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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小樱)-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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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奔过来道:
  “昭仪娘娘!您竟还在这儿?宫里头出事了,皇上方才急火火地摆驾走了……听说是雍和宫刘贵人小产了!”
  林媛霎时一惊,招手喊人,却发现建章宫侍从们都跟了皇帝去,自己带来的两个宫女也因着侍寝被打发回去了。她无奈抓了面前的小宫女让她去备辇。
  等林媛折腾半天到了雍和宫,里头已经乌泱泱一片人。上官皇后凌厉的声色穿破珠帘:“……都给本宫跪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若让本宫查出来贵人是遭人所害,诛九族都不为过……”
  林媛心道不好,缩着脖子掀开帷幔,甫一进屋自己就先跪了。今年进宫的秀女都是她在管,刘贵人出了事,她再怎么也难辞其咎。听着皇后这话,此事怕还比她想象地更严重。
  果然上官璃一见林媛,劈头将手里的几张药方子摔在了林媛脚下,又指着她怒道:“昭仪可算是过来了啊!你来告诉本宫,贵人刘氏有孕一月你为何没有察觉?为何没有好生照料她?她昨日小产后尚且没有性命之忧,却为何没有安排御医来救治,最终致死?如今刘氏母子双亡,你这模样倒是蒙在鼓里的,你都是怎么管束新妃的!”
  林媛浑身一凛,这才知晓那倒霉的刘贵人不光丢了孩子,竟是连自己的命都给赔进去了。她被骂得张口结舌,脑子里昏昏地想起来——
  刘家姐妹进宫时,京城瘟疫还未消,她动用权柄将几个擅伤寒的御医留在了小琪身边,对秀女们诊平安脉也不是很上心。后来刘氏因得罪了楚华裳被禁足,林媛乐得看楚华裳和新妃互掐。她没有去了解更多的内情,在不知刘贵人有孕的情况下在禁足的懿旨上盖了凤印。而刘氏姐妹禁足时,按理御医问诊是不能省的,然宫里失势的妃子没有人会上心,林媛也不想理会,那个平日里给两姐妹诊脉的医官偷懒去了也无人知。
  皇后说是刘氏昨日流产。昨日,昨日……林媛心里一跳,昨儿的确有人对她禀报道“雍和宫里禁足的嫔妃吵闹不休”,她位高权重,哪里会将那些位卑的小妃子看在眼里,还挥手令守军严加管束。
  楚华裳惩戒两姐妹在先,林媛又不尽职,最终导致刘氏小产身死。
  “皇上,皇后娘娘……”林媛瞧着同样满面怒容地看向自己的拓跋弘,口中渐渐干哑起来。她只得叩首道:“都是臣妾的错……”
  此时的雍和宫堪称混乱,御医和仵作跪在内室里头,外头宫人端着血水走出来,还有一大群内监压着已经崩溃、疯狂嚎哭不止的刘小仪。刘贵人死相凄惨,那是一个人在流尽了血时声嘶力竭求生的挣扎。林媛甚至不敢去看尸身,听四周一同跪着的嫔妃们窃语,刘贵人死前痛得将自己的双臂和她姐姐的手都抓烂了,最后眼睛睁得老大,皇帝过来时让人给她阖上眼,却怎么也阖不上。
  “皇家出这种惨事,臣妾身为皇后自请受罚。”当所有嫔妃都跪着的时候,上官璃就在林媛前头一同跪下去了,又看一眼林媛:“昭仪也是一样。”
  拓跋弘反倒没上官皇后那么激烈的反应。他恨恨地扫一眼跪着啜泣的嫔妃们,与皇后叹气道:“你们两个起来。皇后,你真觉着此事是刘贵人太过福薄么?媛儿,你以为呢?一个怀了孕的妃子,就算禁足,她小产后竟找不到御医!她姐姐闯宫禁想出来求救,将雍和宫闹得天翻地覆却传不出消息来?那些守军都是死的?”
