情严厉不起来,就笑着回答了。
“那棉袄进去瞧瞧额娘,哥,你这是跪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一起瞧瞧额娘去。”棉袄顺势拉起弘昕,“都是因为你,额娘才病倒的,你自己还在屋子里别扭着,你早该来看额娘了。咦?你后背上那是什么?”
汤圆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他示意自己书童解下来,虹娴一双大眼睛不眨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吃吃笑了起来,“你好幼稚,竟然和额娘来这么一招。”
弘昕默默无语。
见小格格要拉着五阿哥进去,彤情有些头疼,还是拦在了她们面前,“格格,主子不想见五阿哥。”
“安啦,有我这个贴心小棉袄在,姑姑怕什么,额娘不会生气的。”小棉袄嘻嘻一笑,淡定拉着自己哥哥的手进了屋子。
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和自己女儿的笑声,年秋月就知道是棉袄来了,铁定还把自己那惹人头疼的儿子给揪过来了,她有些无奈地闭上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额娘。棉袄来看额娘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棉袄今天都做完了。额娘。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胸口还难受吗?头还疼不疼了?”小棉袄跟小大人一样,进门就问东问西的,偏她眨巴着大眼,又长得像年秋月,看起来很萌。让人生不起她气来。
年秋月笑了下。“额娘今天好多了,头也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额娘,我方才在门口遇到了哥哥,他跪在那里好可怜,我就把他一起拉进来了。”棉袄趁机给自己哥哥使眼色,我可是已经把你带到床前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汤圆童鞋果然不负他妹子所望,忙跪下来磕了个头。“额娘,儿子错了,儿子真心知道自己错了,儿子不该大发善心。同情一个遭了报应的恶狼。”
年秋月不语。
“儿子那会儿是迷了心窍,只觉得福晋可怜,但是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儿子已经醒悟了。福晋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和额娘无关,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做了恶事被人知晓了,自觉伤了脸面。被夺了掌家权利,心里一直有怨言和不平,才会渐渐生了心病,这样的人何必别人可怜她。儿子。。。儿子念及那一点儿情分,一时间心软了,说错了话,让额娘伤心了,额娘若是气不过,就打儿子几下出出气,儿子绝不还手。”
“起来吧”,年秋月声音很小,“额娘那会儿怪你是喝了些酒,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教养你的,你妹妹和你一母同胞,同时出生,我只把她当个孩子,在你身上却是没有给你童年生活的,原因你很清楚。你念旧情很好,怕就怕在你太念旧情,她还在一日,所有人的安全就都有隐患,你以为她如今境况凄惨了,就不会再起什么心思了?你错了!她只会更恨额娘,恨府上的人,甚至可能连你阿玛一起恨上,我不敢保证她会做什么。”
年秋月的声音透着些迷茫,“伤了你们谁,那都是拿刀子剜额娘的心,自从你和你妹妹得天花之后,额娘是真的怕了,你其实不小了,你知道,咬人的狗通常不叫的,像府上当初整体嚷嚷着要额娘好看的钮祜禄姐妹,那根本就是别人手里的刀子,丝毫不难对付,可是。。。。。。罢了,额娘不想说太多,伤了情分,你带着你妹妹回去吧,额娘方才吃了药,该睡会儿了,看好你妹妹,她太小,又不常在我院子里,难免有疏忽之处。”
弘昕点头,看了眼很是迷茫的虹娴,再次重重点头,“额娘,不管她是谁,只要敢伤了我最亲的人,那就是我的敌人。”
虹娴是被自己哥哥迷迷糊糊带出去的,出门被风一吹才清醒了,“哥,你和额娘你们说的是什么啊,弯弯绕绕的,为什么我听不懂?还有,咱们不是要看额娘怎么样呢,怎么就出来了?”
