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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志提溜着香囊穗子,直接甩进了火盆。
“还有这个,是莺鸾第一夜我解下的,你记得不?我花了三千两,她一夜成名后来名满秦淮!”
“你就败家老爷们,整天乱花钱,当初我就说那个莺鸾不好看!”
徐承志挤兑着李念原的审美,把那腰带剪成三截直接就烧了。
“还有这诗……”
李念原还没来得及说这茬故事,徐承志直接就把那叠纸全扔进了火盆,火苗一瞬间窜成半人高,映着李念原伤心欲绝的脸。
李念原捧起最后一个玉坠子,捂在胸口哀嚎着:“我的个水莲哦!”
一直站在远处默默围观的珍珍和阿灵阿,被李念原这声和狼一样的哀鸣吓得捂起了耳朵。本来在软榻上趴着睡觉的五福小朋友更是被吓醒来,嘴角边还趟着一条口水。
“别水莲了,香莲金莲以后都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拿来砸了!”
徐承志二话不说从李念原手里抢了过来,猛地往地上一扔,水莲姑娘留给李念原的那枚鸳鸯配瞬间四分五裂。
接着,徐承志铁面无私地拽着李念原的衣领说:“赶紧得,离你入寝还有一个时辰,还能再读一卷《论语集解》。”
李念原抹抹眼泪,红肿的兔子眼瞪着徐承志说:“老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一般三更才入睡,还有三个时辰呢。”
“没记错啊!你不是要做个正经读书人吗?”
徐承志抱着双臂,在珍珍眼里威严得如同教导主任一般,“三更?那是你花天酒地的作息,读书当官的人都是闻鸡起舞,你问问阿灵阿大人,万岁爷什么时辰起?他什么时辰起?早朝什么时候?宫中早讲什么时辰?”
阿灵阿立马帮腔道:“是,一般是寅正起床梳洗,卯时早朝,辰时日讲。”
李念原被这四点起床五点上班七点上课的生物钟给惊呆了,他愣愣地问:“满洲小皇帝这么用功?”
阿灵阿郑重地猛点头。
徐承志一摊手,满脸写着“不能怪我,你自找的”。然后就赶着李念原去当正经读书人。
李念原被徐承志赶入书房,手里塞上书本,憋着眼泪读了起来。
徐承志从书房里退出来,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对“烟花气”三个字深入了解的珍珍两口子见这“念原焚香”的闹剧差不多收场,迎上去对徐承志说:“徐老爷,其实舅爷爷不用如此,一点子虚的功名而已,何必为此失了自己?”
徐承志很是不同意,他急忙反驳:“老李这辈子太荒唐,他这么再作再闹迟早有天英年早逝,这回借着科举收收心是件大好事。”
徐承志捏着自己的肩胛骨抱怨着:“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破玩意儿,找的我腰酸背痛。”
“徐老爷去歇一会儿吧?我让人给您弄个冰碗?”
徐承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公夫人明日在园中吗?我明日要回京城处理两桩生意上的事,老李这里得有人盯着他念书。”
珍珍暗暗好笑,自家这舅爷爷到了徐承志这里,简直和“逃学儿童”一样需要随时看管。
“徐老爷在京城都已经有生意了?”阿灵阿这个见钱眼开的“前奸商”问道。
“是啊,咱们徐李两家的玉器和布料运到京城价值翻倍,这生意做起来有意思多了!”
徐承志望着李念原紧闭的书房门,再次追问:“明日可否?”
珍珍却摇摇头,“可不巧了,明日太后召我们入园,想见一见五福。”
徐承志一咬牙说:“那我过了明日再去!”
