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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余老夫人是觉得我们萧家处事不公?那么就不用在这里废话了,移交公堂吧。”
既然余老夫人给脸不要脸,他又何必客气?
萧老夫人没吭声。
萧三爷也冷着脸,没反对。
萧姝靠在兄长的怀里哭。
萧安抿唇偏头,眼眶含泪。
余老夫人猛然抬头,黔驴技穷的她眼中终于浮上绝望。
“母亲。”
余大夫人也忍不住了,“不能报官啊母亲,一旦移交了公堂,皇后娘娘凤颜震怒,余家就全完了。”她扯住婆母的手,哀求道:“您不止小妹这一个孩子,您想想大郎和二郎,还有您的孙子孙女,您要为了小妹一人,断送整个余家吗母亲…”
余二夫人也求道:“母亲,别负隅顽抗了,没用的。便是退一万步说,您甘心搭上整个余家,也救不了小妹的,母亲…”
余老夫人爱女之心没错,可不该如此盲目纵容。以前小打小闹什么的,两个兄长还替这个妹妹收拾残局。现在险些闹出人命,哪还能姑息?余家上下已清醒,唯余老夫人还在垂死挣扎,想方设法的要把自己有罪的女儿捞出来。
余老夫人整个人瘫软在那里,儿子和媳妇恳求切切,女儿的求救声如魔音穿耳。
脑子里一会儿是余家全族的生死存亡,一会儿又是女儿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她想起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粉嫩嫩的一个团子,到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总角晏晏,豆蔻年华,及笄出嫁…
她闭了闭眼,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喷在了余氏脸上,然后晕了过去。
这番变故来得突然,谁都没料到。
余家兄弟连忙上前去搀扶,连连大喊着找大夫。
萧老夫人皱眉。
今天余家的人都在此,若不趁此机会解决了此事,怕是夜长梦多。她命人送余老夫人到客房休息,让萧安和萧姝也跟着两位舅母过去,然后留下了余家两兄弟。
两兄弟对视一眼,已是了然若明镜。
余大老爷摊开手掌,露出他方才一直紧握手心的那瓶毒药,他默默走到跪倒在地的余氏面前。
余氏还想着,母亲都气吐血了,自己应该暂时能逃过一劫。最起码,可拖延时间。没想到,那个老虔婆居然那么狠,还是要自己的命。她看着兄长朝自己走来,惊恐的想要往后退。
“大哥,不,不要…我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啊,你真的半分不念兄妹情分吗?我知道,你是要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母亲最疼我,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我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不会…”
她逃不掉也挣脱不开,脸上已染上疯狂之色,慌乱中对上萧三爷漠然的视线,她忽然落下泪来。
“老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回洛阳。可无论我怎么说,阿瑞就是不肯放过我,他要把我送到洛阳囚禁起来…我一时生气才会伤他的。你也看见了,他还活着,我没想过要他的性命,我只是想逃走,我没想要杀他的,老爷…”
老母亲指不上了,她无计可施,惊惧绝望之下本能的为自己喊冤脱罪,“阿瑞,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我是你婶娘,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的,我也是疼过你的,我怎么会那么狠心杀你呢?我如果真的要杀你,你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都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人蒙蔽,我不是成心要伤你的,阿瑞,你替我求求情…”
萧瑞已不会轻易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他记得当时余氏一刀扎进他胸口的时候眼里极致的冷意和狠厉,她是真的想让自己死。对于一个一心想取自己性命的人,他何必仁慈同情?
他神情和萧三爷如出一辙的漠然。
余氏求饶无望,又开始咒骂起来,“你们今天如此害我,我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未免她继续胡言乱语触怒萧时,余大老爷直接上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余二爷则是按住她的双肩,避免她挣扎。
毒酒就这么灌入余氏口中。
人之将死,力气十分大。余氏剧烈的挣扎,然满满一壶酒,她怎能一滴不入?
“咳咳…”
她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也由苍白转红。
余家两兄弟松开她,余大爷握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她脸色慢慢血色尽失,瞳孔睁大,痛苦的倒在地上痉挛,整张脸都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嘴角渐渐溢出血丝。
两兄弟面露不忍,干脆偏过了头去。
萧老夫人年纪大了,也看不得这般血腥场面,挥了挥手。习嬷嬷立即吩咐丫鬟,给余氏解绑。
没了束缚,余氏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
“娘…”
她本能的呼唤,声音却脆弱沙哑,几乎轻不可闻。
“哥哥…救我…”
大底是因人之将死,所有的贪婪虚荣狠毒尽数消散,余氏眼中疯狂之色渐渐消散,仿佛还是未出嫁时候的模样,病了疼了就喊爹娘兄长,委屈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余大爷和余二爷往日里也最是疼惜这个妹妹,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心痛男人。两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眶。
“小妹,别怪大哥。”
余大老爷颤抖着说道:“等你走后,我们会请法师为你超度亡魂,活着太痛苦,不如早些解脱。记得,在地狱里,别再作恶了。到时,没人再帮你…”
余二老爷低着头,泪水已然绷不住。
“小妹,二哥会给你多多烧纸钱,到了那边,别委屈了自己…”
余氏蠕动着唇,手指伸出去的方向,是萧三爷。她瞪大眼眶,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无力的阖上,手也落了下来。蠕动的身体,彻底瘫软,没了声息。
“小妹…”
两兄弟跪下来,痛哭出声。
第261章 择亲(二更)
余老夫人到晚上才醒过来。
她是惊痛所致,才会吐血,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抓着伺候在旁的大儿媳妇问道:“佩心呢?”
