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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他是装死!”靳飞懊恼地指着方才围攻他们的指挥使府卫兵,“如果被鲁大洪逃了,你们就都是包庇从犯!”
萧旷问道:“你们见到他往哪里跑了?”
那些卫兵神色迟疑,萧旷知道他们是不敢当着马泰的面指证,便让靳飞先带马泰去牢房关押起来。
待马泰离去后,才有卫兵告诉萧旷,方才马夫人趁乱替鲁千户松绑,之后两人便往宗祠方向逃走。
萧旷带人赶去,不久就到了祠堂外。
祠堂前停着辆马车,鲁氏与鲁大洪正要上车,瞧见萧旷带人追来,鲁氏急忙推了一把鲁大洪:“你快走!”
鲁大洪也不与她客气,钻上车后命车夫立即赶车,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然而马刚开始发力拉车,马车根本快不起来。萧旷一声令下,带着数名家丁拦在车之前。车夫不知所措,只好慢慢将车停下。
鲁大洪见状,一把夺过车夫腰间马鞭,用力抽打马匹,马匹吃痛,嘶鸣着再次奔跑起来。
眼见鲁大洪驾车强行冲过来,萧旷命家丁退让,他也让到了路边。
鲁大洪见他们让开,便更加疯狂地抽打马匹。
就在马车驶过时,萧旷飞身一跃,伸手搭上了马车侧面。
鲁大洪眼尾余光看到,转身就是一脚恶狠狠踹过去。
萧旷疾转身,整个人背贴车壁避开,鲁大洪的腿擦着他眼前过去,他抬手攥住鲁大洪的脚踝,发力一扯。
鲁大洪只觉身不由己被甩出去,情急之下挥舞手臂拽住了车夫。车夫惊叫一声,被鲁大洪拽着一起往车旁摔去。
马车正在疾驰,这名车夫年过五旬,又无半分武功,这一摔下去,骨头少说要跌断几根,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萧旷见状,左手发力,使劲向上方甩去。
鲁大洪的脚被萧旷攥在手里,他的手又紧紧拽着车夫,被这么一甩,两人就像条鞭子一般,划着弧线甩上半空,车夫反倒飞得比鲁大洪更高。
这个时候,萧旷松开了手。
鲁大洪与车夫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又向下落。
萧旷探身拽住车夫的腰带,被车夫体重一坠,只觉左肩一阵剧痛,差点就此脱手。他心知是方才为救车夫,单手将两个男子甩上半空所致,恐怕是肩膀关节脱开了。
他咬牙忍痛,收紧五指,终是将车夫攥稳了。
鲁大洪则重重落地,在土路上打了五六个滚才停下,饶是他皮糙肉厚,也被摔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爬也爬不起来了。
众家丁一拥而上,将鲁大洪捆绑起来。
马车仍在疾驰,且因无人控马,马车来回晃动颠簸不已,萧旷想帮车夫回到车前的坐板上,但左肩撕裂般剧痛,连抓住车夫都很勉强,更不要说向上提了!
他只能用右足抵住车壁,用左腿顶着车夫向前。
这名马车夫年纪虽长,手脚倒还算是灵活,借着萧旷相助爬上了坐板,控住马车,让其慢慢停下来。
萧旷跃下车,试着活动了一下手,左臂仍是用不上力。
此时家丁将鲁大洪捆住带了过来,向萧旷请示。萧旷命他们将鲁大洪押往监牢。
…
萧旷回到参将府已是后半夜了。
沈童得丫鬟通传,急忙迎出来。
萧旷刚洗完脸和手,回头道:“不是让你先睡么?”
“我倒是想睡的,心里头记挂着你还在外头抓人,总是睡不着。”
萧旷眼神变暖,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往里走。
“鲁大洪擒住了?”
“擒住了。还有马泰。”
沈童惊讶:“马指挥使也被擒了?”
萧旷点点头:“他为包庇鲁大洪,要将罪责都推到阿飞头上,我又怎能让他得逞?”
