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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鹿收回探究的目光,苦恼地支着下巴。这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啊,日后真能成为那么大的祸害吗?到底要不要宰了他?真是纠结死她了。
这个角色林茵特意跟她提过,在她的描述中,这人简直是个专门报复社会的疯子,是她仿着当时某连环爆炸案的凶手写的人物。
在原书中,石清本是个受尽欺凌却不敢反抗的弱者,但经历了某次极致的刺激后,他疯了似的将施虐者活活咬死、生啖其肉。
性情大变的他入了军,凭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一次次从死尸堆中爬出来,一步步爬上了将军的位置。功成名就的他愈发喜怒无常,常常草芥人命。
机缘巧合之下,石清与女主遇见了。他当着她的面剁指明志,发誓一定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女主自然被这个自残的丑陋之人吓坏了,慌慌张张地逃到各国的蓝颜知己那里避难。石清不知怎么说服了煌朝的天子领兵出征,四国因此被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直到这个可悲可恨的将军莫名猝死在战场上,这场战事才算罢休。
至于他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刺激,林茵并不曾提起。小鹿只记得她拭了拭眼角,哽咽着说了一句:
“如果我早知道这一切都会变成真的,我一定会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幸福安康地过一辈子。”
小鹿隐约可以猜出这场刺激究竟不堪到了什么境界了。。。。。。所以,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应该继续这样平凡地活下去,不当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只做无忧无虑的普通人。
她又往喝酒划拳的人群中瞥了一眼,却愕然地发现石清不见了!
一股凉意自脚底直窜到脑中,陆小鹿抖着问道:“石清呢?石清人呢?”
汉子们嚷嚷着,声音很嘈杂,没人注意到她的提问。
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
扈城和弟兄们都吓了一跳,齐齐转头向声源处看去,却看见队里唯一的娇小女子站在一堆碎片前,身体哆嗦得可怕。酒水溅湿了她的鞋袜,她却没瞧上一眼,只强装镇定地一遍遍问:
“石清呢?”
“石清人呢?”
扈城回过神来,也不知这位大小姐是中了什么邪,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那小子喝多了,上茅房去了。”
“把他找回来!”
“哎。。。。。。哎!”扈城一拍身边人的肩膀,“你去催催,让他赶快回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徹听到了响动,快步从楼梯走下来。于淳也跟着下楼来。
“没事。。。。。。”小鹿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手一滑,把酒壶打碎了。”
林徹皱眉,扶她在桌旁坐下,蹲下身检查她的腿脚是否有被碎片伤着。于淳立在一旁看着,袖中的手渐渐握紧。
“大。。。。。。大哥!”被派去查看的人白着脸跑了回来,“人。。。。。。人不见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扈城皱眉训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舔舔嘴唇:“我去茅房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就推门进去了。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手纸还撒了一地,像是被什么人强行带走了。”
扈城被唬了一跳,张嘴就道:“别瞎胡说!他一个没钱没势的臭小子,谁会绑他?八成是自己跑出去上哪儿溜达了。”
“去找。”陆小鹿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的手上紧紧握着逆天,语气不容反驳,“立刻去找!全部人都去找!”
众人一愣,征询性地望向自己真正的主顾。
林徹缓缓站直身体,蹙眉道:“小姐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扈城没了顾虑,将人分成若干组,出门打探去了。虽然只跟那小子相处了几天,但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林徹松了口气,露出温和的笑意来:“他们办事很牢靠,很快就能找着人的。这天儿冷,快回房换鞋袜吧,不然。。。。。。”
“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小鹿打断他的话,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你无法想象他正在经历什么。”
林徹的笑容一僵,不懂她为何这么认真。一个小厮而已,逃掉了再找一个不就是了?
一直不说话的于淳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回房取了自己的佩剑又跑下来,神色肃穆:“我也去找。”
说完就要出门去。
“一起。”陆小鹿简短地说了一句,提着逆天快步跟上。
等林徹回过神来,两个人早已没影了。
二月初的山西还冷得很,天上飘的是鹅毛大雪,地上铺的是冰碴雪堆,一步一滑,不留神就得跌一跤。
老李才刚将手上的柴火塞进燃着火的炕下,家里的婆娘就已经端上了糁糁饭和拨烂子。喊了孩子上炕吃顿热乎饭,他刚拿起筷子门就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他娘的,这么晚了谁还上门?”他不情不愿地下了暖和的炕头,披了件袄子去开门。
“叔,您今天有没有瞧见一个眼生的年青男娃?脸上有几道疤,好认得很!”少女的毡帽上落满了积雪,嘴唇也被冻得乌紫,但还是伸出葱白的纤指在脸上比划,眼神满是焦急。
老李一见是个水灵的女娃,又是找人的急事,心中的火气消了一些,好脾气地回答:“没瞧见,你再上别处找找吧。”
陆小鹿疲惫地道了谢,转身向下一户人家走。她已经足足找了三个时辰,手冻僵了、脚也麻了,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三个时辰对于石清来说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才刚吃上饱饭、穿上新鞋,才刚有了朋友,有了活下去的盼头,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非要推他掉下更深更黑的深渊呢?!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终于问到了村子的中央,却一无所获。陆小鹿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难受,她痛苦地捂着脸,蹲在雪地上小声地呜咽起来。
