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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绯白了张守逸一眼,继续托着腮,苦大仇深地蹙着眉头。
不远处的寝床那里,阿房正在替楚非绯更换绯然居新出的一种蚕丝夏被。前几天那脸上骇人的疹子已经消去,此刻端庄秀丽的脸上还能看到隐隐的红痕,不过张守逸已经打了包票,说只要继续服药,那痕迹不出十天就能全部除去。
“那个,怎么这几天没看到杜御医?”一直在发呆的楚非绯突然开口问道。
“他?恩,出宫了。”张守逸漫不经心地往手里的水晶瓶中加了什么东西,瓶口顿时冒出一阵白雾,他扇了扇那气味,递给楚非绯:”喝了。“
楚非绯锁着秀气的眉接过:“出宫?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
“嗯?”张守逸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张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小脸:”喂,你很在意他?”
“没有没有。”楚非绯连忙摇头,在张守逸有些灼人的目光下,仰头一口喝了手中的药剂,然后拼命呛咳。
张守逸无语:“说了多少次了,分三次喝掉!”
不远处的阿房这时连忙过来,又是倒茶又是拍背的,楚非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没事没事。”
阿房却没有离开,而是面色有些踌躇地站到一边,楚非绯奇怪地抬头道:”阿房?有事?”
阿房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楚非绯,侧身挡住了张守逸的视线,将楚非绯的两只广袖迅速拉起,检查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肤。楚非绯的细胳膊自然白白嫩嫩,什么也没有。阿房微微松了口气:“许是阿房眼花了。”
“什么眼花?你看到什么了?”楚非绯好奇地问。
“奴婢刚才换被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条……”阿房皱着眉回忆,当时整理床铺更换枕头时,眼角恍惚看到一团东西从枕头里掉了出来,待仔细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她就疑心寝殿里是不是进了什么虫子,连忙去检查主子身上有没有被虫咬的痕迹。
”什么条?”
阿房知道自家主子最怕的是什么,便没说下去,只是笑着岔开:“对了,这几天没看到杜御医,许是又回老家去了?”
两人都看向张守逸,杜子淇去了哪里,这问题张守逸应该最清楚。然而张守逸的座位上此刻却空空如也,再一看,这张守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了寝床那里,正将阿房刚刚铺好的被褥全部都拽了下来,不但如此,还疯了似的拿在手里一阵乱抖……
“张大人?”阿房目瞪口呆。
而楚非绯则呆呆地看着长几:“张守逸,我觉得你要找的东西,大概在这里……”
长几上,那瓶之前张守逸特意调制出来的,颜色很好看的细颈瓶上,不知何时爬了条银色的东西,不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团光影,却看不清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楚非绯话音未落,张守逸已经窜了过来,哈了一声,伸手将那细颈瓶上的东西拎了起来,不过那东西似乎喝得正欢,就算被拎起来也没松爪子,那瓶莹蓝色的液体,像是被一团荧光黏住,诡异地悬在空中,然后肉眼可见地减少。
不多时,细瓶终于瓶空,铛的一声掉在了几上。张守逸将手里那团荧光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叹了一声:“你也不怕撑死。”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的袋子,那袋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上面能看到隐隐的鳞纹,随着角度的变换,那袋子上竟似乎闪动着七彩的流光。
张守逸张开袋子,将手里的那团裹在光晕里的东西放进了袋子,然后系上袋口,递给了楚非绯:“你随身带着吧,跟了你才没几天,如今都……”张守逸无限唏嘘地摇摇头。
楚非绯愣愣地接了过来:“这是灵儿?”
“嗯,看样子化形也用不了多久了。”张守逸袖着手,看着阿房帮楚非绯将那袋子系到了腰上,那袋子本就精巧好看,此时挂在腰上,就像一个精致的熏囊。张守逸诡异地觉得自己似乎尝到了父亲嫁女的滋味,他嫌弃了这么些年的臭虫子,终于送出去了,然而此刻他却心里满满都是失落。
“它到底是什么?”楚非绯摸着那微凉的熏囊,虽然灵儿一直在脑海中和她对话,但是她一直将它当做花精,那一夜回来后,灵儿就没再联系过她,她还以为那花精已经回了御花园,没想到竟然一直跟着她,而且看样子,好像不太像什么花精,仔细想想刚才那团光晕,倒似乎更像是条……
张守逸知道楚非绯那怕虫子的臭脾性,担心她想明白了,拒绝带着灵儿,连忙道:“等它这次睡醒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吧,你带着它对你只有好处。”
楚非绯想起当时脑海中那软软的童音,确实也是比较可爱,便不去深想,转而问道:“对了,太极宫那里现在怎么样?”
