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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呢?”问他今日怎么就好意思了。
梁湛失笑,“早就听说你说话一针见血,今日才真正领教到。”
唐修衡回以一笑,“传言有误。我不爱说话。”
意思是让他别再扯闲话。梁湛当然明白,颔首道:“来之前,想问问侯爷最想要的是什么。等待期间,想的也是这件事。”
“想到没有?”
“想到不少,也等于毫无所获。”梁湛眼神直接地看着唐修衡,“名利相辅相成,这两样你都有了,对于权谋,你游刃有余,但无野心,大概只想维持现状。”
唐修衡瞥一眼站在门口的阿魏、随梁湛前来的侍卫,“王爷有话直说就是,不需顾忌。”
“这两日,你是我最为艳羡的人。”梁湛缓声道,“寻常男子朝思暮想的一切,你都有了,京城最美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话,也会与你成亲。别的我不在意,介意的只有你的姻缘。那是我求而不得的。”
唐修衡微微挑眉,等待下文。
“我希望对你的估量出错,希望你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或者心结、憾事。”梁湛道出目的,“只要你有,我就会全力帮你。”
唐修衡唇角上扬,但那笑容凉凉的,“没有。”
梁湛笑道:“怎么可能?我是何意,你应该明白。”
唐修衡眸子微眯,“就是太明白,才说没有。”
“我曾恳请父皇为我与黎郡主赐婚,跟父皇说我非她不娶。”
“那又如何?”
“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难受,尤其关乎姻缘的事。不为此,我不需前来求你成全。”梁湛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若你无意帮衬,我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不再执着擦肩而过的人。”
唐修衡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唇畔却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你是来与我结仇的。”
“你若不应,也能这么说。”
“我不应。”唐修衡视线锁住梁湛,眼神由寒凉转为漠视,再慢慢转为嫌恶,整个人的气息也不再是慑人可言。
室内的氛围骤变。
梁湛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唐修衡那态度,就像是情绪不佳时看到了一个死物,偏不肯转移视线。漠视到嫌恶的过程,就像是他眼睁睁看着死物化为了秽物。
这比千言万语的最恶毒的谩骂还要伤人。
却不能因为恼羞成怒发作。
或者也可以说,是不敢。
唐修衡现在那个气势,绝不会是驰骋沙场的情形,却让人分外清楚地意识到:他是睿智又骁悍的名将,不知亲手杀过多少敌军,不知部署过多少场对于敌军而言是惨绝人寰的战事。
这也罢了,他喜怒无常。
当真疯起来,在府里整治一个皇子的事儿,不是做不出。
梁湛只得转移视线,语气倒还能如常平静:“多说无益。日后,各自当心。”
“走出这道门,把在门里说过的话忘掉,”唐修衡语气冷酷,“如果不想身上少几样东西的话。”
梁湛的颌骨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到底是忍着没说话,铁青着脸离去。
活了这些年,他从没受过这般的羞辱。
上了马车,离开唐府,他吩咐车夫:“回府。”
今日德妃称心口疼,又嚷着担心他因为心绪不快病倒,一定要见见。
皇帝自从给唐修衡、薇珑赐婚之后,心绪畅快许多,听说之后,便让他进宫看看德妃。
母子两个这才得以相对说说体己话。
他去时只想弄清楚,是不是母妃在皇帝面前为周家求情,可母妃要跟他说的则是关乎平南王的那件事。也算是变相的给了他那个疑问的答案。
当时他不可置信,瞪着母妃说不出话。
德妃却先一步埋怨起他来:“黎王府那个女子有什么好?太标致的都是祸水,谁娶了也别想得着好!”
他怒火燃烧起来,沙哑着声音低低喝问:“您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有我的打算,手里又有棋子,为何要告诉你?”德妃对他的态度又惊又气,“你若是知道了,很多事难免让皇上觉得与我一唱一和,他最忌讳这个,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不论怎样,周家在我的掌握之中就是了!”
他再没别的心情,敷衍地解释两句,便道辞回府。
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如意姻缘,只因母妃的隐瞒,让他只能独自品尝错失、不甘的苦涩。
到了这地步,他若想如愿,只能放下架子去求唐修衡,只能祈望唐修衡不是很看重薇珑。
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结果呢?
那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的人,不肯用正常的态度与人说话。
黎薇珑,你要嫁的是这样一个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看中唐修衡的,到底是你,还是黎兆先?
真想亲口问问她。
但是,现在连这样一个机会都找不到。
第32章 安平(二更)
接下来的几日,唐府把三书六礼的章程郑重其事地走了一遍。
虽说是皇帝赐婚在先,虽说那些都是繁文缛节;但那是对平南王和薇珑的尊重。唐太夫人不肯有丝毫的敷衍;唐修衡亦是喜闻乐见。
这样一来;明年再提起婚事,便可商议成亲的吉日。
宁阁老还在为宁立江烧了唐家宅院的事提心吊胆;这时候主动请缨做男方的媒人。
徐蕴奇对这门亲事还是满腹微词;但该给外甥女长脸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尽一份力。
由此;把妻子早就给他揽下来的差事接到手里;有需要两家商议的事,都陪坐在一旁。回家之后转告妻子,让她时不时去唐家;把该告知的都说给唐太夫人听。
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唐修衡显得特别冷静。
薇珑则显得特别平静。她知道;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要到成亲之后,才能稍稍放松一些。
从现在起;她更要随时保持警惕;防着梁湛出阴招。父亲更不能大意。为此,她每日都要叮嘱吴槐一次。
吴槐不明所以,忍不住苦着脸问她:“郡主,小的是不是特别显老?”
