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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住在平阳城里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不过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凤云笙的拥护者,除了凤云笙带过来的人,其他的和普通的南穆国百姓一样,对南靖和存在着极高的好感。
说真的,凤云笙实在不想让这些人留在城里,不过这些人的家就安定在平阳城里,要将他们就这样赶出去,实在会惹起民怨。
而且现在平阳城的生活水平也不错,没有什么旱灾水灾的,要他们搬家也说不过去。
端木珣的建议是暂时先这样,等他们正式打起清君侧的旗号时,那些怕成为叛逆分子的百姓自然会逃跑,而剩下来的那些,就是认同凤云笙理念的人。
凤云笙虽然不觉得这个办法很牢靠,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而现在平阳里的生产,之前是因为韩正他们当权工匠木匠们才借故不肯开工,要么就是开工了生产出来的都是残次品,现在凤云笙执掌大旗,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生产。
至于雁门关那边,昨天端木珣回去的时候,她便派了一小队精兵做便装打扮跟着端木珣回去,就当做是端木珣招揽的士兵,毕竟端木珣那边没点人手可不好办事。
“将军,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书房内,高校尉和老周几人坐在鼓凳上,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凤云笙问道,而那个老周,凤云笙没有记错,正是当初派过来的木匠,也是在所有木匠里能管事的人。
这书房正是当初软禁高校尉的书房,如今成了凤云笙的卧室兼办公室。
“这些天来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准备打一场硬仗,所以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对于这些人,凤云笙是已经说出了她心里的盘算,而他们虽然一时不能接受南靖和的坏人这个设定,但比起偶像派的南靖和,他们更愿意相信就在他们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凤云笙。
“火药那边必须尽快补足上,另外再多屯一些粮食战马,士兵的操练也要按照以前的来做,但也不要操之过急。”
“可是将军,现在平阳里已经不剩多少银两了。”高校尉忧心到。
“钱的事不必担心,你们不够尽管问我要。”当时她离开北燕国的时候,就问卫承要了一大笔钱,一千两的银票足足有一尺厚,她现在可不愁钱的问题。
反正没有钱可以问卫承要,他一定会资助自己。
有凤云笙这句话,高校尉和其他的人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能够放手做事。
“另外,今天晚上让士兵和工匠们都聚集一下,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虽然凤云笙对高校尉他们托出了心里的打算,但是对于士兵和一般的工匠她还是守口如瓶。不过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还有她也迟早要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所以她打算明天就将她的打算告诉士兵和工匠知道。
除此以外,她还打算告诉他们另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确是凤云笙。
凤云笙已经将这个事实告诉了端木珣,当时端木珣的反应很平常,似乎早就料到,也是,以端木珣的聪明,凤云笙觉得他会料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凤云笙让他转告给刘霸海等人,还有楼异这件事,另外雁门关夺回的时候,也让端木珣代为向那边的士兵传达这个消息。
虽然凤云笙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诚意,但一来她实在不可能为了说明这件事亲自跑一趟,二来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就像现在,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明天晚上就把这件事说出来,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万一他们确定自己是凤云笙以后,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坦诚,不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会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有所顾忌?
毕竟,这些当兵的有多看不起女人,或者说是认为女人不可以当兵这个思想之深,她是深刻体会到的。
虽然有这些顾虑,但是凤云笙还是决定要把这些都说出来,毕竟她已经不想再瞒着这些把生命和名誉交到自己手里的人,毕竟她知道即便自己想瞒也会瞒不下去。
虽然在她面前没有人敢议论这件事,但私底下她知道是有人在议论,既如此那倒不如坦白,若真因此而动摇了军心,那就先把那一部分人剔除,她不希望再用那些手段去骗取这些人的认同。
她就是凤云笙,就是一个女人,那又如何?她可以像男人一样站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她也可以像男将军那样带领她的士兵去赢得一次次的胜利,她可以做到绝大部分男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杀人的数量。
她就是她,她不是其他人,也不需要是其他人!
