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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八成季远早有了人选。
事实上周氏也的确猜得没错,季远本就是个有主意的人,自从李氏入狱服刑后,他便想着过个一年半载等那件事过去了,也没流言蜚语了,他就休妻再娶,准备科考。
可没想到,李氏居然这么快就熬不住服役死了。这对于季远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喜讯。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在考虑续弦的事儿了。
他看中的人,是福客来掌柜的女儿。因是中年得女,又没其他兄弟姐妹,以后家产也全由这个女儿来继承。夫妻俩对这个女儿很是宝贝,未免家产落入旁人手里,便打算给女儿招婿。挑了两年,也没合适的人选。偏偏前两年老板娘去世,女儿守孝,更是足足耽误了三年,今年已十九岁。
眼看着已成了老姑娘,求亲的人就越发劣质。有钱的,不愿入赘。穷苦的,掌柜看不起。高不成低不就,掌柜的很是愁苦。
季远这个在客栈里做账房的先生,便有了可乘之机。他本就长得清秀,又是读书人,谈吐不凡,待人温文有礼。再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渐渐的,掌柜的女儿自然而然对他生出了好感。
他在福客来做账房已久,也算是知根知底,掌柜唯一不满的,就是他是个鳏夫。
但这个鳏夫,有才学又本分。最重要的是,他愿意入赘。
好的高攀不起,差的掌柜的看不起,基于主客观条件的考虑之下,掌柜的觉得,季远是最好的人选。
福客来虽比不上大酒楼,但在镇上也是第一家,收入也是很可观的。掌柜家里还有一套二进的宅子,租给佃农的良田几十亩,除此之外掌柜已故妻子还有些陪嫁,家底也算富余。
“入赘?”
刘氏听完后,皱了皱眉,对入赘这个事儿很有些不满。
季远哪能不了解她的脾气?微笑着说道:“娘,您先别急,听我说。入赘其实没什么不好,等我娶了掌柜的女儿,便能直接接管福客来。有了钱财,许多事就好办多了。科考不止要有实力,还要靠钱财打点才能有望做官。我已有阿云和阿松两个孩子,他们都姓季,我这一房也已有了香火传承。与继室生的孩子姓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
刘氏听着,觉得也有些道理。
季远继续说道:“以后咱们搬去镇里,您也能扬眉吐气,再没人敢小瞧了您。”
这话刘氏最爱听,眉眼已带了笑。
季远趁热打铁,“掌柜的已松口,只是这种事还是需要您为做主。所以我想着,过些日子,您去一趟福客来,和掌柜的面谈。不过您要记住,切不可强势,也不要提什么不妥当的要求。最重要的,便是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他就怕母亲太过目中无人,别到时候言语有失得罪了掌柜,闹得不愉快。到时候就算婚事不变,怕是他无法顺利接管对方的家产了。
儿子语气凝重,刘氏听在耳里,自是格外上心。
“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成。”
季远这才露出放松的神色。
没过多久,刘氏就去了福客来。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和前程,她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全程笑眯眯的和掌柜的攀谈,怎么看都是一副温和慈母的形象。
婚事就这么敲定了,但婚宴却推迟了三个月,十一月办酒席。这也是避免闲言碎语,觉得季远刚死了妻子没多久就续娶,未免太冷情。就连素来高调的刘氏,都闭紧了嘴巴,没四处张扬。
直到十月中旬,刘氏开始为儿子准备婚宴,周氏一家才得了消息。
“娘这次倒是瞒得紧。”
苗氏坐在下首和周氏说起此事,“她那个性子,亏得竟能答应三弟入赘,我刚开始听说的时候,都觉得实在是奇迹。”
刘氏把小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她又素来刻薄,儿媳妇再温顺她也能鸡蛋里挑骨头。入赘的话,她可就没立场对人家颐指气使了,也亏得她竟能松口。
周氏垂眸微笑,“想来应是个讨她欢心的贤惠女子。”
苗氏只是笑笑,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不是那未来儿媳妇多讨刘氏欢心,是人家家底够厚,能有让她觉得脸面有光。以刘氏的性子,很有可能以后季远科考上榜后,就不承认入赘这回事了。
“对了,最近你们家很忙吧?”
这段时间季菀在各村购买的鸭子陆续已送了过来,酱板鸭一批一批的卖,比去年还火。
周氏笑道:“这些事儿都是阿菀在安排,如今家里人多了,倒也忙得过来。”
至今为止,今年的酱板鸭已卖了三次,每次都有两千只。
得亏季菀有先见之明,去年与许多村都签了契约,今年能卖出上万的酱板鸭。
季菀还让人分别给安国公府,齐府,朱府等府邸送去了酱板鸭。第二天,这几家都派了人来买。
陆非离甚至亲自跑了一趟,问季菀:“你这个酱板鸭,可否存放?”
季菀道:“熟食最好是当即食用,当然如果您要长途送人,可用冰保存,再蒸一蒸,或者用油炸一下,也能吃,但味道肯定不如新鲜的好。”
陆非离点头,“我要五十只。”
第086章 打算开火锅店(一更)
季菀一直知道陆非离有意照顾自家生意,无论腊肠腊肉也好,酱板鸭也罢,他出手都相当大方。季菀本不好意思收钱,但对于安国公府来说,也不缺这几个钱,陆非离自是不会占她便宜的。
季菀也只能收下,同时好奇的问道:“世子驻扎北地,平时没有军务吗?”
