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面的莫若接了他的话,“依我看,此事不会这么简单,除非她是受人指使,故意将有毒的驱寒茶给了你以后,任务完成,便自杀死了,就跟亦王那些死尸一样,可她,又明显不是亦王的人。”
“可背后指使她的人……会是谁呢?”
“天知道你究竟还得罪了谁?人人都想你死,你这人品,还不如我的酒品呢。”莫若挑着音,不忘挖苦他一番。
景容瞅了他一眼。
这小子,早晚有天会被自己暴揍一顿。
待将棋局上的棋子收拾好,景容拂袍走了。
“王爷去哪?”琅泊问。
莫若眯着眼睛往后一靠,笑而不语。
……
纪云舒坐在屋内,将一卷画像取了出来。
展开在桌上!
朝油灯的方向凑了凑。
上面,是《临京案》中那具可疑骸骨的生前像,画上的男人估摸着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相貌不算出众,细细一看,眉眼与谁颇有相似。
她端着画像看,纸上,有两滴圆而小的印迹!
不是水渍,而是眼泪。
因为用来画像的这些颜料都是她自己调配的,雨水渗透在上面,只要干了便不会留下印迹,但眼泪就不一样了,即便干了后,上面依旧会有印迹。
在将这幅画像拿给福伯烘干之前,上面是没有眼泪的。
那也就是说,福伯拿到画像后,哭过?
若真是这样,那画像上的人,与福伯有什么关系?
疑点在她脑海里一点一点的展开,搅得她脑子嗡嗡作响,索性将画像重新卷起来,出了屋。
不知什么时候,天又下起了雨。
毛毛细雨将原本还未干彻的地面又冲洗得湿湿漉漉,上面仿佛泛着一层光滑的银水,映照着周围通红的光线,萦绕在人的视线上,随着那水波层层荡起,竟有些晃眼。
她站在屋檐下,凝视着雨水缓缓流下,越来越急……
大概太过专注的原因,就连卫奕走到她身边,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轻轻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舒儿,你在想什么?”
声音很温。
她回神,侧眸看他,“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去休息?身体才刚刚好,不要着凉了。”
“没事,我陪你站会。”
他挺着身子,乖乖站着,也微仰着头,看着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
夜晚,渐渐起了风。
拂在纪云舒身上,不由的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卫奕一见,便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暖气,抚上她的脸蛋,轻轻的捧着。
“舒儿不冷。”
大男孩般的笑挂在那张干净的脸蛋上。
纪云舒欣慰一笑。
摇头,“我不冷。”
卫奕依旧捧着她精巧的脸蛋,直到将其捂暖和为止。
随即扬着一抹温和的笑,转眸望向天空,眼睛一亮。
尽管透着毛毛的细雨,他还是望见了一颗孤零零挂在夜空中的星。
伸手一指!
很兴奋道,“舒儿,你看,那颗星星出来了,这些天下大雨,好久没看到了。”
“你找星星做什么?”
“因为那是我娘啊,娘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会一直陪着我的。”
纪云舒有轻度的近视眼,她看不见啊!
顺着看去,只觉得一片漆黑。
“看到了吗?”
摇头!
“就在那。”
他又指了指。
纪云舒还是摇头。
索性,卫奕走到她身后,以她的视角再次指着。
“现在看到了吗?就在那。”
纪云舒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都没瞧清楚。
偏偏卫奕不依不闹,倏地握住她的手,跟着自己的手朝天上指去。
伴着细雨,那画面,很美!
而两人身子,也紧紧的挨在了一块!
她因矮他大半个头,后背和肩膀都贴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被那道身影牢牢裹着,完全窝进了他的怀中,她甚至能感觉到卫奕温沉的心跳声在自己后肩上跳动,耳边,则是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温温的,酥酥的。
不由的,又打了个哆嗦。
那种感觉,莫名其妙。
“舒儿,还是没看到吗?”
恩,看不到!
可她还是点了头,应了一声,“看到了。”
于是,卫奕这才满足的拉了她的手放了下来,一边说,“人老了会死,生了病也会死,甚至犯了大罪也会死,要是我哪天也死了,舒儿,我会像娘一样,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每天看着你、陪着你。”
“卫奕?”她心尖尖一阵酸疼。
眼睛泛红。
哪知——
卫奕伸手,缓缓从身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抱住,将头垂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那一刻,纪云舒身子骨一嗔!
暖意从身后那个男人的胸膛上、手臂间流窜到了她的身体里,仿佛所有脉络内的血液也都沸腾起来,搅得她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乱跳。
但,她并没有要挣脱的想法,反而有些贪婪。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暖意,来的刚刚好,好到她舍不得推开这样的怀抱,而将自己置入到冷风刺骨的寒风中。
缓时,卫奕说,“舒儿,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不是我,我也知道,你不会做我的娘子,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什么都好……”
声音越来越细。
她的身体,要被他抱得越来越紧……
不远处,一道目光,冷冷的落在两人身上!
景容凝视着那两道贴在一块的身影,心里涌着无可言语的情绪,道不明白。
他只能转身离开。
第494章 留下来
翌日一早!
