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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严肃的气氛。
里头的官员们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一个个,都脸色凝重!
李成一身官服,威严十足的坐在高堂的四方桌后。
他你头顶上悬挂着一块刻有“明公韦德”字样的牌匾。
堂中央,恭士林站着。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
一席素袍,弱不禁风。
这样一个长相俊朗,彬彬有礼的文生,谁会相信他竟是杀害杜慕白的凶手?
而大堂的左侧,恭左相横眉眯眼的坐在那儿,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把手。
而他的对面,大堂的右侧,平阳侯也已经已落座。
和恭左相不同,他心里捏着一把汗!
半晌,李成终于开了腔:“恭士林,本官已派人查明,六年前南申才子杜慕白被杀一案与你有关,并已有了直接的证据,现在问你,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要辩解的?”
闻言,恭士林的眸子轻轻一晃。
目光盯在面前的地面上,迟迟没有说话。
他不想辩解!
但——
“证据何在?拿出来便是。”恭左相出声。
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李成。
跟燃着火球似的。随即,李成说:“先前,我们已经得知了凶手的行凶手法和过程,根据那位纪公子验尸所得的结果,杜慕白的后背肋骨上有三个一模一样且距离相等的凸点,像是撞在与门钉相似的地方,经过查探,最终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一口鼎钟!而鼎钟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处废弃的亭子里!旁边还有一条湖,而去往那个地方的话必须经过前面的小巷,我已经问过巷头的乞丐,乞丐说在杜慕白死的那天,确实见他进去
过,那么也就能够证实,凶手和杜慕白就是在那个亭子里见的面……”
他将凶手如何迷晕杜慕白、又将他如何运送到对面那片林子里的过程全数说了个明白。
以及凶手是如何假扮杜慕白、并且利用绳子的高度来混淆视听的,都一一说了清楚
如此缜密的行凶过程,以恭士林那聪明的脑袋,确实是他能想出来的。
而在听完这一切之后,站在堂中的恭士林非常冷静。
因为这一切,他是亲身经历过的。随后,李成说起凶手将杜慕白运送进文舍的办法:“凶手知道,每年科举之前,很多文豪和一些富家子弟就会将不用的书籍装箱,送到文舍去给那些平时连书都买不起的仕子们。凶手便利用这点,在那天晚
上,将杜慕白藏在一个装书的大箱子里从后门运了进去,等他假扮杜慕白进去之后,再将真正的杜慕白从箱子里搬出来,制造出他上吊的假象来混淆视听!可是他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算漏了一步……”
说着,他侍卫示意一眼。
侍卫就将纪云舒之前画在纸上的那些图案纹样和一本书呈了上来。
李成将那本书扬起:“就是这本书!”
恭士林抬起头来,看着他手里紧紧抓着的那本有些破旧的书籍。
李成的目光盯着他,问:“这本书,你应该熟悉吧?”
“是我的。”他淡淡开口。“那你一定想不到,就是因为这本普普通通的书,竟然为我们指出了凶手。”李成将书籍翻开,翻到了印有印迹的那一页,亮给他看,“这上面的印迹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或许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
这个印迹已经由那位纪公子还原出来,这并不是什么脚印,也不是什么别的印迹,而是由一个印章盖上去的。”
言毕,他拿起面前的一张纸。
纸上,赫然醒目的写着四个字:翰常鉴印!
旁边,还有一朵喊不出名字的花。
恭士林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但这四个大字和那一朵花,就如同一道雷,狠狠的劈向恭左相。他一拍椅子,站了起来:“这……又能代表什么?”
第1266章 开案(二)
“这……又能代表什么?”
质问李成。
而李成则一改往日闲散、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冷着一张脸,严肃道:“恭左相不会不知道,拥有这个印章的人就是你儿子恭士林吧!”
“就因为书上印着这个,你就断定士林是凶手?”“当然不是!即便这本书上印有这个印章,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他,只能证明,他或许跟凶手有过接触!可是……据我所知,这本书只有翰林院才有!而翰林院的书,是不能带出皇宫的,可是有一个人能!”
他看向恭士林,继续道,“这个人,就是你!”
恭士林沉默。
“那晚连同杜慕白一起被运进文舍的书籍中,还有这本书!而能将这本书捐赠到文舍里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所以,那个费尽心机,做足准备杀人的凶手,也正是你!”
正是你!
李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是颤的。
这些年来,他都恨不得将恭士林大卸八块。
甚至夜里醒来的时候还会频频诅咒他。
诅咒他一辈子不顺。
吃饭咽死!
喝水呛死!
走路累死!
出门撞死!
……
等等一切,只要是不好的诅咒,他都在恭士林的身上轮了一遍。
但他没有想到,恭士林竟是以凶手的身份遭到了报应。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做的。
全程,恭士林一副冷静的模样。
只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疏忽了!
当年,他从宫里抱了数本书籍准备回府看,可书从手臂间滑过,全部掉到了地上,他又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自己那块专有的印章。
印章掉下时,正好砸中了两本书!
