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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声音有些不稳,气恼的说:“你是本案的关键,好不容易将你救活,想死?你对得起……”
公事公办的事情,公事公办的话语,说到一半,楚御却感觉有些无法接着说下去。
刚刚在门口,无意看到隔壁的老妪过来打水,暮色中,鬼使神差的,他总觉得她不该是现在垂垂老矣的样子,他想站得近些,再近些……
看到她笨拙的去打水,却连提水的轱辘都不会使,楚御抿了抿唇,这个女人是说过,她醒来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可是,难道连生活的本能都忘记了吗?这样,哪里像一个独自生活了六十多年未嫁人的女人?
待到看她心灰意冷的走到井边,撑着手臂看着下面出神,楚御的心都揉成了一团,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怎么眼睁睁看她就这样死呢?怎么能让她在我眼前死呢?”
行动快于思想,仿佛一切都出于本能,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扑了过去。
当看清那张刻满岁月和沧桑的脸,却又恶心地直想吐。
最初的愣怔后,楚御眼中的万般变化一一落入了灵犀的眼中,她连忙退得更开,离俊美的青年更加远了一些:“多谢楚大人相救,其实,我并没有……”
“我没有救你!”楚御蓦地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羞窘尴尬之色更浓,眼睛看着前方,“你只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员,等案子了结,出了这里,爱咋咋地!”
楚御一边说,一边拂了袍袖,往院外走去。
“大大人,您要的卷宗来了,”州府的衙役站在两院之间,也不知刚才的一幕,他看了去多少,
“给江氏送过去,”楚御走出客房小院,接过案卷袋,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了衙役:“哦,帮她提点水,”
“是。”
江灵犀道了谢,有些疑惑的接过衙役递过来的东西,难道这位楚大人对于明天的开庭,有什么吩咐吗?可是自己确实不是那个原来的江氏啊,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管他呢,只要他高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灵犀暗暗叹了口气,反正对于这里,她只是过客而已。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灵犀拿着几张案卷进了屋,洗了脸过后,看了油灯半天,不知道怎么点亮。
只好就着窗户,读案卷上的文字:
“尹州江氏,闺名灵犀,生于戊申年冬月初一……”
也许,这是在自己转世轮回中,其中的一世吧,就着昏暗而模糊的字迹,灵犀脑海里,这一世的记忆渐渐记起了些。
原来,自己是本地一个乡绅的长女,江家一女一子,江夫人早逝,膝下就只有灵犀一女,她的弟弟江伊阳是为庶出。
江灵犀的母亲出生豪富,仅仅带过来的嫁妆,就比江家祖产还要丰厚的多,有涉及店铺、田产等,每年光靠收租金,都吃穿不愁还多有结余。
母亲临死时,吩咐务必要灵犀接手嫁妆,故此,才十一二岁的灵犀,就跟着父亲学了管家。
又过了几年,江灵犀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且不说她那封厚的嫁妆,管家理财的贤名,就是那方圆百里无人可及的样貌,也让提亲的人踢断了门槛。
说来也怪,来提亲的人中,要么就是江员外看不上,要么就是江灵犀看不上,对于经济独立的女儿,江员外也很是无奈,
终于有两人都满意的了,可是就在情浓意浓准备谈婚论嫁时,男方要么暴病而亡,要么便是无缘无故的失踪,最后有一个,干脆就是一夜间变心,任是谁都认识,偏偏就不认识曾经要死要活非要娶的江灵犀。
这时,坊间传出流言,说江府大小姐天生克夫命,谁要是娶她谁就会死。
自己大好的女儿被人传成这样,江老爷也开始上火,便主动花了银两求媒婆们,让给灵犀说门亲事,对男方的家世人品甚至是否再婚都没有要求,要求唯一只有一个:是男的,能娶她,就行。
毕竟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江灵犀虽万般不愿意,却是毫无办法,与父亲争执无果后,愤然离家。
谁知这家也没有出成,只走到半路,便遇到城外隆兴寺的虚云大师。
其实,江灵犀年方十八,虚云大师刚刚二十,除却身份的鸿沟,论起年龄样貌来,端的是无比的相配。
在世人眼中,只身住进寺庙的江灵犀,确实有些不守规矩。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虚云大师
隆兴寺虽称为寺庙,虚云大师非僧非道并不修炼,谁也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一步化缘二不募捐三部请工匠,不知不觉间,大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个荒废了近百年的佛家寺庙修旧如旧,却是完好无缺。
在他的寺庙中,并没有通常见过的香火功德什么的,就连庙中塑像的菩萨,也是原来所塑,虚云大师自己并不做功课或是念什么经。
除了一身简单的直綴道袍而外,临风弄月,对酒看花,时而披散着不曾剃去的三千烦恼丝混迹红尘,确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就在人们都在议论这个俊美的花和尚的时候,尹州忽发地动,而在地动前,虚云大师与城中最繁华的酒楼上,把酒临风准确的给大家提出了警示,是以,凡是听进去了他的劝告出外暂避的人家,便躲过了一场浩劫。
而没有听信,甚至还嘲笑他的人,在事后跑到寺庙中忏悔,虚云也不恼不说,只是开着个庙门,任八方来客爱拜就拜,爱求就求,自己却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脚步从不为入谁而改变。
