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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为我的父亲还清了赌债,如今也有了些积蓄。我知道四爷瞧不上我这点钱,可是,您手中那张卖|身契,对我很重要。”
易远神色微变:“我答应过你,时机到了便会为你赎身。。。。。。”
许嫣语气凌厉:“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安排!”
一时间,茶厅一片寂静。阿红在一旁默不出声,时刻准备着等会要是出了事,第一时间去抢救许嫣。
易远沉默半响,方才出声。他的声音像是在冷冰冰的地窖里浸过了一般:“谁告诉你的?”
“你威胁我?”许嫣丝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犀利的视线。
易远突然起身,铁掌如刃,毫不怜惜地对许嫣的肩膀劈下。
许嫣也不是吃素的,她御魂在身,对付袭击绰绰有余,岂会怕他。她一个闪躲,如幽灵般绕到易远的背后,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掌。
易远南征北战,警惕性极高。他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灵活地躲开了许嫣的攻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嫣,而许嫣的拳头已经挥过来了,就在易远愣神的那一刹那,他的腰部被许嫣击中。
火辣辣的刺痛感从左腹部传来,易远吃痛地扶着桌角,额上青筋毕露。可身体的疼痛远没有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那样让人心烦意乱。
许嫣竟然会武功?并且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内力颇深。刚才她的反应力,灵敏度,和出手的力度都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甚至可以和训练有素的战士一较高下。
“你不是许嫣。”易远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中充满了探究,眼底有火苗在跳动。
“你是谁?”
许嫣拍拍手上的灰:“明知故问。你说吧,你要多少两银子才愿意还给我卖|身契,你开个价。”
易远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嫣:“我不缺银子。若是我说,我偏不给你呢?”
“那就让我给她吧。”
易尘从窗户翻进来,大摇大摆地向许嫣走去。
44。从名妓到富婆(十三)
许嫣忍了又忍; 终于忍不住了:“连一楼你都要爬窗?”
易尘噎了噎,为了保持风度,他决定不理会她,径直走到易远面前:“人家一小姑娘,你死扣着卖|身契不放; 该不会是居心不轨吧?”
易远面带愠怒:“我的事你少掺和。”
易尘毫不在意地笑笑:“别的事我懒得管,可这件事; 我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就别看。”
“你背地里勾结的那些人我不管,可你为了达到你卑劣的目的; 竟拿一个女人做车前卒; 你摸摸你的心; 是不是比地窖还要冷上几分!”易尘的声线陡然拔高,眼中的火苗蹭的窜了上来; 怒视着易远。
易远额上冷汗滴落:“什么勾结; 什么车前卒,你说的话可有实据?污蔑可是死罪!”
易尘目光灼灼; 牙关紧咬。半响,他紧绷的神情一松; 眼皮向下一放; 嘴角挑起一个淡漠的笑:“我等凡尘; 哪敢犯这欺君罔上之罪。”
易尘转身走到许嫣面前; 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戳的纸:“拿去吧,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
易远眯了眯眼,看清易尘手中那张纸; 正是许嫣的卖|身契。他愤怒得拍案而起:“你敢给她试试!”
许嫣的卖|身契被他藏在书房的暗格中,连府中都极少有人知道的地方,他如何得到的?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暴露了?
易远一阵胸闷气短,只觉得有股火在胸中腾腾燃烧,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内心有些惊慌,自己明明考虑得如此周全,怎么可能会暴露?若是计划暴露,等着他的恐怕是勾结谋逆的死罪。
想及此,易远紧盯着易尘:“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这得问你了。”易尘慢悠悠地沏茶倒水:“你藏在哪儿,自然就是从哪儿得到的。”
“你竟敢私闯皇府!”
“怎么,不乐意了?那你去闹啊,闹到父皇那儿,让他看看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竟会私藏一个女人的卖|身契。也让四皇妃个和她娘家人好好看看,自己找的如意郎君,打着回封地处理民事的旗号,做的都是些什么叛国的苟且之事!”
这话信息量太大,许嫣和阿红只觉得血气上涌,脑仁儿都成了浆糊。
许嫣艰难地捋了捋,终于得出,原来易远和易尘真的是兄弟俩。
可是易远所谓的结党营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用得着把自己的卖|身契捂得那么严实!
易远眯了眯眼双眼,神色中闪着危险的光:“你想怎么样?”
“你爱干嘛干嘛,我老早就说了不再干涉你们的事。”易尘品着茶,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你偷走了卖|身契,还说不干涉我的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我说你,这么些年来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就趁人之危那点儿本事。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你拿去捂的严严实实,现在反头怪我偷你的东西?那是你的吗?”
阿红轻戳了一下许嫣,用蚊子般的气声说到:“我猜易尘是哥哥,四皇子是弟弟。”
许嫣看着易远一脸挫败,有苦说不出的怂样,赞同地点了点头。
易尘转头,看到许嫣和阿红竟然还说起了悄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喂我说,这么严肃的气氛,亏你们俩还能聊起闲天儿来。”
易远将刚才许嫣和阿红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憋屈地闷闷出声:“我是他哥。”
易尘炸毛了:“谁和你是兄弟,我没你这个哥哥!”
