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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流光沉吟一番,语气沉重地启唇道:“……宋国宫廷。”
言罢,他抬起头,急急请示,“王爷,不若我再带兵前去城西搜察一下?”
睿王想也不想便挥手否定,“不用去了。若果真是宋国派来的奸细,一击不中,自不会停留,更不会傻到让我们搜察到他们。”
说完,他转过身,鹰眸中含着责备,狠狠看了商娇一眼。
商娇早已听到二人对话,便知自己放走的果然是敌国之人,早已吓得浑身哆嗦。此时见睿王责备地望向她,立时肩膀一缩,低头再不敢看睿王眼睛。
牧流光顺着睿王的视线,也看向因犯了大错,吓得六神无主的商娇。
咳了两咳,他抱拳请示:“那敢问王爷,商娇姑娘……要如何处置?”
睿王闻言,又睨了商娇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今夜商娇阻止本王擒下刺客,本是大罪。然其助本王取回行军布阵图,却也有功。本王念其初衷本善,并非有意为之,准她功过相抵。就罚她……明日一日面壁思过,不许吃饭!”
说到这里,睿王眉头一挑,看着商娇瞠目结舌的模样。又特意下令,“吩咐下去,明日府内大厨做一桌山珍海味,赏给青矜苑众人食用。”
啊?
商娇先闻得睿王说到“功过相抵”,知道自己性命无忧,本是心间一喜;
待听得睿王让她“面壁思过,不许吃饭”,又吩咐大厨明日做好吃的赏给小院中的人食用时,一张小脸顿时苦得皱成一团。
睿王欸,你让我一个资深吃货面壁思过,饿上一天,又让人故意在我面前好吃好喝……
这惩罚,会不会太重了一点啊?
天都南郊,一辆马车正飞速奔驰在蓑草枯树之间。乍看之下,飞驰的马车毫不起眼,拉车马匹却颇为负重,原来车身竟是由玄铁所造,牢固无比。
马车之上,一黑衣男子长身端坐,正伸出手,让下首处一位年轻医者为其把脉——正是今日夜探睿王府邸,盗取大魏行军布阵图之人,宋国太子,刘绎。
医者细细听脉半晌,终停下手,向刘绎敛衽拱手,恭敬答道:“回殿下,微臣细察殿下全身,除肩胛之处外伤颇深之外,殿下流血过多有些乏力之外,再无异状。”
听闻随行医官奏报,刘绎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龟裂。
抚了抚发疼的太阳穴,他只觉得额上青筋暴裂。
“刚才伤口上涂抹的伤药,你当真仔细检查过,确认无毒?”
“正是。微臣已仔细验查过,却不曾验出毒物。此药只是上等的金创药,对治疗烫伤、刀伤确有其效。”
“……那包本宫带回的解药,当真只是普通的珍珠末?”
“禀殿下……那纸里包的,确实只是普通的珍珠末。民间女子最喜用来敷粉匀面,可使容颜妍丽,青春长驻。”
“你,确认本宫身体当真无恙,没有中毒迹象?”
“……确然。殿下身体健壮,并无中毒之状。”
“那何以本宫会觉得全身酸软,腿乏无力?这难道不是中毒之兆?”
“禀殿下,”医官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将头低了又低,喏喏答道,“殿下,您受了重伤,流血颇多,为避府兵搜察,想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与周折……这,这任谁也会全身酸软,腿下无力啊!”
刘绎闻言,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忙用着捂着心脏位置,喘息不匀。
良久,醒转过来的他又气又恨又恼地狠狠一捶车壁,“世间竟有这种女子,敢如此戏耍本宫……实在可恶,可恶至极!”
若早知那个女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奸狡可恶,他刚刚便该一剑刺下去,结果了她的性命。
万不该因一时心软,手下留情,平白让自己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大怒之后,他渐渐平静下来,看向一旁吓得跪地伏首的医官,无力地挥了挥手。
“没你事了,你且下去罢。吩咐外面随骑,加快脚程,天亮之时,务必离开天都境内。”他淡声,威严地下达命令。
医官得令,哪里还敢多待,赶紧起身,从飞驰的马车上跃下,端得也是身手利落。
遣走了医官,刘绎一个人倚着车壁靠了,捂住心口,微微闭目休息。
迷蒙中,只觉得后肩上的伤口处,敷着伤药的地方,有微微沁凉透出。
就如,一双纤纤素手,游走于他的肩胛处,柔柔的,凉凉的,轻轻的撩拨……
百千思绪翻滚中,却不由地想起,当他逃出她房间的那一刻,小小的院落里,侍卫环立,拉弓搭箭,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可恶的女子,用自己小小的身体,阻住了睿王即将出口的命令。
那一声“王爷”的娇喝里,包含了多少对他性命安危的担忧?
她毕竟是善良的。喂他喝水,为他上药,语气与动作,是如此的和缓与轻柔,甚至怕弄疼他;
可她又是如此奸狡!喂他喝水,为他上药,却骗他说水与药里,都已被她下了剧毒,用一包珍珠末骗他是解药,要胁他交出本已盗得的行军布阵图……
世间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又善良,又狡猾,又……可恶!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商娇!隐于她屋中时,他曾听到元濬如此唤她。
闭了眼,他手指轻敲座下座椅,唇边,不由含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打了一辈子的大雁,今日竟被大雁啄了眼……商娇,山高水长,我们来日再见!”