于淳顶着雪从村子另一头走来,一眼就看到了雪地上的那团正在颤抖的小东西。他的心像被最锋利的锥子猛戳了一下,双腿则不听使唤地飞奔了过去。
“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将小鹿紧紧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重复着那几个字,仿佛这是唯一可以止住她的眼泪的咒语。
小鹿终于一声声哭了出来:“怎么办。。。。。。于淳,我们该怎么办。他很痛苦,他会疯的!还有很多很多人会因此死掉!怎么办。。。。。。”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疯疯癫癫,任谁听了都不会当真。可于淳却一字不落的全信了。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是她说的。
他皱着眉,拍背的动作越来越慢。突然,动作停了。
“小鹿。”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推开,仔细擦干她的眼泪,“我知道该去问谁了。”
☆、第二十九章 :解救进行时
城西观音庙原本是个香火鼎盛的场所,但后来不知遭了什么变故,香火凋零,庙祝也跑了个精光,渐渐就成了乞丐们的栖身之所。
下雪天的时候乞丐们全挤在一块儿睡,倒真能挤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暖意来。
寂静的雪夜传来奇怪的响动。
咚。
咚。
咚咚。
清脆,动听,对于他们来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几个睡得浅的乞丐睁开眼,看见庙里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一站一蹲,手里都提着剑,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
蹲着的那人正往破瓷碗里一个接一个地投着铜钱。
咚,咚,咚,像是天上远远飘来的仙乐。
越来越多的乞丐醒了过来,虽然摸不清来人的意思,但所有人的眼睛都贪婪地盯着那口快被铜钱装满的瓷碗。
“城里原来有个叫十七的乞丐,有人认识他吗?”蹲着的人突然开了口,辨不出语气。
乞丐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一个胆大的举起手:“十七?是脸上有疤的那个吗?”
于淳抬眼看了看他,手上抓起一把铜钱扔了过去。乞丐们顿时哄抢成一团。
“没错,我找的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十七。有人今天看见过他吗?”
乞丐们正忙着抢到的铜钱藏到身上。角落里有几个没抢到的在窃窃私语,个个面有惧色连连摇头,似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敢说。
于淳眼尖地看见了,却没有出声询问,只一挥手将瓷碗拨翻。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哗哗”响声,整碗铜钱滚落在地,高高地堆成一个小坡。
乞丐群陷入到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
“谁说了,就全归谁。”
沉寂变成了蠢蠢欲动,一个瘦小的乞丐哆嗦着站起来:“我……我在城北要饭的时候看见他了。”
“穿的什么衣服?”
“新衣裳,蓝布的。”
“穿的什么鞋子?”
“半新的,是双棉鞋。”
“被什么人扣着?”
“刘二,老癞,还有……”乞丐一时嘴快报出一串人名,等反应过来脸蓦地白了。
于淳后退了半步,淡淡道:“拿了钱,去别的地方谋生吧。”
乞丐的脸色好了些,小跑着上来一枚枚拾着铜钱。其他乞丐羡慕地瞧着,眼中满是懊悔之色。早知道这钱这么好拿,他们就该早点说才是,那伙人再可怕,拿了钱跑去别处不就好了?
“最后一个问题。”于淳取出一小锭银子高高举起,“谁愿意带我去找人?”
这回乞丐们没再犹豫,响应者甚繁。
于淳点了两三个看起来老实的,许诺每人都有一锭,被点中的人千恩万谢,领着两位贵人向着城北的村子走去。
陆小鹿跟在于淳身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陌生感:这人真的还是那个傻缺男主吗?
若是直接拿银子问住处,乞丐们怕是不肯这么爽快就同意带路的。一是对他们有防备,二是对那帮人有惧意,三是贪婪作祟想要他们出更高的价码。而像于淳这般……条件由易到难,筹码越加越大,又有一大堆铜钱的视觉听觉刺激,要乞丐们答应找人就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种攻心之计,当真是于淳想的出来的吗?
身前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担忧地询问:“还撑得住吗?”
陆小鹿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我没事,再走快些吧。”
于淳没有反驳,主动牵住她的手:“我带着你,注意脚下。”
触到他的坚定目光,小鹿按捺住想抽出手的念头。眼下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
“二位贵人不是本地人吧?”一个独眼的中年乞丐开了腔,“听口音像是江南那头的。”
于淳没兴趣跟他套近乎,蹙眉发问:“那帮人是什么人?”
独眼有些犹豫,他伸手摸摸藏在胸口的铜钱,咬咬牙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那帮家伙哪能算得上是人!”
“畜牲。”另一个瘦小的乞丐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陆小鹿的心沉了下去。希望还来得及,若是来不及……
“他们……他们是人贩子。”
“绑普通人家会招惹麻烦,他们就专门找我们乞丐,丢了一两个也没有人管……”
“被绑去的人要么没回来,要么就疯了。”
“听说被绑去的人会跟野兽放在一起比赛,赢了就参加下一场,输了……输了就被吃了……”
“够了。”陆小鹿竭力忍耐住滔天的怒火,“加快速度。”
小镇不大,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北面。独眼乞丐遥遥指着一处孤零零亮着光的小院:“就是那里了。”脚下却是不敢再走上半步了。其他两个乞丐也两股战战,面有惊恐之色。
于淳见了,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也不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