沈童听他说了经过,不由慨叹:“看起来这鲁大洪倒是临山卫的一害,有指挥使姐夫给他撑腰,他更是肆无忌惮了。”
停了停后她又道:“鲁大洪犯了大罪,自然不能轻饶。而马泰徇私枉法,罪名也轻不了。但是……”
“但是什么?”
沈童微蹙眉头:“马夫人的二妹嫁给了浙江都指挥使司的潘同知,我只怕他们记恨于你……”
萧旷的眉头也皱起了:“你的意思就是我该与马泰一样,包庇鲁大洪杀人越狱?”
“我不是这意思。”沈童摇头。
她抬眸看他,神情中带着些许担忧:“我是为你担心,也是想提醒你小心,提防他们给你使绊子。他们在这里姻亲众多,各个家族间都有利益联结,你却是孤身上任,没有其他助力。”
萧旷眉头松开了,微笑道:“谁说我是孤身上任,不是还有个沈师爷为我参谋么?”
沈童噗嗤笑了:“什么沈师爷……?”一说师爷就让她想起了那些个戴瓜皮帽穿长袍,下巴上三绺山羊胡,手中折扇不离的绍兴师爷形象。
“我又不是男人。”
“那……师娘?”
“辈分乱了好嘛!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总有一天要老的。”萧旷道,“不过不要怕,我比你先老。”
沈童不由弯起了嘴角:“是啊,总有一天。你变成了老头,我变成了老太太,找个天气好的时候,坐在院里晒晒太阳……”
萧旷托起她下巴,沈童的声音便轻了下去。他侧头靠近她,轻吻。她闭起眼回吻他,渐觉他的吻变得炽烈贪婪起来。
但他只拿单手扣着她后脑处,另一只手虽然环在她腰上,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拥紧她,只是松松地挽着。
“阿旷,你的手怎么了?”她轻轻挣开,低头察看他的手,“伤到了?”
萧旷稍许抬了抬左臂:“没有大碍。”
沈童不太放心地追问:“包扎了吗?看过大夫没有?是刀伤?鲁大洪伤你的?”
“不是伤。”萧旷语气淡然地道,“只是肩膀这里拉了一下,已经让大夫看过了。”
沈童挑眉:“骗人,连一丝跌打药的味道都没有,哪个大夫看的?明天我找他算账去!”
萧旷忍不住笑了:“好吧,还是瞒不过沈师爷。大夫看过了,真不是什么大伤,肩膀有点肿而已。他给我瓶药酒,我是打算回来洗过澡了再擦的。”
“你的手能洗澡么?”
萧旷抬起右手:“这不还有只手么。何况左手只是不便用力,拿拿东西是不成问题的。”
屋里热水与替换衣物等沐浴用品已经准备齐全。
沈童关上门,替他解开衣衫,便见左肩明显比右肩要高出一块来,肤色也明显发红,摸上去要比其他地方微微发热。
她不由担心起来:“这里的大夫恐怕医术一般,跌打药也怕不够地道,明天赶早让人去杭州请个知名的接骨大夫来好好给你看看。”
萧旷道:“一点小伤,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从小开始练武,这样的伤是家常便饭了,我心里有数,休养几天就好了。”
沈童却摇头:“有些伤现在不好好治,你觉得是好了,到老了都是病!以前你怎样我不管,如今你和我是夫妻了,你这样随便就不成。”
萧旷无奈答应她,低头解了裤子,坐进浴盆。
沈童叮嘱道:“你肩膀还肿着,别浸热水里。你先泡会儿,一会儿我帮你洗。”
她走到门口,吩咐琴瑟去院里背阴处取些干净冰雪,用薄羊皮裹起来扎紧。
少时,琴瑟把冰囊送来。沈童将冰囊放在萧旷左肩头,让他自己按住。
接着她把袄子脱了,中衣的袖子挽高至肩,拿起一旁的布巾,在水里浸湿,替他擦起背来。
萧旷向前稍许俯身,左臂搁在浴桶边沿,自然地垂着。
大概是常拉弓的关系,他背上的肌肉很厚实,有着清晰的轮廓。脊柱中央有一道明显的凹线,从肩背一直延伸到腰下。
萧旷天天操练,天天洗澡,今天因追捕鲁大洪,跳上疾驰的马车,脸上倒是弄得灰头土脸,因此一进参将府就洗过脸与手了,身上却是一点不脏。
