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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毕竟端翌入道的方式十分凶险,虽然他杀的是北疆蛮子,但是长期浸淫在那等屠戮的快感中,让他的心态也产生了一丝扭曲。
正是这种扭曲,在他的剑术境界实现突破之时,心魔也被完全释放了出来。
此时的端翌,白衫长剑,却不似月下的谪仙,仿佛是人间重生的魔头一般,令人见之胆战心惊,若是被他一剑取下颈上的人头,怕是要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端翌的剑式威压之下,无人敢近得他的身前。
但是,随着沙漏渐渐接近干涸,暗卫们心中也十分焦急,王爷如此月下舞剑,至少有半个时辰了,如果还停不下来,怕是最终会油尽灯枯,心弦断裂而亡。
这时,暗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思。
如果王爷再停不下来,他们就合力而上,通过众人的力量,化解王爷的剑式,拼着死伤,也要保王爷的平安。
这些人都是端翌的死士,自是对他拥有拿命来换的忠诚,此时见情势危急,便作势要冲往校武场中。
“且慢,我来化解一二。”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校武场外响起。
这个声音,如若夜萤听到了,会觉得比端翌更加苍脆一些,清俊一些,如果说端翌的声音是大提琴的和弦,那么这个人的声音,就是小提琴的和音。
两个人同出一系,声音却一样充满不同凡响的魅力。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所有暗卫冲出去的脚步齐齐停住,他们躬身行礼道:
“卓王!”
来者正是端翌的大哥,卓王端祥。
端祥一身白衣翩然,月白长衫上,绣着皇家独有的族徽暗纹,显得富贵清气。
他手执一把清雅的古琴,说话间,琴已经放在校武场边,他亦不加选择,席地而坐,脸上神情淡然从容,修长的手指随即在琴弦上拂动,顿时,一串串清雅的乐符从琴弦上喷薄而出。
这琴音,犹如天籁之音,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淙淙的流水涤荡心田,顿时让人全身燥气全消,云淡风轻。
随着端祥的琴音,端翌的剑式也慢慢随之轻松起来,越来越慢,一招一式吐喂间的凛凛杀气,也变得如阳光照雪一般消蚀了,留下的,是满满对剑道的感悟。
端翌仿佛觉得,自已身处桃花灼灼的桃林之中,随着剑式起舞,桃花缤纷落下,片片花瓣却不沾到已身,花丛中,那比桃花更加明艳的女子,不是夜萤是谁?
有佳人在侧,有琴音雅乐,端翌心中的戾气顿时消散,手下的剑招吐喂出去,有了缠绵绯侧之意。
端祥修长如竹节般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在琴弦上的拂弄着,他知道,这个时刻,是端翌最关键的时刻,若是此时,他手中的琴音停下,端翌不光会迷失,还会因为走火入魔,而迷醉心神,永远活在自已营造的幻境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端祥手指尖上沁出的鲜血染红了琴弦,暗卫们也猛然了悟,若是卓王怀有二心,此时是对靖王爷下手的最好机会……
第二百四十九章兄弟情深
随着端祥指尖上沁出的血迹愈盛,琴音反而变得愈加轻柔优雅,仿佛是端祥不费吹灰之力弹奏出来的一般。
琴音一派详和。
但是边上的暗卫却看得心惊肉跳,因为端祥此时指尖上已经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琴弦上亦是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十指连心,可以想像,端祥此时弹奏,是忍着莫大的痛楚,竭尽全力。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这点,最可怕的是现在这种情形,端祥要是停下弹奏,根本也无人能指摘他什么。
因为,端祥已经尽力了,他的十指在锋锐的琴弦上摩擦,每一下抚触,都是刮擦着没有任何防护的指肉。
卓王爷,请一定坚持住啊!
靖王府中,每一名暗卫都这么想。但是也都提着一颗心,谁不知道,未来的帝皇,如若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这三名王爷中产生。此时若是除掉一名,便少了一名竞争对手。
龙椅之上,九王之尊,权柄天下,美人承膝。
这是每一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卓王端祥似乎并不知道周围的人是怎么想似的,突然,他那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手指,猛地愈发凝重舒缓起来,而琴音也从原来的靡靡转为悠然淡泊,似乎让人在田园中穿梭徐行。
端翌的剑式愈发舒缓厚重,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家小女人行走在山间的身影,端翌追上前去,和她并肩而行。
她回眸专注地看着他,那在夕阳余辉下映衬的琥珀色瞳仁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端翌的心醉了,这种醉的感觉就是酥酥的,身体酥了,心也酥了,魂都酥了……
端翌终于停下舞剑,剑尖微微向下,身体定格,然后,收剑式……
校武场上,突然月朗星稀,一切都变得风清云淡。
端翌微闭着双目,似乎在品味着某种愉悦至极的感受。那种酣畅淋漓的突破之感,就象突然推开一道阻拦自已前进的薄膜幕墙一样,此时恍若进入一个全新的天地,让他可以大展手脚,在此称王。
四周的暗卫们对视一眼,慢慢撤走。
王爷安全了。
他们这才发现,自已的背上,已经析出一层薄汗,此时风一吹,凉嗖嗖的。
端祥的琴声此时也渐渐依稀,停止。
“恭喜二弟,剑术又精进一层!”
见端翌睁开眼睛,端祥轻轻拍手道。
“大哥,你的手指怎生流血了?”
