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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听话,离开皇宫,我也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尽管娟儿拼命的摇着头,可是孔虞却决心已定。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一席红袍,映照着火红的蜡烛,美颜极了。
走到窗前,伸手将打开的窗户给关了起来,走到门外,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她眼神始终平静如水。
外头也开始下起了雨……
毛毛的细雨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脸上,凉凉的。
她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一抹透人的笑意,不经意之间,又让人看不穿,看不透。
锦绣红袖中,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卷起,紧握成拳。
这一刻,她做好了准备。
一个在嫁到东宫之前就做好的决定。
……
深夜渐凉!
整片墨色的夜空中,诡谲出奇。
竹溪园中
纪云舒在竹溪园中,她的脑海中,还是景容说的那番话。
“那不仅是太子的决定,也是你的决定!”
这番话,从她出宫到现在,就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耳边,缭绕不去。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只要能救出景容,她愿意。
沉了一口气,她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慌慌的……
时子衿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王爷?”
她摇头,笑了笑。
“不能说!”
“为什么?如果你说了,王爷会明白的。”
“那你能明白吗?”纪云舒反问她。
时子衿一愣,不说话了。
纪云舒则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他,因为,他知道我能选择找出证据,然后证明是李老将军所为,将他的罪行呈报上去,可是我不能啊!为了那个小世子,为了十万大军,我不能这样做,而且,我们的确没有证据,除了和亦王做交易,我别无选择,”
无奈!
而大理寺的监牢里,景容从皇宫出后回到了这里。
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坐在草席上,目光垂下,双拳紧握,眼神恍惚,没有焦点。
冷凛的眉峰上,带着一道摄人心魂的魄气,仿佛微微一触,就能折射出上千伏的电流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显得太安静了!
安静的看不出半点的异样。
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恐怖。
墨黑色的瞳孔里,也点点放大。
多年来,他从来不争,可今时今日,他错了,自己越是想要躲,就越是躲不掉……
祁祯帝虽然被气得吐血,好在身体没有大碍,太医轮流看守,不敢离开。
景亦也在旁彻夜陪同,不肯离开半步,直到天色朦胧的亮了起来,祁祯帝才醒来。
他喊着“景亦”的名字,将他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父皇,你说,儿臣在。”
十分紧张。
祁祯帝微微眯着眸子,动了动唇,半响才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来。
“放景容出来。”
敢情这个时候,你老还知道惦记着景容啊。
算你还是个做父亲的人。
景亦领命:“是,儿臣明白。”
祁祯帝这才合上了眼。
第297章 良禽择木而栖
景亦离开床边,轻轻的出了去,出来时,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命令朝臣:“皇上口谕,赦免容王,立即释放。”
大理寺卿一听,赶紧回应:“臣遵旨!”
松了一口气。
景容本就是一尊佛,从大内监牢送到他大理寺监牢去,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但是幸好,有大理寺少卿余大人接手。
不过现在皇上亲自下令放了景容,对他大理寺卿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赶紧放了,赶紧放了,再将景容关一天,他就心肝肝颤。
旨意下达后,景亦出了阜阳殿,碰到了纪黎。
“参见亦王。”
“东宫造反,纪司尹可处理好了?”他问。
纪黎回:“东宫上下一干人等,该杀的杀,该关的也都关在了东宫。”
原来,昨晚在东宫大屠杀的人,是纪黎的人!
也是,身为大临的司尹官,这事还就真的和他有关。
皇城的安危,一半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呢!
景亦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纪司尹办事就是干净利落,本王着实敬佩。”
“不敢,亦王能顺利救驾,让末将心生敬意,反而末将还要领罪,东宫造反,发生在皇城之内而未察觉,实在该死。”
“纪家上下,都是我大临的忠臣,何况纪司尹已经尽责了。”
景亦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在想,你是该死,可是谁敢杀你?
不怕你造反啊!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这时,一个侍卫赶来。
在景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眉头一皱,却又立马舒展开来,生怕被纪黎瞧见自己的反应。
过后,他笑了笑:“本王就不打扰纪司尹了。”
纪黎不语,只是拱手相送.
可景亦走了几步后,又回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纪司尹的妹妹纪小姐,着实是一位貌美的人才佳子。”
纪黎还在寻思他的话,他就已经走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又似乎不是很明白。
这些天,自从纪慕青从皇宫回到将军府后,身上脸上就起了不少的红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让人进去,就连纪黎也没有进去过,更别提问上几句了。
纪慕青不能参加太子妃择选,明显成了纪家的一根刺。
不过想到现在太子的遭遇,显然是万幸啊!
不再多想,纪黎进了阜阳殿。
景亦去了东宫,但还带了一个人,便是潘崇。
太子在地上瘫软了一个晚上,看到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而进来的人,是潘崇。
“先生!”
