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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复坐下吃茶,闵嘉芙尝了几种点心,连连赞赏。
正说着话,忽见影壁后转过一人来,竟是云懿霆,云懿霆一眼看见滞留未走的闵嘉芙,不悦之色明显,几乎想扭头就走,闵嘉芙也看见了她,笑道,“云三爷回来了。”
云懿霆驻步不前,冷眼望去。
若胭已迎出门来,“三爷……”
云懿霆微微一笑,上前挽住,到厅上略一顿步,对若胭道,“我先进去了,你们聊。”
若胭还没说话,闵嘉芙忽然神色一变,冷热交替,然后呵呵笑道,“我刚才可得知了一件事,云三爷娶了若胭可是得了宝贝了,当初我母亲还为齐大人说媒求娶若胭呢,齐大人可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又是京州久负盛名的多情君子,只是连齐大人那样的身份,梅太太都没同意,只说是另有安排,呵呵,要不然啊,云三爷也没福分娶到若胭呢……”
云懿霆俊面陡然一沉,杀气四溢如漫天飞刀,他眼睛一眯,声音不大却冷峭阴寒。
“滚!”
两人都吓住了。
闵嘉芙连退两步,大气也不敢出的瞪着云懿霆,是自己错估了他的容忍力,以为当着若胭的面他多少会给自己面子,没想到说到做到,丝毫不留情面,“云三爷……我是若胭的朋友……我母亲就在……”话到一半,自己已说不下去,对面的人显然已经耐心已尽,随时可能出手致她于死地,她这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竟然一直当他是个容颜秀丽、情话绵绵的豪门公子,此刻才知道,他绝对不是!
“三爷……”若胭紧张的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云懿霆生气了,他很少生气,可是一旦生气,很可怕,而闵嘉芙的确说话不经大脑,这样的浑话也能当着两人的面说出来,究竟是心地纯真无邪呢,还是胆大包天?
“若胭,我先走了……”闵嘉容几乎连看也不敢看云懿霆一眼,提着裙子跌跌撞撞的离去。
若胭叹口气,叫了初夏来,让她跟上去,别让闵嘉芙在府里出什么意外,要是一时心急磕了绊了,又难说了。
闵嘉芙既去,大厅只剩若胭与云懿霆两人,“三爷……”
若胭心里哀怨不已,闵嘉芙的话就像是一个炸药包,她倒是丢下就走了,自己又如何扔得出去?几天前这位爷才刚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通醋,把自己好一顿折磨,那件事堪堪过去,又来这么一重磅炸弹,连自己也受不了,何况这位小肚鸡肠的爷?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曾与多位男子有过什么败坏名节的过往,然后恼羞成怒把自己休了吧?
“她说的是真的?”云懿霆并没有暴跳如雷,却也是极力克制住狂躁,尽可能的声音平淡。
若胭咽了咽口气,猜想着云懿霆问的应该是闵嘉芙说的自己和齐大人的亲事,迟疑着点头,“是的,母亲拒绝了。”
“为什么?”云懿霆又问,这才是重点,一提亲就被拒绝的人,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还是另一个人,闵嘉芙有意张扬的两次话里,都明确的将目标对准了许明道,她说,“若胭曾当着我的面坦言对这位表哥很是满意,赞其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温情脉脉,正是难得的良人之选”,她说“梅太太都没同意,只说是另有安排”,什么安排?自然就是指许明道了!纵然明知闵嘉芙意在挑拨,自己却仍然做不到冷静以对,即使亲事最终未成,也多少看出这个人在若胭心里占据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啊?为什么?”若胭却有些糊涂,不知所云。
云懿霆突然双手捧住她脸颊,逼她直视自己,然后贴近她鼻尖,强忍住酸涩,低吼,“告诉我,拒绝齐骞的理由!是不是因为许明道!”