一时间,有人说他的妖僧,有人说他的山间的精怪,甚至有人说他是来祸世的魔王,虚云也不申辩,照常我行我素,一切但凭本心。
人们最初的好奇和敌意都渐渐淡去,可虚云却在很长的时间里,让人见识到他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还有一手算卦看相通灵的绝技。
虚云大师救天下求救之人,却只算有缘之命。
他与江灵犀相遇,就是江家大小姐离家出走那天早晨,阳光明媚,和风惠畅,一身飘逸白色丝质道袍的男人,横在路中间一站,对着骑着小毛驴匆匆而来的女孩儿一揖:
“贫道俗家姓韩,此恭候多时,受重托,特来护小姐平安一世…”
江灵犀看不出来人的身份,却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善意。
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这四年间,江灵犀都住在庙中,与虚云大师相邻而居,却没有一点苟且,而是最要好的朋友。
被人诸多诟病的行为,既坏了她的名声也挡了她的桃花,记得不止一次,那位自称名叫韩思的虚云大师,喝醉酒后笑言,
说是这辈子那人估计赶不上了,劝灵犀也别去招惹桃花,那样只会多造杀孽,因为,就那位“虚云”假大师所说,自己竟然是冥后,自是早就许配了人家,谁要敢和冥帝大人抢女人,那自是管你是个什么,冥界诸差自会请你立马下去“喝茶”。
虚云大师向来满口胡言乱语,江灵犀听后也就一笑置之,直到收到山下传来的消息吗,说她父亲忽然病重,这次急急忙忙赶回去。
进的城中,才知道这是一场瘟疫,虚云大师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天天累得像狗一样,却是把她保护的犹如生活在世外桃源,山下发生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父亲垂死的样子,江灵犀去求虚云,在官府的医棚找到他,虚云尚未扯开蒙口布就说:“灵犀,那是命,你放心,去了下面,你这一世的爹,怎么也算是冥府的半个国丈,不说横着走,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也可以说想以后投个什么胎就投个什么胎……”
灵犀拉着虚云,眼泪汪汪的喊韩思,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间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不想就此失去,她知道韩思的本事,便求他救人。
虚云大师在被她拉着叫韩思的时候就知道无法拒绝,再三确认这是她心之所想后,不但救活了她的父亲、幼弟以及府中感染的下人,更是干脆启了个法坛,已一己之力救了一城的人。
用他的话说,反正是违逆天命,一个是违逆,两个也是违逆,错都错了怎么也要玩儿够本。
随着山间的一声巨响,当江灵犀发觉不对赶回的时候,不但虚云大师的法身不见,就连隆兴寺也被夷为平地。
救了满城的人,虚云大师成为大家跪拜的神话,而江灵犀,则成了一个连高深法师都镇不住的“扫把星。”
万般无奈下,灵犀只好回到自己的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侍候老父教导幼弟,事已至此,父亲便也不再给她找婆家,想着凭家中的财富,养她一辈子,免得嫁出去受气。
又过得几年,父亲做主为兄弟娶了临县皇商的女儿,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听说那女孩儿也一样的三岁会算盘五岁会看账本,虽才十六年华,但在其才学也是能顶起一个家的。
谁知兄弟娶妻才学是够才学,特别是理财经商更是遗传加天赋,把个江家经营的风车斗转,但也正因为于此,那位向来听父亲话听姐姐话的江二公子,却渐渐的变成了听老婆话的耙耳朵。
江灵犀是嫁不出去的姑奶奶,皇商的女儿虽不在乎吃穿,但总是看不惯在家中主持中馈的大姑子,
而江灵犀,父亲在世时怕老人伤心,对兄弟一家多有谦让,过得很是憋屈,待父亲死后,便干脆请了族中宿老分了家,自己只带了部分母亲的嫁妆,一个人立府过活,却也过得甚是逍遥。
这一年,江灵犀年满五十天命之年,眼看着偌大的家业在她死后无人继承,一时间,宗族中自有那好钻营的前来献殷勤,更是好说歹说,劝她过继一个儿子,免得百年之后连个端香炉钵钵的都没有。
江灵犀一笑置之,过后,却因为耳根软对上门说和的烦不胜烦,加之府中有个做长工的小厮,是她看着长大,对她极是孝顺又是本家子弟,便象征性的认了个干儿子,也是图个不想听宗族之人唠叨碎嘴。
这些年来,江灵犀从离开江家,就和兄弟来往不多,弟媳风风火火苦心经营着把江家壮大,却拼不过命,不久过后便一命呜呼,过没有多久,江二公子在城中喝酒,夜深回家跌入河中,两口子几乎一前一后的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儿子,才刚刚十二岁。
毕竟是兄弟的孩子,江灵犀只好两边住着,代管江府,抚养侄子长大。
所幸,侄子是个明白人,又过了几年娶妻后,对这个姑姑也是恭敬有加,江灵犀老怀大慰,除却早已交给侄子打理的江府外,自己仍旧回自己地方深居简出。
年满六十的大寿,有了侄子和已经成家立业的义子张罗,江灵犀也算是老怀大慰,却没有想到,在寿宴之后喝了房中放着的一盏燕窝,便中毒而亡。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火折子
一场六十大寿的喜事变成了丧事,江家侄儿和她认的义子都抢着为她办后事,前来吊唁的人不多,但为了她身后的家产,两家在灵堂上就闹得不可开交。
请来了族中长老评判,无论是把财产判给哪一方,对方都坚决不干,吵到最后,族中长老拂袖而去,两家人撕破脸后,竟然闹到了公堂,互相指责,是对方谋财害命。
楚御,则是新上任的州府老爷,风华正茂的双十年华,高中探花郎后外放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