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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你的身体。
颜梨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也可以告诉陆深,洗好脖子等我找到决定性证据。”
陆微之的手指松开又抓紧,不再说话。
司机看看背脊僵硬,浑身散发着怒气的“陆少”,再看看脸色惨白,好像被人狠狠走了一拳似的。
他跟在后边,一直没敢说话,直到下到客厅,才担心地叫道:“颜小姐……”
“先找纱布。”少女的声音冷清得冒寒气。
司机赶紧带他上车,递给他医药箱。一边发动车子,司机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少女。
都好一会儿了,少女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还越来越白。
“那,那个,颜小姐。”司机在地图上搜着镇卫生院,试着给小主人分辨。“我们陆少,不是故意的,他从小就被老先生丢给保姆,一直没有感受什么亲情。他,那个,不懂怎么爱人,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是很喜欢你的,你别难过。”
陆微之用纱布按着手指上的伤口,难得抬起头看前边,问:“她很喜欢我?”
“对啊,你看,期中才三天假,他都记得带你回来扫墓。昨晚,你们不是还一起逛街吗?”司机举例,“而且,他不是还承认你是他的女朋友了吗?这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回头,你给他道个歉?我们陆少,对喜欢的人是很宽容的。”
他倒是知道得清楚,可惜,她不是“陆少”。
陆少是很喜欢她,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她只想杀了他。
也直到此刻,陆微之才清晰地知道,原来在他心里,颜梨已经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已了。
救命恩人,他只想报答,只想将一切给她,就像前世对施可可那样。可是现在,他不仅仅想把一切给颜梨,他还想呆在颜梨身边。
他想看颜梨笑,在颜梨难过的时候抱住她,在颜梨需要帮助的时候全力帮助她,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为她出气。他想,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她身边。
他想成为与颜梨并肩走过人生道路的,唯一的人。
在她再一次想杀了他的时候,他喜欢上她了。
去医院的路上,陆微之一直问自己,为什么?
颜梨是最美的吗?是最温柔的吗?她对他几乎没有真正的温柔,现在的一切客气和温良,都因为他顶着她的身体。这温和是给她身体的,而不是给他,他为什么就喜欢上了?
为什么前世明知施可可是救命恩人,却没有产生一定要陪她过一辈子的念头?
到了医院,陆微之下车,医生护士都围了上来,紧张地问:“颜梨,怎么了?”
“阿梨,你受伤了?”
司机替他回答:“被割伤了,说是要打破伤风针。”
肥胖的护士便上前来,检查他手指上的伤口,一边陪他办手续,取药打针,一边念叨他:“阿梨,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呀?以后是要进豪门当少奶奶的,不能这么莽撞啦。”
“洁姐,你别担心她了。”旁边的护士劝道,“谁能欺负我们阿梨呀?这些年,她哪次受伤不是帮被欺负的人出头?这叫见义勇为。”
“哎哟,哪能老见义勇为啊?女孩子家家,身上带个伤将来被老公嫌弃怎么办唷……”
陆微之听着,下意识在心里反驳:她不会在意的。
颜梨不会在意身上会不会留下伤疤,只要有人被欺负,她就会出手。不管她身处什么环境,不管她是小镇街霸,还是寄居在豪门里的孤女,或者孤身复仇的女子。她都不会对被欺凌者视而不见。
“啊,是这样的。”陆微之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因为颜梨永远阳光,永远照顾他人,永远内心深处不存卑劣污浊。所以,我既心疼她的坚强,也佩服她的坚强,更想得到她的保护。和其他被欺凌者不一样的,心灵上的保护。”
给这种心灵保护下个准确的定义,应该叫做归宿。
一个长久的,温暖的,柔软的心灵归宿,是多么地诱人啊!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颜梨彻底不要他了。
陆微之觉得,护士的针不是扎在胳膊上,而是扎在他心里。他彷徨着,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一道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轮上,温柔中带着邪魅的声音响起:“阿梨,你怎么了?你的小男朋友呢?”
这一瞬间,陆微之就有了主意。
他知道要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
尘镜蛛奁自顾懒。出自作家小椴的诗句,本文引用。
第29章
颜梨一直用救世英雄的标准要求自己,所以她不知道,其实她长得很秀雅。不笑不动时很清冷,但这脸一旦委屈了,就非常楚楚动人。
这些颜梨都不知道,但是陆微之知道。这副身体别的地方他不敢看,但是脸他是仔细看过的。
陆微之坐在乡镇医院的不锈钢长椅上,心沉如水,脸上适当地露出点难过的神色,轻声说:“他要把我送回陆家了。”
话音一落,四周的空气就好像要欢腾起来似的。一道暖气在他身边飞快地转了一周,最后落在陆微之肩上,欢喜地说:“阿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陆微之不要你了呀!”
陆微之再露出一点迷茫:“我还要读书,能去哪里?”
“读什么书?你跟我学法术呀,我有很多法术可以教给你的。”楼绥以的声音里藏不住欢喜,“阿梨,我也可以照顾你的。陆深能做什么?他把你接回陆家,结果你被陆家人欺负,陆深什么都做不好!”
“只有我,只有我可以!”
