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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项,她都做得很好。
作为仅有的三名知道陆阳铮给了她怎样虚假遗嘱的外人,陆祈安、陈克、林武出于维护死者名声,没有和外界说过这一张遗嘱的效力是否存在。他们只说这一份遗嘱存在,但因为种种原因,陆祈安与苏衾最终谈拢,他们也不再提那一份葬礼上震惊大众的遗嘱,而说,他们已经和平解决这桩事。
一如陆阳铮所想,陆祈安解决掉了他在临终前留下的错误。
这个错误,成就了他们夫妻之间令人叹息的爱情。
陈克在闲暇之余,与陆祈安道:“阳铮果真是深爱她,居然给她印下了那个手印。”
“不过,他到底是陆家人,狠心绝情得很,连婚后共同财产都早就想好了法子,不让她沾一点便宜。”
陆祈安:“所以,我爸他作为陆家人,还是十分合格的。”
这话并无嘲弄,陆祈安是赞誉的口吻。
“陈伯,你总说我爸是个多情滥情的人,但他的多情滥情却克制极了——娶苏衾,只怕是他早就想好了所有后路。”
“这份遗嘱,你相信他是真心想要给她的吗?”他反问一句,陈克沉默,最后只怜悯地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陈克也承认他对已逝的好友评价不够公正。他苦笑两声,说:“……不过,真是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清楚,一个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像他曾经以为陆阳铮是深爱苏衾,才会娶她一样,如今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对夫妻之间相互付诸的爱意究竟平不平等。
陆阳铮是真的有那么爱苏衾吗?而苏衾……
……
陆阳铮的爱意无疑是真诚的,但对于好财慕金的苏衾来说,那爱意太过廉价。
不过,没关系,总归苏衾是不爱陆阳铮的。
她并不算亏,嫁给陆阳铮这几年,她本人也是享受到了不少荣华富贵带来的好处;而陆阳铮身死,苏衾就更能借着她那“七真三假”中的假——“让我再嫁个好人家,带着他给我的财产”这句遗言,做出更多事。
想在这个世界里,继续以坏女人的身份活下去,苏衾要做的事,除了已经宣告失败的抢夺遗产外,就是再依照原主的性格,找上其他多金有钱的男人。
她是年轻漂亮的继母,是陆阳铮用金钱引诱回家的野马。
在饲主死后,野马又没了主人,但没关系,她很快又可以找到下一任饲主。
不管是再成为别人口中为了钱不管爱人年龄有多大,就凭借美貌嫁入豪门的坏女人,还是成为别人口中不择手段,只为过上优渥生活而努力的坏女人。
苏衾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走下去。
苏打水喝完以后,苏衾准备上楼,她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大门外的声响。
助理搀扶陆祁安的动静,陆祁安似乎喝醉了酒,他进门的时候,眉眼低垂,眼神恍惚。
像极了陆阳铮。
她站定在原地,不动弹了。
助理看到了她,陪笑一声说:“夫人,陆总他今天喝酒喝多了,实在抱歉,恐怕要你帮忙喊一下仆人,烧一碗醒酒汤。”
陆祁安接手家族产业才没多久,即便他手段通天,也逃不开生意场上的酒局。但是,像今天这样喝得烂醉,但是他的头一回。
苏衾点头答好,她应下了他的请求。在他离开后,却没有依言找仆人烧醒酒汤。
她自己从冰箱里摸了一瓶酸奶,端到他面前,开了瓶盖,让他自己拿着喝。
陆祁安努力地分辨面前的人,他睁大眼睛,好久才看着她,微微勾起了唇,“苏衾?”
都说醉酒后才是最真实的反应。苏衾自然清楚他心里从没把她当做是他的小妈。她也不在意,也不打算像上次那样当众给他一个没脸。
她只是冷冷地抱臂,示意他喝下酸奶。
“时间太晚,阿姨都睡了。”
“你自己喝了酸奶醒醒酒,上楼去睡觉。”
这口吻太过亲昵,半醉半醒的陆祁安讶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甚至有那么一秒,疑心她是不是在刻意借此机会勾引他。
但她穿得很严实,连脚踝都被地毯的毛茸茸挡住。一丝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都没有。
那么……又为什么,她会这样对他说话?
下一刻,陆祁安就明白了。
苏衾自己也在发怔,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般,抬起柔软白皙的手指,抵住了眼角,强行压下那一股怆然情绪。
“……我居然把你当成……”
当成谁?
他们面对面,双双对峙,却毫无□□味,只有一人恍惚,一人沉默。
还是苏衾先开口,她的疲惫——从陆阳铮死后,这个情绪就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消失,而在她知道陆阳铮曾在未结婚前就那般防备她后,这股疲惫又慢慢化作厌倦。
不知道是厌倦什么,苏衾平静说,“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喝完吧。”
她要上楼。可是手腕袖子却被什么拽住了。
回身一看,是陆祁安。
他面上还有未褪的醉意,此时他也像是醉酒了毫无意识地喃喃询问。
“我……很像他?”