  而且昨日轮值看守雍和宫的几个军士,竟都已经畏罪自尽了……据刘氏身旁的宫女所言,她们昨日拼了命闯宫,还喊了许久“贵人小产”,那几个侍卫却既不肯放行也不曾按着规矩往上通禀。
  这事林媛是清楚的,底下人来回话的时候,说的不是什么小产,而是“禁足中的刘小仪吵闹不休”。林媛哪知道她是怎么了?还以为是不服管教呢。
  刘贵人丢了命,也不能说是林媛的错。
  “这里头有隐情。”拓跋弘的中指敲着炕上的小杌子。
  皇帝的声色冷冽如死水,底下嫔妃都吓得面无人色。而在这种沉闷之中,一声惨嚎突然间响彻大殿。
  是刘小仪,刘贵人同母的亲姐姐。她挣脱了压着她的宫人,竟从内室里一路疾奔,推开殿门扑了进来。还未等宫人上前拉住,她迅捷地奔到了嫔妃堆里,抓起一人哭叫高吼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妹妹!是不是你!她的血流了一天一夜啊,就是你,你困着我们,不让我出去求救!”

☆、第七十二章 刘氏(2)

  刘小仪的两条胳膊上都缠着绷带,此时有沥沥的血渗出来,那都是当时刘贵人给抓破的。
  被刘氏抓住的妃子吓破了胆,手脚并用挣扎道:“疯女人!放开我,不是我,我是无辜的……”而眨眼间,这位姓郑的贵人脸上就被刘氏抓破三道血痕。
  郑贵人也是才进宫的新人。说起来她们这一批秀女真的只能用倒霉来形容,李良娣稍好,大小刘氏一个丧命一个疯掉,其余都被云丹压得不得宠。
  “刘氏发疯,成何体统!快把她拖出去!!”拓跋弘拍案大声道。几个武士拿了绳子上去,然而这种不要命的人,力气大得惊人。她被拉开后再次挣脱,且又抓住了另一人:“……你这个贱妇!你杀了我妹妹!什么福薄,那都是人祸,是你在害人……你故意将我们禁足,又苛待我们,我妹妹吃不好穿不好,流了孩子,最后又困着我们不给请御医!我杀了你,杀了你……”
  这一次被抓的却是恬贵嫔。纵然她大风大浪见得多,瞧着这双眼血红的刘小仪也被吓傻。她高声求救,一壁死命护着自己的脸。
  这一次刘小仪终于被拖开了,并捆了个结实。她被好几个人压着,仍怒骂不止:“楚华裳!你跟你姐姐一样贱!都是你,我妹妹得罪了你,你就下此毒手……不,不,从一开始你就设好了圈套,你就是想杀我妹妹……贱妇,你拿命来偿!你杀了皇上的孩儿,你全家都要去死……”
  刘小仪似乎是疯了,然而她喊出来的话,比疯言疯语更令楚华裳害怕。楚华裳一骨碌爬起来扑在了皇帝身前,缩着身子求皇帝救她。
  “行了,将刘小仪带走,她不会伤着你的。”拓跋弘皱着眉头敷衍楚华裳。随后却向皇后和林媛道:“朕问你们两个——刘贵人一尸两命疑点重重!你们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自然是彻查严惩,以正宫法!”上官璃扬声道:“不须皇上说,臣妾等都觉着此事不简单。”说着秀眉挑起扫视跪着的众人:“慧昭仪是个能干的,臣妾和她一块儿查。刘贵人肚子里掉下来的可是个男胎,是皇上的第七个皇子!”
  “皇后所言甚是。”林媛见识了发疯的刘小仪,并无慌张,声色平静如常。她起身上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华裳,道:“方才刘氏口中提及……是有人蓄意将她们禁足?且禁足中还曾苛待她们的份例……来人,传尚宫局所有女官!”
