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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笑,“学憋气、学游泳。”
学游泳,从憋气开始!往后千山万水都要自己走,没人教武功,也不能骑马,因为初夏不会骑,还不能学个游泳以备逃生吗。
“三奶奶,您何苦如此?”初夏看着她满脸滴答的水珠,心疼的落泪。
若胭却没心没肺的笑,“傻丫头,哭什么,等我先练习练习,回头沐浴时才叫真憋气呢。”说罢,再一次将脸浸入。
我也知道要是有个游泳池才好学呢,可是自己身边围着一层层的丫头,连出门都难。
初夏紧张的低唤,“三奶奶……三奶奶……三奶奶……”只不见回答,水盆里的脸庞白白净净的,在轻轻摇晃的水面上倒影出一圈圈的波纹,像一个扭曲的梦境。
云懿霆唇角微微勾起,抑制不住心口的激动,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容,眸子里荡漾着款款深情,听了晓萱的禀报,他瞬间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倏的变成一阵清风飘去,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尽,即使自己伤透她的心,她依然不离不弃,那些冷漠与回避都是小女人的伪装,今天的生辰礼物已说明一切,他含着笑,步子轻快如飞的进了内室,却愕然见她将自己浸在水中,初夏在旁边紧张的哭泣,来不及多想,一惊而动,身如闪电,错眼已到跟前,一把将她捞出来,“若胭!”
若胭冷不防被他往后提起,鼻子上的水倏的吸进去,呛得直咳,脸上流淌着清水,胸口衣裳湿了大片,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随着一声声咳嗽,起伏、震动。
云懿霆忙扶她弯腰,轻轻拍抚她后背,一低头,胸口湿漉漉的衣裳与肌肤分离,雪峰、幽谷,天然分明,脸上的水珠不绝如线,顺着颈一路滑下,流入深谷。
云懿霆看一眼,手就有些颤抖,若胭这才从□□中反应过来,迅速将他推开,再一看桌上,初夏早端了水走了,就有些恍惚,傻丫头,你比我还傻呢,事到如今,还在期待什么转变?
“若胭……”云懿霆疼惜的来擦拭她脸上的水珠,被她连退几步躲开,冷笑,“三爷,你该走了,来回奔波,怪累的。”
云懿霆眉头一拧,又缓缓舒展,温和的哄道,“乖,若胭,不要再闹脾气了,我知道你其实……”
“三爷,我其实很厌恶一个男人在所有女人面前都这样说话。”若胭差点就失控,声音已经情不自禁的拔高,却也将心底的蔑视尽显,“你真的可以走了,把你的这些话说给那些等着听的女人吧。”
慢慢背过身去,背脊挺直,尽是无情。
“梅若胭!”
云懿霆目光一凝,沉声喝道,他从未如此对她怒吼过,声音里隐隐跳跃着危险,爆炸的火苗在簇簇燃烧,一种与血腥绝不一样的煞气破胸而出。
若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那三个字像刀一样噗的捅进了心窝,然而,她只是晃了晃,仍是没有回头。
云懿霆痛苦的闭了闭眼,缓缓收敛激荡的情绪,轻轻抱住她,在她头顶低喃,“若胭,不要说那样的话,你不知道,我多在乎你……”一滴水珠吧嗒滴在他手背,清凉如冰,他低叹一声,转过去拭擦,若胭却快他一步,慌乱的用衣袖抹去。
你不知道,我多在乎你。
三爷,你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把你当成整个世界,你却负了我,逼我放弃整个世界。
云懿霆一怔,突然抬起手,将手背上那滴水送到嘴边尝了尝,轻轻冷冷的、淡淡的咸味,触及舌尖,却苦得他想仰天咆哮,“若胭,你信我的承诺……”
“不要再提承诺!”若胭脸色一变,厉声截断他的话,承诺!承诺!又是承诺!此生,自己再不信承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可信的承诺!
云懿霆心口一窒,喉结轻轻滚动。
若胭怆然一笑,声音低落下来,“三爷,你走吧,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云懿霆不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眼底是涌动的暗流,不知深浅。
“你走吧,我心乱了。”若胭哀求,快走,不要再站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地震了,那些连日来砌成的坚固的高墙开始松动,这太危险了,可是我不想再犹豫了,当断就断吧。
终于,云懿霆点点头,“好,我走,若胭,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俯身在她额前飞快的落下一吻,出门去。
很快么?那就看看,究竟谁快。
“三哥,三哥。”院子里突然想起云归雁的呼喊。
若胭竭力平复心绪,又摸了摸脸颊,确认没有泪水,这才出门去,“归雁,你不是去找明玉了吗?”
云归雁笑着跳上台阶,“我今儿没去呢,刚听说三哥回来了,我就跑来找他。”说着左右张望,“他人呢?”
“三爷有事出门了。”若胭微微一笑,“归雁找三爷做什么,跟我说,或是和晓萱说就是,回头自然转告。”
云归雁柳眉一挑,嗔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听人说的乱七八糟,又见他这些日子老往外跑,冷落了你,要抓住他问仔细了,给你做主呢,你可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媒人呢,说好要保护你的,三哥要是敢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说。”
是啊,小姑子媒人,你要是知道你的三哥为了另外两个女人已经很久夜不归宿了,即使我放下尊严挽留也绝情离去,你该如何?你若知道我已死心,又该如何?若胭蓦地觉得心口暖暖,伸手拍拍她的肩,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你且照顾好自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呢。”说着,不由得又变得沉重,柔声道,“归雁,你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多么想亲眼看到你嫁给许明道,说好的我要闹洞房呢,只能食言了。
挽了云归雁的手,亲自将她送出,站在墙后的石径路上,一直看到云归雁进了雁徊楼,才往回走,站在一棵树下发呆,一年前我在这里亲眼目睹你与孟彩衣厮杀,初次意识到你与太子之间难解的真假关系,却未想到自己也会跟着你卷入其中。
嫁给你这么久,我始终不知你深藏的身份,不知你究竟在做什么,回头一想,也是悲哀呢,夫妻一场,我原来不过是独自徘徊在你的世界之外,从来就没进去过。
罢了,你走你的路吧。
听说太子回京后越发的受宠,皇上为了安抚他被掳的阴影,不断的奖赏,连带着朝廷上下拥护太子的大小官员都或直接、或间接的收益,不过两个月,□□势力迅速膨胀,上上下下,颂歌一片。
你是否还决然相助二皇子?
