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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最末尾的人,然后由最末尾的人起送,放鱼归河。”
“好,皇上宅心仁厚,定然能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身后的李慕方向装红锦的金盆躬身作揖,众人也齐齐作揖。
“主持方丈,现在可以开始了。”
话毕,只见原先站在众人首位列队等待的大师们纷纷走出来,一身明黄色软袍,红黄四格的袈裟披在肩上,主持方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道,“取香,花,果,灯四样贡品来。”又有一众穿着黄色软袍,小腿绑着土黄色布条的人手捧着燃着手腕粗细檀香的炉鼎,粉艳压人的荷花,个头有孩童脸那么大的苹果,还有尺把长的蜡烛。各人执着手中的东西分两路站开。方丈大师被两位大师级的人物围着面向护城河,其他众人在台下和他相对,而观看的人和要准备放生的鱼儿,虾蟹,都在众人的前方呈列。
“时辰已到,祈福开始!”
“阿弥陀佛。。”不管你是不是台上被瞩目的人,此时大概整个护城河岸边的人都一副虔诚的样子禀神敛气听大师颂念。
大约唱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主持方丈云海才收起颂念之势,宣布放生开始。
台上的人从太子开始传递金盆开始,依次递给身边的人,然后身边的人在手手相递,直到最后一个人把鱼放到河里。
金盆红锦,是多少爱鱼之人梦想见到的稀罕物,如今能亲眼所见还是在这种与天地日月同昌的场合,人们的心都是清灵澄净的。脑子里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有安全地把鱼儿从自己手里送走。
等在金盆里畅游的红锦通身绯红的肤色在艳阳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渐渐亮瞎人眼之时,人们才感觉的今天的天气很热,汗珠直淌,几乎在红锦瞪着鱼眼望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被鱼光一电,瞬间通体酥麻。
萧锦娘不知道这红锦的来历,自然没有她们看到盆子接近眼前时的兴奋和不安,娄欣玉接过盆,忐忑地在红锦的身上痴恋半刻,侧过身就要交给萧锦娘的时候,不知谁推了她一下。
娄欣玉一心都在红锦身上,始料不及身侧有人推波助澜,脚下像被风弹出,手中的盆在空中旋出,打了个旋向前方娄夫人的方向砸去。娄欣玉大惊失色,身形还未站稳,眼睛却只盯着空中上冲的金盆。众人更是仓皇逃躲,生怕那金盆砸下来要和她执盆的人分罪承担。
这种时候红锦在你手中被递出事情,饶你有十个脑袋,十张嘴也不够皇上杀,不够为自己辩白的,不够天下苍生嗤之以鼻的。
人群骚乱起来,唯恐祸上己身,偏偏这个时候太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谁也不清楚盆中红锦还是不是活蹦乱跳,会不会在摔下来的时候挣扎几下,没了呼吸。
“玉儿。”娄夫人惨叫出声。
玉儿,鱼儿,娄欣玉耳中皆嗡嗡声,瞬间凝固一般。
萧锦娘稳住娄欣玉觊觎昏倒的身形凤目一凝,看向娄欣玉背后的妇人一眼,便纵身一跃去接那个盆,在那瞬间,盆里洒出的水喷溅到她的脸上,她丝毫未觉。就在她身形腾转,在空中翻跃,接住那金盆时,有一双手也接住了那盆。萧锦娘心中羞恼,有意争个来回,却见那人并不是来跟她抢夺,而是顺着她的身形,和她一同擎着盆飘然而落,来到了娄欣玉的身边。
“大胆娄氏之女,竟敢对金盆红锦妄加不敬,企图玷污,该杀。”三皇子在他们落地之后也飞过来,指着还在担忧的娄欣玉身上。
“三皇子?”