余大夫人没说话。
“你说话啊,佩心呢?”
难得余老夫人病中还如此大力气,她摇晃着大儿媳妇,见对方缄默不语,她又看向二儿媳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母亲…”
余二夫人嗫嚅半晌,“小妹她…她…”
“她怎么了?啊?快说?”
余老夫人双手颤抖,脸色煞白,死死的瞪着她。
“母亲。”
余大夫人叹息,握住她的手,“这对小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语气尽量委婉,“若是真的送交府衙,受刑狱之苦不说,还会闹得人尽皆知。届时午门斩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小妹生生受讥嘲谩骂之罪。如今无人知晓内情,她只是病逝…”
“闭嘴!”
还未说完,余老夫人便猛然推开她,神色疯狂又痛苦,“我的佩心不会死!是你们,你们害死她的,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的逼死了她。佩心呢,我的女儿,她在哪儿?在哪儿?”
她说着就要下地。
往日里的风度再也维持不住,花白的头发已凌乱,神情也极度扭曲。
“母亲。”
余大夫人和余二夫人连忙按住她的肩,“大夫说了,您要好好休息,不可情绪过激…”
“佩心,我的孩子…”
余老夫人老眼含泪,还在不停的唤女儿的名字。
“母亲。”余二夫人也落下泪来,“小妹已经去了,您接受现实吧,她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都跪了下来。
余老夫人整个人僵住,木木的坐在床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不停的重复那一句话。
小妹已经去了…已经去了…
她的女儿,没了。
余老夫人颤抖起来,她捂着胸口,一股血腥往喉咙口涌去,哇的又喷了出来。
“母亲……”
**
余老夫人死活不愿在萧家养病,再次醒来后立即就走了,余氏的尸体,自然也带走了。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冲萧家都不愿为余氏办葬礼,而是将她送往娘家的态度来看,必然是余氏在萧家犯了什么错,而且这个错还不小。再联想到这两年据说余氏吃斋念佛,莫说宴会,连自个儿的生辰都为举办过,贵妇们便心下了然了。
谁家府邸里没点丑事?
世家夫人们心中猜想万千,也只在私下里议论。毕竟萧家或许不认这个媳妇了,不也还让余氏的两个孩子来拜祭送殡么?
庶子女们,就没有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余氏必然对庶子女不慈啊。可若仅仅只是如此,不至于连祖坟都不让她进。可到底为什么,萧余两家闭口不言,旁人也知趣的不敢打探。
国舅府的笑话,还是没多少人敢看的。
私底下说两句就行了,小心嘴巴大惹来祸事。
本来出殡后,这桩丑事便算揭过去了,却又起了另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余老夫人伤痛小女儿之死,就这么病倒了,眼看着身体大不如前,大夫来看过后,说是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这可坏了。
余大爷的大女儿,今年十五岁,眼看着就要出嫁。余老夫人若这么去了,余大姑娘就得守孝。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顶多就是出嫁晚点,影响不大。
坏就坏在,余二爷的长女,马上就十四了,还未定亲。这若是守个三年孝,就十七了,不好说亲。保不准,就得给人做继室续弦。
余二夫人为此着急上火,想着赶忙给女儿把亲事定下来。可余家刚出了个被夫家发落回娘家的姑奶奶,这个当口,谁敢与余家结亲?那不晦气么?
官宦氏族是指望不上了,平民百姓也太低。
该怎么办?
余大夫人给她出了个主意,从今年新晋的进士中挑一个。寒门出身的,没资格挑剔。余家姑娘下嫁过去,底气也足。而且既考中进士,就说明有本事,余家再从旁帮扶着,将来仕途总不会太过艰难。
余二夫人左思右想,觉得可行。
可进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余二夫人肯定不愿女儿外嫁,所以必须得挑一个在京中任职的。
这样的人少。
按照规矩,只有前三甲才可留京入翰林院。其他的,若是家里有关系,比如那些世家子弟,也可不用外放。但这样的人,余家肯定是攀不上的。排除各种因素,可供选择的余地也不多。
名次靠前,还得没太大背景的…余二老爷去吏部问过后,还真有一个。
江沅!
新晋探花郎。
平民商贾出身,却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长得一表人才,胜过许多京城世家子弟。
一听说是商贾出身,余二夫人不大高兴,官宦世家怎能与低贱商贾结亲?哪怕是平民,也比商户强。
余二老爷道:“这一批进士,寒门子弟不少,入前三甲的唯有江沅。若非前头两个都是世家出身,他本可中状元的。他还有个同窗,也中了进士,叫何兴怀,进士第四。祖上做过知府,父亲也是举人。可惜,他家中已有妻儿。”
说到这里,余二老爷语气里满是可惜。
何兴怀的综合条件,是最令他满意的。
余家虽谈不上什么显贵,但到底还有些人脉,将何兴怀留在京中任职,也不难。熬个三年,去六部或者谏院都可以。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太过委屈。
可惜,人家早有家室。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中了江沅。
“夫人,我知道你嫌他出身低,可咱们现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