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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国公爷又派人来叫云懿霆,云懿霆遂更衣随之而去。
因着这样的事近来常有,若胭虽然心里仍惴惴想着云懿钧的态度,终是怕自己小题大做、影响了兄弟俩的情义而没有说出,只笑眯眯由着他去,心里又安慰自己,纵然云懿钧小心眼嫉妒弟弟得到父亲和皇上的偏爱,只要国公爷高兴,就顾不得他多心了,往后时间长了,云懿钧总能明白弟弟没有恶意。
送出门后,便让初夏去绣坊取衣裳,告诉她将衣裳交给霍岩的话,初夏闷了口气,略滞了滞,面色淡淡的应着。
若胭摸不住她的心意,不知她对霍岩相处这段时间,感情可有些变化,有心问一问,又怕引起她排斥,只好咽下,却因为提到霍岩此人,又猛然想起昨天初夏从外面回来时说的一件事,霍岩把方妈妈送回梅家,久久不见出来,他在梅家做什么?本来自己是想问云懿霆的,谁知后来又是看宅子又是逛街,一通玩耍吃喝下来,竟忘了这一茬。
迎春听说去绣坊,也要跟着去瞧瞧她的嫁衣,若胭笑话她两句,许她同往。
临去时,迎春眨着眼笑,“三奶奶不知,这几天街上热闹着呢,大家都在说皇上选妃之事。”
若胭愣了愣,这个事她真是不知,却被这话勾起兴趣,连问怎么回事,迎春道,“奴婢听绣坊的绣娘们说的,这几天绣坊生意好着呢,听说皇上有意在大臣的女眷中选几个品貌出众的小姐充入宫廷,为此,好些府上有适龄女子的大臣都在张罗,想把自己家的小姐送进宫去,因此那些夫人太太们都在搜罗华贵别致的首饰,订做时新漂亮的衣裳。”
自来皇帝选妃充盈后宫,都是件全国动员、劳民伤财的大事,然则当今皇上能如此低调的娶小老婆,也算得上难得,毕竟老爹刚死,自己这黄金宝座还没做热乎,也的确不敢引起民怨。
若胭笑一笑,这个事于皇室来说,是个好事,于自己来说,却半点不相干,纯粹当个闲话听听,若是先帝在世,自己兴许还为云归宸叹口气“又要多几个对手了”,现如今,连这话也不必说了。
晓蓉笑嘻嘻的过来请示,“三奶奶,主子说三奶奶爱吃奴婢昨儿做的芙蓉糕,奴婢来问问三奶奶,今儿可要再做一些?”
乍听这一句,若胭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想起昨天和云懿霆逛街时,自己的确说了句“去百味楼还不如回家吃芙蓉糕来着”,不想他竟记性这样好,还交代了晓蓉,心头又是慨叹又是感动,当下点头,“确实好吃,要是后厨还有材料,就再做些吧。”
一时,院子里又清净下来。
☆、求嫁
到半下午,云懿霆仍未回来,若胭想起明天要去半缘庵为杜氏做周年祭,偏早上请安时只顾着听国公爷与云懿霆闲话,却忘了请示,只好再过去一趟,恐和祥郡主不在,先遣了晓萱过去问问,不过一会就就回来说,“奴婢尚未到存寿堂就恰好见到碧姗,她说二夫人今儿没有进宫,在府里呢。”
若胭点点头,起身整理了衣襟,带着她同去。
近日来,和祥郡主与大夫人进宫极是频繁,不为别的,只因宸太妃的产期已到,却迟迟没有动静,这可急坏了皇家和云家上下,连太皇太后都降尊,一天一趟的往那栖凤宫跑,反倒是那皇太后为旧事避嫌,只打发宫女探望了两次。
虽她此时避嫌,云家对她提防仍重,一则防她再施毒手,二则疑心宸太妃迟迟不落胎是否因曾经喝过那□□而致。
好在皇上上心,将太医院擅长孕产的太医尽数拨往栖凤宫,另有接生的婆子和随侍的宫女不知多少,都日夜守着,为此,云家上下对皇上感激之极,大老爷和国公爷自当愈加殚精竭虑、尽职尽责,又是另一番话。
到存寿堂前,尚未上台阶,已见彤荷匆匆迎上,一个屈膝行礼,恰恰好将两人挡住,歉意的道,“三奶奶,二夫人这会子正有些事,一时半会不见人,三奶奶有什么事,可否由奴婢转告?”