众人还在讶异是谁这么狠绝给娄太医之女扣了那么大的帽子,听闻这一称呼,齐齐顿首。
“世子?”围在人群外围的隐卫们因为看到代王世子先一步冲向人群,后来三皇子也迎身而去,猜测有意外发生,他们本来就是被皇上派来维持放生顺利进行的,如今发现不妙,不等人吩咐迅捷拨开人群涌上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在亭台之上的太子端坐其上,但还是听到三皇子的话,看来是有人要摔鱼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太子手一挥,他身边的近卫也纷纷上前去。
隐卫们一上来,围观的人群自觉地往后移。不一会就把几个冲突中的人暴露出来。
“三皇子,这都是误会。”娄夫人看着萧锦娘一向柔弱的身影竟然飘身一丈多高,而且还在空中轻巧地转身,竟然,竟然伸手接住了盆,如同在平地盘旋一样,她尚且惊魂未定,不想和萧锦娘一同接盆厉喝之人却是三皇子李云霸。
他一向冷眼无情,凌厉狠绝,欣玉落到他的手里可谓是羊入虎口,这后果,不敢设想。
娄欣玉听到自己的母亲喊出三皇子的名号,为之一动,小脸惨白地跪伏在地上:“三皇子赎罪,民女,民女娄欣玉不是有意的,是刚刚要递盆的时候有人从身侧踹了我一脚,我毫无防备,手中的盆子才被击飞的。”
娄欣玉到底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饶是她还沉浸在被人算计的惊慌之中再看到萧锦娘那惊鸿一转的一幕也镇静下来。
她一个靠药维持的病秧子都能做出惊天之举,为何她不能向众人说出实情。纵使信与不信两种结果,总要说出来让众人知道才对。
“误会?”三皇子的冰冷的眸光还停留在盆里的红锦上,“皇上的心爱之物,怕是只有你娄氏之女敢大不敬,众目睽睽之下,何来的误会?来人把娄氏之女拿下,交给大理寺处置。”
眼看扑上前的隐卫们气势汹汹,上来两个人抓小鸡似的从地上把娄欣玉架起,娄夫人奔上前去拦在了隐卫的前面,掰开了隐卫的手。
“娄氏,你在考验本皇子的耐性,还是觉得父皇的红锦比不上你家的女儿珍贵?”
“娄氏不敢,但是三皇子,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贸然抓人是不是有损天仪?”娄夫人真是豁出去了,她统共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怎能让大理寺把她抓进去,先不要说什么时候事情能查清楚,推搡女儿的人什么时候能抓住,恐怕在大理寺牢里呆上三天,都能让女儿崩溃,更不要说女儿还未及笄,名节清誉是多么的珍贵,要是真的被抓走,那她这一辈子的心血白费不说,女儿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等人宰割。
“来人,把她带走,如有反抗者视为同罪。”
侍卫们为人卖命,自是主子吩咐,誓死服从,一个区区妇孺,岂是他们的对手,早在三皇子一声令下之时,推开了娄夫人。
娄夫人此时若发了疯的母兽,从头上拔出绾发的金簪,朝着众人的手胡乱刺去。侍卫们本看她一介妇孺,不忍欺她,左闪右避之际,簪子不知划到谁的手上,那人吃痛,惊呼出声。
“废物,一群废物,明天直接卸甲归田!”
众人听言,再不肯受她握在手中几不可见的簪子威胁,抓起娄夫人就像拎一只小鸡似的,举在空中,慎防她再次刺来。
“啊?!”娄蕊玉大叫出声,娄二夫人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她的嘴巴,拉着其余两个花容失色的女儿退在三米之后,捂着娄蕊玉的眼睛生怕她们眼里见了血,又隐隐怕娄欣玉的事情殃及她,又怕娄夫人把脏水泼到她们的身上,躲在众人之中,大气不敢再出。
“慢着。”萧锦娘听娄夫人一言,她刚刚一直在人群中找寻站在娄欣玉身后的女子,而娄欣玉身后早已人去位空,很显然这人推了娄欣玉之后,不是趁乱逃走,就已经被人秘密接应转走,怕是不知逃到那里,哪能站在那里等她们抓个现形。
那人会武功,而且还有同伙,不排除刚刚在这里诽谤她的人,也不排除侧面一直打量她们两个却未发一言的女子。她一向不喜欢盯着人看,当然没有留意那女子的音容,要是她留心的话,应该可以记住那人的身形。
此时悔已晚矣。
“你们打算就这样放过罪魁祸首而把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女子抓进大理寺大牢,而让破坏皇上替天下苍生祈福的红锦金盆之人逍遥法外?”
