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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乾哼了一声,笑:“我可告诉你,你再这么倾囊相授的提点我,小心我后来者居上。”
戚然点了下头,“来吧,我会让你尝尝输得大哭三天三夜的滋味。”
之后与省队的训练赛,一如戚然所讲的,梦之队以高出一个罚球的分将省队比了下去。
终场哨声响起时,省队的球员还觉得不可思议,胡教练则是笑逐言开,对省队教练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大摇大摆的下了球场。
郁谦没去看球赛,从办公室里出来时,碰上了刚换了衣服的戚然。
他头发被汗浸湿不少,额头的碎发垂在他额间,一步一步走得比小的时候稳多了。
戚然甩了甩头,一抬眼,跟不远处的郁谦对上了眼。
戚然停下脚步。
郁谦走过他身边,说:“真正的赛场上不会有这么多侥幸,多出一分并不代表什么。”
在他走出几步远后,戚然说:“我知道。”
郁谦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第七十五章
郁谦出了省队体育馆; 秘书已经开好车停在馆外。
上车后; 秘书从后视镜里看到郁谦嘴角的弧度,眸光转了一下,笑:“郁总今天心情不错。”
郁谦将看向车窗的目光移回,“嗯?”
“我说您今天心情不错。”
郁谦挑眉; “还行。”
秘书:“听说省队的训练赛输给梦之队了。”
“消息这么灵通?”
秘书弯眼一笑,“嗯,传开了。”
“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省队的队伍却输给一帮野队。”郁谦语气轻松道。
“没人敢说。”
郁谦笑笑。
“对了; 罗律师联系我了。”
郁谦皱眉,“什么事儿?”
“贝家一直想找机会申诉,就连精神方面有问题的借口都弄出来了。”秘书叹气。
“不要告诉我已经定性的事要变卦。”郁谦的语气冷下来。
“这倒不会变,可姜时建好像察觉到了,总是旁敲侧击向罗律师打听一些消息。”秘书为难道。
“随他去; 罗律师想必也能应付得了他。”
秘书面露难色,沉默半会儿才开口:“可能; 迟了。”
郁谦黑着脸去姜时建约好的地方。那是国贸中心A座入口处的一家咖啡厅。他到时; 服务员正在给姜时建续杯咖啡。
服务员一走; 姜时建就看到了他。
姜时建整了整西装; 起身朝他伸手:“你好; 我叫姜时建。”
郁谦没给他好脸色; 礼貌的和他握了下手; 坐在一旁的位子上。
“喝点什么?”
郁谦得体一笑,“我睡眠浅; 不喝咖啡。”
“那我替你叫杯果汁,”姜时建说着见他看了眼手表,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笑:“不耽误你时间,就喝杯饮料。”
郁谦看他几秒,随意拿起桌上的点单本,一眼扫到彩色宣传封面上的橙汁,他对着服务员指了指,“就这个吧。”
没有第三人在场,气氛开始宁静起来。
姜时建看着他与戚然八分相似的眼睛半会儿,又垂眉搅拌尚在冒热气的咖啡。他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你。”
“什么说?”
姜时建忽然有些难受,眼眶酸涩肿胀起来。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郁谦知道他所谢的是什么,也没出声,静静看着对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郁谦静了好久,才突然开口。
那时候对于插手这件事情,他也犹豫了很久。
他对戚然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猛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戚然简直是他的翻版,他的重现,每次一看到他,郁谦总觉得有种什么都得到了的满足感,可就是这份满足感,却也让他对他避之不及。
戚然的出生是他什么也想象不到的意外。
意外在家庭之外还有牵挂,意外他如此可爱,意外他竟然有过这辈子就陪着他一起长大的想法……
当时他的心情是如何的呢?他具体已经感受不起来,总是那是一个很不好的感觉。
惊喜伴随着错误后的逃避。
“戚然他很坚强。”姜时建不知该说什么,搅拌咖啡半会儿,总觉得心烦意乱便随意说道。
郁谦的眼里开始有波动,他的瞳孔几次收缩后,在服务员端来的饮料中稍微恢复下来。
“男孩子不都这样吗?”郁谦这个问题似乎在问他,也似乎在反问自己,电光火石之间,在他情绪连续波动的这几分钟里,记忆中那些跟戚然在一起的时光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戚然从小就很坚强,打球摔跤也不哭不闹,小小的他抱着比腰还粗的球,在球场上一次又一次笨拙的玩球扔球,每走一步又转头看他,总是从不会改称呼的叫他“爸爸”。
也许是老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弱了,如今回想起那些过往,郁谦有些无法承受。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能轻易的下某些狠心的决定。
“我两个儿子比戚然差多了。”姜时建笑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说完他又补充,“当然只是为了感谢你,我知道姜雨被欺负后,简直要疯掉了。当时也没把握能让她们进监狱,毕竟这样的校园凌霸在现今社会也没少发生,有些事件甚至比这个还严重,也都没能让施暴者受罚……没想到,罗律师用他的行动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郁谦没说话。
戚然的动静其实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管什么时候。他出事那年,他知道,也去看过他,只是没现身。
小时候的戚然就表现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小小的他睁着大眼睛看窗外,每个进病房的人他都仔仔细细看着,似乎在等他。
他好像什么都不懂,除了回到医院之前的几天有过哭闹,之后就一直很安静。
医院的医生护士对他很好,戚然对人也没什么防备,就那样的一个小人静静地坐着。
从那以后,他跟戚雪蓉断了,并给戚然留下了一笔钱。
戚然出事的时候,他难过吗?
