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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她茫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紧紧揪着衣摆,“对,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的!”
送信的人遗憾地低着头,她哭了起来。
送信人带来的还有一些出自江湖老人口中的传言:
二十多年前的除夕,沈家少夫人,也就是如今的沈家主母忙碌地准备好了一切,欣喜地等待着外出游历的夫君回来。可这个沈家老太爷钦定的大家闺秀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夫君会从外面带回一个江湖女子。
这个江湖女子的性子鬼灵精怪,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但沈家少爷对她有多疼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一天,沈少爷在祠堂跪了一夜。沈家老太爷终是拗不过这个独子,允他将那个女子娶进了家门。
谁也不知道性格软弱温和的沈家少夫人是什么时候动的杀心。也许是在夫君和那女子耳鬓厮磨的时候,也许是在那女子诞下麒儿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在夫君护着那女人的儿子而呵斥自己的儿子的时候……总之,这个连菜刀都握不稳的大家闺秀用一把□□谋害了抢走她的一切的女子。
伊人香消玉殒,悲愤至极的沈家少爷提剑要取她的性命,却被拄着拐杖的沈家老太爷沉着脸拦住。
真是可笑啊……她原本最想要逃脱的庞大家族却成了一道保命的符咒。不知是因着她父亲的面子还是叔父的权势,沈家老太爷态度坚定地保住了她。
她将颤抖的双手藏进袖子,佯装冷漠地瞧着她的夫君。而他却大笑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爱你吗?”
她的心提了起来。
“因为你不是我选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古怪的答案,几道温热的血液像岩浆似的溅到了她的脸上。
一切都乱了。
满室充斥着惊叫声、哭嚎声,只因为那把原本指着她的长剑割断了她夫君的喉咙。
沈家老太爷瘫倒在地,沈家老太太哭成了泪人……而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呢?
她慌乱地用视线搜寻着熟悉的身影,找遍所有他常去的地方,最后在一个隐蔽的地窖中发现了他。
她那十二岁的儿子站得笔挺,像棵不可摧折的白杨。而这棵白杨正用震惊、厌恶的眼神盯着她,怀里则护着死去的那个女人的正在小声抽泣的小儿子。他紧紧地揽着他,仿佛在惧怕她会突然对那个孩子下手。
那一瞬间,她心中的一切轰然倒塌。
她突然明白了,此时此刻,她才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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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人也不知道这些绘声绘色的传言有几分可信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天夜里,江湖上一个名为七曜阁的门派一下子没了踪影。
听老一辈的江湖人说,这个七曜阁人数虽少却能人辈出,是实打实的名门正派,也是当时江湖上最神秘的教派之一。而据有幸目睹阁主风采的人描述,七曜阁阁主乃是个女子,聪慧灵动,实乃不可多得的一代佳人。
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因果的。
比如为什么沈曜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比如为什么沈曜会“逃家”来京城,又比如为什么沈家兄弟一离开侯府就传出了安邦候未死的消息……
据于淳推测,武林大会时沈曜应该与安邦候有约定,要扶沈璧登位以掌控江湖。沈曜之所以一面铲除对手助他,一面宣传流言诋毁他,大抵也是因为分不清对他是恨还是感激吧。
沈曜死了,七曜门自然也散了,门里的旧人们不过也只是惦记着
煌朝内部已定,但凡是跟沈氏兄弟沾边的人里面却没人高兴得起来。因为这次平定动乱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人忍不住掉眼泪。
大家都愿意相信,这个孩子只是走错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头。
现在好了,去天上的路只有一条,还有温柔的母亲陪着他,他再也不会怕冷了。
☆、第115章 :我要一个驸马
因为沈曜的事,陆小鹿恹恹了好些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最后还是于淳开解了她,带着她化悲愤为力量将气全撒在西疆人头上。
听说沈璧辞了万剑盟盟主的头衔,带着沈曜的尸骨回了沈家堡。沈家主母得知此事内疚难当,离家做了道姑为母子两人乞求来世平安。沈璧没有阻拦她,也许母子的情分当真已在那时绝了。
石清果然是有能耐的。北渊人再强再疯,依旧被牢牢阻在关外。纵观全局,最紧迫的地方反而是南边。
倒不是说陆铭之训练的神箭营不好,而是因为南溟本就是四国中最富庶的。它兵强马壮,粮草丰足,依照煌朝当下派遣过去的兵力,双方就算耗上个几年都不成问题。
要是放在平时,煌朝也不介意跟它耗。但眼下正是腹背受敌、兵力捉襟见肘的时候,煌朝实在腾不出这么多的军队和粮草来支援南方,只能暂时勉强抵御。但只要北方战事一结束,便是南溟兵败之时。
南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极力想要赶在北方败下来之前打破南孤城的城门。这么一来,南边防线就愈发吃紧。
当满朝文武都紧张地盯着南方时,身在西山大营的于淳却对一直未有动作的东崎国感到忧心忡忡。
东崎人是聪明的。
东崎不像南溟那般强盛,也不像北渊那样急需迁徙,战况未明之前就加入混战显然是不明智的。但如今双方已经进入了胶着的状态,不管它选择了哪一边,都将是打破这种危险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立此大功,日后不管是四国分割煌朝国土,还是煌朝论功行赏,都不可能亏待了它。
于淳相信,三国一朝的使臣一定都已经往东崎皇宫跑过许多趟了,也一定许下了林林总总的诱人条件。可它迟迟不做决定,到底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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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想要什么呢?