张守逸嘴角翘了翘:“戒备森严,大人要是想再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去太极宫,怕是不行了。”
楚非绯皱皱眉:“哼,大不了就明着去,我去找皇帝要手谕去。”
张守逸嘿嘿一笑:“皇帝现在大概没空见你,紫宸殿此时估计已经炸锅了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紫宸殿
紫宸殿中,
皇帝高坐在御座之上,即便有龙冠上的玉串遮面,也掩不住他满面的怒容,他的一只手撑在膝上,倾身向前,露在龙袍之外的一小段手背上,隐隐可以看到一枚铜钱大小的红斑。
大殿的御阶下,跪着数个文武大臣,为首的是兵部尚书曹慎,后面跟跪着的,是几个在京的武将,俱是垂头屏息,一脸惶恐。
“回皇上,庆州,荆州的告急折子,前几天就呈上了,还有兵部转呈的加急军情急报,也是一收到就呈给了御书房。”兵部尚书额头冷汗,以头叩地不敢抬头。
如今匪乱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天佑,而一向勤政的皇上这几天却不知为何,不但对紧急军情不闻不问,就连亲信大臣们的求见也统统挡了驾。众位文武大臣心里都是有些打鼓,不知道这内宫之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毕竟上一场宫廷喋血也不过就是七八年前的事,当今皇上的血腥无情的手段,大家还记忆尤新,再加上皇帝本身又是个疑心极重的,因此就算是和皇帝走得近的亲信大臣,在这个时刻也不敢贸然闯宫,生怕被皇帝一个忌讳,就将性命搭了进去。
皇帝休朝这几天里,所有朝臣的眼睛都盯着两个人,一个是相国府的夏相国,一个就是亲王府的六王爷。两个人的府门前,求见的车马总是能排出两条街去。然而这两个人这几天也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让一众文武大臣真是心中忐忑,寝食难安。
上面皇帝震怒,曹慎此时也是心中叫苦,他没求见吗?休朝这几天,他天天去承明殿外面站班,可是哪一次让他进去了?可是这话他却不能在大殿上说的,只能暗暗祝告神佛保佑,若是皇帝要找替罪羊,可千万别找到他的头上。
这时站在御座旁的四喜淡淡地瞟了曹慎一眼,俯身靠近皇帝刚要说话,却被皇帝脸色阴沉地抬手止住。
四喜面色不变地直起腰,原样站好。
那些折子,他可是都按规矩呈给皇上的,只是军情急报那一天,皇上的心思根本不在政务上,后来又出了急疹,再后来是方雪晴和邵非绯那档子事……
太极宫回来后,皇上将自己关在宫里,谁都不见,要不是方雪晴担心皇上,强行闯了进去,恐怕不知道要多久才有人发现皇上早就因为疹子恶化,昏在了寝宫里。
皇上昏了两天,如今才算是刚好了一点,就心急着上朝,谁知等着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四喜心里暗暗摇头,看着前方那个削瘦的身影,心里浮起一层怜悯。
“匪军们,打的谁的旗号?”皇帝咬着牙揉了揉眉心,身上的疹子又开始暗暗发痒,但是文武百官面前,他又不能不顾仪态,真是内外煎熬,连昔日里寒凉的眸子也带了一片血色。
“各地的匪军,都打着各自的旗帜,倒是没有统一的领袖。”曹慎连忙答道。
“没有统一的旗帜?那便是散兵游勇,这样的匪贼,朕的州军也打不过?”皇帝压着怒气道。
曹慎没敢回答,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武将,一个个只会将头埋得更低,根本指望不上,曹慎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御阶下的吴义。
吴义接到了曹大人的讯号,略一思索,回身道:“启禀皇上,这一次匪类进攻州府能够得逞,主要原因还是占了先机,而咱们的天佑的规矩,各州之间要互相派兵增援,必须要有皇上的谕旨……”
言下之意,还是因为朕贻误了战机?皇帝冷冷地盯着吴义。
吴义眼也不眨地不卑不亢地回视。
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吴义一向爽直,有一说一,他也不是不知道,只能心里默默地叹息一声,算了朕不和这个武夫计较……
皇帝看了看满朝低着头装死的百官,心里渐渐泛起一阵冰寒,如此紧急军情,就算朕失误耽搁了,难道这些个老臣也不知道轻重,竟然没有一个人闯宫直谏?这紫宸殿中,看上去站得满满当当,又有多少是真的与朕一条心?
皇帝自嘲地咧开唇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如今叛军几乎已经逼至都城,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大殿中一片寂静。
皇帝的眼落在了文官之首的夏国涛那里:“夏相国,你说呢?”
夏国涛捋了捋胡子,慢吞吞地道:“依老臣之见,自然是调派各地的州军,以及几处驻防的大营,支援各州。”
夏国涛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出来道:“相国大人说的轻巧,北漠的威胁未除,南疆的战事还在胶着,这驻防的大营是轻易能动的吗?”
又有人道:“禁军要护卫皇城,万万不能调离天都城,如今算来算去,也就是京畿大营的那几十万兵马还能动上一动,恳请皇上调动京畿大营,援助各州。”
京畿大营?皇帝心中一动,看向位于武官之首的六王爷。
六王爷一身朱紫亲王蟒袍,衬得一张本就俊美之极的脸,又多了几分天家的威严,相比之下,那御座上与他容貌几分相似的皇帝,就显得一脸病容,憔悴非常。
见皇帝看过来,六王爷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回皇上,臣弟虽然兼着京畿大营的监军,但是这些年身体不好,早已不去那里了,京畿大营的日常事务,都是蔡靖在负责,皇上若是要用京畿大营,便只管用兵符调用便是。”
兵符?皇帝心中冷笑,要是有兵符,朕还用得着找你吗?
皇帝知道六王爷是不会在这事上帮他的,便冷笑了一声,看向吴义。
吴义微微皱眉:“皇上,吴义几个月之前,带着圣旨去接管京畿大营,但是蔡靖硬着脖子说,天佑五百年来传下的规矩,军营只认兵符,不认圣旨……”
皇帝喉咙中发出“呵“的一声,目光缓缓地从这些文武大臣的身上扫过,忽然面上涌起一片血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暗处的敌人
皇帝紫宸殿吐血的事,按照御医的说法,并不碍事,只是一时心火过旺,调理一番就好。
而皇帝第二天也并未休朝,照样每日朝堂上处理政事,百官们虽然心里暗暗隐忧,但表面上朝堂也算稳定。
皇帝抽调了东南和西北的两处驻防大营,组成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