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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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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御马很是考验骑师的御术、马的能力,以及人与马之间的默契,而考虑到马的衰老速度,通常那首席弟子之位有人能坐个一两年已经很不错了,却不想,有一人竟是将那第一首席弟子的位置生生坐了三年之久。
  那人,便是江柏庚。
  可眼下,江柏庚断了一臂,其马亦身死。
  想来,那第一首席的位置,终该换人了才是……
  走了些许功夫,野马们被牵到了一处马场上,只见这马场极大,三面环山,另一面则是以木石高高筑起的观楼,上插彩旗,迎风猎猎而飞。
  听那几个牵马的弟子说,今日是低席弟子们的升席考试,内容便是驾驭野马。
  一看那些个跃跃欲试趾高气昂的毛头小子,苏小淮便气得想尥蹶子。
  骑她?
  哼!痴人说梦!
  她堂堂一只活了千年的妖精,凭什么让他们说骑就骑啊!
  小哥哥都还没骑过她呢!——误。
  正这般想着,眼见一个受试弟子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缰绳,一个纵身就想往她背上跃。
  苏小淮狠狠一扑腾,将那人从身上甩了下去。
  一旁守着的年长的弟子匆忙上前,一鞭子抽了下去,疼得苏小淮直抽气。她在马舍里向来懂得装乖卖巧,是以那鞭子落不到她身上去,可眼下这么被人这么一打,她登时怒了。
  她哪里受得这委屈!
  苏小淮足下一发狠,直直朝山林里冲了过去。
  耳边风声咆哮,身上马蹄声喊叫声吵杂不休。她也不管,左右先逃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司命想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刚要跑进林子,便听身后一记破空声。
  她一惊,未及反应,后腿一疼,差点儿没跪倒下去。
  苏小淮大怒——
  哪个小兔崽子?竟敢拿箭射她?!
  等从马身里出来了,看她不打烂那几个小崽子的屁股!
  苏小淮一边在心里大骂小崽子,一边忍痛跑进山林中。她一路向上攀,也不知是攀了多久时候,只听前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血流得想来不少,却是隐匿在她黑色的毛发中,看得不太清明。
  她抬头辨了一下四处景色,想了一想,准备先向远离流水的方向走,以免水声遮耳,也怕那些人寻着溪水往上找她。
  不想刚一抬步,她就被一个熟悉的气味给留住了。


第90章 第六劫(2)
  马的鼻子较人的灵敏不少; 只轻轻一吸呼间; 她的鼻腔中便萦满了那人清冽的气味——与醉人的酒香。
  苏小淮愣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去。她绕过了几棵树,只见一个身着玄衣骑装男子静静地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 他右腿半支着,右手撑在身旁,左臂夹着木板吊在身前。
  岩石下乱摆着数个酒坛; 男子的身边搁着一只瓷碗。他抬眸上望; 微乱的鬓发被凉风扰起; 唇上是点点新冒的胡茬。他身上沾染了酒气; 似暮春花谢时一般颓靡。
  苏小淮哒哒地走近两步。
  他似是听见了声音; 缓缓侧首看来。她一顿,撞进了他的眼中。
  确认过眼神,遇上渡的人。
  目光触碰的那一刹; 苏小淮只有一个念头:是他。
  蓦地心头一紧; 望着他的眉眼,她只觉胸口有些发闷; 似是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他投来的目光很淡、很散,似是离她很远; 又似是万事不经心。
  稀疏的日光穿插撒入了林间,丝丝缕缕; 大大小小的光路中陨落着尘屑般的影粒。喑哑的亮光落在他的脸上; 将他的轮廓草草地勾勒; 散乱、模糊。
  一切都不甚齐整; 却添了几分颓唐蛊惑之感。
  正胡思乱想着,那人蹙眉,从岩石上下来,缓缓走近她,被木板与布绳缠绕的左臂格外惹眼。
  苏小淮眼睛一眨,细细将他打量起来,只见他身上所着的劲装虽是玄黑色的,但款式与领口的绣纹却是与她这几日在那些弟子身上所见的相同。
  仔细一想,苏小淮便明悟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那大名鼎鼎首席弟子——江柏庚。
  只见江柏庚走到她的身前,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他的眸眼很深、很沉,眼底意绪翻涌。他仿佛在看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片刻,他伸了右手,稍有犹豫,终是抚上了她的马脖子。苏小淮一个激灵,酥麻感在一瞬间扩散开来,颤遍了全身。
  他的神情温柔了几分。
  江柏庚业务熟练地给苏小淮顺着毛,一下又一下,摸得她通身舒爽,不由自主地甩起了尾巴。
  “怎得会在这里?”他突地开口说话,嗓子经过醇酒的浸润,倒有几分微哑。他眸色微黯,兀自道,“根骨不错,是匹好马。”
  苏小淮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倒是被他顺毛顺得服服贴贴的,差点儿要站不住脚。她轻轻地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掌心,算作回应。
  不想这一蹭,他竟是低低地笑了,低笑声似是在喉咙中打磨过一般,沙沙哑哑。
  穿成了马以后,苏小淮的耳力便较先前灵敏了数倍。此刻毫无防备,她一听他这般酥哑的低笑声,顿时只觉腿一软,趔趄了一下。
  “受伤了?”他蹙了眉。
  苏小淮这才想起,她确实受伤了。
  江柏庚看了一眼身前这匹马的后腿,便见有一根箭矢插在上头,许是出了不少血,却是隐匿在黑色的毛发里,教人看不清。
  他当即沉了脸色,薄唇紧抿,眸中似是含着化不开的伤痛。
  苏小淮看着心口温疼。他莫不是……想起了他死去的马遂才如此难过?
