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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不语,脸色极其的难看,有些木讷。
江夫人却倏地,冷笑了好几声。
十足的癫狂症!
她看着纪云舒,那眼神中,带着挑衅:“纪先生,你真的很厉害,我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竟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全数被你一一解开。”
县太爷眸子一亮。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江夫人承认了?
县太爷身子伏前,指着江夫人:“江氏,你承认你看到了玉嫂杀人?而后,又和李兆埋尸了?”
江夫人却对县太爷的话置之不理。
她依旧看着纪云舒,而原本虚软的双腿,此刻稳力十足,竟朝着纪云舒走近两步,那阴暗的眉骨间,带着一股恨意。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到了。”说话的同时,她用力指着玉嫂:“我亲眼看到她杀了那个畜生,我看到她不止捅了一刀,还捅了两刀、三刀、无数刀,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不去阻止,我甚至希望……希望那个畜生死无全尸,我当时不应该将他埋了,而是应该将他抛尸荒野,任由豺狼虎豹,将他咬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可我恨,恨自己为何不狠心一点。”
愤怒至极!
这样的江夫人,有些狰狞!
她口中的夫君,如今也成了畜生。
可何止是畜生呢?
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接着,江夫人又大笑了几声,走到玉嫂面前,缓缓蹲下身来,伸手朝玉嫂那张苍白的脸摸去。
一边说:“可怜的玉嫂,每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尽凌侮,看到那小小的身躯,被压在那畜生的身下,明明听到自己女儿的惨叫声,可还是一次次的忍气吞声,就算到了最后,还要一直忍着,苦命的玉嫂,可怜的阿语啊。”
玉嫂像是看不见她似的,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紧阿语。
江夫人起身,朝满堂的人扫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县太爷的身上。
县太爷被那道目光看着猛然一惊。
江夫人恨意窜起,那双附在衣袖中的手,捏拳发颤!
她句句愤恨:“我李家是名门啊,是受先皇之恩的世家,可我嫁了一个阴阳人,男不男,女不女,我多年无子,已经是我李家的耻辱了,所以,我也只能一直忍,将那畜生是阴阳人的身份瞒了又瞒,但我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阿语她十岁未满,却被……”
语顿。
那不堪之语,她没说出来。
纪云舒问她:“你既然早就发现,为何不立即阻止?反而任由他一次次又一次、对阿语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阻止?如何阻止?那个男人,是畜生啊,你是阻止不了他的。”江夫人转眸,又看向玉嫂:“为了能在江家继续生活下去,连玉嫂自己都能忍,我还能说什么?”
纪云舒终于明白,玉嫂愧对阿语的那份内疚,为何会如此强烈!
一个女人的隐忍,带来的结果,是她自己永远都无法预料的!
就像素云一样,忍!忍!忍!
忍到最后,腹中孩子没了,连自己的命,也没了!
而玉嫂,不也一样吗!
如今案件,水落石出。
县太爷沉了一口气。
惊堂木用力一拍。
“来人,江氏知情不报,另与李兆合谋埋尸,暂且关押监牢,待本官上上奏刑部,再其定罪。”
一听,李兆慌了,从地上坐起来。
“不要啊,我没有杀人啊,你们不能关我。”
“带下去。”县太爷一声呵斥。
几名衙役上前,将李兆和江夫人双双扣住,押往监牢。
“你们不能抓我。”江夫人斥了一声,神色十分阴狠,冲着县太爷说:“我们好歹是李家的人,就算是埋尸欺瞒又如何?你敢抓我,我就敢保证,我李家必定会让你乌纱不保。”
“放肆!”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容,抬手一拍,台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当作响。
大家的视线纷纷移了过去。
景容已经抬步,立在了江夫人面前,如鹰的眸,窜着一团冷霜,像寒针似的,让人胸口一颤。
“本王的令,你是不是也要反?”
声音震慑!
江夫人差点都忘了,容王原来还在。
“李家纵使将门之后,莫不然,你李家还想功高盖主?连本王的封号也要除去?”
“……”
“你可知道,这是谋逆之罪,重则,满门抄斩!”
江夫人双脚一软,瞳孔骤然放大。
现在,连自己的娘家都不能搬出来了,岂不是……
她认了!
低下头,不再垂死挣扎。
衙役看她“乖巧”下来,押着她,准备去监牢。
但江夫人脚步在纪云舒面前停了下来。
她带着惨淡语气,说:“纪先生,弄成今天这样,我认了,但是有些事情,情非得已,杀人,亦或是隐瞒,都不一定是罪过,我相信,你也是性情中人,应该明白,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该死的道理吧?”
“你想说什么?”