沈童自然没有下力气去擦,只是稍许蘸一点澡豆粉来擦洗。水变得有些微混浊了。
她问起他今日是怎么抓住马泰与鲁大洪的,萧旷便将经过细细讲给她听。
洗着洗着,气氛就有点微妙,房间里本就烧得暖,这会儿就显得更热了。
沈童站了起来,蘸点澡豆粉在布巾上,俯身替他擦洗前面。
萧旷抬手把她的头勾下去,侧头吻她。
第120章 【搜捕】
…
萧旷抬手把她的头勾下去,侧头吻她。沈童不知不觉倚靠在他身上。萧旷转身要拉她进水里。
沈童推开他:“才和你说手伤了要好好养的。”
萧旷又去拉她:“不用这只手也没问题。”
沈童睨一眼浴盆,笑嗔道:“我才不要泡在你的洗澡水里呢!前面你自己洗吧!”说着便逃开了。
她替他洗澡时虽挽起了袖子,然而丝质的衣袖不时滑落,早已经湿透了。她背朝着浴桶脱去湿衣,擦干后换上干净的中衣,却听后头哗啦水声,知道是萧旷洗完出来了。
她继续穿衣,却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发觉他已经在她的背后不足一步之距,她小小惊叫一声,笑着躲他。
萧旷把她逼到墙角,用身体抵住她,他的体温瞬间就穿透了薄薄的丝质衣料。
沈童不笑了,抬眸从下方望着他。下一瞬他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
这一夜短得像是眨眼就过。沈童觉得自己好像一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萧旷的左手仍然活动不便,她帮着他穿衣,一边问:“你这就去审鲁大洪么?”
萧旷点头:“还有马泰。”
“我昨晚和你提起的事……”
“你是说鲁大洪还有个做都指挥使司同知的姐夫那事?”
“是的。”沈童替他束好腰带,整了整衣襟,又道,“你已经和马泰闹僵了,但至少处理这事儿的时候,别留下把柄给别人。你抓鲁大洪是因为他为害乡里,不是因为他试图偷袭你。别给人留下‘公报私仇’的印象,或是借题发挥参你一本。”
萧旷微笑应道:“我知道了。”
…
用过早饭,沈童送萧旷出门,却见门外候着几人,不由讶异。
其中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另两个年轻许多的男子,都穿着短褐,看年纪像是父子。
老者一见萧旷,便拉着两个青年朝他跪了下来,口中喊着恩人,并不住磕头。
萧旷仔细看了看,认出老者正是昨晚那名车夫,便走近过去,伸手相扶:“老伯不必多礼。”
“要的要的,要不是萧将军,小人昨晚就去见阎王爷了!”车夫却仍是郑重地多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他又拉过身边的青年道:“小人年纪一把了,除了赶车不会别的。就是想报恩,怕是将军也看不上。这两个是小人的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好歹有把力气。打杂跑腿……就随将军使唤了。”
萧旷观那两名青年,长得体格结实,眼神清正。他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臂,手上略带了两分力,发觉稍年长的那个并非如老者所说的那样,仅仅有把力气而已,便问道:“你学过武?”
那青年看着有些腼腆:“小人没拜过师父,自己瞎练的。”
萧旷诧异问道:“那天在操场上选拔精兵,你没有去比么?”
青年摇头。车夫在旁解释,他还有个大儿子在军中。按大昱律,一户出一个青壮年从军就够了。老二虽未从军,但闲下来跟着老大学刀术,倒有点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