“舅爷爷一个人在园中读书,咱们在不是打扰他吗?再说他要缺什么,府里也有下人。”
徐承志断然拒绝,并报以十万分嘲讽:“老李这人我太了解了,离下回会试还有三年,他读着读着必然掐指一算觉得时间还长,然后心中想着放假一日也无妨。接着发现咱们都不在,于是偷偷溜出去吃喝玩乐一天。”
珍珍知道,这毛病就如同她小时候完成暑假作业,拖着拖着就到了开学前一周。
于是第二日,徐承志如同一尊门神一样看管着“重新做人”的李念原,阿灵阿和珍珍奉着巴雅拉氏、抱着五福一起往畅春园请安。
畅春园的疏峰轩今日热闹非凡,太后不仅召了阿灵阿他们,还召了即将临盆的攸宁,与颇有生产经验的德妃。
他们进屋的时候,太后正拉着德妃,先问德妃一句妊娠时的要点,德妃细细答完,太后又依样画葫芦再叮嘱一边攸宁。
这唠唠叨叨、费心费神的样子,映在珍珍眼底是说不出的温馨。
天下至尊的太后在关心的后辈面前,也就是个巴心巴肺、啰里啰嗦的小老太太。
巴雅拉氏多年前曾经拜见过太后,太后仁慈和蔼的名声又传遍宫内外。故而巴雅拉氏入得疏峰轩后也不畏惧,而是笑着劝起太后要宽心,又说起珍珍有孕时她的心情来。
太后自从攸宁有孕,那是天天盼加日日愁,这会儿总算逮到一个和她一般心境的人了。
她是抓着巴雅拉氏的手,又愁又笑,最后还恨恨地白了攸宁一眼说:“这些孩子都一样,咱们是操碎了心,他们还嫌弃咱们年纪大了啰嗦。”
“唉,可不是嘛,太后说得极是,我家这小子也是如此。”巴雅拉氏也恨恨地白了一眼阿灵阿,“当初我要给孙儿起个名字,阿灵阿还说怕我起的不好,非要自己来。结果呢?想了半天还不是求到宫里来了?幸好啊,万岁爷赏的乳名吉祥大气,唉,太后您是不知道我家这小子,当年给家里园子起名那难听粗俗的,我都不忍告诉太后!”
阿灵阿眼皮狂跳,他知道巴雅拉氏念叨的是适安园的曾用名“欢乐谷”。
可等等!他在心里呼喊:额娘您开开眼,康熙爷赏的名字是五福啊,这名吉祥是十成十,大气?额娘您怕是对大气有误解啊!
可太后竟然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音,紧紧攥着巴雅拉氏的手,还激动地摇了摇。
她说:“我也觉得五福这个名字甚好,别说做小名了,做大名都极妥当!”
然后太后含着期许看着攸宁的肚子说:“就看这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了,要是男孩就让皇上给起个和五福一样的名字!要是女孩,那就照着宝儿的名字起!”
“咳咳咳。”
本来和太后说话说得口干舌燥的德妃还在喝水,听到这句一口茶呛在了喉咙口。
阿灵阿和珍珍瞬间明白,德妃娘娘也是康熙爷起名废柴的受害者,“宝儿”这个听上去就很宝贝的名字,孩子她亲妈是很不满意的。
攸宁脸上挂满了恐慌,她正用胳膊肘悄悄戳着杵在一旁的揆叙。
揆叙这时候低声说:“回太后,大格格也想了不少呢,还想回头送来请太后选一个。万岁爷日理万机,奴才们不敢叨扰。”
“朕再忙,给孩子们起个名字的时间总是有的!”
恰好,康熙的声音在疏峰轩外响起,他挂满了笑,进屋给太后请安。
一屋子人也纷纷起身,连五福都被珍珍抱着给康熙请了安。
康熙看见五福圆嘟嘟的小脸,指着他朝德妃笑说:“都说外甥像舅,这孩子和四阿哥、六阿哥还真有点长到一块去了。”
珍珍这个辈分无能的人掐指一算,嗯,四阿哥和六阿哥是博启的外甥,五福也是博启的外甥,没错没错。
珍珍再瞧瞧怀里的儿子,极为肯定地确认自家儿子要比弟弟眉清目秀些。
德妃迎到康熙身边,睨了他一眼后柔声说:“知道万岁爷会起名字,可大格格和揆叙少爷头一回做阿玛额娘,这新鲜劲在呢,名字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去想吧,万岁爷回头指点指点就好!”
