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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帝大概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做得好不一定会夸,但做得不好肯定要骂。不过大皇子毕竟还未进学,今日又是团圆的好日子,他十分给面子,面色和缓地颔首,道了句“不错”。喜得大皇子再难绷住脸,一抿嘴,笑出颊边一颗小小的梨涡。
辛虞是离得远没瞧见,不然一定好奇死了。没见皇后脸上有梨涡,这大皇子该不会是遗传的他那冷面爹吧?
表扬完自家儿子,额,姑且算是表扬吧,长平帝兴致上来,转头望向坐在左下首第一位的陆昭仪,“朕记得爱妃除了书画外也颇擅诗词,今日可有佳作?”
陆昭仪也不知是文思敏捷还是早有准备,见问放下筷子,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唇,淡淡一笑,张口便吟出一首七言律诗,辛虞个文言文造诣不高的也多少能听出些意境来。
辛虞当场就惊呆了。她可算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才女了,跟人家一比她简直是文盲好吗?
心灵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兼之吃蟹时又饮了不少黄酒,辛虞有些坐不住了。
见陆续有人悄悄离席或去净房或去醒酒,她也起身带着金铃出去了。
辛虞解决完生理问题,又透了两口气,回去时正撞见皇后在殿外安排奶嬷嬷和宫女抱着昏昏欲睡的大皇子大公主离开。毕竟是小孩子,到了时辰便熬不住困,得回殿休息。
因着本来身份就低,也没敢在外面待太久,没几个人注意到辛虞曾经离开过。只有坐在她上首的王宝林横过来一眼,又一言不发转回去同身边另一位宝林说话去了。
辛虞装没看见,只把目光投向场中的表演。
不知何时殿中心被放置了面高约三尺直径丈许的大鼓。大鼓边缘漆红,上缀着不少铃铛,鼓面上一个轻纱覆面的红裳美人儿正在翩翩起舞。
她手中捧着一面精致小鼓,手腕脚腕上俱系着铃铛,行动间叮当作响十分悦耳。大鼓周围也有些戴面纱的美貌女子腰间挂着小鼓,随着节奏边拍边舞。
曲至快处,鼓声铃铛声交织成一片,鼓上的美人儿开始疾速旋转,大红的裙摆被她旋成了一朵盛放的花儿。辛虞看得目不转睛,伴随着美人儿一个利落的收势,缓缓高举着手中的小鼓曲抬起一只裹着素袜的小脚,将身体侧弯成一个极具美感的弧度,她脸上已现赞叹。
这平衡感,这柔韧性,真真天生的舞者。
没等辛虞赞叹完,变故突生。那位美人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市自小鼓中摸出几柄柳叶飞刀,趁着众人为她的舞姿失神之际扬手甩向了上首的长平帝。同一时间其余围聚在大鼓边的舞姬也不知用什么方法从大鼓中抽出各种武器,一股脑奔向了长平帝和一众妃嫔。
刺客们不按套路出牌,连那句经典台词“狗皇帝拿命来”都没讲,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不光辛虞,在场的嫔妃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长平帝虽一直望着台下,注意力却未全放在表演上。飞刀设来之时,他眼明手快地抓起一边盛放水果的银盘挡在身前,当当当几声,飞刀无一例外撞击在了银盘上。而刘全也高喊了声“护驾”,首先冲到了他的面前。
护卫们训练有素,当即拔刀出鞘将长平帝团团护在中央,与一干刺客短兵相接。
虽则一开始没马上想到这是一场刺杀,但常年运动训练,辛虞的反应也不算太慢。不等人冲过来,她已经一跃从椅子上站起,猛地向后退去,一面寻找可以暂作躲避的地方一面还不忘拉了金铃一把,“快找地方躲起来。”
这时候就能看出明代以后桌椅的好处了。若是还同汉唐一般席地而坐,不仅连个遮蔽物都没有,起身逃命也要慢上半拍。辛虞机灵,还把自己坐的椅子抄在手中充作武器,万一不幸被冲向妃嫔们那几个刺客挑中,她也能稍微挡上那么一挡。
