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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钺，我说过，我是个商人，只要他不是开的害人的药方，我为什么要阻止？”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境贫困，未必能付得起要钱，他这样乱开药方，你让那些人怎么办？”钟钺越说越激动。
可元明珠看着他的目光却极为平静。
“钟钺，你既然觉得孙大夫这样做很卑鄙，你为什么不靠自己的努力，赢了他？”
“你简直是开玩笑，他逢人便开药方，我如何能赢得了他？”
“这样就不能赢了吗？他能看一个病人，为什么你不能看十个病人？就算你十个病人中，只有两个需要开药方的，那也比他多一个！”
钟钺一愣，下一瞬，气焰降了下来，闷声道：“没有人来找我看病。”
元明珠笑了：“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医术不够。”
“不。”
钟钺抬眸看着元明珠：“为什么？”
“钟钺，你想赢吗？我可以帮你。”
钟钺一怔，下一瞬，就觉脸颊被眼前的女子扯住：“钟钺，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就不笑一个呢？”
钟钺往后退了一步，甩开元明珠的手，气愤地看着她：“你是在羞辱我吗？”
“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诉你，利用你一切有利的条件。孙大夫胜于你的，是那一张脸，是他的年纪，而你胜于他的，同样是你的脸和年纪。”
“你这分明是让我卖笑，这和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分别？”
元明珠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我又没有让你卖身，只是让你对待病人的态度好点，别总是皱着眉头，你这样老是皱着眉，就连我这个正常的人看了，都快愁出病来了，更别说那些来看病的人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说，其实我们和那些卖艺的青楼女子还真没多大分别。她们卖的是弹跳吹唱，而你卖的是医术。”
“你也不用觉得，你这样是靠脸诱导他们来找你看病，你只要想着，你因为长得好看，促使他们来看病，提早发现了他们的病情，早些治疗，挽救他们的生命，这有什么不好？”
钟钺一愣，从不曾想，事情竟然还能这样理解。
“你是希望，有一天，被孙舟挤兑出去，留着他继续待在铺子，胡乱给人开药方，还是说，牺牲你的色相，济世救人，免得孙舟这种人小人，祸害更多世人？你好好想清楚。”
钟钺愣愣地离开。
翌日，孙舟踏进铺子，钟钺对他一笑，“早。”
孙舟愣在当场。
石头竟然开花了，真是见了鬼了！
元明珠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声笑了……
第二卷 正文 第207章 轮流坐诊
钟钺脸上的笑容虽然僵硬，不过，今日，就有不少找他来看病的，多为女子，他喜不自禁。转头，看了一眼在药柜前忙碌的女子，沉下心来，给人看病。
当日，钟钺看了五六个病人，只开出了一张方子，晚上离去前，磨蹭到元明珠的面前，想要开口道谢，又有些张不开嘴。
元明珠正在盘药材，瞥了他一眼，随手扔给他一个镜子，“客套的话就不必了，你只要记住，我是个商人，要赚钱的，若是真的觉得感谢，以后就给我多吸引一点客人过来。镜子送你，回家好好照照，练练你那尴尬的笑容。”
话落，抬起头，咧嘴冲着钟钺一阵假笑。
钟钺身体僵了一下，轻哼一声，负气离开。
元明珠瞥了一眼他气冲冲的身影，摇头轻笑。
人心，总是雪亮的。
钟钺看的仔细，至少两盏茶，才能看完一个病人，半天开不出一张方子，孙舟看的迅速，几乎没看一个人，都会开张方子，看病的人，自然也能看出什么。
时间久了，双方的医术如何，众人心中也有了底。
钟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元明珠看得出来，那不是假笑，那是他为自己能医好别人的病，感到自豪。
渐渐的，去往孙舟那里看病的人少了，每天排在钟钺后面的队伍多了起来，钟钺仍旧耐性地给病人看病，每天开的药方，也不算多，却比以往好了不少。
孙舟看着钟钺那边渐渐多出来的病人，心中极为不服气。
他觉得，论医术，他比他好，这些人仅凭样貌，就全都去他那里看病，根本不公平。
这日晚上，孙舟等钟钺离开后，就找到了元明珠。
“钟大夫有什么事吗？”正在算账的元明珠，抬眸看着孙舟，脸上带着可亲的笑。
孙舟板着脸色道：“东家，我不服气。”
“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夫，医术深厚，那小子凭什么靠着一张脸，就抢了我的病人？”
“孙大夫觉得钟钺抢了您的病人？”
“没错。”
“那孙大夫想怎么办？”孙舟见元明珠如此客气与他说话，心中的气瞬间顺畅了不少，自然地以为，在元明珠的心中，更看重他。
“将他解雇。”
元明珠摇头。
孙大夫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东家难道认为我不如他？想要他，不想要我？”
“并非如此。只是我先前与你们签好了书契，不管这一月，你们表现如何，我都要等一月后，才能解雇他。”
听到这话，孙大夫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觉得元明珠是有意要解雇钟钺的。
“这样吧，孙大夫若是觉得钟钺抢了您的病人，那从明天开始，你们轮流来坐诊如何？”
孙舟想了想，勉强同意，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怎样将钟钺排挤出去，他现在是看钟钺哪哪都不顺眼。
“孙大夫若是同意，明日就先由钟钺来坐诊，您可以在家中休息。”
