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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批准了。
窦氏临行前还特意去褚玉苑向季菀道谢,她换下了平日里的绫罗绸缎,卸掉满头的金簪玉饰,着一身银甲战袍,眉间一股英气,眼中如灼灼烈火,腰间佩剑仿佛顷刻便要出鞘,取敌首级。
季菀看得目光一亮,道:“大嫂穿这一身,甚是英武,若身为男儿,怕是要叫这半个京城闺秀都要患相思病了。”
窦氏爽朗一笑,“其实我最讨厌穿那些锦衣罗裙,戴那些钗嬛首饰,走起路来总觉得要摔跟头。还是这么穿轻便些。”
季菀失笑,低声道:“不怕我跟二婶子告状?说你不懂女子闺仪?”
窦氏扬眉,“我在家练习弓箭的时候就常被母亲训诫,左右不过就是说我不懂矜持,不知规矩礼仪,这些话我都听出茧子来了。你尽管去,便是要挨训,也得等我凯旋归来。说不定那时候,婆母会以我为傲。”
季菀深以为然,“届时整个陆家都会以你为傲。”
陆家的男人大部分都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就该呆在内宅里享清福,外面的血雨腥风,都由男人来抗。所以窦氏要随军平乱这一举动,并未得到太多人支持。
在男人们眼里,女人练过几天武也就只是花拳绣腿。战场杀伐,那是白骨如山,血肉模糊的场景,娇滴滴的女人,怎生受得了?
窦氏的婆母意见最大。
“大郎是去建功立业的,你一个女儿家,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到时候大郎还得兼顾着你,若是伤了个一星半点的,总归不好看。”
女子身上若留了疤,即便不是在脸上,也丑陋不堪。
大夫人嘴上责备,心中却是担忧。儿子本身就和儿媳感情不睦,窦氏又这般的争强好胜,若在战场上有个什么闪失,添了乱子,儿子怕是更不待见她了。大夫人虽不喜儿媳妇的霸道,但也知道窦氏只是脾气刚硬了些,没什么心眼儿,对长辈也孝顺。
对比犯了大过闹回娘家最后和陆二郎和离的樊氏,大夫人便觉得,自己的儿媳妇纵有千般不好,但还是识大体的。
这人嘛,难免都有些缺点。左右不是原则问题,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她这个做婆母的,总归还是希望儿子和儿媳恩爱和睦的。
窦氏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也看出婆母刀子嘴豆腐心,并未出言顶撞。二夫人抱怨了几句,见她没反应,又气又无奈,只好认了。
四房那边闹得最凶。
一心想上战场却被妻子百般阻扰的四老爷见侄媳妇都如此大义凛然披甲上阵,对妻子的不明事理就更为不满。
“你看看,连大郎媳妇都知晓家国大义,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我一个大男人,学得一身武艺,却只能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真是羞惭我也。”四老爷瞪着妻子,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只要皇上下旨让大哥和三郎去北境,我便请缨跟随。”
“不行…”
四夫人反对的话还未说完,四老爷板下脸,呵斥道:“由不得你不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旦大燕陷入内忧外患之中,所有将士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我陆家蒙受天恩,得以如今的荣华,身为陆家男儿,怎可在此时贪生怕死高居庙堂?便是天年永享,死后也无颜去见陆家列祖列宗。”
他这次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被妻子眼泪所阻。
“如今你脚下这片地,头顶这片天,以及这京城的繁荣,都是无数将士沙场浴血搏来的。同为陆家男儿,大哥多年镇守北境,身上不知伤痕几许,二哥更是身先士卒。就连三郎,年纪轻轻便已历经无数战事。如今大郎夫妻和二郎也加入了平乱军中。其他人我不管,但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踏着那些将士们的尸骨鲜血安享荣华。”
四老爷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你再哭闹,我就休了你!”
放下狠话后,四老爷便拂袖而去。
四夫人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四夫人才趴在榻上,嘤嘤的哭起来。
……
季菀本来想给窦氏送行的,窦氏婉拒了。
“三军开拔,刻不容缓,我先走了。等我凯旋回归,再与你叙旧。”
明德帝拨给她两千步兵,加入西路军。
“好。”
季菀点头,“那我就预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一定!”
浩浩大军从西城门而出,消失于官道茫茫尘烟之中。
季菀颇有些感触。
晚上陆非离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二皇子逃走的路线查到了,姚相这个老狐狸,居然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挖通地道,直通东城门。他逃得仓促,地道未能及时填堵。我让人分别在四门外荒郊小路勘察,终于查到蛛丝马迹。”
“怪不得…”季菀喃喃自语,而后目光一亮,“既是从地道逃走,就与我父亲无关了?”
