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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透了姜烟烟的腰部,她抬头又看了眼这密室,或许这就是她杀了许多人的下场,恍惚间她看见周围正站着许许多多的魂魄,面色冷漠的盯着她。
“妖怪!妖怪!”楚皇还在怪叫。
或许是姜烟烟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她身体的透明已从手臂往躯干转移。
“我会一直看着你,你的生命所剩无几,我会在你身边等着你。”
姜烟烟用尽了全力将这句话吐出。
楚皇吓得往后倒退,他只看见前面铁索缠身的姜烟烟渐渐消失,如一缕魂魄,又似一阵轻烟。
“妖怪!她是妖怪!她要害我!”楚皇念叨着这句话,夺门而出。
那日后……
楚皇的身体日益变差,日夜缠绵于病榻,尤其是在听到回来的奴才说道。“暗室中空无一人时。”
他的双眼瞧着一个定点,不住的念叨着。“她要我的命,她是妖怪,难怪我不仅好不了,毒性却仍然在增强。”
他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听得懂他的意思。
楚皇心里藏着恐惧,他既然信道,信长生不老,自然也信这天地轮回与妖怪鬼魅。
姜烟烟就这么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内心的恐惧早已将他吞没,加之他本身身体不适,瞧着竟已日薄西山。
就这么用上好的丹药续命,又让他拖了一月左右。
时间溜到了盛夏,某一夜,星辰闪亮。
楚皇的思绪早已浮浮沉沉,自觉所剩无多,愣是憋着一口气,唤来人将自己扶起。
“召丞相来。”
丞相匆匆赶来,知是楚皇要立诏了。
楚皇前面念的很慢,只是这遗诏要立谁为皇上时,他思索了很久。
最后长叹一声。“立二儿宇沿易为皇。”
他本是最喜大儿,可是大儿此刻正在天牢中。
“将大儿宇沿生贬为庶民。”
“皇上,那三皇子呢。”丞相执笔,顿了顿,见皇上没有提及三皇子,不免出声问道。
“三儿,呵,就让他在这朝廷上为新皇尽力吧。”
“皇上,臣认为,三皇子如仍在朝廷中,恐会有性命之忧。”
丞相担忧重重。
却再也没听见楚皇回话。
楚皇已经带着笑离世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楚皇自己知道,他要的就是三儿与二儿为了皇位争斗,皇位给了二儿,三儿又与武官关系密切,一山不容二虎,且看哪只老虎能占山为王了。
宇沿生送了道士给他,自然不会再让他给自己下药,毕竟他本就是太子,何必这样做?
不过是有人想要太子之位。
既然有人想要这个皇位,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
楚国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前太子宇沿生被贬为庶民,新皇宇沿易怜他可怜,赏他千金,送他至他州安家。
夏国与楚国边境早已动了刀剑,无人来贺,凉国只派来一个特使,恭贺新皇登基。
只是特使脸色难看,毕竟凉国内斗严重,此刻派他出来,不知回去时又是什么光景。
宇沿易坐在高位上,台下是文武百官,他瞧着宇沿邢匍匐在地的身影,心里一喜。
从今往后,他便是这楚国的皇,这天下的每个人都将跪倒在他的面前。
但宇沿邢终究是个祸害,是不能留的。
宇沿邢的额头已快要磕到地面上,指甲陷入肉里,掐得人手掌血红一片。
可今日的耻辱他却不敢忘。
前几个月母妃为了证明清白,已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里恨意滔天,他明白肯定是宇沿易下的黑手,此刻又要他俯首称臣。
呵,不可能。
我宇沿邢今生本不愿做乱臣贼子,但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是穷极他的一生,就算是与虎谋皮,他也要登上这最高位。
楚国汴丘里风云正涌,边境处夏国又是步步紧逼,凉国里内斗严重。
唯姜裳所在的黔州,远离皇城,与边境又是所隔千里。
在宇沿邢与宇沿易将要撕破脸面,争权夺位之时,她正悠闲的带着司音在黔州城里乱逛。
新出笼的皮薄汁足的小笼包,她得先来一笼。哪家酒楼出了新菜,她总是第一个捧场,就连哪家的胭脂水粉先上,她也得先去试用。
只是总会遇到穆珂,问起时,穆珂指了指身旁的酒楼与店子。
“这是在下祖业,此番是来巡查。”
姜裳每每总会翻个白眼,带着司音离去,而后小声的与司音说道。
“此人一眼瞧过去便不是个真诚的人,你且离他远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了,我也不想的,我姐结婚,今天才有空码字,我仍然爱你们
(捉虫)
第50章 第五十章
盛夏来临后,姜宏朗自己拿钱办了个书院,他既然成了书院的山长,每日便忙碌起来,府上的事大多不再去管,只交予孟青容一人打理便好。
苏氏似乎有了身孕,脸上的愁容淡了不少,姜老也曾写信,遣人送进汴丘,询问关于姜烟烟的消息。
回来的人都说,不知二小姐去了哪里,就连三皇子府邸上也去问了,听三皇子的奴仆说,有一天夜里,姜二小姐自己辞行,说要去关外,再也不回来了。
回来的人还说道,此刻汴丘里宵禁森严,新皇登基自然是要杀杀他人气焰。
这几条消息传回来时,姜宏朗看着庭院里的大树,长叹了声气,不知是在思索什么,最后是拍了拍树干。