“如今没有战事,得以清闲。”陆非离道:“我只需偶尔去巡视操练即可。”
季菀哦了声,没再多问。
可接下来陆非离又道:“兴许明年,北地便有战事了。”
季菀一愣,不懂他怎么对自己说起这个。
陆非离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你们家不是做买卖的吗?一旦开战,虽是抵抗外敌,但难免人心惶惶,生意肯定也不那么好做。所以提醒你,明年最好别买那么多的家禽。至于腊肠腊肉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全都买下来。”
其实内战才是最影响经济物价的。但边境抵抗外敌,延城是天堑之城,距离战场之地也就几百里。普通老百姓不懂得军事军力,肯定会担心万一敌人打进来该咱们办?届时卷了包袱四处逃窜,什么生意都做不好。
季菀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世子并无忧色,想来有必胜的把握。”
陆非离倒是没隐瞒,反正不是涉及军事秘密,告诉她也无妨,直言道:“北狄蛮荒之国,本就不如我大燕繁荣富强,近年来又因天灾,国库吃紧,根本无力与我大燕抗衡。且今年北狄老皇缠绵病榻多时,皇子争位,朝中人心不稳,边境倒还平静。等储位一定,必然少不了一战。”
季菀想了想,问:“北狄既是内忧外患,定是国力最衰弱之时,岂非正是我朝进犯征伐之时?”
虽然她不喜欢战争,但作为上位者,不都希望扩张江山版图,成为千古一帝么?
陆非离倒是没料到她竟懂得政事,略有讶异,不自觉的便多说了两句,“陛下生性仁厚,不忍百姓受战火流离之苦。”
他说得委婉,但季菀总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不以为然。
身为武将世家,陆非离的确是对陛下的‘仁厚’很是不赞同。当年北狄突袭,杀了西北镇守大将,屠杀了整整六个村,血流成河,尸骨遍地。那时他还年幼,没能上战场,但听父亲说过战事的惨烈。父亲驱逐了北狄,本可逼占北狄边防。陛下却不欲再战,北狄残杀大燕将士百姓的仇,也不打算计较了,轻松的便接受了北狄的议和。
也正是退得太容易,北狄才野性难驯,这些年来没少扰乱边境,虽只是些小规模的战争,但这足以证明北狄想要吞占大燕土地的心不死。陛下就是太过胆小怕事,觉得北狄人强壮好战,若是逼得太紧,北狄不要命的反攻,会得不偿失。
这些话他私底下与父亲说过。作为武将,父亲也不太赞同陛下的做法。但作为陛下的伴读,父亲更了解陛下的性子。陛下胸无大志,若非先帝子嗣艰难,嫡子早丧,陛下为长兄,这个皇位,怎么都轮不上他来坐。陛下仁厚是真,胸无大志也是真。他只想做个盛世明君,而非乱世枭雄。
他很明白自己的斤两,没开疆扩土的能耐与野心。万一不小心打了败仗,将来史书工笔,留下的将是洗不清的污点,后世必将对他口诛笔伐。陛下承受不起天下人的指责,也不愿成为历史的反面教材。
但陛下的仁善宽厚也有好处,亲贤臣远小人,未曾学先帝那套制衡之术,未猜忌世家豪门。
大燕至今两百年历史,历经十几位帝王,唯有本朝朝堂最为‘和谐安稳’。
至少目前为止,明面上是这样的。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对季菀说的。
季菀也知趣,不会自不量力的去问这些朝政大事。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生存原则,低调做人,安分做生意,发家致富,过自己安静平稳的小日子。
陆非离带着五十只酱板鸭回到侯府,然后吩咐下人从冰窖里取冰保存,运回京城国公府。
季菀先前派人送过来的已经够父子俩吃,京城安国公府人多,所以他才多买了些。
“你好像对季家格外关注。”
把儿子近一年来的动向看在眼里,陆昌多少有些诧异。
陆非离一直没告诉父亲,周氏的身世,一来毕竟是周家觉着不太光彩的事儿,不好宣扬。二来他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但父亲既已问起,他也不打算继续隐瞒,简单的说明了缘由。
“周太傅的孙女…”
陆昌微讶,若与所思道:“你母亲看人最准,她既说那周氏并无品行恶劣之处,必然不假。周太师是元老大臣,又于你有授业之恩,他的后人,你多照拂也是应该,怎么不早说?”
陆非离浅笑,“我曾多番询问季夫人是否愿意回京,我可派人护送。但她次次坚决,不欲再提旧事,徒增烦恼,只愿在北地安居乐业。他们乃平民,无官无爵,太过张扬也不妥。所以我想着,一些小事,我处理了便好,也不必惊动父亲。”
儿子素来沉稳,陆昌很放心。
“你这么说也有理。”他道:“虽说周氏已外嫁,但她毕竟是周家后代,她的子女也流着一半周家的血,流落在这北地乡村,想来日子也不好过。你能尽可能的帮扶一把,也算是报答周太师当初对你的授业之恩。”
“是。”
陆非离笑着应了声,心中却在想,父亲素来不拘小节,来了北地便一心扑在军政大事上。自己平日也没什么劣迹,父亲很是放心,不会格外关心嘱咐。今日却难得的问了这许多…他想起回来的时候,管家说齐二公子刚来拜访过。
那家伙,最是浪荡风流不着调。去年就曾拿季菀那个小丫头来开自己的玩笑。估摸着这次肯定也是与父亲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让父亲也以为,自己真对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心思。今日这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实则是试探。
毕竟年初的时候,祖母母亲就曾安排他去相看那些世家闺秀,但他一个都没看上,祖母和母亲虽不逼迫,多少还是有些忧心。所以父亲一旦发现自己与拿个女子接触过于‘频繁’,再加上齐纠那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句话那么一说,父亲自然怀疑。
其实陆非离对季菀真没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