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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可就算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天色渐晚,她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轮毛茸茸的月亮出了神。
眼眸里带着忧愁和神伤。
竹篮从屋子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纪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两天都不见姑娘去找王爷,王爷也不来找姑娘,可是……”吵架了?
竹篮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
纪云舒身处手指头,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下,“胡说什么呢,王爷这两天忙着正事,我又在忙着余家的案子,自然见面少了。”
“奴婢还以为……”她呵呵笑了笑,“不过王爷和姑娘你郎才女貌,而且王爷那么喜欢你,又怎么舍得跟姑娘吵架。”
“你这小丫头。”
竹篮笑了笑,又问:“不过姑娘,你和王爷这次回京是为了送秦大人出殡和给余大人伸冤的,现在事情都办完了你,那……是不是又要离开京城了?可千万不要啊,这才待着几天啊,竹篮舍不得你。”
一时笑,一时哭。
极其的可爱。
纪云舒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这丫头,就这么舍不得我吗?”
“当然,姑娘,你就多留一段时间吧,竹篮是真的舍不得你,也不知道这次你一走要走多久,万一不回来了,奴婢……”
说着又哭了起来。
纪云舒叹气。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走?还是留?
第978章 早该想到
现在整个朝堂上下就像一盘散沙,凌乱无章!
以景容的性子是绝不会现在离开的。
而她,必定要跟随景容左右。
竹篮见她迟迟不说话,轻唤了一声:“姑娘?”她回神过来,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竹篮,这丫头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不得不说,真是越看越觉得她与鸾儿相似,而且年纪也相仿,特别是那眉眼和神态,若是看久了,仿佛真能将她认作为鸾儿
。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快两年过去了。
鸾儿也死了快两年。
纪云舒每每想起来,心便揪着疼。
她叹了口气,将思绪拉了回来,与竹篮说:“我还没那么快离开,放心吧。”
竹篮咧嘴傻笑。
纪云舒:“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再坐会。”
“可是这都已经秋末了,晚上院子里寒,姑娘还是早点歇息吧,万一冻出病来可就不好了,姑娘身子弱,这一病可就麻烦了,还是进屋吧。”
她架不住竹篮如潮水一般的关心和担忧,只好进去了。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坐在那儿想事情想得你又失了神。
忽,外头吹进一阵冷风,像薄纱一样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脸蛋,丝丝清风也缓缓钻进了她的皮肉内,“滚”进了血液里,冷意顺着血液覆满全身,让她从头到脚冷了一个彻底。
明明秋末的风,应该是凉爽的才对!
为何,她冷的浑身哆嗦。
竹篮在里屋的床边点了香,又加了几片花瓣进去,香炉的顶口上缓缓绕出一缕白烟,袅袅上升,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十分安神。
纪云舒深呼了口气,轻轻晃了晃脑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满是疲惫之色。
“姑娘,早点休息吧。”
“你先出去吧。”
“是。”竹篮行礼退下。
她一出门,正准备将门关上,就看到院子里来了人。
景容!
高大的身影被门口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拖得很长……
直到了门口。
“王爷。”竹篮行礼。
景容面无表情,摆手:“下去。”
竹篮朝里头看了一眼后,就走了。
听闻景容的声音,纪云舒抬眸朝门口看去,景容已经进了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以至看不出他心里藏着的一股情绪,迎着一阵冷风走进来的他,身着一袭紫色衣袍,英姿勃发,面容姣好,眉宇间透着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傲气,面部轮廓上那冷硬的线条此刻则被
屋内橙红的烛光磨得十分柔和。
纪云舒看着他。
却一句话也没说。
二人四目相对、
尔后,景容在旁坐了下来,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他说:“今日,我去见了皇上。”
她知道!
纪云舒没有多大的反应,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呢?”
景容看着她,将自己和卫奕的谈话告诉了她。
听完,她衣襟内的手用力的绞在一起,鼻子一酸,可就在眼泪欲夺眶而出时,到底还是被她忍了回来。
当年那个背着她回家的卫奕,那个与她一起放孔明灯的卫奕,今时今日,如同换了一张皮,换了一颗心,变得她全然不认识了。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苦涩一笑:“我以为我了解他,以为自己懂他,可原来,我根本不懂,我更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放下。”
嘴角上的笑,越发凄凉!
景容知道她的心情。
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纪云舒平复了许久,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双手却把在门上迟迟没有放下来。
冷风从门上的细缝中钻了进来,正正的扑在她脸上。
冰冷极了。
她背对着景容,带着轻沉的语气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景容眼眸微微一颤,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缓时,纪云舒双手从门上离开,转过身来,脸色严肃,说,“当初先皇驾崩那晚,里面只有太医和几位内阁大人,之后你将他们遣了出来,只留下了先皇身边的张公公,而随后,你传了商大人进去,没多久,先皇遗诏宣读,因对御国公有愧,故而立了卫奕为皇帝,而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合乎情理,可是先皇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又怎么会将皇位传给卫奕?而在先皇驾崩和宣读旨意这段时间里,没人知
道大殿里发生了什么。”
她一一说完了这番话。
景容起身,走到她面前,眉头紧绷着,甚至还带着一丝难受。
他说:“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对吗?”