攸宁和揆叙抓住德妃递出的这个稻草,几乎是含着泪在那儿点头。
揆叙还拼命往自己身上揽:“德主子说得极是,极是!奴才近日睡着时都在想叫什么好,几次半夜醒来把梦里取的名字写下来。”
康熙格外关心地问:“都想到哪些啊?”
这……
揆叙显然没有准备,攸宁立即“帮夫”道:“皇上,他起的那些不敢拿在这里说,只怕有辱圣听。”
康熙颇为理解地笑笑,然后转向了阿灵阿。
“五福的大名你起好了吗?朕那回择了半天,想想你家过去都是用满文起名,但你又是举人读书过来的,定想要个汉文名字,犹豫许久还是没定下。”
德妃这时插了一句:“是呢,我和万岁爷说,还是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思。别回头起岔了。”
珍珍立马朝姐姐投去感激与赞许的目光,心道果然是我的亲姐姐。
德妃趁此对珍珍眨了眨眼睛,珍珍读出了其中的意思——赶紧,想个办法让万岁爷打住。
阿灵阿也心领神会,此时太后正掰着手指数着康熙爷起名的“功绩”。
“宝儿这名字当时我听得便极为满意,宝儿果然不就是咱们的宝贝吗?前些日子端敏公主在科尔沁生了阿哥,皇上赐名罗卜藏衮布,这名字在蒙古也是吉祥得不得了。”
珍珍眼角抽搐,她不懂蒙文,可单听那“萝卜”二字,就足够心惊肉跳。
她看着手里这个津津有味嘬着手指的儿子,再看向同样紧张的攸宁。
攸宁朝她比了个“佛祖保佑”的手势,珍珍灵光一现,对阿灵阿轻声说:“庙里算着呢。”
两人不愧是老夫老妻,阿灵阿立即领悟了珍珍的意思。
他恭声对康熙说:“回皇上,奴才想了许久后,挑了三个最中意的名字,前些日子送到扬州的一座寺庙去请大师开光了。小儿是在扬州怀上的,奴才想还是到他投胎的扬州去请佛神庇佑最合适。等到了周岁时,大师会开光后送了最吉祥最合他八字的名字送来。”
太后听了大喜,拉着巴雅拉氏说:“果然是你家小子有心啊!我在科尔沁时候也听说过,活佛们都往自己投胎转世的地方去拜,说那才是最有用的。”
巴雅拉氏虽然之前没听阿灵阿提起过,但碰见孙子的事儿,她都是心眼热到发晕。
“好好好,你真是有心!我回头也去拜拜京城那几座灵验的庙去。”
太后急忙拉着巴雅拉氏又问起京城附近哪些寺庙灵验,念叨着要给攸宁的孩子也去拜拜。
太后和巴雅拉氏聊得热络,最后巴雅拉氏被太后留下要住一日。
德妃拖着那“起名瘾”犯了的康熙爷要回清溪书屋,康熙本来还想再给揆叙参谋一番,只听德妃说:“您还是操心下绵绵吧,宝儿可是有小字的,绵绵到现在都没有,您回去好好想想?”
绵绵是德妃小女儿七公主的乳名,她如今三岁了还用乳名叫着。康熙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紧和德妃一起要去翻诗经佛经挑名字。
见这围终于缓解,两对小夫妇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
揆叙问阿灵阿:“你真的去让大师开光了?”
“当然是现编的啊!我儿子叫五福还不够?你还想让他来个锣来个唢呐?”
攸宁抚着肚子也甚是惆怅,“揆叙,你扶着我咱们快回去,今儿就是把书翻烂了也要自个儿把名字想出来!”
揆叙鼓励她道:“别急,还有我阿玛和你阿玛呢!我阿玛给我们兄弟三起名都是从易经尚书里挑的,你阿玛给你起名那也是出自诗经,肯定行的!”
攸宁这才缓过那口气,她摸了摸珍珍怀里五福的圆脑袋,“干儿子,你自求多福啊。”
阿灵阿看见揆叙和攸宁这对没心肝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