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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些草药敷在皮肤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知书提议道:“不然我们还是把这药捂在屏儿的口鼻上?这药看来是军用的麻药,军营里的士官受了再重的伤,只要用这药迷晕过去,处理起伤口就不觉着疼了。现在屏儿只是昏迷了过去,昏得还不踏实,能感受到疼痛……”
她摆了摆手,没要知书继续说下去,道:“不可。屏儿现在的状态非常虚弱,就怕真把人迷晕了过去,再醒不过来。”
知书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想来,昏迷的屏儿正是因为还能感受到蛆虫啃咬的疼痛,这才是一直刺激着她,没有彻底昏死过去。时不时的疼痛,反倒是保住了屏儿一条命。现在蛆虫被她们抓干净了,屏儿踏实了许多,气息却也更弱了。现在她们只是想要帮屏儿把伤处彻底清理干净,犯不上冒这个险。
“还是等张大夫来了再说吧。”她最后如此道。
梨子和梅子便把剪开的麻药包收拾了一下,想了想没有丢掉,而是先收到了一旁的柜子里。再看了看浴桶那边的狼藉,两个丫鬟便也去收拾了。虽然不急于一时,两个丫鬟可能也是心里着急又闲不下来,无法做到像她和知书一样只静静地守在屏儿床前。
不多时,江郎便领着张大夫回来。原来之前江郎走到院内,被丌晴拉住,知道里头的屏儿可能衣不附体,便是也等在了院子里。过了一会儿,见那石大夫先是拂袖而去,之后铛儿也是匆匆出来就向外跑去。江郎便拉住了铛儿,一问之下明白了究竟,便是代替铛儿跑去找张大夫了。他跑得快些,丌晴还是留下随时给里头有个照应。
一进入屋子,张大夫也是因为屋内的恶臭下意识地掩了掩口鼻,但人皱了皱眉头不退反进,更加紧了脚步,几步来到了床前。
坐在床沿的她给张大夫让了让位置,张大夫便立即开始给屏儿诊脉。
“呼……呼……”听着张大夫那仓促赶来很是疲累又因为恶臭而不得不有些迟缓的呼气声,她和知书对视一笑。
真正的医者父母心便是张大夫这样的吧。
她瞅了瞅门口,等张大夫松开手来,便问道:“张爷爷,不是叫你带个女医过来吗?”
张大夫看都没看她,嚷道:“叫小方子去叫了,不在医馆里,一会儿就来。”说着,张大夫稍稍掀开了棉被一些,给屏儿看了看肩头的伤势,问道:“身体上还有几处这样的伤口?”
她想了想,如实道:“两条手臂和后背上都有几条鞭打的伤痕,我们先头已经先用温水给她清理过了,原本上头都有淤血化脓。这几处伤还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屏儿遭受了陈娇儿的毒打,吓得失禁,为了保命慌忙之间躲进那小厨房把自己关起来时恰巧又有月事在身。这污秽之物这几日一只捂在裤子上,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昏迷了,叫苍蝇在上头下了蛋,生出了许多蛆虫。那些蛆虫把屏儿大腿根都啃了,伤势看起来很严重。我们已经把那些蛆虫抓干净,但想清理一番,屏儿却还怕疼,便是想等张爷爷你来了,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或许,有可以敷在患处致使局部麻醉的药给屏儿敷上,那些赃污还是要尽快清理干净的好。”
张大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该尽快清理干净,但最好还是不要用水。梨子……”张大夫一唤之下,抬头才是看清身旁的丫鬟不是梨子,梨子和梅子正在那头清理浴桶,虽然也不面生,但一时间张大夫没有记起知书的名字,便是道,“你去取些酒来。”
“唉。”知书应了一声便跑着去了。
“那是知书,四皇子书房的丫鬟。”她提醒了张大夫一句。
“哦,对,知书。”张大夫笑了笑,问道:“怎的,那丫鬟不是挺重要的,只在书房里伺候,这会儿居然跑到你屋里干这些脏累的活计。四皇子对你不错?”