  几位尚宫、掌典大人很快赶到。见此情景,上官璃亦很是明白,帮着林媛向几人问话。刘贵人身边服侍的六位宫人也被传过来对质,其中两人是刘家家生子,她们哭得死去活来,悲愤地向皇帝控诉刘贵人禁足以来的惨日子。
  送进来的饭食简陋也就罢了,竟大半都是馊的,刘贵人那时不知有孕,为了不饿死就只能勉强吃下去。每日沐浴需要的热水也没有,一宫上下就只能日日打冷水洗漱。后来刘小仪和刘贵人两个因吃坏了肚子,腹泻不止,不光没有御医,连讨药都不给。
  刘贵人小产,就是因着病中无医,每日还吃馊食。十几日下来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手指上都是骨头,小产的时候是在昨日黎明,睡觉起来身底下就红了一片。
  尚食局宦官起初还反驳一二,后来被翻出了记账就哑巴了。他老实招供道当时的确送了剩饭剩菜给刘家姐妹。
  然后尚宫局的女官也撑不住,认了。
  皇帝命人传杖来打,一边打一边问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欺辱嫔妃。刘家姐妹不过是禁了足,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不曾废位,她们就仍然是主子。禁足而已,并没有哪一条的宫规说禁足的人连份例都要削减。
  几人哭爹喊娘,嚎啕着说是宫里人捧高踩低,势利所致。皇帝命接着打,几人又说出是因为刘家姐妹得罪了恬贵嫔。她们为了奉承恬贵嫔,就可劲地作践刘家姐妹。
  拓跋弘没准备饶过他们。最后几人全被打死了,其中一人临死前还不放弃求饶,她哭求道是恬贵嫔暗地里透了话给他们,指使六局虐待刘家姐妹。
  奴才们的尸首被抬下去的时候,殿内人面面相觑。
  拓跋弘叹一口气,下了圣旨给刘贵人追封姬位,命礼部厚葬。
  而后他带着皇后和林媛几个离开了雍和宫。他开始命人查那些莫名自尽的守军和雍和宫里的其余嫔妃等。
  很快查出雍和宫一个姓赵的守军是楚家的远房亲戚。
  楚华裳惊恐交加,急急地去建章宫里哭求皇帝还自己清白,跪在殿门前不肯起来。彼时上官皇后也在,出来看了楚华裳,轻轻地笑说道:“贵嫔这是做什么啊,难道还想如去年一样撞墙自尽以表清白么?”
  林媛冷眼旁观,最后沉默地告辞了。
  她有些迷惑了。这事儿真是楚华裳所为么?如果不是的话,那会不会和上官璃有牵扯呢?
  一个一个地铲除掉所有的对手,从楚华裳开始,到自己,再到静妃……
  这不太对。
  上官璃的性子不是从最弱的那个开始动手,而是从最强的那个开始!
  楚华裳如今是屋漏偏逢连绵雨。自她献药方后得了好处封贵嫔,她的好运似乎就被耗光了——先是被指刺杀云丹,如今更是卷入谋杀刘贵人母子的大案中。
  皇帝和皇后查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能下定论。那个沾亲带故的侍卫,难道就一定是恬贵嫔指使的么?尚宫局的女官招认的话,也或许是临死前给逼急了,胡乱攀咬的。
  拓跋弘虽深恨刘贵人一事,却并没有对楚华裳怎么样。
  她依旧是咸福宫主位,抚养着五皇子。
  她不敢插手查证的事,不敢再和皇后争宠,不敢在皇帝面前纠缠哭闹。她已经小心到了极点,几乎足不出户,唯一要做的就是教养好五皇子。她自幼秉承严厉的楚家家训,对教小孩子倒是很有一套,五皇子的剑术大有长进不说,认字都成绩不俗。
  她想用这种无声的努力来取悦皇帝。拓跋弘可是十分看重五皇子的,日日都要来看孩子,考校功课。自然,他很快察觉到了五皇子的出息。
  他大感欣慰,也难得地夸赞了楚华裳一番。
  在七月七乞巧节这日,拓跋弘得闲,亲自为五皇子、六皇子教授《诗经》。六皇子人懒,念着念着就犯困。五皇子被母亲训导严格,学得很起劲,之后他很快就能背诵出一小篇。
  皇帝就赏了他一块玉佩作为嘉奖,笑与他道:“这都是你母妃教子有方。你从前贪玩,一念书就喜欢往窗外看,如今把这毛病改了,背书果然快多了。”
  五皇子就说:“这篇《相鼠》母妃从前教过我,我才会背的。”
  “唔,不错。恬贵嫔素日里还教你读诗经?”拓跋弘越发赞许地道。
  五皇子却是摇头:“不是的,是叶母妃教我的。”
  拓跋弘面上一惊,随即奇道:“温容华叶氏?她何时教的你?朕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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