凤云笙又和他们聊了一会,然后他们才离开了书房,之后凤云笙自己亲自准备了一套女装和一支木钗,女装是一条月牙色罗裙,与她以前的有八分相似。
凤云笙还沐了浴,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用水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然后将那月牙色罗裙披在自己的身上,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坐在铜镜前,右手执着木梳,极不熟练地梳着发髻。
以前都是巧莲替她梳头发的,可现在,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只可惜她是那样的笨拙,折腾了好久,她还是没办法绾好最简单的发髻。
她索性将头发自然垂下,也懒得再去打理。
她的头发,果然还是巧莲来打理才好。
她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画面散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将手抚在她的脸颊上。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她竟然有些认不出来了。
等一切结束了,她就用这张脸一直活着,大概也不错吧。
等一切结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戴上她那个鬼面具,望着天边夕阳沉没,推来了那道厚重的房门。
她穿过幽径,掠过一盏盏豁然升起的火把,来到众人的面前。
她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有震惊的,有疑惑的,甚至有恐惧的,她先对他们说了她未来的打算,告诉了他们南靖和其实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说完这一切后,她不等众人将那些信息消化,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覆在那个遮住她全部容貌的鬼面具上。
“今晚我除了要告诉大家这些事以外,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家。”说着她将自己脸上的鬼面具摘下,承受着那比刚才炙热十倍的目光,“我,不是凤凌玉,而是凤家三小姐,凤云笙。”
☆、第30章:晓月飞雪中
四下都是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听到凤云笙说的那句话一般。
凤云笙看着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表情,当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比较惊讶自己的容貌,还是更惊讶自己是女儿家的身份,抑或是关于南靖和的那一切。
这样的反应凤云笙是预料到的,而且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不管如何,当她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确能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却只是在口中喃喃地道:“将军是女的?”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呢喃道:“将军其实长得很好看?”
渐渐的,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冒出,紧接着犹如深水炸弹一样投进了大海里,将刚才的寂静完全炸掉。
“将军竟然是女的,那我们在军中做的那些事……”
“天啊,我竟然还曾经叫将军去比那些东西……”
“怪不得将军以前总不和我们一起洗澡,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就说,将军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满脸伤疤的人,可是长得这么俊,不,是长得像天仙似的,这也实在是太骇人了吧!”
“不行,这一定是假的,将军怎么可能是女的,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这绝对是梦……”
刚刚凤云笙嫌他们没反应,可现在却是宁愿他们没反应,有好几次她想说什么,他们那滔天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他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吼,能不能不要吼那些她好不容易已经忘了七七八八的东西!
凤云笙看了一眼底下已经失控的士兵,情知自己就算是把嗓子喊哑了也没用,于是她索性等他们自己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是平复了心情,此时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着凤云笙。
凤云笙看着他们,她心里有无数的措辞涌出,但都被她一一压了下去。如今的她不想用那些华丽的口号去怂恿他们,也不想用伦理道德去绑架他们,她只是想用最朴素的话,去问明他们的本意。
“你们可还愿意留下当我的士兵?”
话音刚落,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凤云笙早就想过这样的结果,所以当下并没有什么不适。
可正当她想开口时,一把平凡无奇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响了起来。
“将军,这还用问吗,我们当然愿意做您的士兵!”
“就是,无论将军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
“没错,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南穆国的士兵,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窃国的事发生却无动于衷!”
“将军,我们训练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天了!”
“将军,您永远都是我们的鬼面将军,是一次次带领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军!”
“将军,带领我们去救回定国公,去救回陛下吧!”
无数慷慨激昂的声音此起彼伏,凤云笙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激动的脸,她想起自己从一开始被他们的鄙视厌恶,到后来的慢慢接受,想起她第一次领兵,想起她亲手将霹雳穿过楼胜的身体,想起那天晚上的兵临城下,想起自己与刘霸海突破重围,想起那七十一个士兵的死守,想起那四百三十七人为了自己而慷慨就死……
那一幕幕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她看着眼前这些雀跃的士兵,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如此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而且不是部分而是全部,仿佛曾经的他们根本不曾厌恶“娘娘腔”,不曾鄙视女人从军这样的事。
她想过很多个可能性,却从未料到现在这一种。
凤云笙犹自出神,直至听到那一声声整齐的呐喊声时,她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唯将军命从!”
“唯将军命从!”
“唯将军命从!”
她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们为什么能这样简单的接受自己,为什么不在意她是女儿家额身份,为什么不讨厌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娘娘腔。
可是看到映在火光中雀跃纯净的神情时,当听到他们那一声声“唯将军命从”时,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问了。
她伸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那些士兵立刻闭上嘴。
“谢谢你们。”
火光之下,她一袭月牙色罗裙,唇瓣那浅浅的笑意,却犹如冬日里的阳光,能化开最冰冷的人的心。
所有人不禁看痴了,他们似乎从没见过,将军这样笑过。
于是他们暗自在心里发誓,为了让将军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们豁出去了!
接下来那接近十天的时间里,那些个士兵仿佛个个打了兴奋剂一样不知疲倦地操练工作,而且在闲聊时,总能看到他们傻笑的表情。
本来凤云笙觉得既然都坦诚相对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戴上面具,但是鉴于军中的情况,在高校尉的再三谏言之下,她还是重新戴上了面具。
虽然这个举措让士兵们心里各种不爽,以至于高校尉日常打喷嚏的次数明显上升,然而他们并没有在这上面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