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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慢点。小心滑倒。”
“你小声点,我们出来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万一传到谁的耳朵里把人吓走了,不是要半途而废?”萧幼娘拉住丫鬟的手小声说道。
“小姐您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疯子要是发起疯来打我们怎么办?”另一个丫鬟在她的身后战战兢兢地问她。
“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要敢打我,不就坐实了她装病的事,我已经告诉我母亲一盏茶后,来这里接我,到时候只要你们其中一人陪我跟她纠缠,另一个人悄悄去找我母亲,她来的时候就会把大夫人找来,她们看到平日里缠绵病榻的四姐在和表哥的小厮约会,哈哈,大夫人的脸色到时候会多好看你知道吗?”
“可是小姐,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吗?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觉得是本小姐我把你从萧家打发出去诡异还是跟着我往前走诡异?”萧幼娘有些不耐烦了,她气势高涨地叉着腰满意地看着丫鬟乖乖顺从的样子,余光里瞥见一个黑影从假山旁的树影里闪过,心里也纠结了起来,但面上还是一副不怕输的模样硬着头皮向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月洞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这个人加快步伐似乎很赶路的样子,又好像有点颠簸行路不稳的架势,萧幼娘刚在八角亭台下找石凳铺丝帕坐下,就感觉着脚步声渐渐向她们逼近了。
两个丫鬟两个腿直打颤,贴在主子的身边像牛皮膏药一样怎么也推不开,“你们两个起开,去看看是谁来了?”
“小,小姐,这时候不是该四小姐来吗,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野外偷酒喝的男人的步伐啊!”
“所以才让你去看的吗?笨蛋!”萧幼娘找好距离,狠狠拧了丫鬟红罗一下,那红罗吃痛却不肯向前迈一步,萧幼娘只好推了翠儿一把,硬把她从身边给挤出去,这丫鬟正是先前被恐吓撵出府的,所以心里有怒,回头对上主子刀光般的逼人眼神还是走出了凉亭。
正文 第29章 暗合
“凉亭底下是谁?”
翠儿完成任务报告给萧幼娘的时候,那男子也已经一晃一晃地来到凉亭下。
“表哥,你这会来这里作甚?”萧幼娘看清来人后,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怀疑,但已经十一岁的她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自认能对突然的情况变动应对自如。
“你是,锦儿?”
冯少卿被萧成琪几个表弟灌得有点多,他本是文人不胜酒力,再加上表弟们殷勤的敬酒加恭维,他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那酒意开始还不觉得醉人,他还能分清方向认清路,后来就只靠萧成琪的小厮搀着他行走了,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成孤鸟一只,跌跌撞撞地正走路,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告诉他萧四小姐想单独见他叙叙旧,约好今夜在凉亭等他,他听到永不出门的萧四小姐在等他,定是有急事,爬到水池边用池水浇了一下脸,酒意醒了大半,但因为不认识路,找到这个八角凉亭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锦儿,叫的好亲热啊,可见在娄家的时候就勾搭上了,真是恬不知耻,她心里暗骂,不由得计上心来,趁着酒意套套他的话也是极好的。
“是我,表哥。”红罗欲挑起灯笼让他能够看到她们的面容被萧幼娘用力摁下去手,不动声色地制止了,“这么晚了,你找我为何?”
“我找你,我找你因为你找我呀。”冯少卿尴尬的摸了摸头,仿佛真的是他先找她似的萌生些许愧疚之意。
“表哥,你喝酒了?”萧幼娘学着萧锦娘的声音试探着拉近他的话。
“是,因为高兴,就多喝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醒了。”
冯少卿小心翼翼地说着,以前他们不但在无比清丽的夜晚这样面对面说过话,那个时候无拘无束,想说什么也没有现在这样条条框框束缚地他快喘不过气。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他和她基本上就没说过几句话,他装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出来,却在看到病榻上的她后希数塞回肚子里。
那还是他以前认识的温柔可人的表妹吗?整个就是一个灰头灰脸的病秧子,这要是在大街上见面了,他一定以为她是个叫花子。
可见当时他是多么的心痛。如此她拖着病身子来找他,不是遇到难处怕是不会冒夜出来。
正文 第30章 惊诧
冯少卿心里五味杂陈,这样的夜晚怎么没有他想象中的清淡中透着温馨,相反总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表哥,你什么时候才带我走呢?”萧幼娘扭捏的说道。
“我答应你的事当然会尽快做到,可外婆舍不得我和母亲,非要我们再住一个月,你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冯少卿闻到一阵阵的香气扑来,心里痒痒的,“表妹,这一年多没见,你变了好多,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
“不能。表哥,请你自重。”萧幼娘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无心逗留下去,她担心万一被冯少卿发现,反而让他反感自己所以她有心要走,“既然咱们把话都说清楚了,请回去吧。毕竟夜深人静,寒意强袭。”
冯少卿虽然被拒绝但考虑到她平时就多病,今日肯单独见他已属不易,现在强留更是会加深她对他的排斥,但他记得她以前不会这样距自己千里之外,至少他们那样的关系,不会连看她一眼都不行吧。
他只是想关心她。
“那我送送你。”
小幼娘听他如此一言哪里还敢停留,推着呆呆地杵在原地的丫鬟,脚下生风般的向月洞门的方向跑去。
冯少卿哪里想到她竟有这样的速度,他紧走几步跟上去就听见哎呦一声再回过神的时候他感觉一只脚下软绵绵的。弯腰摸去,是一只绣鞋。
“表妹,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你不成,竟把你吓成这样?”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竟然敢冒充四小姐,四小姐她常年卧病在床,哪里会来这个地方?”二夫人借着火光看见萧夫人脸色极为复杂,就有一股莫名的欢快心情,“你老实交代你是谁,来见谁,这个男人是谁,说不定我会放了你!”