以前表现得再吃醋,还是含蓄的,此刻却已然剥开了所有的外衣,毫不顾忌的将名字点了出来,可见云懿霆也到了无可再忍的地步,若胭惊愕的瞪着他,动弹不得,手指已然颤抖,她哆嗦着揪住他的衣裳,张了张嘴,良久,颤栗着吐出一个字,“是。”
得到明确答案的云懿霆身子一僵,他就像是那个炸弹,被点燃了导火线,一路燃烧到底,突然火光滞了一下,下一瞬间,就将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就在一瞬间,若胭哭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不能自制,“云懿霆,你想逼我说什么?”
一句话将云懿霆惊住,他愣了愣,看着若胭在自己掌心痛哭,泪水很快打湿双手,适才还狂暴燥乱的心刹那间柔软,火光尽熄,是啊,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逼她说什么?将她抱在胸口,搂紧了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得胸口传来伤心的哭声,震得他心口痛。
最后,这件事情又谁也没再说什么,不了了之,不能不说云懿霆哄人开心的确有招,温柔体贴、甜言蜜语不说,还能变戏法似的弄出许多新奇玩意,没多会,就见若胭破涕而笑,扬着一张湿漉漉的脸,笑得酸甜可口。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又恢复到前几天的和谐,云懿霆左右相陪,尽其柔情,若胭感动他的付出,只是偶然想起这些日子反复出现的不愉快,心里隐约伤感。
过了两天,晓莲禀报说,外面来了个人,自称是梅府的丫头,奉老太太的命来见若胭,若胭皱了皱眉头,第一反应就是不见,张氏一向不待见自己,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咬了,她无端派人来找自己,总不是什么好事,心念一转,又冷静下来,不管什么事,还是先了解清楚了为好,也免得被张氏拿住把柄,再传出什么难听话来,只问晓莲,“来人可自报姓名?”
晓莲答道,“没有,奴婢问她,她不肯说。”
这就奇了,一般这样情况是没有不肯说的,又问,“长相如何?”
晓莲道,“模样、身段皆是中等,右眉梢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说话平和端谨。”
若胭一怔,知道这是富贵了,自从张氏看出富贵有暗中维护杜氏和若胭之嫌,就数次想将她踢走,奈何府里连番卖婢,人手紧缺,又加上方妈妈都不得力了,张氏身边一时没个熟练趁手的,这才勉强留下,却也多有冷淡责罚,不再重用了,今天偏派了她来,必有深意,好奇之心驱使,若胭吩咐晓莲客气的迎进来。
☆、旧交
来者正是富贵。
若胭热情的迎到厅上,富贵磕头行礼,若胭赐了座,富贵推却不坐。
若胭笑道,“富贵,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说你我往日交情,单你这次过来是奉了老太太的话,若是我失礼分毫,却不叫老太太回头说道我轻看她?”
初夏上前也笑,“富贵,三奶奶什么性情你我还能不知?只管坐了,回去也跟老太太说,三奶奶家的丫头都是有凳子坐的。”说着将她按在锦凳上。
富贵苦笑,“初夏,你这是打趣我来?我心里感念二姑奶奶的好,又何必非要去老太太面前张扬?你也是梅府出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也该知道老太太的脾气,她听了这些,岂不是更要与二姑奶奶不合?”
若胭道,“富贵,你怎么不知,老太太今天不让别人来,偏让你过来,存的就是试探你忠诚的心思,她难道不知道你和我好?要是换个人来,少不得回去要说的我一无是处,我就是请她坐了太师椅,她也得哭诉我罚她跪地了,那才是挑拨呢,你只管据实说了,老太太心里有数,知道你不说谎就是,她本来就与我不合,也不在这一次,说不准见你受了高看,心里倒骄傲舒畅些。”
富贵就笑,“二姑奶奶说的透彻,那奴婢就安心坐了。”转又叹道,“二姑奶奶既然猜出这么多,想必也多少知道奴婢的来意,又何必见奴婢?”
