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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皇帝啊!虽说对墨台瑾凉嗖嗖的,可对两个孙子却是格外疼爱,放眼整个皇宫,可以横着走的,除了皇帝,估计也就只有北子豪和北子乐了。
北子乐啜泣了两下,“皇爷爷,我没事,你让太医,给,给,给……”小小人儿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被鲜血染的看不出形状的人。
“娘亲。”北子豪瞪着喷火的双眸,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北子乐吓得一个哆嗦,他不怕皇爷爷,也不怕父亲,可就是怕他哥哥,“给,给娘亲看看。”
“准奏。”皇帝沉声道。
简单的包扎后,滴血验亲。
除了墨台瑾三父子,其他人紧张的看着碗里的三滴血,只见三滴血慢慢的融为一体。
“既然身份得证,一介乡野女子,朕念你给皇室添了血脉,尚且封你为太子侧妃吧。”皇帝其实并不想墨台瑾娶一介乡野女子为妻,奈何孙子是人家生的,没办法啊!
北妍刚要开口,一个中气十足浑厚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什么乡野女子,哼,老夫的孙女,身份很卑贱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了大殿中央。
“老师快快请起,您这是说哪里话,您老的孙女比之公主郡主也不相上下。”皇帝在看清来人后,笑道。
“陛下,这北妍丫头,正是老夫前些日子认得干孙女。”姜首辅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
“噢?如此说来,倒也难办了。”皇帝故作为难的拧眉。
“不为难,不为难,我孙女为太子妃,其他的想干嘛,干嘛去。”姜首辅这话一出,好多人黑了脸。
“首辅大人,本侯的女儿可是天命皇后,怎可为小?”平南侯一甩长袖,冷哼道。
“天命皇后又如何,能和我孙女相比?”姜首辅瞪大了眼,气哼哼的道。
“我的女儿才貌双全,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左相气的发抖,他家倾灵才貌哪个不夸,就凭这两个老东西的女儿孙女,哪个比得上?左相丝毫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凤倾城。
“你……”
“你……”
“好了,好了,众爱卿,不如将原来两位太子妃降为凤华妃,柏德妃,至于姜老的孙女北妍,左爱卿的嫡长女凤倾城,右相的次女裴芸一并封妃吧,也难为她们对太子的一往情深了。”皇帝似乎很不得已,可眼里却不容反驳,继而又对墨台瑾道,“这司徒碧也等了你这么多年,都一并封妃了吧!”
“但凭父皇做主。”墨台瑾无一丝表情,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好,既然都没意见,那北妍入主东宫,凤倾城西宫,裴芸南宫,司徒碧北宫,择日一同完婚。”皇帝疲惫的摆手,“退朝吧!”
很快偌大的金銮殿,只剩墨台瑾父子,躺在地上早已经昏迷过去的北妍,还有姜首辅以及姜戈。
“姜戈,抱小姐回府。”姜首辅吩咐道。
可是姜戈伸出去的手,却被一只修长白玉般的手抢了先。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姜首辅冷声质问,这人早做什么去了,现在充好人?
“姜首辅,她是本宫的妻,本宫送她回首辅府,天经地义。”话落,墨台瑾就抱着北妍宫门而去,“顺便请个太医。”
“爹爹,我也去。”北子豪哭红了眼,担忧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北妍。
“别让夫子久等,到时候会给你个完整的娘亲。”素来有严重洁癖墨台瑾抱着一个血人,头也不回的向宫门外而去。
直到看不到爹爹娘亲的背影,北子豪才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看到跟在他身后啜啜泣泣的北子乐,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娘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无能为力,终是迁怒了,他手指着北子乐,怒吼道,“北子乐,你给我滚远点,别再跟着我。”
小小的北子乐鼓着胖乎乎的脸颊,眼睁睁看着哥哥离开自己的视线,哥哥干嘛凶他,他也没做错什么啊!就那个血人,流了那么多血,可不就要死了吗?
北子乐晃悠了半天小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倒在金銮殿的朱红门后睡着了。可怜了寻他的人,差点把整个皇宫给掀翻了。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白衣翩翩,隽雅非凡,尊贵无匹的男子,抱着一个血人。
马车太过颠簸,她的身子受不了,耳边似乎还有他对祖父的解释。
出了宫门不久,北妍其实就醒了。
她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墨台瑾,苍白无力的唇抖动了两下。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附上墨台瑾白玉般的脸颊,“三年,我心心念念了三年。”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何时见到你,何时才能将你……挫骨扬灰。
墨台瑾的身子有片刻僵硬,他把脸埋在北妍的手心,狭长的眸子微微闭上,蝴蝶般的睫毛留下好看的剪影。
“是啊!想了三年,想的,心都疼了。”声音飘渺,像是羽毛般轻盈,未待人听清,便随着风消散在空气里。
北妍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紧闭的眼睛,有一滴泪,注定无法落下。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呼吸都困难起来。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骏马奔腾而过,卷起这城里城外滚滚烟尘。
夜幕缓缓降临,冰冷的月光冷冷的注视着,一幕幕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故人情,一段又一段的阴差阳错,如果可以重来,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北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昏黄的夕阳映在窗户上,红艳艳的鸳鸯花开的正好,几缕调皮的花香飘入鼻尖,香甜的腻人。
北妍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这才不过半天,怎么饿成这样了。”
“哐当。”一个人影突然扑过来,无忧手里的盆被扔在地上,“妍姐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北妍,“……”
三天了,怪不得这么饿。
“哎呀,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姜首辅欣慰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北妍。
……
吃过饭,北妍的屋里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无忧,你,你,……”
无忧满不在乎的看着床上捶胸顿足的北妍,“妍姐姐,我不过喂你吃了五粒寒冰丹,看把你心疼的。”
五粒?五粒?北妍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一粒一万两,她一口气吃了五万两?
