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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暮的家里,却依旧平静如水,死寂如潭,苗秀兰没有包饺子,没有做年夜饭,没有贴窗花,没有贴对联和年画,更没有如往常那样的准备年夜里做的一切活动。
叶春暮躺在自己屋里的炕上,枕着双臂,双眼迷茫空洞的盯着屋顶,他原本以为,水滴石穿,只要他去慢慢地努力改变周围的人和事,总归会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他没有料到,娘会做出这样的要求。
灿烂的爆竹烟火中,透着莫名的悲凉。
然而,在望月坡上,洛梦正带着金粒儿和米粒儿还有陶大娘,看着上水村上空的那些灿烂爆竹烟火。
“娘,等我长大了,我就放爆竹!男子汉都要放爆竹!”金粒儿信誓旦旦,跃跃欲试的样子。
洛梦伸手抚摸着金粒儿的小脑袋,说道,“好,那你快点长大,咱们家的爆竹都由你来负责。”
“恩!”金粒儿信心十足的样子。
“娘,那我帮娘做饺子!嗝——今天的饺子好好吃哦。”小米粒儿格外呆萌的说道,并且打了个很响的饱嗝儿。
“哈哈,好啊!”洛梦被小米粒儿逗笑了。
陶大娘急忙笑着说道,“米粒儿啊,姑娘家的要注意言行举止,可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饱嗝儿,以后会被人笑话的,长大了嫁不出去啊。”
米粒儿却一把拉住了洛梦的手,笑着说道,“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娘在一起。”
陶大娘听完,哈哈的笑了,说道,“小丫头,等你长大了,见到了心仪的人,你就不这么说了。”
“姥姥说的不对,不管米粒儿长大以后遇到什么人,都不如自己的娘对米粒儿好!”小米粒儿那细声细气却倔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可爱。
洛梦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禁的一颤,她不是米粒儿的亲娘,可是米粒儿这样的说法,俨然是将她当成了亲娘。
“好好好,姥姥就先记着你这句话,等以后你嫁人的时候,姥姥就拿出来臊你!”陶大娘笑哈哈的伸手去揉捏了米粒儿的小脸儿。
洛梦的目光,从上水村不禁的转移到了下水村,并且转移到了她只去过三次的那个地方,大抵就是姑母家的院落所在。
第196章母子间的战争
身处陌生的时空中,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能凭借着直觉,凭借着猜测,凭借着曾经的相处的事,来感觉谁到底是好人。
洛梦内心感叹,不是她不想低着头做着事的踏实生活,放下戒备心的对身边的人好,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胆量,她输不起,一旦她输了,那么她又会如同从前的洛七梦一样,被冤枉却无从辩解,被沉塘被逼着走上绝路,却无从选择。
幸亏,在这个时空里,她身边有两个当她是亲娘的孩子,还有一条忠实不会背叛的狗狗,有一个哪怕心里藏事却不会陷害她的干娘,还有,还有就是那个一直在憨憨的奉献着,却不图回报的憨厚老实的小叔子。
“七梦啊,咱们看一会儿就回屋里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子弱,孩子们身子也弱,我这个老太婆也扛不住喽。”陶大娘笑呵呵的说道。
“好,咱们回屋里去,我教大家玩花牌。”洛梦笑着说道。
顿时,米粒儿那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金粒儿那稚嫩却充满坚毅的声音,还有陶大娘那充满了沧桑却带着幸福感的声音,都萦绕在洛梦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关于花牌的很多的问题。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上水村下水村以及四周的很多村子,逐渐的趋于平静下来。
洛梦和陶大娘看着两个孩子熟睡了,说话的声音也就放低了很多。
“七梦,这天一亮,就是又过了一年啊,今年开春早,你可想好了咱们怎么办么?额,不是干娘催你,干娘是想跟你说,不要记挂干娘之前唠叨的那些事,如果咱们在这里过不下去,咱们就走,走到哪里算哪里。”陶大娘声音充满了慈爱。
洛梦微笑着说道,“干娘,您不用担心,咱们还不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呢。您觉得,我做事能不给自己留后路么?”
陶大娘听到这里的时候,稍稍的怔了一下,便追问道,“你是说的跟你婆家的人,还是跟苗井田啊?”