若胭不由的往里面看一眼,笑道,“既是母亲有事,自然不敢打扰,这次来,是要请示母亲,明日正是我娘家母亲周年祭,要上山一趟,请母亲许可。”
彤荷抿嘴一笑,“三奶奶这事,三爷早几日就和国公爷说了,奴婢正好听到,您只管放心去,奴婢一会再和二夫人说一声就是。”
云懿霆何时说过?怎么没有与我提起?
若胭心中困惑,也不好表示,只笑了笑,谢过彤荷,转身就走。
恰在这时,忽闻屋里传来哭声,“我不依!不依!这世上,除了他,谁还配得上我?”
听这声音,甚是熟悉,正是云归雪,她这“配得上”三字,莫不是说的亲事?若胭不由的大惊,心忖云归雪不到十四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忽的又想起云懿诺,和云归雪一般大小,自己也一向当他是个孩子的,可他那样心思……也不是个孩子了。
若胭忽而怅惘,在上辈子的世界里,十三四岁可不正是花骨朵一样的稚子年华,背着书包,看着动漫,在父母怀里撒娇、满屋子的糖果和贴纸……因此来到这里的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总无法把身边一个个半大的小人儿当成大人对待,对他们的娇纵尽量包容,对她们的伤害也尽可能原谅,直到一件件惊破眼球的事情发生,才渐渐意识到,她们真的不小了。
比如梅映雪,十四岁时就千方百计的为自己相亲,在人前展露颜色,也会冷漠的面对杜氏的死亡。
比如梅映霜,她十二岁就懂得察言观色,为了避开被物色的羞耻,毅然自残求病。
比如郑金安,她才十岁,却深明大义,比多少活了几十年的人都强。
再比如云懿诺,自己素日里最喜爱的小弟弟,突然像个男人一样抱住自己,说“三嫂,我喜欢你”,甚至面对云懿霆,毫无惧色。
这样想一想,云归雪此刻的话还真的算不上有多么令人震惊,只是有些纳闷,娇纵、傲慢至此的七小姐究竟看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口口声声说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可配。
云归雪的声音实在太大,彤荷显然也听到,面带讪讪。
若胭没说什么,微微一笑,就往回走,边走边想,顺带将云归雪这两个月来的反常都串了一串,又想起迎春临出门前说的“皇上要选妃”的话,半道上竟悟了出来。
是了,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年龄、外表、性格、背景、家势都是顶尖的——皇上!
皇上样样都好,可是,辈分不对啊!
云归宸是先帝的妃子,如今的太妃,云归雪这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合适啊。
这小姑娘,好好的怎么就动了这心思?怕是和祥郡主再纵容她,也难应许吧。
若胭暗叹一声,不去多想,这府里纷繁复杂的事儿,自己向来是能不过问就不过问,须知知道得越多,日子过得越不舒坦,何况,这种事儿,自己管不着,也轮不着管,操那个闲心做甚,左右有她亲娘和祥郡主在呢。
和祥郡主此刻真正是一个头气得有两个大,瞪着面前哭闹不休的女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祝嬷嬷朝噘嘴而泣的云归雪使个眼色,劝道,“七小姐可不该惹二夫人生气,您是二夫人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二夫人做的什么事儿不是为了您好?”
