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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但知道了原来是庄大哥,一边回身打着招呼,“庄大哥好啊。”一边她瞅着,庄勤这脸色可不太好啊。
庄勤冲着她点了点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人最多的那头。本来庄勤的肤色就很健康,此时却叫人觉得面上越来越黑,黑得发绿。发绿……
嗨呀!她猛地明白了过来。
仔细去打量,此时琉璃阁里的客人可大半都是他国男子。他们都围绕在绛红的柜台前,手里拿着一二首饰或摆设伸长了脖子向绛红问长问短,恍惚中可是比任何女儿家还要眼中发亮。更是有人大手笔,不断地买买买,买得绛红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冲着那人笑靥如花,便更激励着那人奋力掏银子。
想来,我大崇阳国都城内,墨香楼香名万里,琉璃阁怕也是艳名远播。琉璃阁本也是崇阳国都城内数一数二的首饰店铺,更禁不住店老板是绛红这个美貌不必多说的适龄少妇。就算绛红曾经嫁过人,也不怕别人说道,这些人可能多少听说,但热情不减反增。嫁没嫁过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绛红人美钱多,还是地地道道的崇阳国都城人。而且看绛红这往来迎客巧笑倩兮的样子,可比许多惺惺作态的女子好多了。七夕佳节,他们来此的目的明确,行不行一句话。绛红是个爽快人。
果然,那个买买买的土豪钱掏得差不多了,便直白地邀约道:“绛红掌柜的为人豪爽,掌柜的忙了一下午该是还没进晚餐吧?夙闻掌柜的酒量也是女中豪杰,掌柜的可愿与小生同去墨香楼,饮酒畅谈,进一步互相了解,也好更亲近一些?”
不待绛红回答,旁边的男人那里会叫这人抢占了先机,一番推挤,个个都把手中的首饰或摆设递到绛红面前,爽快地掏出银子银票,结账后也是争先恐后地邀约绛红同去墨香楼共进晚餐。
绛红并不直白拒绝任何人,只掩嘴笑道:“众位爷好生热情,叫绛红受宠若惊。绛红还不饿,这店里的买卖又不得不顾。真是不如该当如何是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却都不怨绛红婉拒,只互相仇视着,怪只怪闻花而来的蜂蝶太多。有些自诩比他人风流俊俏的心里还道,绛红掌柜的温柔,不好当面拒绝那些丑男,才是谁都不答应吧。只盼着那些人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别以为兜里衬着几个钱,也不怕鲜花插在牛粪上叫人笑话,尽快去了吧。绛红掌柜的才好答应自己邀约。
眼瞅着庄勤脸色越来越黑得发绿,她一半出于好意,对庄勤道:“庄大哥最近可有什么新作品,不如拿出来让我瞧瞧?”
“好。你在这里稍等。”庄勤万般不甘愿地收回视线,其实心里清楚,绛红都是为了趁机大捞一笔才同那些毛头小子逢场作戏,但他看着就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也是眼不见为净。还是好好招呼着珍儿妹妹吧,自打珍儿妹妹嫁了人,也是许久不见来琉璃阁了。
庄勤就这么黑着脸向人群后身走去。也是他身材壮硕,配上那张臭脸更叫人心中生惧,原本摩肩接踵的人群都不由得给他让了让。庄勤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穿过人群到了店铺后身。不多时又原路返还。
不同于庄勤黑着脸,她看到庄勤端出来的托盘顿时眼睛就亮了。上头数枚木质发簪,此外还多了两对木质耳环,一对木质镯子。她欣喜地接连拿起来把玩,个个的雕工都禁得起细看,也是精美得很,叫她爱不释手。其中有几个看木色就叫她端到了鼻息前,一嗅之下果然染着淡淡檀木香气。该是与她头戴的那枚同出一木,虽只是普通的松木,但长受庙火熏染,看起来就如同名贵的红木质地,又萦绕着经久不散的檀香。
她着实喜爱,看庄勤手端着托盘,眼睛还忍不住目露凶光地盯着那一头,有心开了一句玩笑道:“不知又是哪个顽童贪玩,爬上了树,叫庄大哥救下,又巧得了枝?”
庄勤一愣,反应过来后总算被她逗笑,“哈哈!不是。说来也是受珍儿妹妹启发,并引荐了贵人。我尝试着借用方大人的窑炉用檀香熏制普通的松木月余,得出的便如同珍儿妹妹头上戴的那支质地。这是第一批,因是尝试,我只熏制出了这一段松木,得造出这些成品。我记着珍儿妹妹喜欢,做出后便一直特意为你留着,想叫你先行挑选。”
“哇!这也可以?太好啦!庄大哥你真是有才!”虽然物以稀为贵,她头上的木簪本也算独一无二,但知道了这种料子的首饰往后庄勤可以多做了,她却不怕旁人也买了去,只欣喜着自己也可以得了更多花样,不吝惜地盛赞庄勤道。
这时,旁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乍一看就是男人的手。那手好似故意一般,同抓住了她手中那枚木簪,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她的手。但又好似无意,轻轻地用力,只为拿过那只木簪,并不是故意碰到她的手。因为有上次应昊和她抢夺发簪的前因,她条件反射地就更加发力握紧了手中的木簪,没叫那只手夺了去。谁知那手却也不松开,就这么继续与她同握着这一枚木簪。
回头看去,那手的主人并不是应昊。咦?不认识啊,但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第五十二章 七夕还没过(十)
她一时怔愣,那人也便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直瞧。
她猛地反应过来。嗨呀!这不是刚刚路旁那个想不开盯上了她的他国男子吗?居然还跟进来了。
“小姐可否让在下也细赏这木簪一番?”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她赶忙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笑道:“公子请便。”
庄勤有些好奇地瞅了瞅了她,又瞅了瞅那名他国公子,这这样的日子里,不难想到这男子是冲着她而来。庄勤这才留意到,她的打扮就像是未出阁的小姐一般,也难过这位公子误会了。庄勤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但眼里更多是玩味。
留意到庄勤的目光,她好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真真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先不说他这翩翩佳公子怎么看上她的。她可只是听说最近街上好不热闹,只想出来凑一凑热闹的。就算她的婚姻有名无实,但她也绝不会红杏出墙,这点礼义廉耻她还是有的。
那位公子仔细把玩了手中的木簪一番,居然一语道破,“这簪子可是出自这位师傅之手?”庄勤点了点头,“妙啊!妙啊!不过是寻常的松木,却巧夺匠心,用檀香熏染,带了檀木的香气不说,居然还使得这手感色泽都好似上等的红木。就是这上头的雕工也是非比寻常。师傅好心意!好手艺!”