“我若是真的走了,苗井田那边也就罢了,虽然在修水渠的方面我也留了一手,但是在婆家那里,我可能就真的落下个污名了,日前他们那么污蔑我,我定然要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的。”
洛梦说话语调不高,却充满了格外果决的坚毅。
“那你想好办法了么?”陶大娘接着问道,昏暗的灯光下,陶大娘看到洛梦的脸色有些纠结,便又接着说道,“咱们只不过是讨回公道而已,没有什么对与错的,再者说了,咱们又没伤天害理。”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过了这么久了,有些人应该能分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若是能拿出一些干货来,也不愁他们不给我作证。还有,那些奸人的勾当,我势必要揭穿。”洛梦说着说着,便眯着眼睛,而那目光中迸射出了阴鸷。
“干娘不管你怎么做,都会站在你身后。时间不早了,虽然咱们明天不用去挨门挨户的给别人拜年,还是要早点睡,养足了精神,也好赚银子,养活咱们家的两个娃娃。”陶大娘说话的语气里满满的慈爱。
洛梦轻轻地嗯了一声。
陶大娘动了动身子,吹灭了灯,便拉了拉被角儿,侧过身子准备睡了。
屋子里黑乎乎,洛梦的大眼睛依旧眨着,她还在思索事情,思索着报答大哥曾经的帮助,也思索着如何让大嫂开口说出真相,当然,她更思索着,干娘手里的那些菜籽,如果是等到大家都种菜的时候再下种,那就晚了。
同样的深深夜色中,叶春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本以为是这些年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年夜,却不想,成了最哀愁的一个年夜。
娘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包饺子做饭,但是到了午夜的时候,还是起身,将一些糕点盛放在瓷盘里,给家里的各位神仙上供,烧香,磕头,烧纸钱,然后便又回了屋子睡了。
叶春暮不了解自己的性子,却好像很了解娘的脾气,这次娘是铁了心的要阻止他,所以,只要他一天不去跟娘道歉,不去发誓保证,娘可能就会一天不吃饭不做事。
叶春暮的心里是复杂纠结的,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要老娘?他办不到,他现在的回忆里满满的都是曾经的那些年,娘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让他因为娘的威胁,而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或许也办不到,如果真的那样,他会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只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没有心肝肺的木头人。
叶春暮起身,从角落的木柜中,翻出了爹的遗物,多少年被封存的东西了,他不想去动,甚至有些痛恨那些东西,可是娘说过,那些东西是他爹给留下的唯一的一点念想了。
叶春暮竟然拿起了老爹生前用的烟袋锅子,竟然也学着外面那些男人的样子,将烟袋锅子装满了烟叶,他颤抖的大手,刺啦的打着了火折子,看着那烟袋锅子在火光中冒出了一股股的青烟,他狠狠地吸了几口,顿时被呛的涕泪横流。
明明那些人抽烟的时候,都是一幅极其享受的模样,为什么他抽烟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难受?以至于涕泪横流,狼狈至极呢?
叶春暮苦笑着,狠狠地咬着嘴唇,他一生中,从未对人袒露真心,也不想那样做,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而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全心全意,不计付出不计报酬的去袒露真诚的人,也只有娘和三嫂,可是现在呢?
娘让他离三嫂远一点,而三嫂似乎又对他的情意并不了解,他正在努力的拼尽自己的努力去对两个女人好,却不想命运竟然这样的作弄他。
“咳咳——”
叶春暮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是,越是咳嗽,越是流泪,他越是紧皱眉头狠狠地吸着烟袋嘴儿。
此时此刻,在东屋里的苗秀兰听到儿子剧烈的咳嗽声,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儿,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第197章是你肚皮不争气
然而,苗秀兰即便心在痛,她却将枕巾要在嘴里,忍住了不起身不去看儿子。
苗秀兰希望儿子能早点娶妻生子,虽然她不奢望儿子能娶到多么貌美如花的女人,也不奢望儿子能娶到名门闺秀,但是她还是想儿子娶个家世身世都“清白”的大姑娘。
苗秀兰实在是没想到,儿子竟然喜欢上了他的嫂子!喜欢上了一个寡妇!苗秀兰的内心是极其排斥的。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她不想让村里人说三道四,她辛苦保证了这几十年的好声誉,她不想儿子就这样毁了,她更不想和大哥大嫂有恩仇怨恨,她不想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苗秀兰听着儿子西屋里那剧烈的咳嗽声,更是心痛难忍,可是,她若是踏出这道门槛儿,无疑就是跟儿子妥协了,她心里清楚,儿子长这么大,对老娘是格外的孝顺,儿子一定会回头的,儿子左不过就是没有对女人动过心思,而深陷其中,仅此而已,只要等上一段时日,儿子一定能好起来。
她的心里只觉得,儿女的婚姻大事,必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乐意就可以成亲的?那是有失体统,被人笑话戳脊梁骨的。
原本是高高兴兴大年夜,却过的如此的沉闷和痛心。
西屋里的叶春暮咳了一晚,抽了一晚;东屋里的苗秀兰哭了一晚,熬了一晚。
早上天还未亮,村里便再次的响起了爆竹声,那一声声的爆竹中,带着众人的欢欣鼓舞和快乐兴奋。
下水村如此,上水村亦是如此。
苗大牙虽然没能要回孝敬银子,还被吓得不轻,但是回家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往常那架势。
杨翠花被天狼咬伤之后,便一直半躺在炕上养着,即便是养着,她也不肯闲着,索性就将针线笸箩里放了许多的针线活,嘴里唠叨着骂着,手里忙不迭的纳鞋底补袜子缝裤头。
老二苗根喜还没醒过来,杨玉红这些天可是哭肿了眼,她的心里怨恨公婆,怨恨那还未见过的山洞,更怨恨大哥,杨玉红的心里总觉得,大哥一定是蔫儿坏,有什么危险把弟弟推在前面,这才导致了苗根旺受了伤,而大哥却没什么事。
寿生和月牙儿见爹爹一直昏迷不醒,自然也是哭哭啼啼,但是因为老话说的“年前年后哭啼不吉利”,两个孩子也便不在哭了,只是见到娘的样子,还是有些淡淡的伤心。
苗根喜和李彩云这几天是忙活坏了,因为老二的事,老二媳妇儿更是一推二三五,什么活都不做,就守着老二,而杨翠花又被狗咬了养伤,苗根喜和李彩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跟苗大牙要求苗大牙干活的。
索性,这一家老小的一切事宜,都落在了苗根喜李彩云两口子的肩膀上,幸亏大静二静大了些,懂得为爹娘分担,能做不少开所能及的活,这要是让李彩云唯一感到安慰的事情。
灶台前,大静在烧火,李彩云在煮饺子,二静在准备碗筷,苗根喜准备挂鞭炮到树上。
“娘,昨晚上饺子真好吃,可惜就让吃三个。”二静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说道。
“娘,寿生和月牙儿凭啥不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