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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倒是清楚的。那些老家伙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事,不外乎有三个打算——
其一,用此事试探她作为女帝的实权到底还剩多少。毕竟开后宫这一事的性质与那些朝堂政事略有不同,她虽还没有亲政,但只要萧哥哥没有彻底架空她的权力,那么在这件事上,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才是。
其二,试探她对萧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态度。她心里明白,老家伙们看萧哥哥不顺眼,认为萧哥哥不该当这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是以他们自然就想着从她身上下手,挑拨她与萧哥哥之间的关系,待她来日亲政之后便能顺了他们的意思,打压萧哥哥,助他们排除异己。
其三,自然就是早日将他们的棋子塞进后宫来,指望着能得她宠爱,来日吹吹枕边风什么的。
哼,不要以为她才十二岁,就天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其实是不想开后宫的,连侍君都不想要。她只想要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君后,她会一直宠着他、爱着他,这样就足够了。
但按旧制,皇帝充盈后宫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在从根本上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她没有办法避开。当然,她也有想过将此事推给萧哥哥去解决,但这样不好。
这一来吧,开后宫之事无法避免,李侍郎所言在理,如果萧哥哥公事公办的话,她这后宫迟早也是会开起来的;二来,她如果去求萧哥哥,任性地说自己就是不想开后宫的话,那么她就会把萧哥哥推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萧哥哥对她很好,说不定心一软就答应了她那无理的要求,而后去与那些老臣抗衡,这样她岂不是更让萧哥哥落了那些老家伙们的口实,让他们说萧哥哥要架空她的皇权、意图谋反什么的……
但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赖萧哥哥,当他的累赘了。
她想证明给他看,她是一个好学生,将来也能做一个好皇帝。
想证明给他看……她是能帮到他的。
是以,她便干脆地允了此事,作出对萧哥哥不甚信任的模样,又宠起那两个侍君来,那些老家伙果然很快就上钩了——他们肯定是觉得她太嫩了,所以连防备都懒得防了吧!
宁徽妍打开那木匣,拨开那赵家兄弟的身世背景,从中取出了那封书信来,落款是李侍郎,而其抬头恰恰眼下如日中天的傅相。其中内容,与那赵家二兄弟的来历、入宫的目的大有相关。
她轻笑了一声。
如此轻敌之人,看她怎么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宁徽妍将手中木匣收好在一处,便唤人进来为她洗漱更衣,准备去学堂念书。不想却听得自己心腹侍女进来通报道,摄政王业已回京。
她登时又惊又喜。
不是说要十五日的么?怎得今天就回来了!
宁徽妍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快要从心脏里跳出来,莫名就有些紧张起来。
她本是想着,在接下来的五日时间里将那两个侍君解决了,然后再将成果捧上去给他看的,却不想他竟是提早回来了……这样也好。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干涉朝堂上的事情,也不知该怎么拿捏那些个分寸的,不如先将这些拿过去问问萧哥哥,看看他是怎么考量的吧。
……他会夸她的吧?
宁徽妍嘴角上扬,想克制却又克制不住,她遂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摄政王……他人在何处?”她问。
“回陛下,王爷眼下正在都堂视事。”
宁徽妍鼓了鼓腮帮,兀自埋怨道:就这般喜欢公务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先来见见她……
也罢。既然山不就我,那她就自己过去找他好了!
“派人去跟先生们说一句,朕今日先去一趟都堂。”
宁徽妍说罢,便兴冲冲地带人往都堂去了。
入了尚书省,行过游廊,眼见着就要到了萧庭燎所在的都堂。宁徽妍心头一紧,便问一旁的侍女道:“朕……发髻乱吗?衣冠正吗?好看吗?”
侍女笑着宽慰道:“陛下好看极了,莫要担心。”
“嗯。”宁徽妍按捺下心思,抬步正要过去,恰巧见那都堂正门一开,萧庭燎从里头走了出来。
萧哥哥——
她刹那间僵住了,耳尖通红。
只见那一人身姿英挺,一袭紫衣佩金鱼袋更衬其威仪。细细看去,更见那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容清俊非凡。
她从未觉得他生得这般好看,好看得……这世上再无一人能与他匹及!
宁徽妍远远地望着那人,只觉热气蒸上头顶,心跳骤急。她又觉着赧然想躲、又觉着想去唤他,教他看到她……一时间情绪纷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陛下,是摄政王。”一旁的侍女提示道。
“唔嗯。”她颔首轻轻地应了一声,定了定心神,正要往那边去。突地见一旁有一位身着绿袍官服的女子小跑到了萧庭燎的身边去。
“萧大人。”那女子手中捧着一卷簿册,小小地喘着气,侧脸微红,“下官有一事不解,还请大人赐教。”说罢,便将萧庭燎盈盈地望着。
宁徽妍愣了一下。
那是……湘玲姐姐?!