卷二 情起时,风云聚,一寸相思一寸情 54、归来(有改动)
54、归来
来到王府的第十三日,便是商娇与睿王约定的休沐的日子。
天色刚渐亮,商娇便早早起身洗漱,仍穿上自己来时的素色衣物,仍是厚刘海、小辫子模样,禀明了管家刘恕之后,便舒舒爽爽地出了王府,心情愉悦地休沐去了。
自商娇走后,陈子岩这十数日来,一直心神不宁。
每日到得商行,推门的刹那,他仿佛总会看到商娇梳着两条小辫儿,穿着素衣,像一只不知忙碌的小蝴蝶,一会儿泡好茶水,放在他的几案之上;一会儿执了鸡毛掸子,正将桌上灰尘轻轻拂去;亦或,一会儿将他案上公文一一整理好,正细细归类放置……
看到他,她大大的眼睛会倏然一亮,然后对他嫣然一笑,向他迎来,甜甜地唤他一声:东家。
只是他知道,这些都是错觉。
那个姑娘,此时想必正在那金碧辉煌、奢华尊贵的王府里,过着锦衣玉食,万事无忧的生活,再不需她再为生活操心、劳碌……
睿王年轻有为,手握大权,偏又生得风流多情,若对她稍加体贴温柔,只怕稍假时日……
终有乱花迷人眼的时候吧。
从她被睿王接入府内的那一天起,整个商行的人便都在传,睿王对商娇心思非同一般,所以才借着一个教席的名头,将她接入王府。
就连一向欣赏她的叶傲天也曾摇着头,叹息着说,有了睿王这样的大树,她也算是有了终生之托,怕是再不会回商行了。
而自己之于她,也许只是有过一场主雇缘份的东家,也许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或一时记起,随即便会相忘于江湖。
是以,当今日陈子岩甫一推开处事间的大门,看到屋中窗明几净,几案上,一杯刚泡好的茶正散发着阵阵茶香。
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正绑了两条小辫子,穿了一件素色的家常衣服,正将他昨日临走时尚未来得及整理的公文一一收拾、整理……
陈子岩只觉得自己如坠梦中。
可为何,今日梦中的她,却如此真实?
似梦非梦,陈子岩竟无法辨别。
听见大门“吱呀”声,正在忙碌着打理房间的商娇转回头,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东家,你来啦!”
他听见她说,看着她向他迎来……只能呆立当场,无法动弹。
直到她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像往常一般,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拿着几本书……
他才如梦初醒。
“商……商娇?”他小小声地唤,犹恐自己在梦中,“你怎么回来了?”
商娇浑然不知他心中,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所掀起的惊涛骇浪。
笑着将书放到他的桌上,她拍拍手,回转身向他解释道,“我跟睿王请示过了,仍按商行的休沐时间,上六休一。只这两个月我早晚都住在王府里,若只休一日的话,我怕时间太紧。所以央着睿王改为了十二休二。这样,我便可匀出一日的时间回来商行,听凭东家吩咐啦!”
她说着,手上却不停,继续帮他整理着案上的公文、档案、笔墨纸砚……
嘴里,像一个小小管家婆似的絮絮叨叨:“东家,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案头上乱得……唉!也不知道让外间的工人管事帮你收拾收拾,可累死我了!”
陈子岩看着商娇忙碌的小小身影,听着她嘟嘟嚷嚷的絮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想着这十几日来,在心中一直横亘的担忧与失落,他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即便身处繁华地,但初心却当真一点都没变啊!
依旧如此要强、聪颖、倔强,不羡财富,不慕权贵,只想着靠自己走出一片天地……
这样的她,如何不让人心动?
所以,陈子岩亦含了笑地行上前去,站定在她身后,微微倾身,问:“所以,今日你是准备来商行,当我一日的文书,陪我处理公事吗?”
商娇转过头来,昂首挺胸地看着他,理直气壮道:“当然!我这文书的职务,不是谁想替代就能替代得了的!”
商娇说得自信满满,却不想落在陈子岩眼中,不过是小小的她,如小猫小狗护食般护着自己的饭碗,不禁开怀大笑。
陈子岩从几案中挑出一本账册,递给商娇:“那你看看这个。”
商娇接过,翻开略略一看,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是,南铺这几日的收入?也太好了些吧……”她匆匆的,一页一页翻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数字。
陈子岩点点头,“嗯,这就是最近十几日间,南铺的业绩情况。”他用赞赏的眼神直视着商娇,叹道:“未到半月,已敌得过三铺业绩总和。商娇,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商娇闻言,心内也是一阵狂喜与骄傲。
再翻了两页账册,她沉吟了一下,侧头问陈子岩:“那东家,现在你的第二步计划是什么呢?其余三间铺子的改造吗?”
陈子岩点头,赞道:“知我者,商娇也。”
说罢,他回身坐回主座上,从抽屉中取出三张图纸,一一展现给商娇。
“现在,我已基本可以断定,茶室的创立,确实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的客源。这几日,其余三铺的管事也在找我商量,希望可以将原已空下的仓库改为茶室。你觉得此事可行否?”
商娇拿过图纸细看,又沉吟良久,摇头道,“东家,我认为此事不妥。一则,俗语云‘物以稀为贵’,若陈氏的茶铺均改为茶室,必会削弱人们的好奇,便不会觉得我们南铺的茶室尊贵、神秘,从而再无了一窥究竟的欲望;
二则,我们陈氏本就已掌握了天都大部分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