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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村里的一个姑娘,曾与她是玩伴,今年貌似十五岁了,印象中是一个长得白净,看起来十分清秀的姑娘。
而且这周兰儿,听吕氏说,好像被继母与生父,卖给了张员外家做丫鬟。
就是在徐氏想卖沈香苗未果,张家管家来要人,徐氏与沈福田无奈之下便从同村中寻了年纪和相貌都合适的周兰儿,劝说她的生父与继母将她卖给了张员外家。
当时得了这个消息时,沈香苗也是唏嘘不已,感慨周兰儿生父与继母的狠毒无情,也感念吕氏对她的疼惜与爱护。
这些事便是沈香苗对周兰儿知道的所有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闫秋恩问起此事,到底是何缘故。
沈香苗带了些许的诧异,点头道:“自然知晓。”
“周兰儿被卖到了张家做丫鬟,这事你可知晓?”闫秋恩又问。
“也知道。”沈香苗再次点头。
第254章 柿子挑软的捏
看着沈香苗这一脸坦然的模样,闫秋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看向了沈香苗:“既是你知晓这些事,也该知晓周兰儿如今过得是看人脸色,身不由己,命更是不由己的日子,更是替你受了如此多的罪过,你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还跟一个没事人一般,你说你这不是狼心狗肺,又是什么?”
听到闫秋恩这般说辞,沈香苗哑然失笑。
“这事我知晓不假,以往和周兰儿也算是玩伴,得知此事时有些痛心也是真,只是我不晓得你口中所说的周兰儿替我受了这罪过,是何意思?”
“到了这会儿还想着装聋作哑不成?这整个河西村都知晓,你沈香苗当时被大伯娘逼迫着要被卖去张员外家中做丫鬟,可最后被你逃了去,最后卖去张员外家的便成了周兰儿。”
“这话反过来讲,便是若是你当初被卖入张家做了丫鬟,周兰儿又怎会入了火坑?周兰儿不就是替你糟了这份罪么?”闫秋恩冷冷喝道:“你若是知晓感恩,便该好好回报于她,而不是又做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
沈香苗的目光,在闫秋恩的脸上打了个转儿。
此时的闫秋恩,愤愤不平,大有为周兰儿鸣不平之意。
只是他的这般强词夺理,倒是令人啼笑皆非。
“这话怎的听的越发搞笑了,什么叫做周兰儿替我受了这份罪?我第一不曾提议卖周兰儿,第二不曾做主将她卖掉,只因我当初奋力反抗逃过一劫,如今便要被你说成是受了周兰儿的恩惠?”
“如此说来,这就好比是路上有个大坑,第一个人走路时看清楚了那个坑,小心仔细不曾掉进去,然而随后来的一个人走路不小心掉了进去,难不成要说这第二个人是替第一个人掉进坑里了受罪不成?分明是第二个人不谨慎罢了。”
“再者说了,将周兰儿买入当丫鬟的是张家,将周兰儿卖入张家做丫鬟的是他继母与生父,劝说卖周兰儿的是徐氏与沈福田夫妇,你不找这些直接促使周兰儿落得此种田地的人来讨要说法,为何要找我这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胡乱给我安上这样一个罪名?”
“还是说,你觉得我所说的那些人你都惹不起,也不敢去惹,所以柿子挑了软的来捏,想着我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好欺负些?”
沈香苗冰冷的目光在闫秋恩的身上扫过,喝道。
闫秋恩顿时脸色一白,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沈香苗所说的话,正说中了他的小心思。
在他得知周兰儿被卖入张家做丫鬟时,是又急又气,当下便想去张家要人,更想将周兰儿的继母和亲爹好好骂上一通,也想将沈福田和徐氏好好说一顿。
可是,身为一个后辈,一个家境贫寒家的子弟,没钱去赎人,更没有资格和底气去责问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不能,也更加不敢。
但内心的怒火却依旧在燃烧,难以浇灭。
闫秋恩便将满肚子的愤怒与不满,最终归结到了沈香苗这个和此事还有最后一丁点干系,但是没了爹,只有寡母与幼弟,没什么依靠的人身上。
若是她当初被卖了的话,周兰儿也不必步入此等火坑。
闫秋恩如此告诉自己。
这样的话在心底里念叨的次数多了,闫秋恩就觉得这便是事实了,对沈香苗也是越发的憎恶。
然而此时沈香苗却是直言不讳,一同指责正中心思,将闫秋恩辛苦围着的遮羞布一把拉了下来,将他险恶的用心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这一下子令闫秋恩手足无措。
片刻的慌乱之后,是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我,我怎会是那样的人!”闫秋恩强装镇定,提升了几分音量大声喊道,然而与方才对沈香苗愤怒而视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会儿却是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偏偏不敢看沈香苗
闫秋恩的这般表现,足以说明方才沈香苗所说的话是实情。
一旁的孟维生、乔大有等人,看着闫秋恩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气愤之外,更多的是厌恶。
自个儿不敢去找那些始作俑者的麻烦,却来想着迁怒旁人,是一个完全没有担当的懦夫罢了。
这样的懦夫,竟是还口口声声的想要为周兰儿讨回公道,真是可笑至极。
闫秋恩自然是察觉到一旁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脸先是一片煞白,接着是满脸的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暂,暂且不说这个,那便说一说你这铺子里卖霜糖红果一事,你这红果险些害得人命都没了,这可是事实,这事你总得给个说法!”
