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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不太有精力藏起自己的表情,心中想什么立马就呈现在了脸上,她甚至狐疑地向后缩了一下。
司誉辰无语,抬手就在她额心一戳,“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她看他神色无异,瞧不出别的意思,慢吞吞地“哦”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同时好像又有点失望。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却见司誉辰忽而靠近她,垂着眼睑打量了她几秒,一侧的嘴角慢镜头般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如果你实在希望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陪你玩玩这些——你此刻正在脑补的东西。”
时初鼓着脸颊争辩,像两边分别塞了一颗荔枝,脸都红了,“谁……谁在脑补那些东西啊!”
他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笑得意味深长:“听你这样说,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
那天时初是被实在看不下去的护工礼貌地“请”出去的,原因是她在病房里过于闹腾,影响病人身体以及情绪恢复。
他不发火的时候,实际上是个嘴下不饶人的傲娇货。可他的心肠是软的。
就像当天夜里,他嘴上不说,暗中拜托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帮忙注意着时初家周围的异动,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要立即告知他。
盘腿坐在卧室的床上对着RC团队系统最近更新的E…2世界档案发了一宿呆的时初可不知道这一夜背后的故事,她正为了另一件事发愁。
RC团队给她的档案在她小小算计了楼家三人之后,便像是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似的,处在不断的自动更新之中,时而会跳出几个新登场的人设。她怀疑这个世界的运转机制经过某种升级,像是通关游戏,她做出不同的选择,剧情便会通向不同的支线,乃至抵达不同的分支结局。
与她从前宅在宿舍里没日没夜通关的那些游戏不同,如果说从前她是站在游戏通关者的角度上,带着一团疑惑与猜测来进行选择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知悉全部剧情的“神”。RC团队给她的讯息完全能正确指导她通向最完美的结局,而先前发生的离奇事件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她就是在参考了E…2世界的设定资料之后才有把握让楼家三人困在警局无法被保释出来的。
一如她刚登陆这个世界时所期望的——她正以全知视角俯瞰着这些局中人,她知道这盘棋局中的人在做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
曾经她做梦也要笑醒的事情如今变成了正在发生的进行时态,然而她已经提不起兴致去享受扮演神明的乐趣了。
只因为她也阴差阳错地成了半个局中人。
但事情的发展总会生成新的变数。
从前她认为自己对于整个《FEVER》世界来说,是一个未知的变数,到目前为止虽然她仍然抱有这种想法,可也明白,RC团队的人大概动用了某种方法将她的性格习惯摸清了大半,借此来创造出符合她人物设定的可能剧情发展。
而司誉辰,倒是成了她不曾预想到的变数——
司誉辰今天下午告诉她的故事并没有被记录在档案资料里,直到她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一个小时的呆之后,档案中有关这一部分的文字才姗姗来迟。原先上面记载的措辞被改动了几个不起眼的词语,由于时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所以发觉了。
档案上记载着:司誉辰是楼家失散多年的孩子,后来楼家找到了他,并且将他认了回去,却没有将他的姓氏改过来。
她当时阅读的时候便心存疑虑,只是想到了他们对这个失踪多年有漂泊在外许久的孩子心存隔阂才疏离至此。殊不知他根本就不是楼家的失散的孩子,而是一个替身。而档案更新后呈现在她眼前的部分便加了“司誉辰并非楼家孩子”这一点进去。
这份档案会根据司誉辰心境的调整与记忆的修改自动修复掉BUG部分,还是说,是司誉辰没有根据RC团队拟定的剧本来走,自行延伸了这个角色的使命与走向?
她不确定这是否与上一个世界的经历有关,也许有关吧,不知是好是坏。
她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蓬蓬,到天亮也没睡着。
第二天楼宇倒是早早地来接她了。他毫不见外地往她家沙发上一坐,大大方方地接过时初递给他的苹果啃了,还架起个二郎腿八卦兮兮地问她:“时初小姐呀,你是怎么把我们阿辰治得……”他似乎想不起“服帖”这个词,便自个儿换了一个,“……这么听话的啊?能不能传授给我点经验?”