她支吾道:“还行吧。”像是故意要转移话题,她跑到门口对丌晴道:“丌晴你去院门口守着,张大夫还有个女医徒会过来,你去迎一迎。”
“是。”丌晴便立即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干脆要跑到府邸大门去等。
“怎么样?张爷爷那女徒弟的医术可能应付屏儿的伤势了?”她是真正关心地问道。
张大夫便也不再过问她和应昊的事情,道:“放心吧。医馆里原本也还有二三女徒在,但只教了她们足底穴位。这一位就不同了,所以才是特意叫小方子去请。”
不一会儿,还是知书先取了酒回来。
张大夫从医箱里掏出了些棕黄色的药粉洒了进去,才是吩咐道:“我先出去,你们用这药酒给屏儿擦擦干净。”
“疼……”她原本以为张大夫洒在酒中的药粉便是麻药了,谁知一给屏儿擦拭,屏儿又呓语着唤疼。
外头张大夫也是临时又冲里头叫道:“哎呀,瞧我这脑子。你们出来一个,我这有麻药,你们先给她敷上再擦。”
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知书跑出去取来了麻药。这回屏儿只在麻药刚敷上的时候呓语了几声,很快便又沉沉晕了过去。她们彻底给屏儿清理了一遍,废掉了三四条手巾,上头都满是脓血和脏污。这几条手巾也不用洗了,她直接要梨子和梅子合着浴桶那些脏污一同丢弃。
第五十八章 医者父母心(四)
趁着那女医徒还没来,她好奇问了一句。得知原来张大夫洒在那酒中的药粉主要是祛毒止血的功效。屏儿身上的伤口大多没能彻底结痂,这一番擦洗之下便是又有血液流出,一开始还是粘稠的脓血。酒本身就有一定的杀毒功效,加上这药粉才是能帮屏儿彻底排干净脓血,也很快止住了较浅伤口继续流血。只是屏儿大腿根处有多处伤口较深,顺着那密密麻麻的虫眼里头还有许多脓血,暂时还没能排干净。
这会儿门口总算来了动静。她抬头一看,这女医徒不是别人,居然是嬴筝。
她一愣,热情地迎上前道:“筝姐姐,怎么是你?”
嬴筝冲着她一笑,也热情地上前来拉了拉她的手,一时间却没有解释那许多,只道:“我们先进去看看人吧。”
既然嬴筝来了,自然是给屏儿看看大腿根的伤处。张大夫很信任嬴筝,并没有跟进来。小方子也停在了门口。
一看清屏儿大腿根的伤势,嬴筝虽然来时路上已经听江郎和丌晴说了一些心里有了准备,此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女孩儿家下身被蛆虫啃咬成了这样,属实叫人心疼。
留意到床上散落着两片麻药敷剂,嬴筝一边问道:“上过麻药了?”一边坐到了床沿。
她答道:“恩,屏儿这伤口上捂着脓血和排泄物,必须清理干净,却怕她疼,便是先敷了麻药。”
嬴筝点了点头,冲门口叫道:“师傅,屏儿的大腿上有许多蛆虫啃咬出的虫洞,里头的肌肉多有腐烂,还有很多脓血,是否该刮一刮?”