“离开了也好,免得我日夜被噩梦缠身,不知是该对你好,还是以恶对你。”
这话不知是在说姜烟烟还是去世了的楚皇。
姜宏朗没有再说,他每夜梦里的那些事,曾让他恨透了姜烟烟与楚皇。
现在故人已去,他反而只能留下一声长叹。
至于苏氏,不知是看破了姜烟烟对她的冷漠,还是肚子里有了新生命,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旧历六月的时候,夏国已全面压境楚国。
凉国处又没有窦怀启的消息传来,岩三。反。而已经习惯了黔州的气候,每日躲在暗处替窦怀启守着姜裳。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夏日的骄阳正孤傲的高仰着头。
深紫色帷裳被珠帘压低了弧度,马车在土路上飞驰。
姜裳抬头看去时,孟青容的视线停留在车窗处,久久不曾移动。
“娘,今日我们进庙上香,你大可不用来的,二娘想来也不会多嘴。”
孟青容摇了摇头说道。“她既然怀了孩子,便是我们姜家的血脉,来庙里替她上香,也没什么不可。”
黄沙飞扬,车轮在沙地上碾压,几乎将孟青容说话的声音给吞咽下去。
她们此行是前往城外山头的寺庙,替二娘苏氏腹中的孩子求得安稳,毕竟苏氏已年岁不小。
姜裳自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自从孟青容上了马车以后,久久没有说话,害得姜裳的视线多次在孟青容的脸上停留。
“娘亲,二娘这胎若是怀的男孩,你……”
孟青容露出个难看的笑脸。“那是她的福分,更何况我有你就足够了。”
二娘这胎若是男孩,那变数就大了,姜宏朗老来得子,谁能知道这姜府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姜裳不信孟青容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孟青容脸色未变,只是懒懒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年岁尚轻,不用管这些事,你爹这辈子可没这个胆量对我不好,这事早先他便告诉我了。”
“你二妹是个白眼狼,现在生死不明,你二娘过得也苦,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知进退,也懂事理,这是当年我允宏朗纳她的原因,现下她孤身一人,添个孩子也无妨。”
姜裳的确不明白,“既然如此,娘亲为何又要不喜?”
孟青容轻笑一声。“允他纳妾是世俗之规,非我本意,如何欢喜?不过是替他在一群脂粉女子中,寻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那古往今来有皇上舍弃后宫三千,只求一人吗?”
姜裳说的有点忐忑,但其实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裳儿,你见过这样的皇上?”
车厢里的沉默太过浓重,她还未开口,马车就在车夫手中,停在了山下。
“夫人,小姐,到了。”
司音在车门处敲了敲,孟青容先是由着他人拉开了帷裳,率先下了车,与姜裳错开身子的时候,似乎听到她小声说道。
“倒也不曾见过。”
孟青容装作没有听见,她也知自己这个女儿藏着许多心事,想来与之前那个离开了的窦怀启有关。
姜裳下了车,紧跟在孟青容的身后往寺庙里走去。
这座寺庙是城外数一数二的大庙,起初是个不起眼的小寺,庙里只有一个苦行僧与一个小僧。
后来有一云游的和尚到了这里,见这里山清水秀,也就不再离开。
听说这和尚人好心地善良,又有些本事,让这寺庙的香火渐渐旺了起来,索性便做了寺庙的第一任住持,取名慈宁寺。
现下正是好时节,前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山光秀丽,石路崎岖,慈宁寺在深山中只露出它半边面容,其余的风姿皆被深山里的大树遮掩。
顺着石路往上行走,林深蝉静,溪水流淌。
到了山门,早已有小僧在山门前候着。
孟青容身旁的奴婢见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牌,递到小僧的面前。
穿着整齐僧袍的小和尚,接过小木牌,晃眼一看,而后点头带着孟青容往寺庙里走去。
“夫人,慈宁寺香火不断,百姓来往间太过烦杂,是以用这方法来安排前来祈福的人,住持已在庙中等候。”
估摸着这次上香还是提前半月准备好的,姜裳看着孟青容瘦削的身影,摇了摇头。
娘亲总是这样将所有的事安排妥当,可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
姜裳不免心意难平,她的性子野,若是让她看着窦怀启纳妾与他人生子,她是受不了的,索性也就不进去了。
“娘,我与司音就在这寺庙大殿中等候,就不随你去了。”
孟青容点了点头,“切勿乱跑,寺庙重地,女子可不能乱走动。”
姜裳胡乱的应了声。与孟青容分了方向,在大殿里溜达起来。
寺庙的大殿中也全是来祈福的百姓,脸上一片真诚。
她左右闲着也没什么事,便也去抽了支签,是个小和尚给她解的,含义并不是很好,反而似乎还有大凶。
姜裳勾着唇,将木签扔回了经筒里。
“小姐,若是嫌小僧解的不好,或是没有明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