正文 第31章 惊诧
“谁,半夜三经的谁在哪里?”
说话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等她往前走了几步,一大片灯光跟着她,许多人在火光下闪动的黑影,还有明晃晃的首饰与之对称散发着刺眼的光。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个时候都来了,我还没有说要报信啊。”萧幼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暗叫一声不好,脑子里飞速地想办法怎样解释这一画面。
“快抓住那贼人,赶紧的,一个也不要放过他们。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在萧府做偷鸡摸狗的事!”
欣喜中透着急切,连带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母亲的,这该死的云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这个时候就把母亲找了来?
“抓贼?”冯少卿一脸的不解加疑问,这花园之中就只有他和萧锦娘主仆四人,哪里来的贼?可声音所指的方向的确是冲着他们来的,难道有贼人藏在他们的身后司机埋伏而他们不知?
“锦儿,你不要怕,有我在有舅妈在,贼是不敢把我们怎样的。”
“表哥,你不要管我,还是想办法快些逃走吧。”萧幼娘仓皇逃走时被冯少卿拦住了去路,“你还没明白吗?这要是被抓住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冯少卿看到她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完全没有先前的气质,忽然明白了谁是贼人了。
“好一对狗男女,半夜里私相授受,真是有辱祖宗门风,来人给我打!”萧二夫人十分解气地说道。
前面一溜众人不由分说听到命令就去前面撕扯。
“小姐怎么办?这可怎么是好?要是被她们误会小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不是说等小姐派人去找才来的,怎么还没有去人就先来了,还冲着她们大叫男女授受不亲,纵使不是贼人,这让府里的人发现她们在和表哥说话,小姐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两个丫鬟都是日常受过训练的,此时就算害怕也得挡在萧幼娘的身前。
萧幼娘躲在她们身后孽了,她想过要是抓住萧锦娘一定会鼓掌为母亲和她的计策叫好,可她不知她自己被抓住该怎么弄。而且在她抱着头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即使她躲在丫鬟身下还是被打中了好几次,痛得她直叫唤。
来抓贼的人也是二夫人提前招呼好的,要是抓住贼人就使劲打她们,就算是府里的主子也不要留情面。所以众人借着灯光看清楚那女贼人的相貌后并没有手下留情,只想着二夫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三更半夜来抓自己女儿的剑情。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住手!”冯少卿先前还顾忌着萧小姐,后来接连被打几圈后,他自己干脆抱着头边喊边四处逃窜。
“你们还不快住手,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你们的四小姐。”萧幼娘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她想既然是母亲带人来的,母亲就一定会听懂她的声音然后趁着夜色凝重把罪名嫁祸给萧锦娘,这样她既可以顺利脱身,也没有让萧锦娘占得便宜。她甚至想着此刻萧锦娘一定躲在暗处偷看她挨打,她不会让那个打过她耳光的人就那么轻松躲过一劫。
正文 第32章 惊诧
“舅妈,哪有什么贼人,是我,少卿!”冯少卿怒不可竭,又冲着其他的下人道,“她说四小姐就是四小姐,谁个敢冒充?”
二夫人到底是命令她们住了手,一些停下来手的人气喘嘘嘘地拿着灯笼去这个说话的人面前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真是少卿啊,这么晚了,你来这内院作甚?”
因为萧家未成家的男子都在外院住着,所以这二夫人才有此一问,目的是要冯少卿交代来和四小姐赴约是被人事前勾引安排好的。
“少卿是和成琪喝醉酒,忘记了东南西北,误打误撞来这里的。舅妈何以这样招呼我。”拉上你们萧家的儿子看你怎么说。
“是少卿,你竟然在这里?”
“是我在这里,怎么了?”冯少卿捂着吃痛的头,没好气的冲着下人们说道,“要是打坏了我这张脸,我让你们一年没有银子发!”
“表少爷息怒,奴婢们没有看清楚是您啊,只想着是贼人要在萧府祸害,就打了上去,实在不知是表少爷您啊?”众人知道这表少爷不好惹,一会看着人群中最镇定的萧夫人,一会又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二夫人。
“少卿啊,是舅妈一时心急,没有看清楚你,快拿这个擦擦。”
冯少卿接过二夫人的锦帕,看都不看就擦在脸上,还好脸没有破相,不然连二舅妈的面子也不能姑息。
脸颊没事,后来擦的时候发现还被打了鼻子,冯少卿哎呦一声,低下头掩饰着从鼻孔流到嘴角的血。
“四小姐?你也出来吧?”
“我不是四小姐。”
二夫人冷笑,还要再装下去吗,看我不把你的面目撕开:“那好把这个冒充四小姐的人给我揪出来!”
尽管大夫人没说什么,可二夫人一副抓剑在床的样子,还是让冯少卿很不痛快,但是从她们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四表妹不是友好的态度,他也渐渐失去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