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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顽双手叉腰,昂起头骄傲地对着身后的危钰笑道:“咳咳,是不是急着给老娘我送钱啊,我就说嘛,你要是早点乖乖听话,本小姐说不定还会赏你个媚眼……”
危钰漆黑的眼底好似根本没有程顽,他丝毫没有停顿,竟撞了下程顽径直跑了过去。
“你,你居然……”程顽被危钰撞倒在地,她坐在地上瞠目结舌地望着跑远的危钰。
势若脱兔的危钰一路冲向繁华的街道,他四处张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入眼眸,他方喘息着,慢慢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她站在冬日的阳光里等公交车,呢子外套的毛领在寒风中被吹得微动,她低头塞上耳塞,不知在听什么歌曲。
危钰走过去,取下她的一只耳塞塞进自己耳中,里面播放的是一段幽幽的胡笳乐曲,曲声如月色般直映到两人心上。
程然诺抬头去瞧,金色的日光落在她眼中,好似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正在炯炯发光,她惊愕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危钰,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他的手却忽然揽住她的腰肢,不容她离开半步,甚至用力一收紧臂膀,反倒将她贴得更近。
程然诺盯着他黑宝石般的眸子,只觉越看越深,仿佛整个人就要陷入其中。
耳塞里不断传来哀伤凄婉的胡笳乐曲,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甘苦芳冽之气,竟让她有些恍惚。
“你……”程然诺刚张口,危钰却忽然吻了上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他的吻有些湿凉凉的,程然诺闭上眼睛,只感觉他的唇一点点辗转在她的唇上,他吻得温柔,甚至有些无力,似乎生怕多进一寸就会伤了她,但又怕退一步就会失去她。
程然诺没有动,只是任由他紧紧拥着自己,在他柔软的唇间,她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忘记这整个世界。
“喂,你们在干嘛?”程顽的声音忽然将程然诺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程顽瞪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发狠的对程然诺嚷道:“程然诺,你居然勾引我男朋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你男朋友。”危钰的声音里有些微怒。
“好,你不是我男朋友,那你干嘛要找人保护我,干嘛给我钱花?”程顽冷笑道。
危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程顽却抢先道:“别说什么,你要补偿我,守护我,既然你都这么对我了,你还敢说你不爱我?”
程然诺推开危钰的手,危钰却不肯放开她,她望着他那双如古井般漆黑而孤寂的双眸,忽然嘴角牵起一丝凄凉的笑,“是我的错,分开本来就该干脆,不该留恋。”
刚好一辆公交车过来,程然诺转身毫不犹豫地上了车,危钰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忽然喊道:“我们还没结束。”但他的声音却被汽车的关门声所覆盖。
程然诺坐在公交车上,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默默拔掉耳塞,其实也许忘了他,并没有那么困难。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鄢灵均依靠在婚纱店的长沙发上,好奇地看向程然诺。
“没有。”程然诺有气无力地说。
“好啦,没什么的,这女生啊失恋一般也就难过两个小时,然后吃吃喝喝,整个人就重生了,倒是你的小危危啊,说不定现在正痛苦得要死呢。”鄢灵均微笑着拍了拍程然诺的肩膀。
“哼,才不会,他现在是美人在怀,说不定乐得不可开支呢。”程然诺接过莫黎递来的伴娘礼服,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你们说什么呢?”莫黎锐利的目光斜扫过程然诺。
鄢灵均瞧着身穿婚纱店工作服的莫黎,浅笑道:“没什么,就说关于男人的那点事呗。”
莫黎嘴角滑过一丝讥诮的笑,“男人?这年头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还不是花心的惹人爱,痴情的被人抛。”
鄢灵均噗嗤一下笑了,“你这什么逻辑。”
莫黎煞有介事地说:“真的,你瞧那个男的,本来定了我们店里最贵最奢华的一件婚纱,听说都要跟女朋友结婚了,结果女朋友跟他最好的兄弟跑了,这不,刚退了婚纱,在车里哭了足足两个钟头了。”
程然诺同鄢灵均顺着莫黎手指的方向望去,偌大的落地玻璃外,一辆黑色的车子内,驾驶座上一个男子正埋头趴在方向盘上,他的背似乎因啜泣微微颤抖。
“这世上哪有这么痴情的男的,是睡着了吧?”鄢灵均不以为然地说。
可她话音刚落,却见驾驶座上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来,泪水肆意淌过他的脸庞,他随意用手背擦拭了下,竟开动车子就要离开。
“苏木?”程然诺惊诧不已。
第九十一章
“你认识他?”莫黎皱眉凝视着程然诺,鄢灵均也疑惑地瞥向她,程然诺怔了下,见苏木的车子已开走,只摆手道:“额,一个朋友而已,不熟。”
“好了,赶紧去试穿你的伴娘服吧,别一会儿程顽也来试穿,你俩碰上又该吵架了。”鄢灵均催促着程然诺。
伴娘服是程雨寒挑选的,由于两位伴娘程然诺和程顽,身高相差太多,伴娘服选的是中等长度的粉裙,程然诺可以当做短裙来穿,套在程顽身上却是长款礼服。
“会不会有点短?”程然诺瞧着镜中未及膝盖的裙子问道,身后的鄢灵均托腮上下打量着,“正好可以露出你这修长的美腿,只是不知道程顽穿上会不会像武大郎。”
鄢灵均同程然诺都不由笑了起来,程然诺透过镜子却隐约瞧见后面的莫黎,她始终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自己,程然诺被她瞧得毛骨悚然,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散。
“不过我怎么这么不喜欢这种韩版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有点像睡衣,”鄢灵均瞧着程然诺的伴娘服,她想了一会儿转头对身旁的莫黎说道:“麻烦你拿一条玫红色的腰带吧。”
莫黎对着鄢灵均点头微笑,却斜瞟了程然诺一眼,转身离开。
“这家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怎么怪怪的,刚她一直盯着你瞧,那眼神……”鄢灵均的话说了一半,程然诺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笑道:“刘闳?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你不是去外地办案了吗?”