许嫣和阿红风中凌乱了。
易尘回过头:“你们俩还杵什么呢,这卖|身契可不是白给的。”
许嫣和阿红一拍脑门儿,屁滚尿流上楼取钱。
一时间,茶厅中只剩下易尘和易远两人。
易远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有一丝疲惫:“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捣乱,唉,罢了,这次你私闯我书房的事,我不与你追究。”
“谁和谁追究?”易尘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父皇病危,朝廷动荡,你不想着稳定局势,反而结党营私,和邻国串通一气。你说,你握着许嫣的卖|身契,是何居心!不要和我说你爱上了她,你若真有这个心思,就不会让她在青楼待着,也不会一直留着卖|身契!”
易远眼中似有愧疚,又充满了不甘:“那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易远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你总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吃的亏一个不少。我也不是神,你做的其他事情我没那么多心思一个一个挖出来。许嫣是无辜的,你别拉她下水其他的,你好自为之吧。”
许嫣和阿红贴着耳朵在墙外听了半天,觉着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才沿着墙根走到门口,直起腰来,打开门。
“呃……那个……”
“行了行了,这会儿跟我还拧巴起来了。”上一秒还义正言辞的易尘一下子掉进钱眼儿里,“拿来了多少钱?”
易尘动作无比熟练地打开装着钱的包袱,里面躺着整二十块金锭子,闪闪发光,照得他狗眼不禁一亮。
“不错,够意思!来来来,这卖|身契你拿着,别客气啊。”
易尘把那张薄薄的纸往许嫣手里一塞,同时一点儿不含糊地把那包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捂的严严实实。
???
许嫣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心口那股浊气怎么着也压不下去了。易尘这个死财迷,平时看着跟二愣子似的,关键时刻倒是卖的一手好队友,那可是整整二百两黄金!
然而今非昔比,易远都出面了官方证明,易尘不仅不是流浪汉,还是个皇子,许嫣想揍他都没辙了。
阿红的心同样在滴血,敢情她们俩辛辛苦苦一个多月巴结尚书夫人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那登徒子的一张纸给换走了?就易尘那怂样,竟然是皇子!
许嫣的后槽牙磨得格格作响:“皇爷从小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想必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是并不在意的。”
易尘刚才还洋洋得意的神色忽而哀伤起来:“说来实在令人心痛,我从小被放养在外,流落民间,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如今遇见出手如此阔绰的许嫣姑娘,实在叫我感动不已。这些金子实乃许嫣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许嫣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易尘。易尘反正脸皮厚如城墙,任你怎么着,反正老子无所畏惧。
许嫣缓缓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却不期然地与易远的双眼交汇。
刚才易远和易尘的对话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与易远四目相对,许嫣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她虽然不知道朝廷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易远极有可能是拿她做棋子,否则他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却又处心积虑地捏着自己的命脉。
易远缓缓开口:“嫣儿,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居心不良。可得知要赶回宫里成亲的时候,我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没成亲几天我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可是我再一次错了,没有我的日子,你看起来过得非常好,这让我感到有些挫败。”
他凝视着许嫣:“自我回来后,你便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变得比以前更有主见,更加勇敢,突然学会了许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说实话,我怀疑过很多次,你是不是真的许嫣。可不管是不是,现在的你,真正开始吸引我的注意。”
场面突然僵硬。许嫣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差点儿闪了老腰:“啊停停停,我说这么严肃的气氛你就不要突然表白乱带节奏了好吗。”她转身看着易尘,眼中别有深意,“还有你,费这么大周章扒到四皇府,就只为了一张卖|身契?”
“怎么了,路过一趟就捡到二百两金子,不亏啊。”易尘抚摸着怀中鼓鼓囊囊的包袱,一脸得意。
许嫣气得脸颊涨红,当场就把易尘赶了出去。
易尘扒拉着窗口,十分不舍的样子:“诶我说你一姑娘家怎么这么泼辣,竟然对我一个弱书生使用暴力!你再这样我要叫了啊。”
许嫣气极反笑:“没见过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趁我没反悔,赶紧走,否则连你带钱一起关起来!”
易尘一听,手一松,顺着墙根一溜,动作麻利地很,转眼就不见了。许嫣的白眼翻到了天上,这种掉进钱眼儿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朝廷的耻辱。
风一阵一阵过去,不知不觉桌上的茶已经凉了,许嫣琢磨着也是时候送客了。
她起身,把那张画着押和盖章的卖|身契撕得粉碎,扔进炭炉,看着它在烧的通红的炭上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心里那张为梦想搭建的舞台也一点一点随之升起。
“阿红,我们走。”易尘的背影消失在看不见的远处,许嫣回头,兴奋地拉起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