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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绛便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灿如春华,看的李夫人稀奇:她刚来时,折绛的眼里死水沉沉,好似努力的生长,却又不愿意晒着太阳。
但如今她的眼里,尽是春光。
可见,终究是有太阳照进去了。
***
淮王殿下最近不开心的很。
他恨他爹的偏心眼。
他爹没当上皇帝之前,偏心眼就是几套衣裳几个菜,如今到了京都,成了皇帝了,再偏心眼事儿就大了。
何况,他现在也快成嫡子了啊!
可他爹,竟然在太子二去江南获得百姓送的万民伞,收获赞誉和美名之后,就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礼部藩院督查做。
这个督查还是临时胡诌出来的官职,具体是干什么的啊?
不知道。
他爹还有模有样的找了藩院的院事许大人草拟职责,那许大人也是个棒槌,竟然说这个位子没什么职责,那意思就是没用嘛!
淮王殿下恨啊。
更恨他爹竟然摸着新蓄的小胡须点头,“没什么职责,那就是哪里都能帮的上手吧?就让他在藩院四处帮帮忙吧。”
淮王殿下事后一总结:打杂。
简直欺儿太甚!
他拿着刀在院子里砍了好一会,心里的气才出完,他的贴身太监洪太监心里着急,这马上就要去礼部了,刚换上的衣服,他家殿下偏要砍坏了——刀术不精,别人是是砍树,他倒好,将衣服砍的烂了一块。
这可是刚做好送来的官服啊!
洪太监连忙让小太监去拿针线,他是个太监,但是手儿巧,什么都会,给淮王殿下缝补下衣服什么的,都容易的很。小太监就恭维他,“洪爷爷,还是您厉害。”
洪太监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可心里也得意:那是,要不然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来吗?
于是好言哄着,在马车上缝补好了衣裳,劝道:“您可千万要消消气。”
他不敢说太子的坏话,于是只好叹息:“和气些总是好的。”
谁知道淮王殿下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救了太子的,叫沈明臻的,也在藩院吧?”,淮王殿下摸了摸光毛下巴,沉思一会,“我倒是要会会他。”
洪太监就道:“他是沈国公家的,可不比别人。”
可淮王殿下却嗤笑一声,“一个国公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问:“沈明臻风评如何啊?”
洪太监早打探好了,“在能力上,倒是没人说他不好的,可是性格上,却颇有微词——很多人都说他抠门的很,一毛不拔。”
淮王殿下心中暗道,在藩院里,沈明臻算是背景最厉害的了,但是他去了之后,堂堂淮王殿下驾到,沈明臻算什么?
论走后门,谁比得上皇帝的儿子?
他哼了一声,“怕是那沈明臻平时作威作福,区区国公之子,却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而已。什么能力强,我可听说他没去礼部之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此消息来源于杜子金,淮王殿下觉得还是十分可靠的。
洪太监就不敢说话了,顺着他的话道:“是,应该是这样。”
还拍马屁,“如今殿下去了,藩院那些人,还不是摇尾乞怜巴结着殿下?”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
藩院的这群人吧,跟淮王殿下平常碰见的不太一样,说句好听的,是耿直,不攀权贵,说难听点,那就是不知变通——竟然都不上来恭维他一下!
瞧瞧,他们在干什么,竟然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藩语就在那恭维沈明臻说的对——对什么,本殿都没听懂好不好!
沈明臻正在淡然而嘚瑟的接受同僚们的日常羡慕——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天才呢!
他踩着小步子,背着手,一点点的翻译一个同僚买回来的一本百年前的大秦孤本,其他人听的连连点头,唯有今天来的淮王殿下看他的目光怪怪的,让他不得其解。
不过淮王殿下的目光是何种意味一点儿也没有其他人崇拜的眼神重要,沈明臻于是直接忽略,继续嘚瑟的嘚吧嘚吧翻——
淮王殿下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淮王殿下准备与民同乐,让洪太监端上准备好的食盒,里面各种口味都备好了,就等着大家凑过来一边吃一边感恩的痛哭流涕。
——没错,淮王殿下纵观太子大哥的驭人之术,不外乎放的下身段,常听人说太子亲自请某位大人赐教学问,一请不成,还二请三请,真是我朝之福啊。
过了一阵子,又听说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干了什么什么事情了,真是有风范!
淮王殿下嗤之以鼻——不就是施点小恩小惠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他今天只要一试,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淮王殿下还暗戳戳的使坏:“沈给事,听说你学问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可知你吃的这道菜,来自何方?”
他还微笑着解释:“这是我那太监做的,说是他小时候吃的家乡菜,后来被卖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唯独记得这菜,便时常煮出来,免得自己忘记了。”
他故作忧愁,“哎,要是你能说的出来,也算是解了那太监的思乡之愁了。”
淮王殿下长于妇人之手,很多手段都像她母妃刘贵妃,当年刘贵妃见不得有小妃子装才情,就使了同一种手段。
他母妃曾今总结过这种套路的经验:先捧,再摔。捧的越高,摔的越疼。
沈明臻一愣,先是被捧的比较舒服,再然后就是觉得淮王这人有点居心叵测:瞧瞧,这尼玛一个大白菜,你说是哪里的啊!
不过白菜他熟悉啊!
李先生种了那么多白菜,可都是他帮着挖土浇水的。沈明臻就问了,“这太监,可有在殿下您的身边?”
淮王殿下一指洪太监,“他。”
沈明臻就啧了一声,“哎哟,这位公公不容易,煮了一辈子的白菜啊。”
他猛的噼里啪啦就问:“这用的什么白菜啊?是苏州的大花白菜还是渝州的清颖白菜,是平洲的红梨白菜,还是碧洲的香芹白菜啊?”
