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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淳却淡淡一笑:“陛下圣明,本侯一旦接旨,于家庄就与国运脱不开干系了。”
顾逊被他的“本侯”二字一噎,半晌才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着风凉话:“沐阳侯真乃随机应变的人才,才这么一会儿就将‘本侯’二字说得如此熟稔了。”
于淳假装没听出他的讽刺:“谢王爷夸奖。”
“你!”顾逊握盏的手一紧,急急吸了几口气才松了开来,没好气地说道,“事不宜迟,你快些动身赴京!”
“这恐怕不成。”
“为何?”顾逊有了些恼意。
“本侯在这城中还有事情需要解决。”
“赈灾粮款的事情是吧?”顾逊一想这事就头疼,但又急着把这尊大佛请回京都去,只好咬牙承诺道,“此事交由本王就行,沐阳侯尽管放心。”
“还有我收留的这些灾民……”
“本王会好生安置。”
“还有杭城的这帮护卫和老师傅……”
“本王替你送回去!”
“本侯的这五座酒楼呢?”
顾逊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寻人替你打理,沐阳侯就放心地去吧!”
“那就多谢王爷了。”于淳朝他作揖,笑意中隐着几分狡黠。
气坏了这位主子,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被迁怒的人可就要遭殃了。以崇峻王嚣张跋扈的性格,那位贪赃枉法的府尹绝没有好下场。以他王爷的身份与地位,强迫他交出灾粮应不是难事。
这下,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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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酒楼的于小老爷和母夜叉姑娘要走了,百姓们依依不舍地夹道相送。于小老爷再三向他们保证,五家平价酒楼会继续开下去直到灾情结束,这让他们着实感动。
他们不全是傻子,即便刚开始以为老板脑子有病,但后来也渐渐明白过来,这位小爷开酒楼是为了救他们的命呢!无论是这位小爷,还是江南的百姓,都不会被这座城的百姓所忘记。
马车里,陆小鹿将锦帛翻了又翻,瞪大了眼睛问身边的人:“你真的当侯爷了?”
于淳被她的表情逗笑,点点头解释道:“不过这个侯明面是封给我的,实际上还是封给整个刑家的。”
陆小鹿有些担心:“可这样于家庄就得牵扯进来了,你不去问问你爹你娘的意思吗?”
于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露出一点心酸来:“即便我不接这旨,于家庄也迟早会被卷进来的。刑家历来百战不殆,圣上是不会舍得舍弃我爹这个助力的。”
他讥讽一笑:“所以还不如我乖乖领了这旨,受了陛下的好处,让他心里放心,暂时不会再对于家庄有所行动。”
陆小鹿也跟着闷闷不乐起来。
莫近皇家,这是多少小说中总结出来的金科玉律啊。
到底还是摆脱不了尔虞我诈的生活吗?京城之中,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她的脑中蓦地跳出一个人来,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别的她不知道,但京城里绝对有那朵盛开的、清纯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啊!
☆、第九十二章 :仲国与伯城
为了套住刑家,明帝这回是真下了血本。单从赐下的沐阳侯府来看,其大小与装修比寻常的王爷府都要豪华上几分,其规格甚至直逼圣上最宠爱的崇峻王的府邸。
朝野之中众说纷纭,个个都在暗暗猜测这是明帝在何处一夜风流惹下的桃花债,唯有一人对此事的内情了解得很。
敦城,安邦侯府。
庭院里鸟鸣声声,群花斗艳,绿林中两个身影若影若现,一直、一曲。
“我都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先急了。”顾仲国不急不缓地修剪着花枝,又随手将剪下来的枝条放进身后的托盘里。他的语气有些讥讽:“不过我那皇兄出手倒也阔绰,竟然连侯位都给出去了,就不怕再弄一个安邦候出来?”
何离双手捧着托盘,弓着腰谄媚地笑着:“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哪里比得上侯爷您的荣光?”
明晃晃的剪子微微一动,碰掉了枝上开得最好的一朵花。何离见了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顾仲国却像没事人似的,微微俯下身子拾起落花,拈在指尖状似认真地打量:“你觉得……本侯这位置荣光?”
何离这回是真吓得跪下了,抖着身子给自个儿掌嘴,并连声求饶:“是奴才嘴笨!奴才嘴笨!奴才该死!”
他最清楚自家主子的手段,因此手上的力道不敢作假,全都是实打实的,因此不一会儿嘴角就被打出了血。
顾仲国冷冷地瞧着他,仿佛在看一出猴戏,半晌才淡淡说道:“行了,让外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何离闻言又扇了两下才住了手,只是依旧跪着不敢起来。而站着的那人显然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你说,这皇位到底是由谁来坐才合适?”顾仲国幽幽问道。
何离冷汗直淌,面上却强撑着笑:“自然是英明神武的主子您了。”
“那为何现在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是他?”