孙舟点头离开。
看着孙舟离去的身影，元明珠敛眉沉思片刻，低头，继续算账。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收了铺子，垂着有些酸疼的腰，跑到后院下厨房，准备给自己下碗面，忙碌了一日，她也饿坏了。
却在端着面出来的时候，瞥见了其中一间屋内亮着灯，灯火摇曳，隐约照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第二卷 正文 第208章 还有这样的操作？
不是说屋子的少主子一年才回来一次吗？
元明珠愣了一下，想了想，回了小厨房，端了一碗干净的面出来，放在了门前，然后敲了敲房门，走到了一边，靠着大树，仰头看着星空，享受自己的晚饭。
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的人，迟疑了一下，走到门边，瞧见门口的身影渐渐离去，开了一个门缝，瞥见外面摆放的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拿了进来。
元明珠吃完了面，扭头时，就瞥见了门口摆放的空碗，她又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屋内，拿起碗，洗刷之后，烧了点水，擦洗身子。
如今到了夏日，一日不洗澡，她就浑身难受。
屋内，灯影斑驳，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坐在灯前的人，眼睫轻颤，禁不住红了脸颊，只觉一股火苗，朝着某处蹿去。
良久，水声止，院中只剩下虫鸣，抬眸，瞥见阁楼的灯光灭了，他缓缓走出屋子，走进厨房，瞥见地上的水渍，心头泛着丝丝的痒。
第二天，钟钺过来时，没见到孙舟，还有些讶异，午休的时候，就问了元明珠。
元明珠毫不在意地道：“新规，日后，你们每日轮流坐诊。”
钟钺皱眉：“是不是孙大夫昨晚说了什么？”
他记得，他昨晚故意留在他后面走的。
元明珠咧嘴一笑：“还不算笨。他觉得你抢了他的病人，不想和你共事，本意是想让我将你赶走。”她说着，托着下巴，看着钟钺：“钟钺，你甘心被这样的人赶走吗？”
钟钺冷哼一声，回到了原位，下午看诊的时候，比以前卖力不少。
当日，钟钺难得的开了八张方子。
晚上，钟钺要走时，元明珠状似无意地念叨一句：“我是个商人，就想赚钱，我才不管是你们在哪里开的方子呢，只要有人拿着签着你们署名的方子，来到店里抓药，那就算你们的业绩。”
钟钺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仍旧埋头算账的元明珠，眸光闪了闪，刚才的那句低喃，仿佛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钟钺心底一动，转身离开。
钟钺离开后，元明珠抬眸一笑。
收摊。
当晚，后院屋前，又多了一碗面。
元明珠仰靠在阁楼上，扭头，就能瞥见后院亮灯的屋子。
忽然觉得这个房子的少主子有些奇怪。
似乎很怕见人。
她轻笑一声，不再去想，扭头就睡了。
……
“孙大夫，您托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查到了这么点消息，这个叫钟钺的，以前在万盛堂做过，只是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就被那里赶走了。”
“此话当真？”
……
钟钺睁开眼，瞥了一眼眼前的破庙，想到今日不用去坐诊，有些愣神。昨日走前，女子的话忽然从耳边闪过，下一瞬，他翻身坐起，迅速洗漱，背起药箱，打算去遛乡。
……
没了钟钺，孙舟当日开了十张方子，瞬间觉得扬眉吐气，临走时，都是昂着头离开的。
只是走前，他刻意看了元明珠一眼，元明珠总觉那一眼别有深意。
……
当晚，元明珠再去送面时，特意蹲在一边看了会儿，当她瞥见，屋内人，只伸出一条手臂，就将面端走时，瞬间瞪大了眼。
还有这样的操作？
……
第二卷 正文 第209章 心虚
次日，钟钺来坐诊时，有些不敢抬头看元明珠。
直到有人从外面来抓药时，元明珠才明白缘故。
昨日钟钺给人看诊，不收诊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来她的铺子抓药，而且向他们保证了只收半价。
钟钺给人看病的时候，总觉得有道迫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他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硬着头皮，熬过了一上午，午休的时候，端着饭菜就要跑，还是被元明珠给揪住了。
“钟钺，你难道不给我解释一下？”元明珠将上午收到的几张半价药方，扔到了他的面前。
钟钺有些不敢看她。
“这几户人家的家境都不太好。”
“钟钺，我是个商人。你听过一句话吗？救急不救穷！你不过是个大夫，你无法改变他们生活的窘境，你一时的慷慨，只会让一些人得寸进尺。”
“你想过吗？若是这几个人，将你为他们开特例的事情宣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济仁堂？你可以不要诊金，却不能随意减免药方价格。”
钟钺被说的一愣。
他当时只是出于一片好心，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这药方的价格，我会补上。”
“好。”
钟钺还以为元明珠会客套一下，却没有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竟然有些气愤，当下赌气离开，心中觉得元明珠有些不近人情。
元明珠什么都没有解释。
往后，钟钺再没有给人开过半价药方。
一月试用期，还差三日就到了。
这日，孙舟收工后，看了一眼正在算账的元明珠，走了过去：“东家，我有事情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