“嗯?”轮到薇珑一头雾水了。
“不是因为您瞧着我上了年纪,怕我忘事,才每日吩咐一遍么?”
薇珑反应过来,忍俊不禁,“是我变得絮叨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兮兮的。
那天,周家的事有了结果:
周国公上了一道认罪折子,自请辞去户部侍郎的官职。
对于派人尾随平南王,周国公给出的解释是有意随着平南王的足迹,找到名士、隐士的栖身之处,日后有了机会,让周益安登门请教诗词歌赋、修建园林的学问。
之所以如此,理由是周益安习文练武都无所成,加之钟情黎郡主,一心想步黎家父女后尘,周国公便想针对儿子的喜好悉心栽培,日后若能到工部效力,再好不过,这才有了纵容他的安排。
生生的把处心积虑说成了望子成龙的良苦用心。
皇帝召他到养心殿的时候,黎兆先、六位阁老都在。
首辅程阁老委婉地讲情,请皇帝宽恕周国公教子无方之过,准许辞官的请求,就此了结此事。
首辅如此,别人当然不好唱反调,情愿与否都出声附和。
皇帝沉吟多时,以眼神询问黎兆先。
黎兆先见皇帝态度有所松动,加之对薇珑实在不薄,自是颔首一笑,恭声请皇帝按照程阁老的建议下旨。
他也是在官场行走过的人,怎么不知道,周家有着百余年的根基,周家老祖宗是能名留青史的有功之臣。
而且,他到底是没在行程中出任何岔子,落在外人眼里,怕是连虚惊一场都算不上。
综上种种,皇帝就算看在周家老祖宗的情面上,也要网开一面。
最关键的是,在内阁分量最重的程阁老出面讲情——这是周家现在的根基。
皇帝准奏,随后却加上一条:“周益安的世子头衔,暂且搁置,两年后观后效。若到时候毫无建树,周家的荣华,不如另选贤才承袭。”
周国公面如土色,却还要诚惶诚恐地谢恩。
到底,皇帝还是罚得太重了些。对他辞去官职一事,一点儿惋惜之情都不曾流露。他就那么不中用么?
最要命的就是对益安的发落。两年,那么久的时间,益安又是那样莽撞的性子,如何能担保不出差错?
·
薇珑听完周家一事原委,沉默良久。
德妃那件事还没查出着落,又多了一个程阁老。
也怪她,交给吴槐的事情太多,他几头忙着,进展就慢下来。
如果她的推测没错,德妃讲情是因为唆使周国公在先,程阁老讲情则是因为周夫人相请。
应该就是这样。
如果程阁老一早就与周家一个鼻孔出气,德妃根本不需出面。嫔妃在皇帝面前,上演的只能是诉苦、哭闹一场,多说一句别的就是干政。
周家这夫妻两个,唱的这种戏,着实叫人费解。
不管怎样,这结果比她预料的稍微好一点儿。到这地步,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薇珑心里有太多的谜团,本能地觉得唐修衡知道,但是不方便跟她说。
她亲自备好笔墨纸,把自己关在梧桐书斋,给他写了一封信。
信有三页之多。
她先是询问唐太夫人过得如何,担心近日事情繁多累到。
其次,她问他这些日子情形如何,能否给她寻找医书,多多益善——她想寻访郎中的心思,压了下来,刚定亲就去寻医问药,万一让人看到,以为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就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后,历数她心里的种种疑问,盼他能够把知道的全部告知。
写完之后,薇珑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让自己忽略掉几个写得不够好的字,把信纸折叠起来。
要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事:长达三页的信,要怎么给他送过去?手边准备的小物件儿,如何都装不下三页纸。
白费了工夫。她懊恼不已。怎么但凡遇到与他相关的事,就不长脑子了呢?
她把信纸叠成小小的一块,暂时存放到随身佩戴的荷包里,走出门去。
吴槐与涵秋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薇珑歉然一笑,“有事就说吧。”
吴槐道:“上饶的那个人,已经送到王府。但在路上染了风寒,病情很重,王爷已安排人去请郎中来给他诊治。”
又一件败兴的事,薇珑叹了口气,“快死了么?连话都说不出?”她是急着让父亲询问那个人,知道那个人做了怎样的好事。
吴槐看出她随时都有闹脾气的可能,赔着笑道:“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了。”
“那就没法子了。”薇珑转头问涵秋有什么事。
涵秋不慌不忙地道:“安平公主过来了,此刻在暖阁等您,说是来给您道喜、送贺礼。已经来了一阵子,要见么?”
又还没到出嫁的时候,道什么喜?先前那些人就是莫名其妙,现在又来一个。薇珑明知安平公主是话说得好听一些而已,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腹诽,沉了片刻才颔首道:“见。请她过来吧。”
与梁湛相关的人,现在她统统不想给好脸色。
坐在厅堂里等了一阵子,安平公主款步进门。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