只道那李湘玲今年业已十八,没有嫁人,倒反是在去岁参加了女子进士科,眼下成了宫中女官的一员。宁徽妍对此事有些印象,去年李湘玲在进士科里夺下了榜眼的好成绩,她和余下的贵女们都替她开心来着。
然而,她倒是没想到,那李湘玲竟然在这尚书省任职……
只见那边萧庭燎稍稍侧首,修长的手指点在李湘玲捧着的簿册上,他低低言语着,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那喑哑低沉的声音却是万般惑人。
宁徽妍心里一堵,又见得那李湘玲越是听,耳朵便越红,似是能渗出血一般,教她越看越不是滋味。
那李湘玲的身形向来丰腴妙曼,眼下包裹在收身的朝服中更甚,比起她自己如今乏善可陈的身体,自然是那样的躯体更为诱人……
李湘玲边听边问,说话的嗓音娇媚异常,浑不似记忆中的模样。
宁徽妍蓦地就想起许久以前李湘玲说过的话——她更喜欢成熟稳重些的男子,譬如萧大人那样的。
萧大人那样的……
宁徽妍眉心一拧,脸色大沉,只觉眼前那一男一女的场景再扎眼不过,扎眼得教她只觉当时看到傅延书对冯如雪剖白心意的场景都不算什么!
愤怒、嫉妒、不甘,烈火一般的情绪卷上心来。
她片刻都不能再忍,沉着脸抬步过去。
萧哥哥是她的、是她的!
他是她喜欢的人!谁都不能碰!
第172章 第九劫(11)
萧庭燎对着那簿册细细讲解; 看了一眼身前正听得认真的李湘玲,心里稍觉赞许。
这李湘玲的出身虽稍逊其他的侍读贵女一筹; 但她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去岁在女子进士科夺下榜眼不说; 眼下在尚书省里亦是吃得颇开; 纵是那些对女子参政颇有疑议的老臣; 都对她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
他也是如此觉得的; 遂对这李湘玲也多了一两分耐心。
李湘玲能力不错; 是跟她一起从小长大的侍读; 又与她同为女子; 想来来日待她亲政以后; 李湘玲定能帮到她许多……
一想到她; 萧庭燎的心思便飞远了一些。
他是今日日出时到的京城。因着赶了整整一天半的路程; 他早已支撑不住,回到宫里时都险些栽下马来。他本是被气糊涂了,脑子里一片混沌,神志不清,带着满腔怒意就想直接去寻她的; 但听下人说陛下尚未及临幸那些侍君; 他这才勉强安心了些许; 先去洗浴休憩了之后才冷静下来。
他估摸着她这个时间应该在学堂念书,他便没有去打扰她; 便先来都堂处理一下堆积的事务; 想着等她放课了以后再跟她聊聊……
可萧庭燎没想到; 她竟是自己过来了。
宁徽妍的出现惊扰了都堂里办公的一大群人; 他们纷纷起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李湘玲问话的兴头正足,一听问安声便吓了一跳,忙跟着低头拱手。
萧庭燎见了她,略有讶然,颔首问安道:“陛下。”话落抬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一路奔走过来的缘故,少女的脸颊泛着娇俏的桃粉色,眸光澈亮,唇瓣嫣红,教人只觉可爱至极。
不过是十日未见,可他却偏偏觉得好像跟她分开了很久,久到让他忍不住现在就想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抱进怀里,好好疼惜。
明明,他本来是一肚子火气的,可眼下见了她,却蓦地什么怒意都没有了。
萧庭燎敛眸道:“陛下,臣堪堪回京,未及告知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本是一句场面话,却不想宁徽妍竟是“哼”了一声,盯了他身边的李湘玲一眼,没有说话。
萧庭燎:“……”
他家小女帝怎么了?
萧庭燎见她似是生了气,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但在这人来人往的都堂里与她谈话,总是不甚合适,他遂道:“陛下,臣有事要禀,请陛下随臣来。”说着,往屋里让了一步。
宁徽妍倒也是讲道理的人,便抬步入到了内屋。萧庭燎跟着入内,见她挥手屏退了众人,而后立在屋中,定定地望着他,嘴唇撅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徽妍突地道:“萧哥哥,你觉得李湘玲如何?”
萧庭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只答道:“不错,乃可用之才。”
宁徽妍:“喔。”
萧庭燎:“……”
他顿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见她这副模样,想来是生气了,如此一来,萧庭燎倒反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宁徽妍看了他半晌,心跳一促,脸上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方才的妒火消下去了几许,反倒是被那堪堪明了的悸动,与和他共处一室的羞赧给盖了过去。
她别开眼,略有些不自然地道:“萧哥哥……怎得今日就回来了?”
听她问了这话,他便想到了她自作主张招侍君的事情,心火一烧,沉眸问道:“臣听闻,陛下允李大人所请,欲立君后,并招侍君入宫,此话可当真?”
宁徽妍面色稍稍和缓,她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正是要和萧庭燎商量这件事。她笑开,点头道:“嗯!”
看到她灿烂的笑意,萧庭燎只觉心口被什么一刺。
真真是小孩子心性!她就这么想要别的男子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开后宫、招侍君到底意味着什么?!
怒意又一次卷来,他阴沉着脸问:“陛下为何不与臣商议?为何会如此莽撞?”
莽撞……?
宁徽妍僵住了,登时只觉自己所有认认真真的算计,在这一刹那间全都变成了笑话——原来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场儿戏!
别人说她儿戏也好,说她胡闹也罢,他们不懂,他们反对,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可唯独萧哥哥、唯独他……
她气急,叫了一声:“我没有莽撞!”
“喔?”萧庭燎怒极反笑,心里满是戾气。
没有莽撞?这还能叫没有莽撞?
她虽是女帝,但眼下才不过十二,更没有到亲政的年龄,但这朝堂上的事情,她一字半句都没有跟他说过,便擅自做了决定,这能叫没有莽撞么?!
天知道他有多气!有多怕!怕她掉进那些人的陷阱,怕她爱上了旁人,怕……
怕自己再晚来一步,她就成了别人的人!
他眯眸,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