洪太监哪懂得这么多啊,被那一顿大声的话语一问,他犹豫道:“是碧洲的吧?”
沈明臻就看着他,“你看,你都知道是碧洲的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呢?”
他夹上白菜,啃了几口,满足道:“淮王殿下,这白菜甚是好吃,您明日还让人做吗?”
淮王殿下便气晕了头,等下午大家都去做事之后,气啾啾的跑到休息的地方躺着,大骂特骂洪太监没用:“你怎么就进他的套了呢?”
洪太监也委屈啊,这属于临时战斗,淮王殿下您之前可没说过要今天还有这种作战计划啊!
淮王殿下眼睛一瞪,然后看见了沈明臻的鞋子。
他的坏心眼又起来了,奸笑道:“你今天早上给我补衣服的针呢?”
洪太监有些犹豫的拿了出来,淮王殿下蹭的一声下来,拿起针线就往沈明臻的鞋底一扎——
哼哼,等你穿上了,戳不死你!
于是沈明臻刚开门就看淮王殿下一手拿着他的鞋子,一手拿着针,还有黑色的线——
一屋子静寂。
淮王殿下倒是不怕沈明臻发现他使坏,可是扎鞋底针被发现也忒没风度了吧,他使眼色给洪太监,洪太监也着急啊,这可是沈国公的儿子,被他知道了,那沈国公就知道了。
如今可不能得罪啊。
他拼命的使眼色给淮王殿下,那意思表露的明明白白,淮王殿下暗地里能狠,能骂沈明臻,可是明面上,真碰见了,他刚刚在宫中的母妃叮嘱,嘴巴子一溜,道:“你这谢破了,我帮你补补!”
沈明臻拿鞋还真是破的,所以才放在这里没穿,他摸摸鼻子,无比的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谢谢哈。”
回去就跟折绛嘀咕:“我本以为他针对我,可是没想到,他是个好人啊。”
折绛嗤笑一声,“他图你什么?还给你补鞋?”
白日做梦呢!
沈明臻反驳:“我是个天才!他可能也是崇拜我!”
这会子,一想起来,就发现,可能从淮王殿下看见他翻译百年前的书就崇拜他了。
哎,真是,天才的忧愁。
——怎么就这么受欢迎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少年已过,再无少年。】就结束啦。
咱们还是走欢快风格。
本来第三卷是【少年轻轻抚他的弦】,更改为【韶华终为少年留】
么啾,晚安。
第88章
关于淮王殿下补鞋子的事情; 沈明臻除了折绛谁也没说。
他虽然内心嘚瑟,可是在外面却不敢给淮王殿下多一点儿的目光——谁让他爹是沈国公,他岳丈是镇北将军; 他哥是户部尚书呢。
他觉得自己多余的目光总是会给人遐想; 说不得最后还会害了淮王殿下; 害了自己。
哎,沈明臻摇头晃脑:一个具有特殊身份的天才; 他的一举一动便再也不会是那么单纯了。他必须谨言慎行; 做一个将私事跟公事分开的人:比如说; 不论淮王殿下如何崇拜他; 他都不能动摇自己远离党争的原则!
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可是; 淮王殿下的热情实属是太浓烈了。
当沈明臻收到淮王府送来邀请他去打猎的请柬时,愁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绛绛——”; 他搂着媳妇坐在榻上叹息:“我就不该如此优秀。”
真是的,私底下崇拜就得了呗,干什么还要追到家里来哟!
折绛睡的迷迷糊糊——委实是自从李夫人悄咪咪贡献出珍藏的怀孕一百零八姿势后,沈明臻便发挥出无比热情的研究激情; 拉着她一一实践,俗话说实践出真知,要不惧困难,不怕危险; 可劲折腾,于是就成了这般。
可沈明臻却觉得是折绛平时太懒的缘故——没见他还精神奕奕的吗?
折绛懒的争论,将自己的午睡时间拉长; 好应付晚上不知道哪里就燃起的火花。
可是睡觉这种事情么,睡过的人都知道,一旦睡过了头,那就更不想醒来了,她今儿个从下午睡到黄昏日落,外面寒风瑟瑟,里面火炉加碳,烤的热热乎乎,简直就是一年睡觉好时节,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于是被叫嘚瑟鬼叫醒,就发起了脾气,“打什么猎!这么冷,有病啊!”
这下子,沈明臻也觉得淮王殿下有毛病了。
“对啊,天这么冷,没人出门打猎啊。”
不过这也是个拒绝的理由了,他郑重的选了好纸,好笔,好墨,写了好几次回词,可哪一次都不满意:他想写的委婉些,曲折些,好显得自己着实是有事,不是觉得这么冷的天还傻不愣登出去打猎蠢——更关键的是,他怕淮王殿下误会他是在骂发出这个请帖的人蠢。
哎,左右为难啊。
折绛看的好笑。
她给他出主意,“你就说病了呗。”
这个理由就是万金油,能应付上司,能应付家人,只要病了,谁还能强求你去上班和应酬不成?沈明臻却摇头,“不成,要是他上门来看我怎么办?”
折绛嘿的一声笑出来。
觉得少年人,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沈明臻自有人教,沈路时时盯着他,她是不敢插手的,便道:“那你自己想去吧。”
她翻个身,又去睡了。
第二天,沈明臻沐休,跟折绛一大早上就去苍溪院请安,然后沈明臻被沈明行和沈路提溜去小书房谈事情了,折绛一个人笼着手,捧着暖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