张大夫在外面叫道:“恩,烂肉和脓血是该刮干净,你来取篦子吧。”
嬴筝便出去,从张大夫的药箱中取来了一副篦子。这篦子乍一听还以为是女子用来梳头的密齿梳子,实际上样子是有些相像,中间有一枚梁骨,两头却不是细密的梳齿,而是一整面同样骨质的钝口刀面,一面是很粗的齿状。看那骨质光亮圆滑,又有些像是白玉质地,一时间也不知究竟是何材质。
嬴筝看她好奇,解释道:“这副篦子听师傅说是象牙制的,比牛骨的还好用一些。”
原来是象牙。光说这篦子的造型也是奇特,想来便是张大夫独创用来刮治烂肉的工具。可见张大夫属实善心,不是第一次医治这种叫谁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恶心伤患了。
嬴筝解释了一句,便是伸手向梨子讨来了一条新的手巾,一手捂在下面,另一只手便将那提前已用酒水消毒过的象牙篦子逼到了屏儿的大腿根儿上。嬴筝只是稍稍一用力,就有脓血涌了出来,喷到了她的手上和那手巾上。嬴筝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毫不嫌弃那血污脏了自己的手。嬴筝眼睛也是一眨不眨,仔细地盯着患处,手下越发用力,一点一点地下移篦子,这一梳花了些时间梳到底,那手巾上便是接住了许多脓血。然而这一下梳得居然还不够彻底,顺着她刚刚梳过的虫洞,隐隐还是有些脓血在向外流淌。
其实这一下,她们看着,嬴筝已经是很用力了。好在提前给屏儿上了麻药,不然这一下,估摸着可比刮骨疗毒,怕不是都能把屏儿疼醒,再疼晕过去。原本虫洞中堵塞的大量脓血也已经被这一下逼出了七七八八,那不算大的几个虫眼却让人看着心中更加发麻,里头黑漆漆的,好像很深很深。数个这样的虫眼挤在一起,简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胆子最小的梨子只看了这一会儿,便是立即又冲出去吐去了。
她和知书对看了一眼,脸上也竟皆是煞白,不太敢继续看。唯有梅子这时候最顶用,眼见着那手巾只是这一下就脏得不得了,赶忙又从旁取来了一条手巾递给嬴筝换下那条脏的。嬴筝顺手接过,便紧接着梳理那第二下。
这时候梅子便趁机把脏的手巾先一把塞进了知书手里,道:“知书姐姐,劳烦你把这手巾洗一洗。这还有一条,一会儿等那条脏了,你再帮递一下,怕是不够用,我去再取些来。”说完,人便跑了出去。
知书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抓着那满是脓血的手巾立即去洗了,也没耽误。
她只好又壮着胆子看着嬴筝给屏儿刮理患处,也是不太敢盯着那些虫洞,只等着那条手巾又脏得差不多了,亲自拿起了另外一条干净的递给了嬴筝换下那条脏的。嬴筝又是头也不抬地顺手接过。
她瞧着嬴筝那专注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佩服,觉着嬴筝还真像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厉害女医生。嘛,不是像,确实也是了。虽然现在嬴筝还是张大夫的学徒,但看着这架势,等嬴筝出师了,指定也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好大夫。光看嬴筝这胆量,她便是佩服不已。
因为看梅子跑去找手巾了,听着里头知书也去洗毛巾,梨子吐完了之后还是壮着胆子进来帮手。梨子是万万不敢向床上看去的,但接过了她手中的脏毛巾,道:“小……小姐,我来洗吧。”
“好……”
“给正妃主子请安,奴婢过来帮手。”
这时,铃儿和铛儿又出现在了她房门口,齐声道。原来是红芍和紫韵听说了屏儿伤势属实严重,好心派两个丫鬟也过来帮忙。
她便不客气地吩咐两个丫鬟道:“你们快去再取些干净的手巾回来,越多越好。”
“是。”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应了一声去了,另外一个则留了下来,问道:“请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她想了想,支会着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铃儿还是铛儿的丫鬟道:“你去接下知书手中的活计吧。”
等知书过来,她道:“知书,现在有铃儿和铛儿来帮忙,你还是先回去守着,不知爷什么时候回来,人回来了立即带来见我。”
“哦,好。”知书经她提醒才是猛然想起来,先前光顾着屏儿的伤势,一心帮手着,都忘了这茬了。
第五十八章 医者父母心(五)
铃儿和铛儿这两个丫鬟也是顶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