婚纱店内的鄢灵均接过莫黎递来的腰带,她在程然诺的腰上来回比划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始终在打电话的程然诺,却无心于礼服装饰,她匆匆挂断电话后,就准备回更衣室内换衣服,“灵均,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我不陪你了,刘闳说有急事找我。”
“什么事,这么急啊?”鄢灵均一手将腰带递给莫黎,嘱咐她装好,一边问更衣室内的程然诺。
程然诺也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令刘闳一出差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找自己。
待她到达约定好的咖啡厅后,她望着对面风尘仆仆的刘闳,笑道:“你这催命似的,跟我说不管在哪都必须立刻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刘闳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的程然诺,“我之前去过故寻县很多次,都是为了同一个案子。”
程然诺极少见到刘闳如此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什么案子?”
刘闳环视空旷的咖啡厅,这个时间似乎咖啡厅内并无太多顾客,他肃然道:“然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案子和你有关,我怕你会……”
听着刘闳一本正经的话语,程然诺面上嬉皮笑脸,心里却不由犯怵,“我能跟什么案子有关啊?好啦,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个律师,什么案子没见过,就算你现在告诉我,我杀人放火了,我也保证不会吓昏过去,行了吧?”
刘闳抿了下唇,方开口缓缓道:“我们这次破获一起特大儿童拐卖案,这群犯罪团伙近三十年内拐卖数百名儿童,其中一名主犯对这几十年来所经手儿童的来源、收买、贩卖、接送和中转都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程然诺不明所以然,但她瞧着刘闳严肃的面容,不由敛容屏气等待他下面的话语。
刘闳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其中有一个孩子的记录,她出生在故寻县,今年27岁。”
程然诺呷了一口杯中的摩卡,放松地耸肩微笑道:“你别说,这个孩子的条件还真挺特别的,我刚好认识这么几个,比如南烛,程顽还有……”
“你!”
程然诺惊耳骇木,她愣了好半晌,忽然摇头笑道:“不要开玩笑,我从小就在沧远县长大,我甚至连故寻县的县城都没去过,而且我今年明明28岁好吗?”
“你父母在你出生前几年一直在外地工作,他们通过这个跨省拐卖团伙买到三岁的你,然后立刻带你返回沧远县老家,你难道从来都不好奇,为什么你父母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了,偏要回到那个偏远的县城?就算你一直比同龄女孩个子高,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年龄……”刘闳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直接给了程然诺当头棒喝。
“够了,你别说了,根本就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她只觉耳边嗡得一声响,整个大脑好像都要炸开锅了。
“是真的,我专门从故寻县又跑回沧远县去调查……”刘闳的声音程然诺已听不清了,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咖啡馆。
这些年来她确实有所怀疑,她曾听邻里说起,父母在她出生前几年一直居住在另一座城市,母亲在一所知名聋哑学校教授绘画,父亲当时在部队里,但邻居告诉她,她四岁那年,父母忽然带她回了老家沧远县,结果一年后,父亲因参加训练意外牺牲,只剩下她与无法讲话的母亲一同生活,但那时她太过年幼,实在没有任何明晰的记忆,而她的身高,令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年龄,她甚至常常觉得自己或许比同龄女孩子要大出好几岁。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今生有改变,为什么我在前世的记忆里从未看到过?”程然诺跳下床,她赤脚跑进洗手间里,她睁大眼睛,逼迫自己尽可能全神贯注地盯着镜中那双黑眸。
无边的黑暗顺着眼底向四周无限蔓延开来,程然诺开始感觉到寒冷,在黑暗的深渊中,洗手间内的一砖一瓦开始不断坍塌……
“他父亲,我,还有你父亲,我们三人是生死之交。当年太子被人诬陷,他父亲冒死进谏,满门上下数百口人被陛下处死。因他父亲常年征战沙场,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我命他们连夜冒死将这个幼儿带去边塞,后来我向陛下请命,来镇守这座偏远的边陲小城。”程慎言低头抚摸着手中精美的透雕龙凤纹玉环。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想过铲除那群马贼,甚至还纵容他们?”程然诺冷笑着后退一步,她的翠烟纱裙滑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阳光顺着镂空的雕花窗桕落在程慎言的身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因岁月的打磨,有了些许的细纹,他抬头望着清丽的程然诺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曾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如果不是为了保存王将军家最后的那一点血脉,他们又怎会来到这偏远之地!况且这些年来他们只劫富商,从不取人性命!”
“够了,我不想知道关于那群马贼的任何事情,我只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程然诺的肩膀微微颤动,她一双充血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养了自己十七年,自己喊了他十七年父亲的程慎言,此刻却陌生得好似从来不曾认识。
程慎言放下手中的透雕龙凤纹玉环,他起身凝视着眼前未施粉黛的程然诺,其实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长叹了口气,终于娓娓道来,“死士将王将军的幼子带至边塞两年后,我奉命回长安进见陛下。当时你母亲难产过世,你父亲非要将刚出生的你过继给我,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决心书讼太子和王将军的冤情,望能为死去