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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自己背了五十两银子的高利贷,无法翻身。”
不仅错过了殿试选拔,更是……
说到最后,丁亚平直接哭出声来,悲痛的窝在那里,浑身抽搭。
独孤靖涵面无表情,双手背后看着跪着的丁亚平,又道:
“你先别忙着哭。跟朕说说,这过门费交给了谁?又是怎么样背上了高利贷。”
丁亚平缓和自己的情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上的说:
“回皇上的话,这过门费一百两,草民交给了吏部考功司常大人的随从。一百两草民没有那么多,所以便跟司封司的随从借了五十两,这是借据。”
“皇上,微臣冤枉。”
“皇上,微臣冤枉。”
一连两声“冤枉”,不用想也知道,是从他考功司常大人还有司封司高大人的嘴里出来的。
独孤靖涵看着他们俩,并没有说话,而是让身边的太监,去把借条拿上来。
上面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日子、钱数还有利钱。
丁亚平在上面写了名,按手印,可的确没有他所说的司封司高家随从的名字。
微眯了眼睛,将字条随手交给身旁的太监,看着容艳昱说:
“容卿,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去办?”
吏部侍郎此刻额头都是细汗,怎么都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惶恐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皇上却能把人带到殿前,那背后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启禀圣上,此事礼部两位下设大人,涉身其中,不管此事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下官都有督导不利之罪。”
“微臣冤枉。”
“微臣冤枉。”
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冤枉,前国舅爷工部侍郎白洪兴愤怒低斥——
“住口,你们冤枉不冤枉,自然有圣上来裁决。不管此事与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身为朝廷命官,竟让有心人假借你们的名号,也是你们的失职。”
白洪兴这话说完,古太傅微眯了眼睛,不悦的说:
“白大人,常大人、高大人虽官列你之下,可却直属于容大人。要论管束,也该是容大人开口,你这……会不会太越俎代庖了?”
“古太傅,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
独孤靖涵瞅着白洪兴,冷笑一下摇摇头,说:
“来人啊,把常玉坤、高祥瑞带下去,严加审问。此事交给……二十多举子由户部安置……”
一番令下之后,大家伙儿全都说着“吾皇圣明”的话。
独孤靖涵待声音褪去,看着梁安又道:
“巡防营总指挥梁爱卿听旨。”
“微臣领旨。”
“此事举子集体投河是你发现,故朕命你为此案……协助……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朕。若有人从中阻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轰——
梁安接过尚方宝剑,郑重的说:
“微臣一定全程跟进,绝不负圣上所托。”
“退——朝——”
梁安的话落,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大家伙全都恭送圣上,有些人则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危险。
不管平日如何折腾,皇上在宫里,很难发现什么。
但是如今,将事情交给一个巡防营的人,关键这人还是生活早农家的乡野村夫,如茅房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几番拉拢无果,现在又尚方宝剑在手,这是要……
几个人私底下互看一眼,满眼的忧虑。
负责此案的刑部督捕司何志云,起身来到梁安面前抱拳一下,说:
“梁大人,还望您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安起身回礼,比划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走一边道:
“昨天本官带人去城门口巡视,本打算要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噗通’一声,本以为是石头掉落可没想到接着就是好几声。”
“意识到事情不对,本官……就这样,二十多个人全都救上来、发了一晚上的热,德济堂的郎中守了一夜。这丁亚平也算是命大,他还没跳就被救下了。”
二人声音不小,来回过往的官员全都听到了。
尤其是那个几个忧虑的,快步出了宫门,坐上同一辆马车,愤慨得道:
“西南军营的品达富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让他使劲儿折腾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
“嘘——嘘——小点儿声,还不嫌乱吗?”
“是啊,那梁安一个粗人,最认死理儿,不好对付!”
第510章 丝毫不能松懈(加更)
独孤靖涵从朝堂出来,穿过走廊直奔御书房。
登上皇位这么长时间以来,今日是他最生气的一次。
以往,逼他选妃、泽后,他都不在意。毕竟,这些大臣是为了东陵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可是今日……
当着他的面,白洪兴居然还敢遮掩自己的罪行。
念在他是皇嫂的亲哥哥,一直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曾私底下找过,敲打过,如今来看,怕是压根没有用处啊!
走路的步伐顿了一下,随后冲身后跟着太监摆摆手,道:
“朕要一个人呆会儿,你们先退下。”
“是!”
独孤靖涵快步往前走,拐弯之后,直接闪身进了一处偏殿。
殿内,没有人,这个时候洒扫的宫女都已经完成工作,去了别处。
独孤靖涵站在殿内中央,沉稳的舒了口气,道;
“出来吧。”
何殊快速进来,走到跟前单膝跪地,道:
“参见皇上。”
“起来吧。”独孤靖涵说完,迈步坐上主位,看着他说,“告诉你弟弟,鬼医峡那边不用查了,是他娶得。”
何殊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抱拳咽了下口水,道:
“皇上,已经确定了吗?”