辛虞这边尚能保留一些冷静随机应变,其他妃嫔那里却已经乱成一片。
富贵人家后宅里养大的娇小姐哪个见过这种真刀真枪厮杀的场面,一个个全吓得花容失色。怀孕还不满三月的汪才人更是尖叫一声,连护着肚子都顾不得,跳起来直往一边的田贵人身后躲。
结果刺客的刀落在了田贵人左肩之上,溅起一片血花。田贵人当场晕了过去,汪才人也被吓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慌不择路地又往另一侧的刘宝林那边冲。
刘宝林早失了方寸,见状近乎歇斯底里地狠推了汪才人一把,“你想害死我吗?”话音刚落,人已被砍断了一半脖子当场丧命。
汪才人被推了个踉跄,情急之下抓住了一边的王宝林才勉强没有摔倒。
王宝林也在慌乱地四处寻地方躲避,不防有人拉他,立身不稳,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但这一跌也救了她的小命,刺客的刀从距她头顶几寸高的地方扫过,追着汪才人直奔辛虞的方向而去。
☆、31。遇险
辛虞一直戒备着四周。见汪才人带着刺客朝自己这个方向过来,她以最敏捷的动作闪向一边,金铃却全然没了往日的伶俐,傻呆呆站在那儿不知该往哪里躲。
辛虞余光瞥见,猛地顿住脚步,一咬牙,又折身回去使劲儿拽了她一把;“愣着干什么,快跑!”
金铃这才反应过来,白着脸没命地狂奔。只是辛虞耽误了最好的时机,好险被刀刃刮到,还是及时用手中椅子挡了下才侥幸没有受伤。
随着刀砍进木头的声音,辛虞手中黄花梨木的椅子被斜削去了大半只腿。她看也未看,借势往边上一侧,朝着与汪才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刘宝林的尸首和晕倒的田贵人隔了不远倒在地上,染血的地面还碎着些盘盏,与洒落的食物酒水凌乱地混在一起。辛虞绕开那些狼藉,一抬眼,正见前方不远处一根两人合抱粗的红漆雕花立柱,立马决定到那后面暂作躲避。
高大的立柱足够掩藏两个人的身形,万一被发现也有足够的周旋空间,辛虞眼光不错,可眼光不错的却远不止她一个。待她奔至近前,才发现容贵嫔和烟草主仆二人早已藏身其后。
烟草手中同样提着一把椅子,正全身戒备地望着外面。见到辛虞,她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椅子将容贵嫔护在身后,看着辛虞的目光就像护崽心切的母狮子。
辛虞知道那后面躲不下三个人,也没打算上前挑衅,临时变道,从立柱前擦身而过。
容贵嫔主仆松了口气,辛虞却于混乱中愈发逼近交战最激烈的上首宝座处。
这批刺客共有十多人,除了少数几个冲向了众嫔妃,其余全朝着长平帝而去。但比起别处,这边的应对要有序的多。
侍卫们持刀排成扇形将一干刺客挡在长平帝一丈开外,内里还有刘全带着御前的内侍随时准备护驾,长平帝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切,毫无突然遇刺该有的慌张与惊惧。
辛虞正犹豫着该躲去哪里,身后忽传来一阵惊叫,伴随着急促而又混乱的脚步声一路靠近。她怕又是汪才人那样带着刺客放风筝的,狠狠心,大喊一句“陛下小心”冲着上首去了。
刺客的目标是长平帝,又正和侍卫们焦灼着,应该无暇顾及她这个打酱油的。只要别凑太近,寻个犄角旮旯猫到刺客们被击杀应该没问题。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残忍地教会你做人。辛虞想得挺好,熟料她喊出这一声的同时,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从袖中抽出匕首,一匕首结果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另一个太监直扑长平帝而去。
有警惕的侍卫回刀拦截,却不想那匕首竟是淬了毒的,一个不慎被划中手臂的侍卫当场抽搐着倒地,立刻有人惊呼:“匕首上有毒,快拦住他!”