天开了晴,太阳一点一点的翻过山尖,橙色的光线从山漫的林间里缓缓移动,洒在了锦江城内,驱散了连日以来的寒气,总算弥上了一丝暖意。
清晨的饭桌上,齐齐的坐着几个人。
唯独不见卫奕的影子。
“卫奕呢?”纪云舒问卫府的下人。
有人道,“公子一早就跟傅叔去书房了,刚才过来时,还听到里面在念诗呢。”
“念诗?”
“是啊。”那丫头点头,打趣的说,“而且还是公子在念诗,可是稀奇了,往年里,公子别说念诗了,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这是夸呢?还是在贬?
“念的什么诗?”
“好像……是什么有朋自远方来,对,就是这句,公子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好,都感觉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呢。”那丫头乐得嘴角咧笑。
莫若闻言,笑道,“那傻小子竟还学人念起诗来了?有趣有趣,这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一回事。”
对面的唐思鄙夷的瞅了他一眼,“就允许你们卖弄那些之乎者也,就不许他念书了?”
“哟,唐大小姐,何时替他说起话来了?”
“人家卫奕可是大英雄,舍命救了我的阿纪一命,我当然要为他说话啊,要是没有他,就我家阿纪这般的身子骨,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啊呸!
纪云舒额头冒汗。
莫若噗嗤一声,手里挑着筷子往酒杯上轻轻敲了几下,眼皮一抬,“既然如此,你何不以身相许?嫁给人家卫公子得了,当是替你家阿纪报答他。”
刚说完——
砰的一声。
唐思抬脚,在桌子底下狠狠朝他膝盖踢去,连带着饭桌都震动了一下,上面的酒壶险些洒了。
莫若捂着膝盖,疼得直皱眉,嘴里“啧”了好几声。
怒瞪,“你知不知道,人的膝盖上也是有死穴的,万一踢到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了,再说,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你要是死了,那也是还我一条命。”
“你这姑娘家的,嘴巴不饶人就算了,心肠怎么还这么歹毒?难怪没人要!”
“谁说的?”她抬着傲娇的眼神,朝纪云舒腻歪的靠了过去,挽上她的手臂,咬了咬唇,说,“阿纪要我就行了,对吧?”
脸蛋往上凑着。
偏偏——
“不对。”
纪云舒淡淡回了两个字,将手臂抽了出来。
于是——
又引来莫若大笑,就差没拍桌子了。
还不忘阴阳怪气的说,“有些人,会错意,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气得唐思吹胡子瞪眼睛的。
两人一大清早就在饭桌上拌嘴,简直一对活宝。
也全然没有注意到景容周围那团冷气压!
什么卫奕救了纪云舒?什么会错意?都仿佛是说给他听的。
老铁,扎心了哈。
一顿饭下来,他皱着眉,一个字也没说。
纪云舒觉得太吵闹,便离席去了后院书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卫奕念诗的声音,她将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又伸了回来,默默隐在外头。
卫奕一手捧着《论语》,一边读,一边朝傅叔问自己不认识的那些字。
傅叔教了他一遍后,他就将那些字全写在了纸上,写着写着,便开始背诵起来。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摇晃着脑袋,有模有样。
一篇《论语》背诵下来,竟一字未错!
纪云舒眼眸一深,衣襟中的手不由紧握了几分。
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学会了《论语》?
“公子,你真聪明,才两个时辰不到就将这些背了下来,而且这些字,你也都会写了,我看,一定是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公子你越来越聪明。”一旁的傅叔开心到眼含泪水。
抬着衣袖擦了擦!
卫奕嘴角勾着一抹柔笑,停了手中的笔,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又看了看傅叔写的字,一时又有些失落,抓了抓脑袋。
“可是傅叔,我写的字没你写的字好看。”
“不着急,慢慢来,公子早晚有一天比我的字写的还要好。”
“真的吗?”
“当然,我们公子这么聪明,什么也难不倒你。”
他笑着用力点头,更卖力的写起字来。
傅叔十分欣慰。
本要去倒杯水给他,一侧身,就看到纪云舒站在门口。
“纪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奕闻声,抬头看去,欢喜,“舒儿,你来了。”
她点头进来。
“怎么不去吃东西?”
摇头!
“饿坏了肚子怎么办?”
又摇头,“舒儿,我不饿,你看,我在写字,傅叔教我的。”
他将自己写在纸上的字拿了起来,炫耀着给她看。
纪云舒伸手接了过来,即便字迹歪歪扭扭,可是每一个字都对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连自己名字中的“奕”都会少写一撇的卫奕吗?
“这是你写的?”
点头!
“傅叔教我的。”
“字,也都认识了?”
“全都认识了。”
“那《论语》呢?也全会背了吗?”
“一字不差!”
那一刻,纪云舒深邃的眸又深了下去,带着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她偏过头,与傅叔说,“傅叔,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卫奕说。”
“那我先去给公子拿些点心过来。”
傅叔便出去了!
卫奕放下笔,从桌子后面绕了过来,困惑的看着她。
“舒儿,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的指尖,轻轻的摸着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原本,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卫奕去御府,现在,也不必纠结了。
心底在进来的那一刻,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