郁谦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他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候的他,并不开心。
也许他也难过了,只是强忍着,或者自我麻痹,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悲伤……种种可能,可他已经无从追寻答案。
“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孩子是无辜的。戚然他是个好孩子,他知道分寸,不会要求你给太多。”
郁谦笑了。“这么一听,反倒觉得你更像是他父亲。”
姜时建笑,“说起来,我跟戚然很有缘。当年我救他,他死活都不让我碰,我就说一句我是爸爸。他小嘴一撇,伸着手就让我抱了。”
郁谦笑着,眼里带光。
姜时建:“那时候他就一直叫我爸爸啊,谁知道多年之后,我们居然就住对门,而且还和我女儿是好伙伴。”他停顿几秒,看着郁谦,笑容真挚,“更多可能的是,不出意外,以后他会是我的半个儿子。”
郁谦低头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姜时建又说:“所以,如果你不想被我完全替代的话,就多来看看他。”
姜时建眼泛泪花,鼻酸叹气:“你们大人犯的错,总不该让孩子承担。这个世界给他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支持、理解、鼓励还有温暖。”
“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晚戚然会来我家吃饭,如果你想给他一个全新的未来,那就来吧。”话到一半,他又补充,“你放心,最近她妈忙着出差,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所以你们俩不会同时出现。”
郁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去不去的问题,以至于旅途中都是愁眉紧锁。
“姜时建跟您说了什么让您不快的事吗?”秘书从内后视镜里看他。
郁谦靠在座椅背上,睁着眼看着车顶许久,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对待戚然?”
秘书看他两眼,想说又不敢说。
“你也觉得我对他太残忍了,是吗?”
“可能我没有达到您现在的地位,所以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您的想法,但是我想身为一个父亲来说,戚然很需要您。”
郁谦长叹一口气,“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平衡这两边的事情?”
秘书为难:“……这个还真不好说……”
“现在我不是你老板,只是一个需要解决问题的普通人,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说。”
听他这么说,秘书放开胆子来讲:“其实,您小时候的疏离已经给了他一种关系边界,而如今,您跟戚小姐也没了之前的关系,您完全不用担心戚然会提出小孩子气的要求。毕竟,他需要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修补。”
“不管是修补什么,您的出现一定会改变某些事情。”
车开出去一会儿,郁谦指着前方的购物中心说:“去购物中心。”
姜雨刚进家门,破天荒的发现姜时建居然下班了。
他穿着个围兜,在厨房跟客厅之间跑来跑去。看到姜雨,他冲她招手:“小雨赶紧过来,帮我弄点东西。”
“爸,今天怎么是你下厨啊?妈妈呢?”
姜时建把腌好的鱼放进油锅里,在油溅起的同时一手用锅盖盖住。“你妈出去买酒了,”他指着菜池里的土豆说:“来,帮爸爸削了。”
姜雨不满,“爸爸,我的手涂了护手霜!不能碰水!”
“那你去叫哥哥。”
姜雨来到大哥二哥房门敲了老半天,没见人有回应,正要找手机给他们打电话,欧阳女士拎着花生米跟临时买的两瓶红酒进门了,跟在后面的是提着两件啤酒的戚然。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姜雨惊讶问道。
欧阳女士把花生米放桌上,红酒放进冰箱里冻着。“爸爸说今天家里来客人。”
戚然缓缓放下啤酒。
姜雨:“男的女的啊?”
欧阳女士白她一眼,踮着脚冲厨房喊:“老公,你今晚的客人不会是公司的女同事吧?”
姜时建忙得焦头烂额,握着铲子出来就听到如此让人心惊肉跳的猜测信息,他赶紧否认:“谁说的,男的。”
欧阳女士没好气的看姜雨一眼,后者笑嘻嘻的拉着戚然回房里聊天。
一进门,戚然就很羡慕的说:“我觉得你爸爸很喜欢你妈妈。”
姜雨骄傲的仰起下巴,“那当然了,我爸可是远近闻名的好男人。不赌,不嫖,不搞外遇,会赚钱,能吃苦,还疼老婆,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说完,她往床上一扑,抓住了意图钻进被窝里的肉松。
她把肉松抱在怀里,狠狠的撸了它一把,直到肉松不满的冲她嚷叫几声,她才将它放走。
“不过呢,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混得不怎么好。那时候他在市里打工几年,家里说给他介绍了个女孩子,让两人见面认识熟悉一下。我爸是挺期待的,可那女孩没来。我爸挺失望,后来遇到了我妈。”姜雨得意一笑,“也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的我爸,怎么就勾搭上了曾是村花的我妈~让我妈心甘情愿的跟了他。”
戚然:“真好。”
从一而终的信任真好,毫不犹豫的坚定彼此也真好。
姜时建在屋外喊他们时,姜雨正在跟戚然“讨论”一道化学题的解题步骤。
戚然第一次破天荒的十分强硬的表达自己的立场,这让姜雨很郁闷,并在出门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泄愤。
两人一进客厅,就被姜时建所谓的“客人”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