端翌目力何等精锐,月光如白昼一般,照得四处亮堂堂的,他一眼就看到了端祥手指上的血渍。
“二弟,方才你在突破之时,似乎走火入魔了,为兄用琴音安抚你的心魔,似乎如此还颇有助益。不过,惭愧的是为兄学艺不精,只能耗尽心力,若是我的师尊来弹,断不会有此情况。”
“大哥,多谢,若不是你,我今天就走火入魔,命丧于此了。”
端翌此时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一阵后怕。
看到端祥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连忙叫道:
“来人,拿药过来,给卓王包扎。”
端祥方才拼了命地弹琴,别看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力几乎耗竭,若是端翌再不清醒过来,回归本心,他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一直端着的一口气泄掉,指尖上的剧烈疼痛传来,他便再也做不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了。
都是自家兄弟,端祥也不客气,只是伸出十指,让端翌细心包扎。
“大哥,怕是这几日都不能近水,你须得好生养着,小心感染化脓。明后两天,应该是最痛的时候,忍过去就好了。这种止血生肌的药,都是我从北疆带回来的,能加速伤口愈合。”
端翌和端祥自幼便感情极好,这一次,他又被端祥从走火入魔的边缘唤回,对大哥更是感激不尽。
“感染?化脓?这是你在北疆学的新名词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端祥好奇地问端翌。
端翌一时语塞。
呃,对了,这些名词都是他家小女人惯常说的,开始时他也象端祥一般感觉新鲜奇特,但是不知不觉也就接受了,这些词语藏在他的脑海里,然后不经意间就蹦了出来。
夜萤的林林总总、点点滴滴,都如春风化雨般,浸润了他的全身心,化成了他日常一言一行间的习惯。
“是,在北疆找那的巫医学的,他们认为,身体受了伤,伤口若是沾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发红、发肿、发热,疼痛,这就是感染,为了杜绝感染,就要清洗伤口,定时换药,如此就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端翌说着,手下不停,用高度而又珍贵的白酒,往端祥的十指尖洗去。
端祥被酒精一刺激,“咝”地疼得微微出声。
但他亦是性格坚忍的男子,只是猝不及防,一时忍不住罢了,到了后面,任凭端翌如何清洗,他都强行忍住了。
不过,端祥看到端翌微微闪动的眼睫,却觉得,端翌说的,似乎并不完全是实话。
因为,端翌说到北疆的巫医时,嘴角竟然微微向上一勾,他竟然会笑?而且,眼角似乎也有一抹春意。
端祥不由楞了。
哟,原来自家的二弟,似乎石头开花了呢?
清洗完伤口,抹上快速愈合伤口的药粉,端翌利落用干净的软布,将端祥十指松紧适度地缠绕起来。
“对不住了,大哥,你近段时间,怕是要让人喂你吃饭喝水了。”
看着端祥十指如白萝卜一样鼓鼓囊囊的样子,端翌忍不住笑了,这画风,似乎和清贵俊逸的大哥,似乎十分不搭。
“哎,没什么,方才那般凶险,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端祥看着自已的手指,也笑了,眉眼间的笑意,直达眼底,似乎,只有在自家这个二弟面前,他才是彻底放松的。
“二弟,听说你明日又要离开京城,纵情山水?”
端祥问道。
“是,你是听太皇太后说的吧?不管我们多少岁了,她总是还把我们当成孩子来看,走到哪里都不放心。”
端翌说起太皇太后,脸上便有了慕孺的温暖。
“对呀,我才从太皇太后那里过来,她着实有点担心你,不过,据她说,你此行出去,收获不小啊,比如,那个香囊……”
端祥也会开端翌的玩笑……
第二百五十章兄弟谈心
“呃,太皇太后何时如此八卦了?”
端翌不由地失笑,虽然只是清浅地一笑,如蜻蜓点水而过,但一向冰山脸不苟言笑的靖王爷竟然也会笑了,比天雷勾动地火更加惊心动魄。
端祥不由认真地、深深地看了端翌一眼,嘴角亦浮出一抹如春风化雨般的笑意道:
“二弟,你会笑了呢!”
“唔?是人都会笑的好不好?”
端翌被端祥道破,不由地摸了一下自已的脸颊。
莫非过去自已不会笑?
见端翌一脸不自觉,端祥不由失笑。
“还有啊,什么是‘八卦’?我发现二弟这趟回来,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言语。”
“大哥,呃……”
端翌一时语塞。
见端翌为难,端祥也不求深究,笑道:
“二弟,今晚大哥我心情甚好,不如咱们把酒言欢吧?顺便趁机和我说说那香囊主人的事情。”
端祥的神情看上去,有点促狭,有点欢喜,颇似自家小女人说的:一脸八卦。
端翌暗忖,然后担心地道:
“可是大哥你的手指新伤未愈……”
端翌有点担心地道。
“二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一点也没有神武大将军的爽直利落。”
端祥埋怨道。
“呃,大哥既然这么说,小弟我也许久未与大哥饮酒尽欢了。”
端翌见大哥执意要喝酒,也催动了心内的豪气,便让下人准备下酒菜,然后自已则神神秘秘地到房内,拿出了两坛酒,放到下人在庭院中摆好的长条矮几上。
“二弟,这是什么酒?包装如此朴实无华?但是我知道,二弟出手的酒,必是好酒!”
端祥充满了期待。
看着眼前朴拙、黝黑的酒坛,他相信端翌珍而重之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