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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谨言看着白子义，眼神发凉。
这种眼神，就像是冬日寒潭深水一样，有一种能够冻入人骨髓的冷意。
往日要是庞谨言这么看着白子义，白子义早就认怂，直接退缩跪拜大佬了。
可是，已经谈到了这个份上。
白子义不愿意后退，他哪里能够看自己的好友执迷不悟。
第2020章 精神病院32
庞谨言看好友如此认真，他便推心置腹道：“在这里，想要活下去……保持理智是必然的。我现在对她……还没有走到可以舍弃生命的地步。”
白子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就说嘛，你们不过是认识这么几天而已，你还不至于犯傻。”
庞谨言没有搭话，他方才的话语中用了“现在”这个词语。
那是因为在未来，他无法保证自己未来的选择。
不过，白子义显然还没有想到那方面。
他对好友是很有信心的。
确定了好友的心意之后，他便开始和好友商谈最近发生的事情，想要把所有的线索都罗列推敲一遍。
二人聊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白子义知道云舒过来了，就去开门。
云舒拿了工具过来，对庞谨言道：“谨言，来，我给你理一个帅帅的发型。”
“要不然，还是我来吧。”白子义觉得云舒涉猎的方面有点太多了，总不能在理发界都是佼佼者吧？
这根本就不科学！
云舒轻轻拍开了白子义的手：“你的手艺哪里能有我好？”
白子义哭笑不得，说：“副院长，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理发经验的。以前我大学的时候，有个舍友是月光族，为了省钱还让我给他理发。”
云舒拿起了剪刀，对庞谨言道：“虽然我以前没有给谁理过发，但是你要相信我，谨言。就算是我理发不成功，我还能给理个光头啊。要是光头不好看，我还能给你买几顶帽子。”
白子义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好友光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虽然他觉得好友帅气过头了，但是光头什么的，似乎有点太埋汰青春年少的好友了。
庞谨言一言不发，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
白子义眼看着云舒已经动手了，他却没有接收到好友的阻止云舒动作的暗示，觉得好友这可真是太给云舒面子了。
其实别说女生，男生也对自己的发型有要求的。
就白子义看来，庞谨言就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
在白子义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的时候，云舒已经飞快地剪起来了。
院里这些东西还挺齐全的，云舒手边的工具应有尽有。
当然了，云舒也没有耍什么花样，她也就用了布给庞谨言围上，拿了把剪刀而已。
白子义这个时候被庞谨言轻轻碰了一下手背，他心想：来了！暗示终于来了！
肯定是好友受不住云舒的折腾，想要……
结果，白子义发现好友这是让自己出去的意思。
他知道，这个时候得去问问冷医生，季晓思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吧，放任好友和云舒在一起，他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我想起我还有一些事情，我得先过去一趟。一会儿，我让一个护士过来。”白子义说。
云舒道：“我在这里，还需要什么护士？”
“副院长事情那么多，哪里能够一直陪着谨言，我还是让姚佳佳过来好了。谨言和姚佳佳也挺熟的，见着她不会有多大反应。”
第2021章 精神病院33
白子义看着在空气中纷纷扬扬落下的黑发，觉得云舒这下手也忒狠了。
要是没有什么经验，没有什么把握，那就慢慢剪啊。
一下子，就剪那么多，这是在闹什么？
“哦，那随便你。”云舒也知道白子义压根就不放心自己一个蛇精病陪在庞谨言的身边。
白子义离开之后，姚佳佳没过一会儿，就小跑着过来了。
听了白医生的话，姚佳佳可不敢耽搁，毕竟云舒的手里可还拿着凶器呢。
可是，当姚佳佳看到庞谨言的容貌之后，愣住了。
这……
虽然早就知道庞谨言肯定长相英俊，要不然不会引得康乐乐三番五次失态。
可问题是，这未免太好看了吧。
那宛如被精雕细琢过的五官，叫人根本就找不出瑕疵。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经过了最为精准的公式计算出来的一样，不管是一双剑眉，还是那双明澈的眸子，都让人难以挑剔出缺点。
姚佳佳傻呆呆地看着庞谨言，只觉得就算是庞谨言低头敛目不说话，他都像是神佛一般，全身带着圣洁无比的味道。
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病呢？
这绝对是天妒英才啊！
姚佳佳痛心疾首，都想指着老天说老天对庞谨言不公平了。
“你已经呆愣很久了，姚佳佳护士。”云舒垂眸看向庞谨言那近乎完美的五官，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给他理一个那么好看的发型，就应该给他理一个狗啃头。
姚佳佳讪讪一笑道：“那个……我打扫一下，地上的头发很多。”
“别，我还没有弄完。”
“还没有剪完吗？这已经很好了！”姚佳佳是越来越佩服云舒这样的存在了。
她觉得云舒也是这群病人当中的绝顶天才，就算是理发这种事情，也绝对难不倒云舒。
云舒深沉地点头，说：“当然，这个发型还没有完成。”
“那好吧，副院长继续，我来打扫就好了。”姚佳佳满脸兴奋地说，“我看副院长对发型挺有研究的，副院长，你觉得我适合剪什么样的发型？”
“你啊，你脸小，五官端正，什么发型都能行。主要看你自己想要走什么风格的吧。”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给庞谨言理发。