庄勤为人有些木讷,被这位公子,看起来还是位行家,如此夸赞,不免也是面上一红,受用得很。
夸赞完了庄勤,他又道:“先头我就瞧着小姐头上的木簪巧夺天工。”说着,这位公子很是自然地凑近了她些许,是用另一只手轻扇,闻了闻她后脑发簪的香气,“小姐头上的木簪也是出自这琉璃阁同一位师傅之手吧?”
他突然靠近,她有些不自在,但听到他如此说,心下却松宽了不少。原来这位公子是看中了她脑后的木簪。嗨呀!如此,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心中卸下了防备,她便笑着回答道:“公子好眼力,我头上的木簪正是同一质地,确实也是出自庄大哥之手。”
这公子听她如此说却忽然一皱眉,又道:“不对,好像又有些不同。小姐可好把脑后的木簪也借在下一看?”
他这个要求就有些无礼了。但她今儿的发型本就是披散着长发,脑后用这木簪轻拢了一个发髻也只是做装饰用。若要她当众卸下这木簪也不至乱了头发,失了礼节。而且他双目认真,只是急于分辨她脑后和他手上木簪两者的不同,并不是存心冒犯,反倒叫她觉着他性子爽直。于是,她便随手把脑后的发簪取下,向他递去,道:“喏。”
“多谢小姐。”他谢了一句,已经低头仔细地对比起了手中两枚木簪。期间分别把两者都放到鼻端仔细闻过。不多时,这位公子又是一声惊叹,问庄勤道:“还请问这位师傅,此发簪可是用庙前常年受庙内香火熏染的活松木所制?”
哇!真是神了!
她忍不住抢答道:“对!”
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位公子的面上稍稍透出了一丝得意,更多的,他很是珍惜地用手指多摩挲了这木簪片刻,叹道:“可遇而不可求啊。”
她忽然来了兴致,也是为庄勤好,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位行家。不知依公子来看,这枚木簪价值几何?这几枚又是价值几何?”
这公子想也不想地答道:“这枚木簪千金难求。”然后他斟酌了片刻,继续道,“这几枚嘛。光凭师傅的好手艺,再凭着琉璃阁的名头,这上头的雕工便可值五十至上百两银子。可惜,这些木簪所用木料虽然师傅有心,但工艺还不够精湛,想来是用窑炉熏染月余所得。虽一时染了檀木香,但除非继续每日用檀香熏染珍藏于锦盒,若是日常佩戴,也是不消月余,这香气也就散尽了。说到底也只是寻常的松木质地,值不得大价钱。但眼下独此一家,凭着这份新意,也可定价在百两以上。”
她和庄勤对看了一眼,后者眼里有些喜出望外。二人更是确定了这位他国公子是这方面的行家,那么他所给出的价位该当很是合理。先不说他最后把这些木簪的定价定在百两以上,光是他之前赞庄勤的雕工就可值百两,就够庄勤高兴的了。
说白了,庄勤现在就是在琉璃阁给绛红打工的,本身名不见经传,并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匠人。像是他这种手艺还不错,也用心干,但没有名望的匠人还多了去了,每个人也就是把这当成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干着。自己的作品卖了多少钱都不关他们的事,只要老板每个月都给足他们的月钱就是了。那月钱多则几两纹银,少则六七十个铜钱。普通的平民百姓便是这样的薪资水平了,也不算老板苛待他们。
但有名望的匠人就不同了。往往都是有人拿着上好的料子主动找来求着有名的匠人给雕刻。还要看那有名望的匠人答不答应。若是答应了,自然便要奉上丰厚的谢礼。有名望的匠人哪怕一年只接了这一单,就够普通的小匠人辛辛苦苦劳作几年甚至几十年了。
绛红对庄勤不薄,除了每月固定给庄勤一两纹银工钱,所有庄勤的作品售出,所得也都是二人对半分。二人郎情妾意的,说白了绛红早晚都是庄勤的人,这琉璃阁也不就是庄勤的了。但庄勤是个有志向的男人,并不满足于此。就是绛红再爽朗的性子,也不好由她捅破了二人之间最后那层窗户纸。偏偏庄勤还自觉配不上绛红。这下可好了,得这位公子吉言,给了庄勤功成名就指日可待的信心。他也好早日大红花轿正式把绛红娶回家。看往后这些毛头小子还敢不敢这么给绛红献殷勤!
“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庄勤很是礼遇地问贵人道。
“在下姓梁,单名一个桩字,木庄桩,是崇阳国都城以东附属大梁国的木材商人。这位师傅可是姓庄?你我名字里有一字同音,也是有缘。”梁桩抱手一礼笑道。
第五十二章 七夕还没过(十一)
“对,我姓庄,单名一个勤字,勤劳的勤。有缘,有缘。”庄勤笨口舌,憨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