激动的喊道。
赶紧从地上起来,朝潘崇奔了去,拉着他的手:“先生,你一定要救我啊,父皇贬了我,将我太子的封号剥去了,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眼里冒着泪光!
一改平时,潘崇显得十分冷淡,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太子不要着急。”
语气很平。
而且还喊他一声太子,算是给足了面子。
不要着急?
一夜过去,景华满脸胡渣,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颓废,连眼珠子仿佛都要爆出来了。
他声音嘶哑的说:“我怎么能不着急,先生,是你说的,围宫必定能成,而且此事怎么会透露出去的?明明万无一失。”
“太子想知道?”
他点头。
潘崇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一块,不紧不慢的说:“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金雀伏溪而饮,太子你虽然是个大靠山,但是这座大山,却不是适合我。”
“先生什么意思?”
“太子,我身为你的先生,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不是一块朽木,我比他人更加清楚,太子你终日里只知道奉承皇上,只知道玩乐,江山社稷,你半点不懂,又岂能坐上皇位?”
毫不委婉!
景华一听,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嘴里说着:“是你?是你告诉了景亦?是你要置本太子与死地?”
草包!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智商终于上升了。
潘崇也不打算藏着掩着,从椅子上起来,脸色始终平淡的说:“亦王与太子你不同,他是一个大靠山,若是能依附上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与其跟在一个早晚都会被废的太子身边,还不如早早做好决定,另谋新主。”
景华唇颤,激动的指着他:“你……为什么?你是我的先生啊,你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为何连你都要背叛我?”
“正是因为我看着你长大,才知道你不会成气候,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储君之才。”
呃!
景华是彻底绝望了,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住,看来,真的要掉落万丈深渊了。
大门也在这个时候再次被推开,景亦挺直着身板走了进来。
一副居高临下的傲人气势。
潘崇也在景亦进来的时候,像个奴才似的,拱手迎了上去。
“参见亦王。”
景亦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发虚的景华,这才与潘崇说:“潘先生不用多礼了,此次,还要多亏了先生,要不是你,本王也不可能来个瓮中捉鳖,将太子抓获。”
“是亦王能识破在先,而若不是你的大计,此事也成不了。”
这话,景亦收了。
“本王要跟皇兄单独说说话。”
潘崇明白意思,伏了伏身,便出去了,将门关上。
景亦看着自己面前一副狼狈不堪的景华,嘴角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皇兄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若非皇兄心太急,而喜欢胡思乱想,也不会落入我的圈套之中。”
一口一个皇兄。
比喊“太子”带劲多了。
景华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我要去见父皇,将你的罪行全部抖出来,是你陷害我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抖出来?”景亦不以为然,双手往后潇洒一背,说:“皇兄可知道,你弑君用的毒药是石斑毒,此毒,只有严维夷有,你的确不认识严维夷,也不是他教唆你谋反的,可他却是一颗棋子,而严维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至于承庆殿大火,有张大人指控,你也逃脱不了,你更不用指望张大人说出实话,为你洗脱罪名,因为他若是说了实话,他一家老小,就会没命活着。”
第298章 可有怨恨?
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严维夷死了,张博也不敢说实话,就等于给太子上了两把锁,却把钥匙给丢了,一辈子,他都必须戴着铁链过日子。
景华怒视着他,听完了这番话让他绝望至极的话。
眼神恍惚,垂头轻摇着……
景亦则继续说,“现在,父皇根本就不会相信你,你说什么都没用。”
有种炫耀的感觉!
“……”
“太子之位本就是你的,你大可坐等父皇哪日驾崩,便可顺理成章的即位,偏偏你蠢顿如猪,竟会傻到去围宫弑君,简直可笑。”
说话的同时,景亦朝他走近两步,勾着冷傲奸诈的笑,继续说,“皇兄,你也不要怪我做事决绝,毕竟自古以前,大位之争,向来都是皇子之间的一场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你自小就在宫中长大,过得实在太安逸了,但居安思危这个道理,为何皇兄你就领略不到呢?”
怪我咯?
父皇从小就宠爱我,大臣们天天围着我,太监宫女们也日日夜夜的跟着我。
我TM还要思危个屁啊!
我可是太子!
景华被他的话气得身子发抖,双唇半响才抖了出话来,“我今时今日沦落到这般地步,还不是因为你景亦,若非不是你陷害我,连同潘老贼置我这般,我又何故如此?”
“是你自己傻,怪不得别人。”景亦眉峰挑着,带着讥讽的味道。
“你……”
景华胸口被气得起起伏伏,眼眸子一瞟,看到了屏架上的一把剑,迅速将剑拔了出来,朝景亦刺了过去。
口里还一边喊着,“我今天便杀了你。”
只是可惜!
力道不足!
剑锋偏了点!
加上武功不如人,反倒被景亦甩手给了一掌,将他手中的剑夺去,狠狠地仍在了地上。
景华也被那一掌拍得趴在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
吃痛大骂,“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