她笑了笑:“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么,我便拭目以待,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聪明。”
“……”
这话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纪云舒问她。
江夫人原本凄惨的模样上,再次带着十足的挑衅:“希望纪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李兆和江夫人便被带出去了。
纪云舒心中小小咯噔了一下,脑海中,嗡嗡的一阵作响。
此时,县太爷看着地上的玉嫂,连连摇头叹气,索性别开眼神,挥了挥手。
道:“来人,将玉嫂也带入监牢,杀人偿命,不得姑息。”
“是。”
衙役上前,却又犹豫了,问:“大人,那这小女孩……”
“抱走抱走。”依旧挥手。
得令的衙役,一边将玉嫂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抢夺她怀中的阿语。
“别抢我的阿语,别抢我的阿语,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全部走开,走开……”
玉嫂挣扎,双手死死抱着,就是不肯松手。
而随着动作的幅度,阿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恶臭味,也更加浓烈了。
两个衙役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玉嫂不松手,加上那味道太浓了,着实让人无计可施。
县太爷瞧了一眼,只好说:“罢了罢了,一并带下去吧。”
玉嫂抱着阿语,还在她的耳边哼着调。
最终,像丢了魂似的,跟着衙役走了。
县太爷也道了一声:“退堂。”
几下,堂上的衙役们都撤退出去了。
可是纪云舒却若有所思,神色紧拧!
不知道是不是心细的缘故,她总觉得刚才江夫人的话,分明就端了什么意思?
莫非,只是在跟自己玩心理战而已!
毕竟,江夫人也是一个聪明人。
“纪先生。”在旁的景容,突然唤了她一声。
情绪抽离出来,她对上景容的眸:“王爷有话可说?”
景容正色:“本王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太感情用事。”
那一刻,纪云舒觉得他太可怕了。
那双眼睛,好想一瞬间就能看穿了自己,她的心思也好,情绪也罢,似乎都被他窥探了一个究竟!
是的,玉嫂的确杀了人,可是,法网不外乎人情啊!
她本能的避开目光,抿了抿:“小的明白。”
第89章 唤她云舒
阴阳尸的案子一结,纪云舒也写了一份行案,将这案件给结了。
随之,县太爷取了一包银子,递给了纪云舒。
“这个月的俸禄,加上上次周家命案与这次案件,本官给你四十两。”
原来,在古代,也是有提成的。
纪云舒接过那包银子,从里头取出了自己的月奉十五两,将其余的,便推了回去。
“不必了,这两桩案件,不加钱。”
咦?
这云舒咋变性了?
往日出外活也罢,但凡时间久了些,都要加钱的呀,这会不加,不是让县太爷偷偷乐了一把嘛!
拿着那十五两,纪云舒就离开了衙门,景容与她同行。
她在前,他在后。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景容看着她小小的身板,总有一种想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但理智一次又一次将他的想法压制了下来。
走在前头的纪云舒有些恍然,眼神也有些放空。
大概就是太出神了,脚底踩到一颗小石子,一歪,身子也朝着左边猛地侧了过去。
倏地,景容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待双脚站稳,纪云舒才回过神来。
本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离,无奈,被他禁锢得牢牢的。
“多谢王爷,还请……”松手二字没说出来。
景容墨色如冰的双眸深情一勾,唤了她一声“云舒”!
“呃?”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这尊佛,叫了自己一声“云舒”。
景容看到她的惊讶和错愕,而他却不动声色,继续说:“倘若,本王执意要你随我回京,即便是下令与你,你是否,愿意?”
不愿意!
她原本应该像昨天一样,干脆利落的回答他的。
但是,那种万般不愿的感觉,似乎在他深情的目光中,被点点击碎,犹豫不决。
“你现在不用急于回答,这段时间,本王依旧会在锦江,直到你给本王一个答复,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本王势必会争取你与我回京。”
她挪开目光,咬了咬唇,半响,道:“《临京案》,非我不可吗?”
“是。”景容十分笃定的回答她。
她不答。
景容握住她手腕的力度加重:“御国公府本该七十三具尸体,大火焚烧府邸,却只有七十二具,其中一具不知去向,灭门惨案,关系七十二条人命,现下,也只有你能解开当年的疑团,本王离京半年,按照户部统计的御国公府的人员名单,一一寻找其亲信,却无从而知,究竟幸免于难的其中一人,到底是谁,若能找到,十四年前那场灭门案,便会有线索跟进。”
他说的很详细,加上纪云舒之前看了《临京案》的案宗,自然也听得明白。
她扭动了手腕,一边说:“王爷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会仔细想想。”
“那你答应本王,一定好好想清楚。”
“是。”
现下,他才松开了她,握住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纪云舒沉了一口气,一抬眸,也端着十分严肃的面容。
道:“此事,我会端详清楚,但请王爷,不要这么粗鲁。”
“本王是很认真的,并不是粗鲁。”
“我手腕都被你捏红了,还不是粗鲁?”纪云舒瞪了他一眼。
景容眼眸一紧:“让我看看。”
说完,那双魔抓又准备朝她伸去,索性这会纪云舒反应快,往后退了两步,将手往衣袖中的一收,向身后背去。
“小的有些累了,就不和王爷你唠嗑了,也请王爷留步,小的告退。”
说完,脚上生风似的,步子加快,赶紧离开那块危险之地。
景容也没再追上去,站在原地,细细抿笑,唤了一声:“琅泊。”
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毕恭毕敬的立在景容身侧。
双手附上:“王爷。”
景容只是用下巴点了点纪云舒的方向:“跟上她,安全将她护送到卫府。”
看来,他已经知道纪云舒从纪家离开,现在在卫府上住着。
而纪云舒与卫奕有婚约一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提,不代表没生气,亦或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