“对。”
陆非离点头,“刑部那边也在加紧调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人证,是姚相府上幕僚。姚相死后,整个相府被抄家,男子秋后处斩,女子没入教坊。唯独这个幕僚不知所踪。官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追杀。官兵救了他,但他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过好在躲过了致命伤,明天就该醒过来了。这个人是姚相的心腹,跟了姚相许多年,定然知道他许多秘密,才会被追杀。有他在,一定能洗清你父亲的冤屈。”
季菀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第222章 (一更)
刑部那边办事效率很高,待那位幕僚醒来后,很快就从他口中审出了真相。
原来此人精擅书法,尤其擅长模仿他人字迹,多年前科考落榜,得姚相青睐做了幕僚。那些所谓和萧时往来的信件,都是他写的。
刑部尚书勒令他当场仿萧时的字迹,连同他的口供一同呈递明德帝。
素性温和的明德帝脸色铁青,冷哼一声。
“当日那个逆子闯下大祸,朕念及父子情分,饶了他一命。他不思悔过不感天恩,竟联合姚家叛出京城。”他语气冷冽,含着失望和痛恨,“姚家百年大族,深受皇恩,不曾想竟也敢如此欺君罔上,实在可恨至极。”
太子和刑部的几位大臣垂眸站在下方,没吭声。
事情已经清楚明了,无需他们赘言,不然显得全都一边倒向萧家,有偏私之嫌。
明德帝已经饶过二皇子一次,没想到他居然敢造反,无论哪朝哪代,这都是帝王的大忌。
这次,明德帝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拟旨,撤离包围萧府的禁军。复国舅萧时皇营统领之职,严守四门。”
“是。”
……
圣旨一下,罩在萧府头顶上那片乌云总算散了。
季菀立即带着四个丫鬟去了萧府。这是陆非离叮嘱的,出门一定要将白筠和白风带着。
“姐姐。”
季容一听说姐姐来了,直接去了二门迎接,姐妹俩一见面就来了个大拥抱。
季菀拍拍她的背,“好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我先去荣安堂拜见祖母。”
“嗯。”
两人结伴去了荣安堂,萧老夫人和周氏已经等着了。
“孙女见过祖母,母亲。”
季菀先给两位长辈请安。
萧老夫人点点头,“坐吧。”
“谢祖母。”
坐在下方的萧雯见到她,微笑着叫了声‘菀姐姐’。
“那日在府中听闻消息,便想回来看看,可又听闻禁军包围,无有进出。”短暂的寒暄后,季菀便叹息一声,“等了这半月有余,总算拨云见日。父亲可还好?”
周氏柔声道:“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还未痊愈,大夫说至少还得休养半个月。你三叔已代为入宫复命,皇上准许他伤好后再复职。”
看来此事并未影响到明德帝对继父的信任,季菀放了心。
过了会儿,萧瑞领着季珩来了。
季珩见到她很是开心,不过小家伙现在规矩多了,知道要先给长辈请安,才叫姐姐。
季菀难得回来一次,便在荣安堂多坐了会儿,才和弟弟妹妹们随母亲去了阙栖阁。
“阿珩最近有没有偷懒啊?”
季菀牵着弟弟的手,询问他功课。
“没有。”季珩仰着小脸道:“我天天都跟着大哥练武识字,大哥还教我射箭了。”
“是吗?”
季菀莞尔一笑。
萧瑞走在旁边,道:“阿珩还小,不过难得肯吃苦,将来必成大器。”
季菀笑道:“那也是你这个大哥教导有方。”
萧瑞谦虚的笑笑,忽然又道:“此次二皇子策反逃离,禁军已分三路前去平乱,边境必然动荡。那些小国还好说,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犯我大燕,只是北狄一向野心昭昭,怕是会再次来犯。届时姐夫必然随军出征…”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向季菀。
季菀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眼光竟是如此长远,不由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嗯,你姐夫也是这么说的。陛下不欲置民于水火之中,和北狄的战争从来都留有余地,以至于北狄屡屡来犯。这次,怕是又免不得一场大战。届时边境战火点燃,陆家父子必受命远赴北境。我…也会随你姐夫去延城。”
“姐姐,你要去延城?”
季容惊讶的看着她。
此时众人已来到踏进阙栖阁,周氏闻言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季菀嗯了声,不再说话。
……
萧时伤在臀部,不能久坐,季菀也就简单的问了几句,顺便说了将要去北方的事,萧时并不意外。
“延城并非战地,有陆家父子在,北狄讨不了好,你跟过去也无妨。”他看一眼身侧的妻子,又道:“正好,也回去看看你大伯他们,顺便代我和你母亲向他们问好。”
季菀一怔。
季家是她的父族,她自不可能斩断这门亲。母亲却不一样,母亲已改嫁,事实上已与季家脱离关系。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前夫家有过深的往来,尤其是古代。
季菀认萧时为父,将要出行,理当和父母长辈说一声,但她不会提起季家,免得让继父心里不痛快。但她没想到,萧时竟自己主动开口了。看他神情,也不像是刻意说给母亲听的,倒有几分真心实意。
周氏也有些意外。
她原本想着,待会儿送女儿走的时候,私底下叮嘱几句就是。她和季青毕竟夫妻一场,季青从未辜负过她。她改嫁他人,儿女们却是季家的子孙,难得回去一次,问候长辈也是应该的。
但萧时和季家无半分关系,便是心无芥蒂,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是以这番话,让周氏颇有些震动。
其实在萧时看来,这不算什么,他本就不是气量狭小之人。当初娶周氏,自然也查过季家。若季家全都是如季远那等伪君子,也就算了,但季家有通情达理之人,他自不会阻止继女与他们往来。
周氏嫁给他后,她的儿女们不也要认他原配的娘家人为亲么?当初那个董氏,还意图对继女的火锅店动手脚,平白受牵连。到现在,过年过节的,周氏都会让膝下儿女和他的长子长女去魏家窜门,拜访长辈。
如今继女回乡探亲,他自然也该大度些。
……
不出陆非离所料,二皇子一路逃至太宁,接连攻破三座城池,收复了地方兵力。五月二十,二皇子以‘陛下听信谗言,造缝纫机厂,劳民伤财,怨声载道。吾今被迫揭竿,只为清君侧’为旗号,彻底反了。
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