何离答不出话来。
顾仲国也没指望他能答得上来。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黄泉之下的先帝才能回答。
“在您的眼里,我终究还是及不上他的能力,是吗?”他喃喃自语。
何离紧紧盯着地面,耳朵里什么也没听到,如同身旁的树,如同身下的土。
许久,头顶又开始传来锋利的剪子剪断枝叶、枝叶扑簌簌掉下来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咔嚓……咔!咔!咔……”
煌朝最尊贵的侯爷不知怎的蓦地没了耐心,右手拿着剪子在枝叶中横冲直撞,将一丛好好的花树剪得不成样子。许是花树也知道疼,忍不住用尖锐的切口划拉了一下破坏者的皮肤。
那只全天下最金贵的手一顿,手背上缓缓沁出一行殷红的血痕来。
“啊——主子!”何离惊叫了一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人却动也不动地背对着他,任由手上的血痕越来越长。
“我好心栽培你,你却这么报答我?”顾仲国冲着花树古怪地一笑,见它只是在风中抖动了几下没有解释,于是接着继续自言自语道,“可惜啊,你不过是一座城。而我,才是国!”
“主子……”何离紧紧盯着悬悬欲坠的血滴子,焦急地又催了一句。
顾仲国微微敛了睫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在手上,语气平淡地问起了另外一桩事情:“兽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整整五个兽人却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一个黄毛丫头的治不住,要如何指望它们能助他完成大业?
“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加大了剂量,兽人们的力量和疯狂又上升了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何离偷偷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只是那些贱民扛不住药效,死了大半。”
顾仲国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轻哼一声说道:“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死个把人算什么?我泱泱大国,多得是蝼蚁贱民。”
“侯爷教训得是。”何离腆着脸奉承道。
“可有特别出挑的?”
“有的!”何离笑着邀功,“有个兽人凶猛得很,已手撕了数十个同类,甚是出色。”
“哦?”顾仲国难得有了几分兴趣,微微勾起嘴角问道,“叫什么名字?”
“名字倒是没有。”何离尴尬地笑了两声:“不过因为样子丑,奴才平时都叫他丑奴。”
他也没有想到,当初在七侠镇上碰巧抓到的逃跑的兽人会这般厉害。初见“它”时,“它”已被官府的人打得气息奄奄丢在路旁。他本想把“它”带回去好生教训一般,却在“它”与同类争食时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那股狠劲儿,连混迹宫廷多年的他看了都觉得有几分寒意。
“好好调‘教,等恢复了一些人性就送到军营里去。”顾仲国掀开帕子看了看伤口,蹙起眉头随意说道,“丑奴这名字太贱,改个名字,就……就叫鬼面吧,煞气更甚些。”
何离面色一喜,仿佛被赐名的是他自己,他伏低了身子高声呼道:“多谢侯爷——”
只是安邦候此时在意的不是这个小小的兽人,而是自己的伤口。手背还在流血,若是不上药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的眉宇间添了几分恼意,狠狠将手一甩背在身后:“把这丛树连根拔了!再拿去烧了!一片叶子都不许留!”
何离不敢触他的逆鳞,诚惶诚恐地将此时应下,等恭送他走远,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这侯爷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他每日真是如履薄冰。只可惜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再也上不了岸了,唯有乘风破浪扫除一切障碍,拥立这位主子登上至尊之位。
他抬头看看天上悠悠飘过的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啊?
☆、第九十三章 :再等我一年
夏日的暑气总算散了个干净,御花园里秋意渐浓,群菊斗艳,落叶潇潇。
“上马,吃車!”花园里头的亭子里蹦出一道蛮横的女声,一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
陆小鹿瞪大了眼睛瞧着棋盘:“马走日才对,你怎么能走目?”
沁芳公主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振振有词地说道:“本公主的马能是普通的马吗?那是千里马!自然能比普通的马走得更远!”说完,她一拉身旁女子的手,语气娇嗔地问道:“北河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新封的北河公主慕容玥微微一笑:“沁芳妹妹是圣上的掌上明珠,这马自然不是普通的马。”
陆小鹿双手支着下巴,看这两位公主一唱一和的,感觉脑袋都要大了。
她就知道来京城没好事!自从搬进了侯爷府,这上门凑热闹、攀交情的大小官员和名流贵胄就没有一日消停过。只是这些人虽然讨厌但又不得不去应付,于淳每天都黑着个脸,看得她心中暗爽不已。可还没等她幸灾乐祸够呢,她也摊上事了。沁芳公主的随侍客客气气地上了门,指明了要请她入宫做客。
去皇宫?这敢情好啊!陆小鹿傻呵呵地想。
来古代一趟却不去皇宫,不是白瞎了这次大好的机会吗?再说了,她跟那个沁芳公主也没什么过节,能出什么事儿?就算被欺负了,她也能靠自己的拳头揍回来不是?
于是,本着不去白不去的原则,她只找了个下人去知会于淳一声,自个儿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进了宫。
可一进宫门她就开始有些心虚起来。她和沁芳公主的确没什么过节,可也没什么交情啊。好端端的,叫她进宫做什么?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
陆小鹿惴惴不安地坐在软轿上,几次想跳轿而逃,但都因为犹豫不决而错失了时机。她咬咬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这个公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等到了公主的宫殿里见着了真人,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尊小姑奶奶盯上了。
因为这位沁芳公主的身边,绽放着一朵好大好美的白莲花啊……
“喂!你怎么还不走?是藐视本宫主吗?”
陆小鹿的神思猛地被顾沁芳咋咋呼呼的声音拉了回来。她忙不迭地点头道:“走!走!”说着就拾起自己的一只“馬”退回自个儿的阵营之中。
这位公主刁蛮成性,连下棋都不按章法来,她还是规矩一点退让一下好了。
谁料沁芳公主得意地一笑,仿佛看穿了一切,拿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