东崎国的老国王也这么问自己最宠爱的九公主。
幔帐笼罩的锦床上,九公主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自己的长辫子,挑了挑英气的眉毛。
——我要一个驸马!
驸马?谁?
九公主张张嘴,吐出一个人名。人名被写在折子上,连夜送到了煌朝使臣所住的驿馆。
使臣紧张地拆了折子,视线一扫上头的要求,不由大喜过望,高呼“煌朝有救!”
折子被带回敦城,明帝掩住喜色打开折子,视线一扫上头的人名,却怒发冲冠,厉喝“痴心妄想!”
折子上到底写了谁,使臣们不敢透露。倒是负责整理折子的小太监忍不住打开瞥了一眼,惊得险些跌了折子。
国之栋梁,怎可入赘弹丸小国?!就算是他这样目光短浅的人,也知道东崎的要求实在欺人太甚。
谁护下这座皇宫,谁救了宫人们的命,这份恩情他记得牢牢的!
他泄愤似的将这封折子藏到了最底下,免得明帝看到又动摇了心意。
——沐阳侯和小鹿姑娘是一对儿,谁也不许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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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太监藏折子的小心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被拒绝了要求的东崎隐隐有跟南溟亲近的意思,南方战事愈发吃紧。明帝气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只能下着一道道死守南孤城的命令。
在这种境地下,使臣们本着以国家为重的原则,有意无意地将东崎的要求透露了出去。一夜之间,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东崎九公主乔装参加睦邦大典对沐阳侯一见钟情”的风流韵事。
煌朝一下子炸开了锅,迅速分成了两派。
一派拼命鼓吹此乃幸事,既可救国,又可以与东崎结秦晋之好,为日后两国的友好相处打下基础;
另一派则对这种卖“人”求荣的念头嗤之以鼻,坚决要跟四国死磕到底,重现刑元帅扫荡四国的旧日风光。
两派各执一词,争吵不休,双方的舆论实力则随着战况时时变化。
就在这时,京城五铺的神秘主人宣布要捐出半个身家为朝廷招兵买马。百姓们本不以为然,却在听清了钱款数额的时候险些跌了下巴。
这哪是半个身家啊!简直是半个国库吧!
说实话,扈城也有些不明白林主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决定。
一来,以他眼下的财力,不管四国和煌朝谁胜谁负,取胜的那一方都会将他奉为上宾,犯不着这么早就压下筹码。
二来,于公子要是娶了东崎的公主,以小鹿姑娘的脾性必定不会再跟着他。没了这个阻碍,自家主子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还会远吗?
扈城是个直性子,心中有疑问就会问。
林徹听了,面色淡淡地放下手中的账本:“放心,会挣回来的。”
扈城听着主子笃定的语气,立即就相信了他的话。跟着林主子好几年,他早已把他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人。
不过是半个国库而已嘛,三两年就挣回来了,对吧!
林徹捐出的这笔巨款对于军需匮乏的煌朝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将士们吃上了饱饭,换上了新刀,还穿上了更坚固的甲胄,自然士气大增、势如破竹,一口气将北方的战线往外推出了一二百里。
在这种战况下,鼓吹让沐阳侯入赘的声音顿时小到了几不可闻。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人心大定,只待北方平定,得胜归来。
可谁知北方还未平,东崎竟打着九公主名声被辱的旗号动了干戈。驻守东线的将领不知什么时候跟东崎勾结在了一起,在东崎攻城那日带着下属突然叛变,大开定临东城的城门,放任入侵者大肆屠杀百姓和毫无准备的将士。
一夜之间,临东城中尸横遍野,变成了人间炼狱。
战报送到敦城,满朝皆惊。明帝龙颜大怒,连点三员大将遣往东境。金殿上的众臣噤若寒蝉,许久才有人战战兢兢地提醒,这三位将军已在早前被派到南境和北境去了。
明帝茫然四顾,跌坐在龙椅之上。
泱泱煌朝,竟无将可用。
无奈之下,刑战再次请命,明帝这回没再犹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应允了。
满朝文武皆松了口气,像是吃了一大瓶定心丸似的,竟还有人开始谈笑风生起来,仿佛对此战的结果十分了然。
战神的名号不是白封的,当初一打四都不成问题,这次不过是对付一个小小的东崎,定是易如反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散朝之后,他们口中的战神直直跪在了明帝面前。
“赢不了?你怎么会赢不了?三弟,别跟我开玩笑了!”明帝脸上摆着僵硬的笑容,试图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大哥——”刑战的膝盖像是牢牢融进了地面,纹丝不动。
“战神的名号可以暂时震慑他们,但一旦他们发现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刑战了,一定会疯狂地反扑。”
“别说胡话了!你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我只能保住东境一个月……”
“别说了!朕命令你不许说了!”
“如果一个月之内,将领和兵力不能及时补充……”
“刑、战!”
刑战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请派吾儿为我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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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战神即将重归战场的消息传遍千里,各方将士欢欣鼓舞,连一路溃败的东境都有了起色,勉强将入侵者抵在了奎城外。
四国一朝的大地上没有一个人不曾听说过“刑战”这个名号,它早已跳离了凡夫俗子的队列,被供上了神坛。一听到自己即将面临这位天降神兵,四国的士兵多少都有些腿软,竟一时没了大的进攻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