姚佳佳眼看着庞谨言那一头整理的乌发，变成了崎岖不平的乱发……
这发型，真的是很一言难尽了。
光看发型的话，姚佳佳会觉得这是乞丐，但是配着庞谨言的脸看，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种狂放不羁的发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副院长给谨言弄这种发型，也就谨言能够hold得住了。”姚佳佳赞许地说道。
比起先前那种更加正常的发型而言，姚佳佳其实更喜欢现在这个发型。
虽然看着乱，但是乱中有序啊！
一看就特别有个性，真的是很美好的发型了。
云舒：……
她插着腰，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看地板花纹的庞谨言，心情简直了。
她不就是想要弄个差劲一点的发型，好拉低一下他的颜值吗？
第2022章 精神病院34
结果呢？
结果这人还真是厉害了，不管是什么发型，他都百搭！
他倒是百搭了，她所做的一切就白搭了。
“怎么了吗？副院长还是不满意这个发型吗？”姚佳佳瞧见云舒深沉的表情，觉得云舒现在大概和艺术家没有什么两样，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很高。
云舒本来想直接把庞谨言的发顶弄成不毛之地的，但是想了想，貌似就算是光头，庞谨言有这一张脸，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最终，云舒放弃了。
既然她做什么都没有用，那她除了放弃，还能怎么样？
“你扫地吧。”云舒拿出了海绵帮庞谨言将脖子处的碎发给扫掉，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庞谨言的耳朵。
然后，她就见着他的耳朵就和那红玛瑙一样好看。
她忍不住伸出小拇指，轻轻地碰了碰。
“不行……”姚佳佳看到云舒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
谁不知道庞谨言不喜欢被人直接触碰？
更何况是耳朵这么敏感的地方？
“有什么不行的？谨言也没有拒绝啊。”云舒认真地对姚佳佳说。
说话间，她的手指又轻轻地碰了碰庞谨言的耳垂。
姚佳佳看向庞谨言的脸，现在庞谨言的长发被剪掉了，没有了长发遮掩他的表情，她能够看得很清楚。
庞谨言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抗拒的神情，即便是肢体动作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云舒也就是碰了碰庞谨言的耳垂而已，并没有把他的耳垂当玩具。她道：“其实谨言还是很好说话的，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姚佳佳无言以对。
虽然庞谨言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别人的杀伤力，但是从她以前的经验看来，庞谨言哪儿哪儿都看不出温柔的痕迹。
他这个人根本就是冷漠的，冷漠地拒绝别人靠近他，触碰他的空间。
他并不是惧怕别人的靠近，更准确地说是他不喜欢别人的靠近。
甚至于，他对自己的身体的情况都是冷漠的。
云舒没管在旁边的姚佳佳在想什么东西，她细致地将落在庞谨言脖子处的碎发给弄干净。
姚佳佳拿着扫把，看着云舒垂眸的模样，只觉得这一刻很是温馨。
“我再画一幅画给你，今天我自己带了笔。”云舒拿出了别在白大褂的口袋上的笔，然后拿出了刚刚拿剪头发工具的时候带来的纸张。
“画画啊，副院长还会画画？”姚佳佳惊喜地看着云舒。
她觉得云舒真的是多才多艺了，要是外人不知道情况的，恐怕还真以为云舒就是这里的副院长了。
庞谨言看云舒画画，站起身，走到了云舒的旁边。
他的身材颀长，虽然看着有些瘦弱，但是绝对不是干瘪的瘦，而是身材匀称的清瘦。
他往云舒那边一站，很容易就挡住了姚佳佳的视线。
姚佳佳从庞谨言挺直如松柏一样的后背，看出了他的抗拒。
她小声嘀咕道：“我不看就是了。”
庞谨言没有动，宛如雕像一样站在云舒的旁边。
姚佳佳见状，低头安静地扫地。
第2023章 精神病院35
云舒将画画好之后，递给了庞谨言。
庞谨言垂眸看画，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森林般静谧的感觉，那微微垂下的浓密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阴影。
他细细地看着画，仍旧是再简单不过的q版画。
这一次，画的是她给他剪头发的内容。
二人都有着可爱的馒头一样的脸，但是眉宇间的神韵却跃然纸上。
庞谨言把画收下后，锁在了房间的柜子里。
看到庞谨言小心的珍藏的动作，云舒的嘴角上扬，心情很好。
姚佳佳则是咋舌，想看看云舒给庞谨言的是什么样的墨宝，不然庞谨言怎么就和放宝贝似的要藏起来呢？
虽然自己不敢让她给自己剪头发，但是请对方给自己画一幅画应该是可以的吧……
“佳佳，康乐乐应该还被唐医生关着吧。”云舒问姚佳佳。
虽然康乐乐就算是疯癫起来，也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瞧见康乐乐那么久疯狂地追着庞谨言跑，她看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是的，康乐乐最近太不安分了。”姚佳佳说，“其实一开始白医生就和唐医生说过，康乐乐的过激行为会影响到谨言的病情，但是唐医生起初是不答应了。那天应该是看到康乐乐癫狂的样子，知道得阻止才行。”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姚佳佳也表示对唐萌之前的作为是理解的。
因为正常情况下，康乐乐看到帅哥最多也就是去追求人家，说要请人家吃饭的什么的。
但是吧，康乐乐遇到庞谨言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老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