“你想知道?”时初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装作一副特别神秘高深的模样压低了声音,“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嗯嗯嗯。”他点头如捣蒜。
“其实啊……”她眯着眼,还在故意卖关子。这副表情落在楼宇眼中显得十分老奸巨猾,令他无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她慢慢地说道:“……你只要亲他一口,他全身的毛儿都顺了。”
楼宇被嚼在嘴里的苹果泥呛住,死命咳嗽起来。
时初捂着肚子笑,递了杯水过去,“楼先生,悠着点。”
楼宇瞪她,哼哼唧唧地灌了大杯水下去,赶紧一捞车钥匙道了声“我们该走了”,仓皇带她离开了。
***
时初原以为司誉辰的家会是一栋高端奢华的别墅,没有别墅至少也能有排屋级别,没想到是一间不算很大的高级公寓。这跟她从前看过的诸多总裁文中的描写不符啊,什么小天台、落地窗、玻璃楼梯——通通见不到。有的仅是开门进去,窗帘密闭偶尔漏出一道缝隙之间,刚好照亮她脚下之路的一小块明亮的光斑。
她脱下鞋,换上楼宇准备好的女士拖鞋。
“随便坐,别客气。估计阿辰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对这里熟悉得很,仿佛回到了自己家,将手中车钥匙随手丢在桌上的收纳盒里,再走去厨房开了冰箱从中拿了瓶紫色蔬果汁,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小半。
时初也不客气,走到每一扇窗前,把拉得严实的窗帘都拉开了,金黄到甚至有些泛红的阳光顷刻间挥洒进室内,不一会儿便驱走室内积蓄的一股带着潮气的寒凉,融融地生了暖意。
司誉辰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到的。随行的护工帮他把轮椅抬了上来,架好后离开,他自己则是拄着拐杖从楼层的电梯口走到了自家屋子里。时初就坐在进门拐角处的一张小沙发上,听到一点动静便急匆匆地奔出来,咧嘴笑了。
“司誉辰,下午好呀。”
他浅浅地“嗯”了一声,将拐杖斜靠在墙边,招手让她过来。
她蹬蹬蹬地跑过去,自觉地扶起他的手臂,钻到了他胳膊下面。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袖口挽到了小臂上方,恰好搁在她颈窝,有些痒。她偏头避了避,反倒更加往他怀里钻了。她毫无察觉,一心系在司誉辰身上,只怕他一不小心摔了碰了磕坏了。
楼宇放任他们在一旁慢慢地挪,丝毫没有上前来帮忙的打算。他对时初“亲他一口”的言论依然心有余悸,看着司誉辰的眼光都带着一点泛起鸡皮疙瘩的异样。后者瞥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在意他心中的郁闷与纠结。
时初好不容易将这祖宗放到了软软的沙发上,寻了个垫子垫在他腰后面,这才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发上。
同样瘫在沙发上的楼宇不忘嘲讽她几句:“时小姐呀,阿辰这是在吃你豆腐呢。他明明有拐杖,就是要你扶。啧啧,好久不见,我们阿辰会撒娇了呢。”
两个靠垫一上一下地砸向楼宇,强迫他闭上了嘴巴。
时初在司誉辰家里住了几天,每天的生活不过是在吃饭睡觉,中间还隔着一个陪司誉辰复健之间进行,重复几天,未免无聊。司誉辰不让她出门,她知道他不是在玩什么三观碎裂的囚禁PLAY,而是在防着楼家人。
如今的楼家虽背负了不小的损失,可身后的掌舵人依旧没倒,“他”手下上蹿下跳的阿猫阿狗仅是消停了一阵子观望方向,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不能动司誉辰,动不起。
但他们可以动时初。
他们对她怀恨在心。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向默立于窗前的司誉辰走过去,“阿辰,吃点东西。”
她叫他,却没得到回应。
时初心中有点疑惑,放下手中的果盘,踮着脚靠近他,倏地一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他似乎被吓到,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愣了一秒,才放开,缓缓回身看他。
“做什么呢,一点声音也不出地扑上来。”
时初的笑容僵在嘴角,凝固成怔愣的神态。
司誉辰看她在一霎间笑意全无,面白如纸,颤抖着张开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终于,他也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全身过电一般从脚麻到头顶心,“嗡”地一下爆破。
——不,没有所谓“嗡”的一下。
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叫做不可抗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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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文中露了一下脸。(害羞)
在文下评论里贴了跨年番外喔,算正文结束后的日常,纯糖。
☆、没有声音的世界
时初哑然,双手摸在他侧脸,嘴巴又动了几下,因为焦急,她的语速很快,他只能感到一阵一阵的气流冲撞他的鼓膜,或者说像是鼓鼓的气球相互碰撞挤压产生的鼓胀却不明晰的闷响,仿佛耳朵里被严严实实地塞入一团棉花。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做梦吗?
这只是无数平凡早晨的其中之一而已。
他掐着自己的手心,拳头硬如磐石,带起了一阵不由自主颤抖。他在时初发现之前便极好地克制住了,不然他不晓得她会慌成什么样子。
他站在窗前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室内如往常一样安静,偶尔窗外会有几声尖而长的鸟鸣。他遵照时初的嘱咐,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晒太阳杀菌消毒。渐渐地,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就离他愈来愈远,从一开始的模模糊糊,到全然消失。恶作剧一般,半点征兆也没有。
如果这是梦,他希望此刻就醒来。
可惜不是。
掌心的刺痛没有如他所愿地让他从这个无声的世界里苏醒,指甲刺破皮肉的痛楚告诉他,他是真的听不见声音了。
时初的手摸索着移动去了他的耳朵,她捧着他的脸,唤回了他游离到不知何处的意识。她的嘴巴一开一合,正急切地说着什么,眼角被逼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强行按压下内心升腾而起的一股无所凭依的失控感,抬手放在她的侧脸,安抚性地摸了两下,示意她没事。
“别哭。”他对她说,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说了正确的话,有些无措地给她擦眼泪。
只要她不哭,就没有关系。
她的眼角被他粗粝的指腹一捻,倒滚下两颗泪珠来,而后便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愈发止不住地掉泪。她不再说话,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连哭泣都分外小声。
她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慌慌张张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按了几个数字之后猛然停下,用胳膊抹了一把眼泪,猛地抬起头,张口——话到嘴边她才突然想起,司誉辰此刻是听不到的。
仿佛后脑勺被重重地捶了一记,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