  这般想着,她只想安慰一下他,遂是凑上前去,温柔地顶了顶他的右臂。
  眼前人顿了一下,神色和缓些许,又抚了抚她的脑袋,低低呢喃道:“分明是这般乖驯的性子……”
  正此时,苏小淮耳朵一竖,听到了人声。
  她抖了一下,箭伤隐隐作痛。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该乖乖地被那些弟子带回去吗?
  不。她可不想被当作野马驯服,更不想被那么多人骑她。
  那就……苏小淮目光提溜到正在给她看伤的江柏庚身上。
  跟他走?
  倘若是他的话……偶尔被骑一下,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在尚马的大田朝里,良马都是倍受宠爱的,而以霸据了清秋楼首席弟子三年的江柏庚的眼光来看,他既然说她是一匹好马,那她肯定就是一匹好马,这个是准不错的。
  只是眼下,她后腿受了伤,看起来还颇严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了筋骨……若是没事那还好,若是重伤难治,他会不会不想养一匹伤马?毕竟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苏小淮转念一想——不行,不管他想不想要她,她都得想办法跟她走。方才她跟那些弟子闹腾了一番,他们定是对她有了怨气,而且她身上有伤,若是不得救治就糟糕了。
  如此,苏小淮回过头去,咬住他的衣服下摆扯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睛里落出几滴马泪来。
  他见了便是一愣,许是没有见过这样一上来就套近乎的马,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弟子们的脚程很快,一人一马还不及“交谈”几句,他们便寻到了这里来。
  “在那儿!”
  只见有三个弟子走上前来,他们看到江柏庚皆是一愣,互换了个眼神,作礼道:“江师兄。”
  江柏庚回眸看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没了别的话。
  居中那个弟子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道:“江、江师兄,今日山下校场在办升席考试,这马是用于考试的野马,狂躁难驯,我们一不小心让它跑上山来打扰了师兄……还请师兄将这马交还给我们,我们定会好好惩治它的。”
  惩治她?
  苏小淮如果有眉毛,她一定要挑一下。
  谁惩治谁还不一定呢。
  然还不及苏小淮想出个用马身惩治这几个小子的方法,便听江柏庚说话了。
  “原来,”他声音透着凉意,听得苏小淮莫名有点儿害怕,只见他微勾了嘴角,颇为慑人,“这竟是楼里的马。”
  “是啊师兄,您看那辔头和这箭尾上的刻纹——”
  “箭?”他打断,似是轻笑了一声,“我何时准过你们用利器驯马?”
  三个弟子一听这话,周身血液噔地一下就凉了,头汗涔涔。
  喔哟?
  苏小淮见状顿时来了兴趣。难得见他训人的模样,倒是颇有威仪。
  “是谁放的箭?”他问。
  弟子们又相互看了一眼,没人敢说话。
  “既是不说,那这匹马我先带回去,待拔了箭便知。”说罢,他也不等那些弟子再说话了,牵过缰绳带着苏小淮缓缓往山路去。
  苏小淮愣了一下。
  这就了事啦?
  热闹还没看够的她一边跟着江柏庚走,一边捕捉到了那三个弟子的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啊……”一人低声哀号道。
  “啧,都说你。我就叫你别放箭了,你还偏要放……看,遇到江柏庚了吧?闹出事儿了吧!”另一人马后炮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师兄!你可得救救我啊……”
  “师弟莫怕,”是方才打头说话那个弟子的声音,“咱们找赵师兄说去。不必怕那姓江的,他手也残了,马也死了,这就罢着那首席名号横这几月罢了,待秋天御战一开,他迟早是要玩完儿的。咱们先请赵师兄护着,赵师兄待人好,想来……”
  走得远了,苏小淮听不见后头的话了。
  却不想这时,江柏庚突地说话了:“若是将你还回去,也不知那群小崽子会怎么对你,可我……”
  苏小淮看向他,只见他侧首望来,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哂笑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的话中透着浓重的埋怨,可他责备的,却又好像不是她。
  稍稍行过一阵山路,只见不远的山腰处坐落着一个小院子,其装潢虽是朴实无华,但从用料来看,却都是上佳的。
  跟着江柏庚入了院中,正在院里扫撒的一个小弟子一见他,扔了扫帚就跑上前来,咧嘴一笑,道:“西兄回来啦——啊呀!西兄怎得带了匹马回来?”
  这小弟子看上去约摸八、九岁,正是换牙的年龄,说话漏着风,倒是讨喜。
  不等江柏庚答,那小弟子又皱起了鼻子,问道:“西兄又喝酒了?喝酒对身子不好哇……”
  苏小淮看向江柏庚,只见他淡笑着,不答只问道:“阿析,卢叔人呢?”
  “在屋里——啊!”阿析道。他机灵得很,一见马身上扎着箭,忙道,“我这就去掻碎。”说完就跑了。
  苏小淮:“……”
  搔……搔碎?
  江柏庚将苏小淮牵到了后院里,想把缰绳拴在木柱上,却是一抬手,僵住了,低低地笑了两声,那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瓮瓮的。
  分明是叱咤御场的田朝首屈一指的骑师,可他现在却连为一匹马栓缰绳都做不到……
  苏小淮喉中一涩。
  只觉他这一瞬的无措与彷徨,她怕是要永远忘不掉了。
  她低头,试探性地顶了一下他受伤的右臂,换来他的一愣。
  看样子不会很疼。苏小淮想着,用马喙轻轻触碰他的手臂。
  正碰着,只觉脖子上被他一抚,轻拍了两下,耳朵里传入了他微哑的叹息。
  这时屋里出来一个老伯,头发半白,脊梁笔挺,很是精神。他拎着药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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