“阿梨,跟我走,跟我走吧。”
他语调低切,里边全都是关心和爱护,好像真的担心少女一样。
“嘁!”陆微之学着颜梨的冷笑,“跟你走?跟着你露宿街头吗?”
这话虽然是反驳,但是话里的意思,却非常动摇了。话里隐藏着,只要你有钱,能保证基本生活,就跟你走,不要陆微之那王八蛋的意思。
楼绥以怎么会不明白,他轻笑着:“阿梨,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吧?我也是要吃东西要睡床的,什么都没有,我怎么敢带你走?”
少女听了话,没有动弹。前后不过半分钟,司机拿着医药费单子走来,说:“颜小姐,都弄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少女坐在长椅上,一手用棉签按着手臂上的针孔,垂着头没有说话。
“颜小姐?”司机小心地问了一句。
小姑娘不会在哭吧?
“你先把车子开到门口。”少女依旧没有抬头,垂着脸,长长的发散下来,遮住了少女的表情。“我的手还有点疼,不想走那么远。”
卫生院的停车场,在医院大楼后面。
司机信以为真,连连点头:“哎,好,你等我把车开来。”
脚步声离开,少女抬起头看司机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慢慢地站了起来。
“怎么走?”
楼绥以的声音里都是笑:“还要怎么走?阿梨,当然是直接走出去啊!”
是吗?陆微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走出卫生所门诊大楼的时候,他还望某个角落看了一眼。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出了大门也不回头,只是往离开石桥镇的方向走。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妖魅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惊叹他的样子。
“长得真好看……”
陆微之的脚步一顿。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含笑的声音问:“阿梨,你要去哪呢?”
陆微之在他抓住的前一秒将手臂拿开了,他面无表情地回身,呵斥:“不要碰我。”
楼绥以举起手,好声好气地说:“好好好,不碰你。阿梨,你怎么不等我?”
“谁知道你在哪里?”陆微之继续往前走,问:“去哪?”
“当然是去A市咯。阿梨,咱们跟陆深,可还有很多账要算呢。”楼绥以下意识地伸手,想搂住少女的肩膀,但很快又缩回来。他随手在街上拦了一辆车,带着陆微之就上去了。
陆微之的脸上没有表情,上车就闭着眼。楼绥以大约也是顾忌司机在,路上也没说话。
车子在国道上飞驰,很快上了高速,一路往A市区了。
此时的颜梨,也步行到了小镇的墓山。
石桥镇外边有一座小山,据说请风水先生看过,必须作为墓园才能镇住小镇的风水。所以许多当地人都在墓园里圈地做祖坟,一个建得比一个豪华。
外婆孤零零的坟墓在其中,朴实得一如外婆在镇上的生活痕迹。
所有人说起颜茹女士,都夸她画技好,但是她长什么样?没有人记得。
颜梨将竹篮放下,先清理了坟墓,将墓碑前的绢花换了,再点了香烛,摆了素果,然后给外婆上香。
一直到给外婆烧纸钱的时候,她才轻声问:“外婆,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他会按照我预想的去做吗?万一中间出现差错……”
她说不下去了,最后无奈一笑:“出事不就是死吗?既然世上有法术,就一定有鬼,我变成鬼,也可以给你报仇的。外婆,你要保佑我啊。”
烧掉最后一点纸钱,颜梨又重复了一遍:“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她站起来,用火钳搅着铁桶里边的纸钱灰烬,以防火灾。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
“小,小先生……”司机说话的时候,牙齿在不停打架。“颜梨,颜梨小姐,不见了……”
镇卫生院中,司机说完这一句,忍不住闭上眼,就像等待宣判一样。
他很清楚,就算再不喜欢,颜梨对陆家而言都非常重要。他带来打针,居然弄丢,别说他的工作,后续不知道还有多少处罚。这位大少爷的暴脾气,只怕会将他撕了!
可是,这也怪不得他啊!司机心里哀嚎,他只是去后边开个车而已,谁知道颜梨就不见了呢?
一见长凳上没有人,司机就问当班的护士。
“有没有看到颜梨?”
“刚才坐在长椅上的小姑娘,你们看到去哪了吗?”
护士都认识颜梨,一个个全都摇头,负责打针的护士说:“她不是要跟你回家了吗?怎么会不见?”
司机吓得浑身都冒了冷汗。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颜梨会自己离开吗?
司机慌忙给拨打颜梨的手机,可是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没几声,还被人挂断了。
这说明,“颜梨”人是没问题的,只是不想接他的电话而已!
司机自己也是个四十多的汉子,家里也有个女儿,他对青春期的女孩再了解不过。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难道“颜梨”因为和陆少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学校的老师说,十六岁的少女,心智没有成熟,自我意识却暴涨,一旦有不满,就想用孤身来证明自己独立。
这么说来,“颜梨”真的很有可能离家出走了!
司机又给“颜梨”打了好几个电话,每一个都是刚一接通就被挂断了。最后,“颜梨”干脆关机了。
这态度,很明显了!
司机一时不敢做决定,赶紧跟“陆微之”报告。
他以为自己一定完蛋了,肯定会被臭骂一顿,然后解雇。
没想到电话那边的“陆微之”语气依旧很平静,问:“到处走找过了?”
“是,已经问过镇医院的医生护士了,都说没看见。”
“监控呢?监控查过了吗?”
对对,还有监控!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