苏衾抬起腕,挣掉他的手。
“你很像他,眼睛最像,不管是笑起来,还是面无表情的时候。”
她又在装作深情,装作痛苦地回忆起过去,事实上,苏衾知道,不管是她还是世界里的继母苏衾,都没有爱过陆阳铮。
不过没关系,她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来而已。
面前的年轻继母,眼中似乎又有了泪,但转瞬,她又闭紧眼,再睁眼。泪意全无,只剩下些微冰冷。
“你真的很像他,但有时候,你又不像他。”她退后了一步,克制、礼貌地说了再见。
她走上了楼。
身影再看不见的时候,陆祁安依旧在摩挲着手指——方才触及到她手腕肌肤的那一块,也许是喝醉了酒,一切旖旎,一切暧昧都被他放大,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在想她方才说的话。
——像他。
陆祁安勾了勾唇,心说,怎么会不像?他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着陆家人的血,他们相似,那是注定的。
但她觉得他像他。
……
陆祁安笑了起来,将酸奶慢慢地喝进去,他的眼神清明,只有眼尾有些微红晕,陆家凤眼在灯光下暧昧不明,他最后舔了一下唇。心想,他倒是有点明白,十九岁那年,陆阳铮在喝醉酒后和他说的话了。
那一年,他还没和陆阳铮因再娶的事闹翻,那时候苏衾还只是陆阳铮初见的一个年轻女孩。
他为她心动,他在醉酒时,笑得格外开心,温柔又亲密地唤她的名字,叠音喊得甜蜜而缠绵。
“……衾衾。”
陆阳铮这样对他说,拍着大腿,英俊的脸上,陆家凤眼狭长而温柔,渗着惊人的欲*望,他喃喃自语:“她很漂亮,漂亮得像我年轻时候幻想里的梦中情人。”
“她很美……尤其是冷冷看着谁的时候,眼神锐利而冰凉,好像刀锋。”
“我想要她,让她只为我露出温柔体贴的表情,为我露出缠绵悱恻的爱意。”
然后,陆阳铮凭借财富,将她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他饲养她,让这匹野马乖乖地留在了他身边。
再后来,饲主死了。
野马重新恢复了自由。
陆祁安闭上眼,他在混沌的困意中,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凉意,如同方才他触碰到的,她如玉般柔软细腻,却又冰冷的肌肤。
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不行,写完就发上来了,希望醒来能看到多多的评论
章节目录 23。豪门继母(5)
翌日。
陆宅迎来了自陆阳铮死后的第一次宴会。
客人从陆宅大门进来的时候; 苏衾在三楼阳台看到他们。
距离遥远,她看不清客人的长相,却能分辨出客人开来的车是什么牌子的。
市价至少上百万的豪车; 随随便便停在了路边,客人尚未走进大宅,陆祈安就上前迎接; 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个男人说了些话,很快; 豪车中又钻出来一个小朋友; 大概是五六岁的模样,走路歪歪扭扭的; 他穿得很有英伦范; 小皮鞋背带裤,再加一顶贝雷帽; 瞧着十分可爱。
小朋友的声音很大很尖,即便是处在三楼,苏衾也能听到。
是天真又甜美的嗓音,因为是儿童,这声线显得雌雄莫辨; 苏衾听到小朋友喊着爸爸:“爸爸,抱!”
那位客人似乎笑了一下; 弯腰将小朋友抱起来,三人走进了陆宅。
已经是到了饭点的时候。
苏衾被仆人喊去吃饭,她下楼的时候; 恰巧在二楼的转角看到了那个小朋友,撅着屁股在捡帽子。
小朋友的脑袋上,头发是毛茸茸的金棕色,卷卷的发,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扭头看向她,那双黑眼睛就对上了她的眼。
小朋友呆住了。他捡起帽子的动作停了一半,然后他眨了眨眼,小声问她:“……姐姐,你是谁啊?”
苏衾被他奶声奶气的问句弄得一愣,旋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低声回答:“我是你爸爸朋友的……”
那句“继母”还没说出口。
楼梯间就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音,成熟低沉,“小元,你在做什么?”脚步声走近,苏衾还没说完那句话,便又在这一刻对上了来客的眼。
高大英俊的男人,亚裔长相,唯一与小朋友相似的地方只有那双黑眼睛。
他认出了她是谁,将距离他两步远的小朋友抱了起来,客气礼貌地对她说道:“夫人你好,我是祈安的朋友贺知北,这是我家小孩贺楷元。”
小孩把身子扭着,一个劲儿地瞧她,贺知北让他喊“夫人”,但小孩却很固执,在他将他抱下楼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姐姐那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像叫奶奶那辈人一样叫夫人呀?”
贺知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苏衾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无奈地揉了一把贺楷远没有戴帽子的毛脑袋,“这样显得尊重。”
小孩撅起嘴巴,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们后面的苏衾对上眼。他作怪地呲牙笑了一下,却不显得滑稽,只觉得实在可爱。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了他爸爸的话,喊她做“夫人”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陆祈安看到苏衾紧随贺知北走下来,他面上清晰不变,只是眼眸深了深。
苏衾坐在了陆祈安的对面。贺知北才将将坐下,贺楷元就刺溜一下钻到了苏衾的身边,他踮起脚踩上凳子,嗲嗲地用大眼睛看向她,问她他可不可以坐在她身边。
“夫人,你长得好漂亮的,小元想要和你坐在一起,可以嘛?”
小朋友明显是混血儿,皮肤雪白,五官立体,他乖乖看着人的时候,谁的心都会因为这眼神而融化了。
苏衾也不例外,她下意识地笑了起来,说好。
贺知北:“……”
他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责备贺楷元的自来熟,而是抱歉地对苏衾说道:“孩子太闹了,夫人海涵。”
贺楷元装作没听到,乐滋滋地坐在了苏衾身边,伸长手臂夹着饭桌上的肉吃。边吃还边对陆祈安说:“陆叔叔,你家的饭好好吃哦,小元之前和爸爸住,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他实在嘴甜,陆祈安眼神柔和下来,他说:“既然这样,叔叔让家里的厨师去你家给你做几天饭?”
贺楷元愣了一下,他慌张地看向贺知北,显然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句嘴甜甜,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