“你是谁?敢再胡言乱语,罪同娄氏母女!”
这就是皇权,让人无法直视却又难以直视的皇权,皇权在上,一个官员之女再有理也是无理。更何况这太医院知事,向来不理朝政,对皇权没有牵制的利用价值,娄氏这次被抓,说不定一人之错会变成满门抄斩。
“我不是娄家人,但娄欣玉要递金盆的人是我。”萧锦娘还欲说什么,身前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暗红色锦袍男子拦住了她,“姑娘休在多言,今日之事定有结论,但不是你能承受的?”
眉若远峰,目似黑潭,鼻高秀挺,唇薄齿寒,那样一个云阳高端的男子,站在你的面前温吐怒言,让围观的人觉得纵然头上艳阳高照,脚下却如置身冰窟,可是那声音在萧锦娘听来却没有任何表示。
她在看清拦她人的身形之后,和那人冰冷的目光相撞,恍若一梦。
那人仿佛也觉察到对方看到他容貌时的惊诧,显然习以为常,不过,那女子清冷绝世的容颜还是让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看到还在惊吓未定的娄欣玉却并没有任何和缓的余地,继续道:“还请小姐三思。”
朱显此时已经觉察萧锦娘要做什么,脸色大变,又见她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拦住,身形一晃本要出手,却被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薛氏紧紧攥住了手腕,朱显要打不能,要挣脱却是前有薛氏,后有朱碧莲。
正文 第94章 反差
“公子无需多言,本小姐已经三思,五思过了,今日之事不给个说法,定然不会让他们把她带走。”
萧锦娘收起一闪而过的惊思,沉声向那人说道。
“你这样螳螂挡臂,有何意义?”
那人再次拦截,他知道她有些功力,也看得出她的身手可能不错,但她不是那些隐卫的对手,况且还有冒天下黎民之大不为,她盲目救人无论如何都是站不住脚的。
“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姐,莫不是和这位娄家小姐交好?还是和这代王世子交好?”三皇子眸色暗沉地觊觎着李慕方再三暗助那女子的样子,并未阻拦,反而心情大好地看着萧锦娘。
“你觉得他会认识我?”
李慕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萧锦娘自嘲兼莫名一笑绽放的芳华,眸底的暗色沉之又沉。
“三弟,先不要追究这女子的身份,把他们带下去,接着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太子李天威从亭台下款款走来,本来还和内蒙太子交谈的他声色隐约透着不悦。可是三皇子并没有要放红锦下水的打算,李慕方和萧锦娘还在对峙的状态,他这一声如拳头打在棉花上,徒劳无功。
“三哥,就是这个女子要杀死父皇的红锦吗?”
这声音更是不见任何硝烟就打断了太子要放红锦下河的决定,萧锦娘恶寒,眼前一脸好奇但又不像做作无知样子的小男孩,松松垮垮的却仍然不失雍容华贵的外衣下隐藏的娇小身板,和似曾相识的神态举止让她再次震撼。
“没有人敢杀死红锦,是传递红锦铜盆的人失手差点让盆子落地。”萧锦娘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次更正。
“那还不是和杀死的意义一样,红锦一旦落地,父皇的心意就会变质,那祈福的效果就大不相同。”那男孩饶有兴味地看着萧锦娘,“这位小姐,你来灵台寺放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