“额娘现在要休息,吸收药力,咱们就不要叨扰她了,先生布置的作业你还没有写吧?走,回去写大字去。”
“你这是过河拆桥”,棉袄小朋友很是不高兴,指着自己哥哥就开始嘟囔起来,“我才刚把你带到屋子里,让你和额娘冰释前嫌,你后脚就打发我去练字,太不仗义了。”
“最近你成语学习的不错啊,看来王先生没有白费气力”,对于妹子的控诉,汤圆表示压根不放在心上,看吧,不出一个时辰,她还得跑到自己这儿闹腾。
母子二人关系恢复让梧彤院里的人最高兴,这有利于主子病情康复啊,整日忧心着哪里能身子好转快些啊,整日不见温文有礼的五阿哥,还真是甚是想念。
其次高兴的要属府里的下人,最近四爷心情不好,年主子心情不好,连带着奴才们都得时不时被殃及到,挨训什么那是太正常了,现在年主子和五阿哥的摩擦解决了,至少主子们不会再这般气不顺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四福晋的病似乎更重了,也更加深居浅出了,仿佛乌拉那拉氏家的倒台让这位福晋失去了最后的活力,也没有了希望,府里都悄悄议论,说是福晋自己也明白,不可能斗得过年侧福晋,索性就当没有自己这个人了。
年秋月听到了一次这样的传言的,当即就将那议论主子的奴才给重重打了二十个板子,又亲自去牡丹院给福晋请安,但是乌拉那拉氏却没有见她,而是派了个丫鬟出来,说是她从没有怪罪于她的意思,她只是身子近来越发不好,才静养的,还让年秋月莫把那些奴才的话往心里去云云。
这让年秋月很是惊诧,耿侧福晋的意思是福晋心碎了,自知此生无望了,几个格格也是觉得福晋自己清楚娘家一倒台,又没有子嗣傍身,是毫无希望了,这是等死的节奏了。但是年秋月却总觉得不对,在她印象中,乌拉那拉氏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当年能对府里妾室暗中下药防止庶出孩子诞生的人,一个能暗中推动妾室斗争的人,一个三番五次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认命了?要知道这些年暗处的人喂给乌拉那拉氏的药用量也不少啊,暗里她不该活这么久的啊,但是她不依然挺到了今天,挺到了乌拉那拉府找到时机将她放出来,可见,她是一个求生意欲很强的人,何况。。。。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是前世历史上那位,那可不是个蠢货!
因此,福晋越是低调,年秋月反而越是紧张和防备,一条暗处的毒蛇不知道她何时出手,这样真的很让人头疼,关键是你想灭了这毒蛇,人家窝在自己屋里,根本就不出来,抓个错你都抓不到,至于你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弄死再说?牡丹院的人是乌拉那拉府没倒之前她娘家送过来的人,府上的人福晋早就找个很好的理由送出来了,说是自己身子不好,如今就是个等死的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死活不用。从这一点,年秋月就敢笃定,福晋根本就不是这等死,更多的,恐怕是这蛰伏,等一个时机,到底是复出的时机还是害人的时机,这个就不确定了。
PS:福晋乌拉那拉氏是在等待时机,失去娘家的她基本上算是一无所有了,这个女人要实行疯狂的报复,足以毁灭一切的报复。她当初有多爱四爷,如今就有多恨四爷,当然,还好,这个女人对四爷的爱就那样吧,她更爱的,是福晋的称呼和权利。(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宫宴
四福晋低调了很久,久到年秋月渐渐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这时候,时间都已经到了康熙五十七年的四月份儿了。
年秋月觉得一个人蛰伏几个月那是正常的,可是若是蛰伏了两年,那就实在可怕了,两年的时间让她都有一种想法,乌拉那拉氏是真的怕了,所以不敢动手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个人在给自己打口水仗,自己都是矛盾的。
一直注意盯着牡丹院的几个钉子前半年还是很认真的,到五十六年的夏天时候,就真的松懈了,哪有女流之辈能这么能忍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几个?年秋月发现之后,敲打了下,又赏赐了他们辛苦钱,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这一年的四月,尤其闷热,四爷这种怕热体质的早早就要人给自己打起了扇子,空气里都是一种潮热,年秋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湿哒哒的,她不是很高兴,但是这样的场合她不能离开,谁让是宫里设的宫宴呢。
四福晋也来了,就坐在年秋月和耿侧福晋的前边,瞧着背影就骇人,那身子瘦的都已经皮包骨头了,脸色苍白,就跟体内没有鲜血似的,偏又眼窝深陷,眼下青紫,瞧着竟跟个骷髅一样,耿侧福晋近来很是信佛,看着乌拉那拉福晋就觉得不舒服,偏偏又在她身后坐着,耿侧福晋就忍不住低声说了两句。
“秋月。福晋她。。。。怎的病得这么严重?”
“恩,近来她病得似乎比前阵子更重了。又不让请太医院的太医,我也是几个月没有见到福晋了。”年秋月对耿侧福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