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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娘您快坐下。”
几个孩子也催促着，姜宛茵笑着坐下。
〃 姜宛茵坐下； 四个孩子依长幼次序给姜宛茵敬了茶，母子五人和乐融融的。〃
“娘，父亲呢？父亲怎么没过来？”
母子几个聊了一会天后，宝樱突然问。
“你父亲在太太那，一会就会过来。”
四个孩子听这话神情可不怎么高兴，姜宛茵知道孩子们的心思。
自王秀瑶怀孕之后，薛衍极为重视王秀瑶腹中的孩子。虽然那孩子还没有出生，但却已经将薛衍大部分的心思注意力给吸引走了。如此，薛衍对其他孩子的关注自然也就少了。
甚至对薛虹的教导都改了计划，同时也答应了让薛虹去书院读书。
几个孩子一向得薛衍宠爱，薛衍的变化他们自然知道。特别是王秀瑶怀孕之后，姜宛茵就曾和四个孩子谈过心，开导过他们，几个孩子虽难过，但还不至于太难过闹叛逆。
因为姜宛茵知道孩子们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走出去的，他们总是要与外人相处，迟早会知道这嫡庶之是的出身差别，姜宛茵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直到被人看不起才知道自己出身，姜宛茵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面对自己的出身。
出身并不是一人能够决定的，她这一世的身份也注定了她不能给她的孩子一个嫡出的出身；所以一直以来姜宛茵一直提醒几个孩子他们是庶出的身份，孩子们也知道自己是庶出。
其实生在薛家，薛家虽富贵，但姜宛茵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继承薛家，被困在薛家。
薛家虽是富贵，可却无权，为了保住家业财产即使不甘也只能忍着受人剥削。这些年薛家挣的钱有一大半是送给了荣国府和王家史家及各处打点，留下的不过是一小半罢了。
也正是因为无权，薛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秀瑶将薛家的东西往荣国府往王家搬，却不能不敢阻止。
这一切都是因为无权，因为王家重权在握如日中天。
不仅如此，薛家的产业并不全是薛衍的，大部份是整个薛氏家族的，是薛家六房族人共有的。而薛家如今也没落了，族人多是不思理取拖后退赖吃赖喝的。
继承薛家的产业无疑是给自己招揽了一堆拖后腿的族人。
有这些混吃混喝的族人在，薛家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的，姜宛茵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拖累。
所以自始至终，姜宛茵都没想过让儿子继承薛家。
她的孩子都是聪明的，读书也都不错，姜宛茵希望他们能走科举之路，不用再当商人被人轻视。即使将来不能入仕为官，哪怕当个教书先生也比当商人强。
当然，这些想法姜宛茵并没有立即就告诉孩子们，而是日常教导时慢慢传达给孩子们。
“好了，今儿可是娘的大喜日子，都高兴些。”
姜宛茵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嗯，儿子替娘高兴呢。”
薛虹脸上露出笑容，真心替生母高兴。宝樱姐弟三人也都围着姜宛茵说笑起来。
薛衍到兰心院，还没进门就听到孩子们的笑声。
“看来今儿你们都很高兴。”
薛衍迈进门笑着说道，姜宛茵抬头看着薛衍。
“老爷来了，来人，给老爷上茶。”
薛衍走到姜宛茵身边坐下，伸手握着姜宛茵手，望着姜宛茵眼中带着情愫说道：
“当年能许你的，今日我总算是兑现了。”
姜宛茵听这话心里不禁讽刺，不过她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带着感动的神情说道：“妾一直记着呢。多谢老爷还惦记着。”
若是她已经知道真相，怕是要相信他的话了。
王秀瑶为了炫耀打击她，在她去请安时特地将她留下，将事情始末告诉她。
那日王秀瑶暴出喜讯之后便与薛衍提下将姜宛茵抬为二房夫人之事，哪想之前几次三番提出将姜宛茵抬为二房夫人的薛衍却犹豫了，甚至说出等王秀瑶的孩子生下来再说。
姜宛茵知道薛衍的心思，若是王秀瑶这胎生的女儿，便依旧将她抬为二房夫人；可若是王秀瑶这胎生下嫡子，这抬二房夫人之事自然就不能再提。
姜宛茵知道，若是王秀瑶真生了儿子，为了嫡子薛衍必会打压她和她所出的孩子。
只是王秀瑶受姜宛茵威胁，不敢耽搁，坚持要将姜宛茵抬为二房夫人，薛衍拗不过，再与薛老爷商量之后才答应下来。
若不是王秀瑶受姜宛茵威胁不得不坚持，说不定姜宛茵这二房夫人的名份就泡汤了。
果然，这男人的话信不得。
姜宛茵原本因为这十余年朝夕相处而变软的心又冷了。
只是看着四个孩子，姜宛茵无声叹息。
罢了，罢了，到底是孩子们的生父，便只当是一般亲人相处。
因为今日是姜宛茵的大喜日子，薛衍便留在兰心院。一家用过晚膳之后，薛衍说起薛虹去书院读书的事。
“紫金书院那，为父已经打点好了，等了过了十五为父就送你去书院考试。这能不能通过书院的考核进书院读书，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虹儿可别让为父失望。”
“父亲，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薛虹还着稚气的小脸神情严肃，说完他看了姜宛茵一眼，仿佛在说：儿子也不会让娘您失望的。
姜宛茵给儿子一个鼓励的笑容，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夜里，沐浴梳洗之后，临睡着薛衍突然和姜宛茵说起一事。