晓萱几个端来点心和茶,又亲自递了一杯给富贵,富贵起身,客气的道了谢,这才接过。
晓萱几人悄然退下,并不旁听。
“你故意不肯说自己名字就是这意思吧,是希望我不见你?”若胭笑,“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想见你,自然就见了,再说,何必让你无功而返?你便直言来意就是,我心里有打算。”
富贵心知若胭自来是个有主见的,遂坦言讲述,“自大少爷离家,至今已有数月,老爷暗中着人打探,却是音信全无,因怕有碍梅府颜面和老爷官声,不便求救官府寻访,老爷曾修书于二姑爷,想请二姑爷借助太子和侯府之力,奴婢不知详情,只听得老太太只言片语的怒斥,大意是说二姑爷严词拒绝,全不将岳家放在眼里之类,年后,老太太和老爷愈发的着急,一则时间越久,担越心大少爷安全,二则春闱在即,再不归来,只能弃名,老太太原本不欲求到二姑奶奶这里,只因二姑爷回绝时似乎说了些重话,只是到底大少爷前程要紧,又怕弃名之事再引来流言蜚语,对梅府不利,这才让奴婢来一趟。”
若胭始知梅家恩还向云懿霆开口过呢,竟没听两边的人说起,梅家估计是又恼又羞,不便提起,云懿霆是压根就懒得提,心里却好笑,云懿霆这家伙在梅家恩面前装的倒像,“严词拒绝,还说了重话”,实际上他早就派了人去查访,不但已经找到,甚至长期暗中保护,不知张氏和梅家恩得知后,是感恩戴德呢,还是气得七窍流血?
结果如何,自己是没有兴趣猜测,不过这次张氏找到自己头上,自己也不能学云懿霆,一句话就打发了,她既然选中富贵,何尝不是盘算着自己会看在富贵的面子上应诺?
“这么说,老太太是实出无奈,才让你来找我,要我去求三爷?”若胭笑问。
侯爷不在京州,总不能去求和祥郡主吧?张氏也没那么傻,好意思把家里这点丑事摆到亲家夫人面前丢人现眼,多半还是意在云懿霆,看中的还是他与太子的关系,觉得他完全可以动用太子的人为自己办点私事。
“是的,不过,老太太原本并没这么快决定来找二姑奶奶,偏巧又赶上一件事。”
“哦,什么事?”
富贵道,“昨天,齐大人又登门了。”
若胭心里咯噔一下,闵太太前天刚找过自己,昨天齐大人就去了梅府,不必说,就是为亲事而去,不会是去退亲了吧?也不知齐大人会说些什么,张氏和梅家恩要是误会齐大人退亲是因为自己挑唆,后果不堪设想,苦笑一声,问,“所言何事?”
富贵正要说话,忽闻门外传来轻语,初夏往外去看实情,却见晓芙走进来,道厅前行礼道,“三奶奶,六小姐打发奴婢来问问三奶奶可有空闲。”
若胭笑道,“现下不得空,可晚些儿,我去找归雁即是。”
晓芙应可,初夏送出去,笑道,“你还说什么问三奶奶空闲,不如就直接问三爷在是不在?许不许三奶奶离开半步就是。”
晓芙笑,“你是最清楚的,我只悄悄的问你,三爷这几天竟是准备将三奶奶捂在瑾之了不成,连六小姐那也不让去了,六小姐已抱怨数次,说每次过来,三爷都虎视眈眈的,计算着时间撵她走,也不见三奶奶过去雁徊楼坐了,这是什么意思。”
初夏掩嘴低笑,拉她转过影壁,道,“这是三爷和三奶奶感情好,片刻也离不得,你只去回六小姐,问她红娘做的好不好就是。”
晓芙笑着去了。
初夏再回厅,富贵已经接着往下说,“……并不是退亲,只是将婚期延后至今年十月,说的是,原委一概不再问了,长辈之事与子女无关,总不能毁了三小姐一生,只是终究养育一场,不议名分、只议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