呃!
他的这句话,也就证实了纪云舒的猜测。
她笑中带痛:“我早该想到才对,早该想到才对……”
景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我能弥补的,就是将皇位让给他,我和你一样,都认为卫奕会成为一位好皇帝,而我也答应过你,会带你离开京城,绝对不会食言。”
说完,他紧紧的将浑身抖颤的她抱进怀中,说:“云舒,我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我希望卫奕能醒悟过来,我也觉得不会让任何人把从我身边抢走。”
十分坚定。
他抱着她更加用力了,谁都不能将纪云舒从他身边带走。
这个女人,是他用命都要护在身边的。
纪云舒在他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都说一切皆有因果!
是的,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晚,纪云舒哭了许久。
可是到了第二天。
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完完全全从她脸上寻不到一点伤心的迹象。
而景容也一早离开了她的房间,不知道去了哪儿。
竹篮进屋:“姑娘,吃点东西吧。”
她摇摇头,“不必了。”
“……”
“你去将我的官服拿来。”
“姑娘要去刑部吗?案子不是已经结了?”
“不要多问,拿来就是。”
竹篮不再多问,赶紧拿了来。
她换上官服,直接去了刑部。
关于余府的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关于如何处理木木的事,刑部上下还没有拿定主意。
此时,刑部上下的官员都聚在内堂,一一坐好。准备开会。
第979章 王烨?
准备开会。
商讨着该给木木定一个什么罪名?
是帮凶?
还是目击者?
“其实那木木也不算上是什么帮凶,毕竟,她也不知道余忘会杀人啊,所以,不能定罪。”一人说。
有人立刻接话:“可若不是她,命案也不会发生,看似不是帮凶,可到底此案由她而起,所以这罪,不能轻。”
各持各的意见。若木木只是个目击者,刑部还定她个罪名,确实说不过去啊!可换一个角度来说,是她迷魂华翎将其送到余忘屋中,而且明明透过窗户看到余忘掐着华翎的脖子,她却没有进去制止,所以,在这案子里,
她也构成了犯罪。
厉大人苦恼,这案子实在不知该怎么判?
最后只得将目光投向纪云舒,询问她的意见。
可纪云舒从进来后一直沉默着。
“纪大人,这案子既然是你接手的,那要怎么判,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摇了下头。
几个刑部官员面面相觑,心想:这纪大人是怎么了?
于是,又开始讨论起来。
最后,判了木木一个“帮凶”的罪名,杖刑五十,监禁三年。
敲定!
写入卷宗内,交由大理寺复审。
可等刑部写好卷宗打算由人送去大理寺时,纪云舒却将这份差事给揽了过去。
并说:“我亲自去趟大理寺。”
厉大人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纪云舒到了大理寺,才发现那王烨上任不过才两天时间,就将原先大理寺的侍卫逐一换了一遍,将之前跟着余大理的人都调去了别处。
新官上任,如此也不稀奇。
王烨得知纪云舒亲自送卷宗过来,将她迎进了内堂,好茶好点心上着。
“这等小事,纪大人何必亲自过来,遣个小吏送来就是了。”王烨对她客客气气。
纪云舒礼笑:“王大理此次上任,我也是想过来道贺一声。”
“客气客气。”
“不知王大理可否适应了?毕竟之前你在工部任职,现在入了大理寺,接管的东西也不一样。”
王烨笑说:“皇上器重,让我任职大理寺卿,做臣子的,自然要竭尽全力。”
她喝了口茶。
王烨心想:无事不登三宝殿,纪大人此次前来,不可能只是道贺这么简单。
只怕……大有玄机啊!
果然,纪云舒忽然饶有兴趣的问了句:“对了王大人,听说当年修葺余府的事,是你批的,也是你下令着人办的,可是?”
王烨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来,点头:“没错,是我派人修葺的,也是由我监管的,只是纪大人的意思我有些不大明白?”
“王大人别误会,我只是好奇罢了,此次余府主屋的墙体崩塌,听说是因为墙体的材料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纪云舒话里带话,暗讽王烨在此过程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
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但王烨一听,当即脸色一僵,他也不傻,当然知道纪云舒的意思。
果然,这纪大人是有意来的。
他有些急了:“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竟传出这等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当年修葺余府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此次墙体倒塌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纪云舒一副八卦的模样:“哦?如果不是材料的问题,那会是什么?”
“外界因素太多,纪大人是外行,自然不明白,而且当时完工时,是我亲自检查的,那面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十分笃定道。
“可确定?”
王烨怔了一下,纪云舒接连问得他都开始怀疑了,于是极力回想起来:“收工撤走棚架当天是我亲自去的现场检查,各处也都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