辛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未及反应,后背忽地被人大力撞了一下。她这身体本就孱弱,狂奔这一路全凭一口气,一撞之下竟然趔趄着前冲好几步。她还没稳住脚步,一个叫那小太监弄乱阵脚的侍卫于激战中背对着她退后一步,胳膊肘一拐,好死不死正将她扫进了混乱的交战圈。
辛虞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可不给她做出反应的时间,腰侧又让不知谁的刀鞘抽了一记。
火辣辣的疼痛中,她再度向交战圈深入一分。辛虞忍着扶腰的冲动,旋身便欲向外冲。
实在挤不出去抱头蹲在地上躲开那些寒光闪闪的刀刃也好,管她丢不丢人,能不丢命就行。
然而此时已由不得她,混战中她全部的机敏也只够再度牺牲掉一截椅子护住自己未被波及。几个呼吸的工夫,她已深陷其中抽身无门。
仅剩几个未参战的都警惕地护在长平帝身周,等辛虞被挤得愈发靠近圣驾时才发现多了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正欲拦截,却见对方几步奔至近前,而后纤细的身子于半途中猛地一顿,整个人微微抽搐了两下,眼一合软软倒在台阶之上,露出背部深深没入的匕首以及身后被两个侍卫穿透胸腹的小太监。,
辛虞踉跄间脚下一绊失了平衡,刚挣扎着试图用手中椅子的残躯撑住身体,蓦地后心一凉。随着接连几声系统提示:“叮!宿主受到致命外伤,通过刺激,第一项身体倍棒经验+500。”“叮!宿主受到致命毒素伤害,通过刺激,第一项身体倍棒经验+500。”“警告!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强制进入保护模式。”匕首冰冷的尖端透胸而出,她也被迫陷入深沉的黑暗。
长平帝立于高处,将下方一切都看得分明。
他记得这个自己只宠幸过一次的选侍,印象却不深。记忆中除了初次侍寝时瑟瑟发抖又强忍着的顺从模样,就只有那次在容贵嫔处醉酒时的娇憨,以及每每召她侍寝都出状况的差运气。
只是没想到,在满宫嫔妃都无头苍蝇一般惊恐地四处逃窜躲避着刺客的时候,唯有她,不顾安危
赶到他身边,提醒他小太监的异常举动,还有,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那一击。即使就算她不如此做,他也会安然无恙。
长平帝心情复杂,复杂过后又生出些疑惑。
眼见着大量侍卫自殿外涌入彻底稳定局势,刺客们自知事不可为,被逼至绝境后纷纷咬开牙齿内藏着的毒液自尽,他拨开护在身前的人,步下一层台阶,靠近了些那倒在血泊中的小小身影。可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到底没伸手将人抱起来亲自查看情况。
不多时,皇后为防上次七夕小宴上的事情再度发生特意安排在偏殿的太医赶到,一股脑围跪在长平帝身前,“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然后满面关切与惶恐地询问:“陛下可有受惊?请容臣等为陛下诊脉。”
长平帝本也没指望几个上了年纪的太医能在厮杀中起什么作用,闻言摆摆手,“朕无事,先去救治受伤的人。”然后指了其中见过数面貌似医术最精的那个,“辛选侍为护驾重伤,快看看她可还有救。”又吩咐刘全:“去请郑院正来。”
太医院院正郑仁向来只负责长平帝的龙体,长平帝指名要他前来,可见对辛虞的重视。
刘全应诺,不动声色看了眼被小心翼翼扶到贵妃榻上的辛虞,心里琢磨着这位八成是要高飞了。
当然,前提是她有那个命。这么重的伤,加上匕首上的毒,只怕是凶多吉少,这位小主还真有够倒霉的。
事发时皇后在殿外送一双儿女未归,待她回转两方已经动起了手。她在门外瞧见,没冲动地卷进去,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一面召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