他当然完全没有注意。
更没有在乎。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将其中一本书连同杜慕白一同装进了箱子里。
大概,这就是冥冥中已然注定的事吧。
终于,他开了口:“没错,杜慕白……是我杀的!”
没有狡辩!
也没有辩解!
他承认了。
李成手心一紧,眼角一跳,眼里,尽是失望和难受:“那……你为什么要杀杜慕白?”
“重要吗?”
“我要听原因!”
“原因如何,我不想说!总之,我认罪,是我杀了杜慕白,一切罪名,我一力承担便是。”
恭士林的脾气有多倔,李成是知道的,他若是不想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李成只觉得后背在发冷。
手心也是麻的。
说到底,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接受恭士林就是凶手的这个事实。
他努力压制心里那股情绪,抓着手边的那本书,说:“好,既然你已经承认,我便将你交去刑部,关押大牢,等你愿意说出原因再论!来人,把他押去刑部。”
“是!”
侍卫进来,将恭士林架住。
恭左相突喊一声:“住手。”
疾步上前。
两个侍卫,也赶紧松开了恭士林。
恭左相便抓住他的双臂,眼里锋芒毕露,聚着光,说:“士林,只要你说一句,你没有杀人!那么今日,谁也休想带不走你。”
“爹……”
“你说啊!”
恭士林却迟迟不愿说。
“只要你说了,你便会安然无恙,说啊!”
怒吼。
只要一句“我没有杀人”,那么,他就可以安然无恙。
但恭士林还是放弃了。
他苦涩一笑:“爹,我的的确确……杀了人!”
“你……”
“我说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心甘情愿,爹你也无需保我。”
“早知如此,我就该将你连夜送出高定。”恭左相痛心疾首。
“没用的!”
……
最终,恭士林还是被带去了刑部。
李成将大堂里的侍卫一一支离出去。
只剩下他、恭左相和自己的父亲平阳侯。
此时,恭左相还站在原地,目光望着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生生架走。
平阳侯的面色则极尽难看。
毕竟,杀人的是恭左相的儿子。
而下令抓人的,是自己的儿子。
这就等于公然与恭家撕破了脸。
他走到恭左相身侧,说:“恭将军,现在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唯有想办法补救了。”
听到这番话——
“补救?”恭左相冷笑,看着他,“你要如何补救?是杀了你的儿子来补救吗?”
言辞带狠。
咬牙切齿!
平阳侯知道他心里有火:“你应该知道,这件案子已经轰动了整个高定城,也传到了大王耳边,此次案子是阿成负责,他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住士林的命。”恭左相完全听不下去他的话:“我昨天就已经找过你,是你口口声声说会解决此事!原本,只要李成不管,不去追究,那么,谁也动不到士林头上,可现在看来,你们李家真是忠臣啊!为了立功,为了在大
王面前彰显你们公正严明,竟不惜毁掉我们几十年的交情。”
声如洪钟。
回荡在刑部大堂内。
平阳侯也只能尽力解释:“士林与文殊毕竟婚约在身,单单这点,我就会保他到底,可是一旦包庇,大王若是知晓,你我都不会有好结果。”
“呵呵。”恭左相不禁失笑,眼里的恨意窜得更深了些,“本以为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却没想到,你们是上了岸,反将我恭家的人留在了一条破船上,好!李文世,既然你无情,便休怪我无义!”
随即,他伸手从旁边的屏架上取下一把长剑。
拔了出来。
然后朝自己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狠狠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
好端端的一张椅子,顿时被砍成两半。
到底是武将出身!
即便早已卸去一身铠甲,但骨子里的那股气还在。
平阳侯愣住。
恭左相与他说:“从此,我李恭两家,形同此椅。”
说罢,将手中的长剑狠狠丢在了地上。
挥袖离开。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平阳侯看了一眼李成。
满脸怒火。
狠声道出一句:“逆子!”
丢下这两个字,也离开了。
李成便在原地叹气。
心情五味杂陈。
他为了公正,为了找出是谁杀害了杜慕白,不仅得罪了恭家人,还得罪了自己的父亲。而现在,李恭两家由此闹翻,势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第1267章 审问
恭士林杀人一事,很快就在高定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谁也无法相信那文质彬彬、性子温淡的恭少爷会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杀手。
而论其原因,无人知晓!
倒是城中各大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却讲得绘声绘色。
有道恭士林是因嫉妒杜慕白俊美的容颜而心生杀意。
有道杜慕白打坏了恭士林心爱的翡翠杯,却扬言那东西就是几块碎瓷片,不值几个钱,所谓祸从口出,便惹来杀身之祸。
也有道杜慕白抢了恭士林心爱的女人,因此遭到了报复。
还有更加离谱的!说恭士林生来就有断袖之癖,看上了人家杜慕白,想收他在外做个好矫郎,可人家南申才子不乐意,还一个劲的讽刺他,并说要宣扬出去,这一下便惹怒了恭士林,“美人”不得,便要毁掉,故而下了杀心
。
……
这些乱七八糟的趣事,听得茶楼里的百姓们连连叫好。
欲罢不能。
嚷嚷着要听更多的故事。
说书得到打赏的钱,嘴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一个劲的往下说。
离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