“嗯。”独孤靖涵点头,重重叹口气看着他,又说,“倒也不用太担心,他虽然一直迟迟不露面,但朕发现他已经跟白狼决裂。”
“虽然明面仍旧没有,不过暗中已经把势力分开,而且那笔蓝金他并没有出手,仍留在手里。”
何殊听到这话点头,抱拳一下,说:
“既然如此,属下告退。圣上最近压力会很大,还望圣上注意龙体。”
“龙体?你快别跟那些家伙学说这般阿谀奉承的话。就是个人,什么真龙天子。”独孤靖涵撇嘴,轻笑一下叹口气。
何殊见状,忙再次开口道:
“就算圣上是人,那也是圣人。东陵的主宰,百姓的倚靠。”
“行了行了,每天听他们嘚啵嘚已经够烦了,你可别让朕也烦你。”
“属下知错,属下不说了。”
独孤靖涵看着何殊,轻叹口气,道:
“算了,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一直都隐在暗处不见光。等西南那边结束了,你也光明正大的参加科举吧。你是个人才,比你弟弟强。”
何殊闻言,忙摇头的说:
“圣上谬赞了,属下安于现状很好,不求再高。”
“江湖组织已经被文彧那小子挑了好几个,你认为幽冥谷还能撑多久?就算朝廷这边不出手,只怕……有人也该出手了。”
独孤靖涵的话,让何殊心里“咯噔”一下。
震天营,虎爪宗,火凤门,血雾宫,幽冥谷。
曾经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可现在火凤门、血雾宫、震天营相继被挑,虎爪宗的人直接归了梁安,进了巡防营。
唯独幽冥谷还屹立不倒。
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怕是……
想到这儿,何殊再次抱拳一下,说:
“多谢圣上体恤,桖木簪在齐姑娘手里,阴阳刀,天阴剑属下则是奉上。至于这异陷天……”
“毁了吧。”独孤靖涵淡淡的说。
“是!”
何殊没有异议,抱拳、直接应下。
能看过去与未来的异陷天,的确该毁,若不然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乱子……
……
曹氏每天早上吃过饭,都会在房内对账簿。
认识的字不多,但是看账簿。早在齐夫人身边做大丫头的时候就会了。
账簿上的字不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而已,她熟!
宅子大了,每日花销她要做到心中有数。
丝毫不能松懈。
外面,不少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甚至衰败。
用朱砂标记出不必要的开销,然后用算盘开始核对数目。
一项一项,细致计算,生怕有一处错漏。
传来一阵脚步声,屋门推开。楚婆子进屋屈膝行礼,说:
“夫人,李小姐来了。”
曹氏一听李紫玫来,忙收起手里的东西,道:
“快请!”
“是。”楚婆子应下,转身出去。
李紫玫以前每天都会过来,偶尔还在这边小住,娘俩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来了,而且连面都看不到。
听说那几个小铺子她都撑起来,开小百货、赚取嫁妆。
“婶子,紫儿想您了。”李紫玫进屋,快步来到曹氏跟前,拉着她的手就不松开。
曹氏摸着冰凉的手,纳闷的道:
“咋这么凉?”
“今儿突然冷了,可冷了外面。”李紫玫回答。
曹氏看着下巴略有些尖的姑娘,咂舌一下,说:
“瘦了,瘦不少呢!最近很累吧!”
“嗯。”李紫玫没有隐瞒的点头。
爹娘去世,梁安夫妻俩就跟她爹娘一般,她既尊重又依赖。
曹氏拉着她坐下,揉捏着素手,道:
“瘦了不怕,瘦了咱们再吃、补回来。”
随后,冲楚婆子吩咐说:
“我看今儿有买牛肉,你现在让人去发面,中午吃牛肉萝卜馅儿的包子。把窖里剩下的萝卜都拿出来,做了。”
“是,夫人。”楚婆子应下,转身出去张罗。
曹氏看着李紫玫,关心的追问道:
“怎么样,那铺子都忙好了?你先喝茶,这茶刚泡好,热着呢。”
“嗯,知道了。”李紫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之后又说,“婶儿放心,铺子都忙好了,子合走之前帮着把货都订下了,等货到了之后就开,很快的。”
曹氏听到李子合,重重叹口气,道:
“白瞎这孩子了啊!入了商籍,这一辈子都……”
李紫玫听了有些伤感,放下茶杯,长舒口气,说:
“没办法啊。这么折腾着,肯定会被盯上。所以也就……”
曹氏拍拍李紫玫的手,捏了捏,又道:
“看往后吧。往后若是好了,混个皇商也不错。”
“哪就那么容易。不过小弟看得开,他说了,哪怕是商籍只要自己不看轻自己,就无妨了。”
“这话说的,哪个商户过得不好?”曹氏撇嘴,不服气的轻叹口气,道,“指着那点俸禄,上哪儿够用啊!不说别的,京城这些大户,哪一个没有铺子,没有额外收入?”
李紫玫虽然觉得曹氏说的有理,不过这就是现实。
世俗风气这般,即便大家都知道商贾凭本事赚钱,可仍旧会被人看不起。
想到这次过来的事情,李紫玫忙从袖口掏出个信封,说:
“婶儿,家里来信了,今儿一早大车队送铺子那边的。”
“咋又送铺子了?上次的信没收到?”
“不知道,可能习惯了吧。”李紫玫边说,边当着她的面把信拆开。
曹氏瞅着她手里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可她仍旧……这么小心谨慎。
听着她念信的内容,一张脸喜笑颜开。
家里的地很好,孙正轩虽然去了南境戍守,可仍旧没忘让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