“哦?红果竟是能害的人命险些没了,到是说来听听怎么个害法?”乔大有对这闫秋恩简直厌烦到了极点,十分不悦的喝道:“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闫秋恩瞪了乔大有一眼,道:“便是周兰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不再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偏偏吃了你这里的霜糖红果,险些小产不说,连命都险些不保。连大夫都说这红果吃了之后容易诱发小产,那这必然便是不详之物,你竟是还拿来往外卖,还说不是利欲熏心!”
“还是说,你听说了周兰儿身怀有孕,往后能母凭子贵做了正经姨娘,过上好日子了,你便想着坑害与她不成?”
说起这事,沈香苗到是想起前几日到药铺子时,杜仲大夫傍晚着急出诊,说的便是张家的一位有孕的姨娘突然腹痛。
想必,这腹痛的人便是闫秋恩口中所说的周兰儿了。
虽说这周兰儿误食了红果导致腹痛着实令人痛惜,但闫秋恩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事归咎于她的身上,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这闫秋恩的脑回路,当真是奇葩异常。
沈香苗忍不住付了扶额。
“从前常听旁人说有些人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拎不清个什么事,我全然只当是个笑话,如今看来到是真有这种人。”
“红果是活血化瘀的良药,正是因为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对有孕之人来说并不合适,或许会诱发小产,但红果又具备健脾开胃,消食化滞的功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开胃消食再好不过,时常吃的话,是十分有好处的。”
第255章 欺负人
“这就好比是大米虽是性平味甘,但大米饭对于胃寒之人来说不易消化,经常吃会加重胃痛,但这并不代表大米便是人人不能吃的危险之物。又好比柿子有止血凉血、润肺化痰、生津止渴、解酒等功效,但同时柿子对缺血血气不足等人并无好处,反而会加重病症,这就不能说柿子是有毒之物。”
“更何况,售卖霜糖红果,我们都提醒过所有买的人不能给有孕之人食用,以防引起不测,这哪里又有什么利欲熏心的黑店之说?”
“倒让我颇为好奇的是,是何人让周兰儿吃了红果,若是她自个儿,你这会儿该责问她去,若是下人照看不利,你得去怪责下人,你两者皆不去,单单是跑到我们这来撒泼耍无赖,当真是看我们好欺负不成了?”
这就好像是买了菜刀去切菜,结果一不留神切了自个儿的手,便拎着菜刀去怪卖菜刀的人怎么会卖这种危险之物一般。
这闫秋恩摆明了满肚子的气不敢往一些人身上撒,就无端迁怒旁人。
令人可笑,令人鄙视。
这一番话说的闫秋恩是哑口无言,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没忘记嘴硬:“我嘴笨,说不过你,可你这红果险些害得周兰儿小产是真,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说法!”
“成啊,我就给你个说法!”黄越这会儿早就气的够呛,拳头晃了晃便要往闫秋恩身上招呼。
“你们欺负人,做错了事死不承认还想打人,小心我到里正那里告你们去!”闫秋恩自然是躲,但也没忘记吵吵嚷嚷的。
“到了里正那里,你这些歪理也站不住脚,正好我们这会儿也要去找里正给我们主持公道,看看有人无故掀翻了我们的红果,该怎么赔给我们。”沈文韬在一旁插着腰喝道,招呼黄越:“黄大哥,孟大哥,依我看咱们也不必费力气揍这小子,不如绑了去见里正,也能将咱们那些被扔掉的红果钱拿回来。”
闫秋恩焉能不知晓去见了里正自个儿会吃亏一事?
方才他吵吵嚷嚷的不过就是耍横,躲过黄越的拳头才这般高声喊的罢了。
若是真到了里正那里,最后说不准真的让他将红果的钱拿出来,若是再挨上几个板子,那便是愈发得不偿失了。
这会儿的闫秋恩一下子便蔫了:“我不去见里正,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没天理!”
“成,不人多欺负你人少,咱们就单挑,这总行了吧!”黄越脾气躁性子直,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歪理多又胡搅蛮缠的人,一把揪着闫秋恩的衣领子拖到一边去,结结实实的给了那闫秋恩几拳头。
所谓打人不打脸,若是放在平日里,黄越指定只往对方的身上招呼,可劲儿这闫秋恩实在是嘴欠的很,巴掌只往他嘴上招呼,不一会儿的功夫,闫秋恩的脸颊边肿成了发面馒头。
“住手吧。”眼瞅着闫秋恩脸上已经伤痕累累,沈香苗张口喊了黄越停手:“将他外头的衣衫扒下来,撵他走人。”
黄越听了沈香苗的话,便去扒那闫秋恩的衣裳。
闫秋恩自然是不肯的,连连反抗,只是黄越力气比他大,他也疼惜这衣裳不敢大力撕扯坏了,只能任凭外头的衣裳到了黄越的手中。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这打也打了,为何要我这身衣裳!”闫秋恩捂着脸颊喝道,可这一用力便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这会儿脸颊虽疼,心是更疼。
今儿个为了装门面,特地穿了给过年预备的新冬装出来的,可是顶好的细布做的,又镶了段子面边的,这样的冬装若是被生生扒走,回去还不得被他娘打死?
闫秋恩双目喷火,瞪了沈香苗一眼,“黑心肠”那句话在嘴边打了好几转也没敢说出来,生怕再挨上黄越的一通揍,最后只能在心底里默默骂了好几遍。
“这衣裳压在这,你掀翻的这些红果是不能卖了,这些红果少说也值四五百个钱,如今红果还能自个儿吃,少收你一百五十个钱,什么时候你拿了三百个钱过来赔了我们,这衣裳啥时候给你。”
“至于你挨的打,是你闹了事儿让客人们不敢上门给我们造成的损失还有那需要修理的货架子,还有你无端谩骂我们的,这一码归一码。”沈香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