忽闻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云懿诺,看着她担忧的道,“三嫂,你似乎不太高兴。”
若胭莞尔,“四弟今天没去宫里吗?”
云懿诺摇头,声音有些闷,“不想去,我已经和昭仪娘娘说过了,在家里看书。”
若胭轻轻点头,“也好,多陪陪母亲。”
“也能多陪陪三嫂啊。”云懿诺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鲁莽,飞快的偷看若胭神色,见她有些怔忡,忙又补道,“三哥这段时间好像很忙,不像以前那么陪着三嫂,我陪陪三嫂吧。”
若胭就暖暖的笑起来,“四弟要是念书累了,就来瑾之坐坐,或者想看书,也只管过来,要是我不在,跟三爷说也是一样,三爷知道你爱看书,更是高兴。”
云懿诺有些纳闷,“三嫂要去哪里?”
“哦,并不去哪里,只是想着明天去趟半缘庵。”若胭笑道,“这不,正想着去和母亲请示一下,如今天气热了,早去早回,路上也凉快些。”
云懿诺就笑,“原来如此,三嫂此刻倒不必去母亲那边了,母亲和大伯母进宫探望昭仪娘娘了,三嫂明天只管去,母亲那边,我替三嫂说去。”
“如此甚好,多谢四弟。”若胭笑,这竟是天意了。
“那个……那个……没有再来过吧?”云懿诺说的结巴,迟疑着不知如何启齿。
若胭却立即猜出他指的是琴儿,淡淡笑道,“多谢四弟,现在清静多了。”
不只是琴儿那天被云懿诺的气势吓住,还是太子多少也顾及忠武侯的威势,总之,自那之后,琴儿再没回来。
还真是清静呢。
别过云懿诺,回到瑾之,若胭又从衣柜里抱住一只上锁的匣子,敲开了佟大娘的门,笑吟吟的走进去,满面春风,“大娘,我险些忘了一件大事呢。”说着将匣子递过,“上次见到明玉表姐,说好有些东西要给她,竟是犯了糊涂给忘了,因想着过些日子大娘要去表姐那边,不如就托大娘带去,倒也就个方便。”
佟大娘道,“交给老妇就好,本想着过几天去看明玉,既然如此,我明天就过去一趟,顺便将三奶奶这东西送去。”
若胭盈盈谢过,又嘱托了几句,才离去。
“初夏,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去半缘庵给太太上香。”
☆、诀别
天刚露白,一辆马车缓缓从侯府侧门驶出,直奔半缘庵。
山风低昂,鸟栖林树,唯有浓厚的山雾笼罩四野,空气中流溢着清凉的花草香。
跪在殿前,若胭双手合十,却没有祈祷,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祈祷的了,缘聚缘散,情起情灭,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天让我死而复生来到这个世界,大约就是让我来历经这一段早已写好结局的故事,你是我的一场生死梦,而我,不过是你浪迹花丛时不经意的回眸与错身而过。
初夏和晓萱、晓蓉跟在身后,晓莲被留在瑾之,若胭告诉她,今天庄子里会来人送东西,别人恐都不中用,还是你在这等着,务必要将帐目和货物清点好才妥。
晓莲,你安心等着,永远也等不到人来。
“哎呀,我如今越发的忘事了,晓萱,你脚程快,快回去瑾之一趟,我将那天从和晟宝莊挑的一尊玉弥勒忘了带来开光,就放在妆台的檀木匣子里,你速去,我就在此等你。”
晓萱一怔,不错,当日若胭的确挑了一尊玉弥勒,说是要送给主子的,这自然是件大事,不及多想,立即应下,转身返回。
若胭目送她出门,起身对初夏和晓蓉道,“我要进禅室打坐诵经了,约摸两个时辰才能出来,你们俩只管自去玩耍,佛门净地,无需多虑。”
“是,三奶奶。”两人恭恭敬敬的应着,初夏转身就走,要拉了晓蓉去后院看松树,晓蓉却不肯走,只守在禅房门口。
不想若胭刚进去,不过片刻又出来,急道,“阿弥陀佛,晓蓉,你速去追上晓萱,顺便将书房里那套《金刚经》拿来,我记得是第三排第二行第七格,那是我新抄的,切莫拿错了。”
“那,奴婢走了,三奶奶您……”晓蓉不安的道。
若胭笑道,“我要打坐诵经两个时辰呢,你只管去,也莫跑得急了太累着,两个时辰能回来即可,我让普安师太给你留着斋饭。”
既如此说,晓蓉就点点头,匆匆离去。
“去告诉普安师太,我去山谷里赏花了,晚些便回,若是我的两个丫头回来找我,叫她们在此等我回来便是。”若胭回身叮嘱屋里的小尼,与初夏相视一眼,飘然而去。
山谷之中,一辆乍一眼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四辕马车,静悄悄的停在一株阔大高挺的松树下,两条纤细的人影直奔过去,飞快的跳上车,扬鞭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山谷浓雾中。
马车后面,火红的太阳破云而出,将满山的雾霭映照得粉红娇羞,大片的月季花在雾气中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