“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宫里头要给三位公主选伴读，父亲的意思是让咱们樱儿也去试一试。咱们樱儿虽出身差了些，但樱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京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差。”
“老爷您让樱儿进宫？”
姜宛茵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薛衍。
宫里那是什么地方，薛衍不知道，但她姜宛茵知道。
那可是人吃人的地方。
樱儿才十岁，年纪小家世低微，却又长得一副好容貌，只怕进了宫会落得了个连骨头都不剩的下场。
樱儿不是她，樱儿没有金手指，樱儿也没有她累世的经验，她的樱儿还只是个孩子，她怎么忍心送她去那人吃人地方。
说是给公主选伴读，可京中官宦宗室千金无数，哪有公主会选一个商家女当伴读，便是选了只怕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怕进了宫也只能当伺候人的宫女。
她千娇万宠的女儿岂能去当宫女奴婢伺候人。
“这是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已经托人从宫里请了嬷嬷，最多两个嬷嬷就该到了。待嬷嬷到了你让樱儿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听姜宛茵这番话，姜宛茵心里忍不住一片阴冷。
为了薛家，薛衍父子竟要牺牲她的女儿。
姜宛茵不由心中愤怒。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若是她此时生气愤怒那只会事情弄糟。
“你别担心，我和父亲会替樱儿打点好的，不会让咱们樱儿受委屈的。”
“可是樱儿她还小……”
“三位公主最大的年纪不过十二，最小的才八岁，咱们樱儿年纪刚好合适。”
薛衍根本不让姜宛茵将拒绝说出口。
姜宛茵心里明白，薛衍这是已已经拿定意思了。
她不能慌，还有时间，樱儿并不是马就要离开。
姜宛茵迅速冷静下来。这事不急，她得慢慢谋划。
不管薛衍父子打什么主意，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她姜宛茵的女儿是绝不会去给人当奴婢伺候人的。
姜宛茵心里不断盘算着，思考着法子，想着如何保住女儿，如何不让女儿进宫。
薛衍见她还坐着，伸手拉拽她躺下。
“别想了，这事为夫会安排好的，时辰不早了，咱们歇息。”
说罢翻身将姜宛茵覆在身下，意图很明显。
只是姜宛茵这会压根就没有这心情。
“老爷……”
姜宛茵抬手抵着薛衍，薛衍却抓着她的手。
“别想其他了，好好侍候为夫……”
不由分说便覆身下来，压根不管姜宛茵愿不愿意。
202
过了二月十五； 薛虹去紫金书院考试，姜宛茵挂心不已； 却也只能在府里等消息。因着担心儿子，姜宛茵连着几日寝食难安。
“二夫人，二夫人，老爷和大爷回来了。”
“回来。”
姜宛茵起身走到门外朝外望，却还不见人影。
“老爷和大爷呢？没过来吗？”
“老爷和大爷去见老太爷，指不定过会就过来了。”
听儿子去见薛老太爷； 姜宛茵便没再问； 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去； 吩咐厨房那多准些老爷和大爷喜欢吃的菜肴，还有给大爷炖盅参汤给大爷好好补补……”
姜宛茵连点了数道薛虹喜欢吃的菜。
“哎； 奴婢这就去传话。”
“再去姑娘和二爷三爷传话，让他们过来用膳。”
“是； 二夫人。”
薛衍和薛虹父子俩先去见了老太爷后又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没留父子俩，知道姜宛茵在等父子俩便打发父子来兰心院。
姜宛茵左盼右盼； 终于是盼到儿子回来了。
“儿子给娘请安； 让娘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
姜宛茵虽挂心却没有立即问儿子考核的情况，但薛虹却是迫不及待想与姜宛茵分享喜讯。
“娘； 儿子已经通过紫金书院的考核； 待下月初便可去书院读书。”
“已经通过了。”闻言姜宛茵欣喜不已：“我儿果然没让娘失望。”
“大哥； 你可真厉害。”
三个弟/弟妹妹也崇拜地看着兄长。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考核之事，姜宛茵也想知道是怎么个考核法。薛虹将如何考核如何应答都一一细说，听得三个弟妹对她崇拜敬佩不已。
直到丫鬟进来提醒到时辰该用膳了才停。
一家人用了膳； 薛衍去正院看怀孕的王秀瑶，出门几日，薛衍十分挂心怀孕的嫡妻。
姜宛茵也打发薛虹去正院请安。不管怎么说王秀瑶都是薛虹的嫡母，外出归来总该去请安报平安。
之后姜宛茵就忙着准备儿子去书院读书的事，准备衣物常用药丸等东西。
三月薛虹带着两个书童和姜宛茵给他收拾的行礼离府去了书院读书。紫金书院与城里的书院不一样，城里的书院学子们可以当天回家，可紫金书院却是一月只有允许学子归家一次。
薛虹此去紫金书院读书，姜宛茵若是想见儿子就得等到月末孩子休沐归来了。
四月薛衍说的老太爷托人请的嬷嬷到了，是两个年纪约莫有四、五十岁的老嬷嬷，姜宛茵只见一面便知两个嬷嬷的身份。姜宛茵曾这宫中宠妃，亦曾为皇后母仪天下执掌宫后，自然是对宫中各身份的宫人知之甚祥。
老太爷托人请来的两个老嬷嬷一看就不像是伺候过得宠的宫妃的。姜宛茵仔细观其神态及手相面相，两人手指粗糙，一看便是干粗活的；两人面容凄苦，一看便是在宫中过得凄苦不如意；再看两人神态，虚张声势，分明是心虚。如此姜宛茵猜测两个嬷嬷大概是某个不得宠太妃宫里的干些杂活的老嬷嬷。
老太爷竟只请来这样的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