云归雪却置若罔闻,那粉润的嘴唇越发的噘起,甚至还把脑袋轻轻别到一边。
祝嬷嬷无奈,只好默不作声的为和祥郡主轻轻按摩太阳穴,低声劝她息怒。
和祥郡主无力的后仰,将头靠在雕花楠木椅背上,合上眼由着祝嬷嬷按摩,过了一阵,觉得略松快些了,才张开眼又气恼的看云归雪,见她仍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刚渐渐平下去的气又嗖的窜了上来。
这个女儿真是不让她省心啊,不知因了个什么缘故,突然看上了皇上,从两个月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了异常的表现,自己只是觉得她年幼,未当回事,不料昨天宫宴结束后去拜见宸太妃,期间皇上驾临,小女儿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当面对皇上说道,“听闻皇上欲征女纳妃,我要做你的妃子!”
那时刻,真是一句话惊呆所有人。
皇上笑而不语,算是给足了宸太妃和和祥郡主的面子。
和祥郡主却知分寸,连连请罪,急忙把这恬不知耻的女儿带回家。
云归雪却一路闹腾,油盐不进,和祥郡主一气之下将她关在房中,恐国公爷生雷霆之怒,责备自己教女无仪,也不敢告知,只等次日里国公爷带着云懿霆出门去,这才又叫了那不争气的女儿过来,意图劝说,谁知她仍是这副态度。
诚然皇上优秀,是个不错的夫婿之选,但和祥郡主从未有过将女儿送入宫中陪王伴驾的想法,那深宫岁月,苦寂漫长,陷阱遍布,一个女子,要长多少心眼、费多少精神,步步为营、战战兢兢,才能生存下去?
云归宸入宫十余年,虽然有幸得先帝恩宠,但皇帝的宠爱是把极锋利的双刃剑,能让你得些风光,也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她那些年过得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到如今,先帝一闭眼,她贵妃又如何,太妃又如何,再尊贵的位份,也不过是个寡妇。
这样艰辛的路,和祥郡主怎么舍得亲生女儿再去走一遭?云家富贵如日中天,无需再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
然而,被溺爱娇纵惯了的云归雪显见是不能母亲的这番心肠,她自幼被捧在掌心,说一不二,只要她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这一次,她看上了皇上,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不如他威仪万方,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铁了心就要嫁给他。
“母亲也常说我才貌惊艳,身份尊贵,非凡夫俗子可攀,那自然只有君王才配得上。”
这话倒的确是自己曾说过的,和祥郡主噎了口气,不好在这话上面计较,继续劝,“皇上当然不是凡夫俗子,但正因如此,后宫佳丽众多,他如何待你好?”
“我比谁差?即使他嫔妃三千又如何?”云归雪眼中尽是傲慢之色,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豆蔻年华,情窦初开,连两情相悦是为何意尚未明白,就将后宫之争看如儿戏了,“先帝那么多妃子,二姐不一样得到专宠……”
比谁差?
不知为何,她说这话时,心里耿耿介怀的却不是当今的皇后、皇上的结发妻子罗氏,而是另一个身份远不如自己的女子。
罗氏嫁与皇上数年,当初皇上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谨慎低调的蛰伏朝中,罗氏温顺恭谦,生儿育女,小心翼翼的为丈夫助力,终于丈夫位及人皇,她也水到渠成的母仪天下,贵为正宫,虽然为天下女子的楷模,她却不甚在意,唯独想起那个毫无显赫家族背景、仅凭兄长的一首好文招摇京都而相随出入豪门宫闱的人,心里就吞了死苍蝇一样不舒服,对方有倾城之貌、对方有扫眉之才、对方有完美无可挑剔的仪态和端方典雅不输皇后的气质,她不想承认这些自己不如,却不得不承认。
“二姐!二姐!你还记得你二姐!”
和祥郡主听她自己提起云归宸,气又往上涌了几寸,脸色煞青,怒道,“你一口一句二姐,可知她是宸太妃!你与宸太妃是姐妹,当今皇上却是先帝的儿子,这叫个什么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