北妍以残手捂着脸,痛心疾首的道,“无忧,你,你再没给我吃别的了吧。”
“没了。”北妍还没来得及庆幸,只听无忧又道,“我给你伤口撒了几瓶白麒散。”
这下北妍口里血腥蔓延,一口老血吐出,几瓶?几瓶?一瓶万金难求啊!
北妍好不容易平复了“突突”直跳的心,“无忧,再没其他的了吧?”
“还抹了点白骨膏。”无忧退后几步,奔出了房间。
无忧的身后一个特大号枕头飞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某人肉疼的怒吼,“无忧,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无忧,记得给倾城拿几瓶白骨膏过去。”北妍接着喊道。
屋外的无忧摇摇头,无语的耸肩,“对自己那么吝啬,却对别人那么好。”
无忧出去后,本来活力四射的北妍眸光空洞的望着窗外唰唰落下的树叶,她就算吃了她那些舍命所做的所有药,也无望。
医者不自医,还真被他说中了。
许久,北妍剥下那裹着膝盖的层层白布,熟悉的手法,呵呵,墨台瑾,你这是内疚了,还是施舍呢?
膝盖血肉模糊,一个个细小的针眼,触目惊心。北妍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的这双腿,算是废了,就算是能站起来,却也再用不上力气了。原来上天赐她天生神力,是让她在前面的二十二年,把一生的力气用完吗?果然,上天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至于手,北妍看了一眼裹成粽子的手,苦笑连连。
“哼,女人你偷跑出来,就是为了那个男人,然后把弄的自己遍体鳞伤?”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下一片昏暗。
湛蓝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深刻五官,乌黑的长发,嗯,好一个混血美男子。
“仓魃拓,我教你的三从四德哪里去了,非礼勿视,不懂吗?”北妍慢条斯理的拉过被子,遮住自己那不忍直视的残腿。
站在门口的仓魃拓气的咬牙,大跨步过去,攥住北妍的脚裸,再看到她的伤后,所有的怒气变为心疼,“你这个傻瓜,为了他值得吗?”
微不可查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北妍望着他,那双璀璨夺目的眸子,如同暗夜般空洞,“说我傻,你何尝不是呢?为了我这个弃妇,竟然公然拒绝了大殿上的赐婚,将流云国权贵得罪了个彻底,你这又值得吗?”
“女人,我早说过,不是因为你,是本皇子看不上他女儿。”仓魃拓傲气的偏过头,冷哼道。
看着他那小孩子气的模样,北妍笑了,揪着他的脸颊的肉往两边拉,“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招蜂引蝶的,赶紧娶个媳妇,挡一挡你那些烂桃花。”
历来暴躁的仓魃拓竟然罕见的失了神。他抬头看向北妍的眼睛,眸子像是清晨的水面,薄雾笼罩,他说,“这么艰巨的任务,何不你来完成。”
北妍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傻女人,你以为本皇子真的非你不娶?”仓魃拓大笑着拍她的头,骂她傻,可是在偏头的瞬间,那双湛蓝的眸子却有失落滑落。
“呵,流云国女人是死绝了?堂堂二皇子竟然试图拐走本宫的妻。”一个冷酷无情,隐忍着怒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墨台瑾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仓魃拓放在北妍脚裸的手。
“太子殿下,请赎北妍身体不便,无法行礼!”北妍苍白的脸,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礼貌而又疏离。
墨台瑾脸色铁青,薄唇紧珉,寒眸似要喷火。
“哼。”墨台瑾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空旷绵长的巷子里。
后颈掌风袭来,墨台瑾闪身一个旋转,险险的避开了那暗含浓浓杀意的一掌。
“呵,二皇子这是舍得从本宫妻的闺房里出来了?”墨台瑾回身,冷冷的看向仓魃拓。
“大燕煞神,东宫太子,何时和个碎嘴的泼妇一样了?”仓魃拓收掌而立,碧绿的眸子含着嘲讽道。
“泼妇?呵呵!”墨台瑾死死的盯着仓魃拓,“二皇子用来形容自己刚刚合适。”
“墨台瑾,老子不是来和你耍嘴皮子的,既然你护不得她,就别再纠缠她。”
“纠缠?你可知她付出如此代价,是为了什么?”望着对面的伟岸男子似乎瞬间便失了灵魂一般,墨台瑾嘴角泛起冷酷的笑。
“呵呵,你就像天边玄月,毫无人情味,只是冰冷的嘲讽着愚昧的追逐你的人。那个傻女人,却还是对你一心一意。”仓魃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似是吃醉了酒。
玄月?他墨台瑾一直以来,都不是。
“三年前,我求你护她周全,既然你做不到,我想还是放在我身边安全些。”墨台瑾不欲多言,转身融入燕京漆黑的夜色。
身后传来仓魃拓的咆哮,“三年前没人心折了她的翅膀,让她逃脱。那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